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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蝶命生多艰,龙生亦多难

    在天龙帝国和天罗帝国的边境地带有户为善人家,世代以经商为主,家虽富庶却从不仗势欺人,长年铺路搭桥造福四方,颇受两国地方人员的喜爱和赞扬。

    善人姓乔,育有一儿一女,长子跟随经商已有多年,幼女乔霓则常处乔家大院习文秀娟。

    富庶之家常有官家桥梁,一日同县知府来到乔府做客,见小女子生得伶俐乖巧,便与乔家定下白首之约,并时常带着双方孩子多有走动。官商相亲,办事不难,乔家生意愈发顺遂起来。

    只是近期边境愈发动荡了起来,经常能看到天罗帝国的官兵在远处游荡驻扎,弄得知府县令不得已只能派兵与之形成对立的状况,生意不好做了,儿女情长也不好谈了,好些商人见势不妙都悄悄的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一年一年过去,本以为军队驻扎挺远不会有事,年满周岁的乔霓满心欢喜的待在闺房绣缝嫁衣等着当新娘,此时正值万物复苏的春天。

    哪知出阁前夕突发状况,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杀人小队如入无人之境闯入敌方阵营,挥刀之下死伤无数,敌方部队迅速集结力量快速反扑却是连这只部队的人影都看不到。一时愤怒之下敌军迅速组织大量兵力对这边陲之地的城镇军民进行报复,凡见官兵,平民遇人就砍。

    更有甚者,甚至脱下裤子就行荒淫之事!

    他们闯入了乔家大院,闯入了知府县衙,留下了一具具死不瞑目的残尸。

    边陲之地迅速沦陷,杀戮一番的天罗帝国军队领队也是冷静了下来。——这块地,他们吃不下,也暂时不能吃,只能安守后方。

    而且他们一不小心就违背了帝国条令———两军交战,非战时不伤平民,战时亦不可屠民。

    这个条令是因为两国之间虽有战事,但贸易却在平民之间互通有无,而他们却因为一时愤怒强制把这边陲之地形成了战地同时违背了条令。

    帝国条令可不是谁都能轻易违背的,所以这锅他们绝不能背。那群小孩子能力卓越,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天龙帝国传奇七卫的后人,而领头的那个应是天龙皇帝余政的小儿子余光,一个传闻中拥有真龙之资,受到上天庇佑的皇子。可是小小年龄不好好呆着学习本领,养精蓄锐,非要逞这一时之勇,虽有尔等父辈当年的风范,可不怕中途早夭吗?

    敌方镇关大将军蒙括冷笑一声,既然你的小儿子那么厉害,敢只身闯进敌营,听说还受真龙庇佑。那这个锅就让你的儿子来背吧,毕竟日常来来往往虽有纷争,可这边境的平静却是他亲手打破的。

    他下令撤军,回守阵营,并把此次战事起因在城内张贴公告:

    通告

    为了两国居民之间能够安全贸易,和谐相处。我国特意派送军队驻扎边地用于维护两国之间的治安,十多年来不曾侵犯。

    可就今日,贵国的余光殿下不问缘由,率众私闯军营,屠杀本国士兵,直接开启战事。

    ....................

    谨以此告知民众。

    乔府后院------

    “爹,娘,霓儿回来了。”

    乔霓偷偷的后院的门外轻轻向院内看去,她内心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她今天一早就再次偷偷的溜出后山去玩,至于明天嫁人什么的她才不在意呢,只是娘对她说嫁人是个好事,所以她很开心。只是她刚刚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很多人四散逃离,哀嚎哭泣,和她平时所见的场景很是不同。她有些怕,所以她快速小跑回家,她相信,只要再次回到那个院子,她的不安就会慢慢消失掉。不仅爹娘,院子里的长工王伯,厨娘刘姨都是很喜欢陪她玩的,无论她有再多的不开心在那院子里都会瞬间化为乌有。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院子里乱糟糟的,老爱躲在院门后面吓她的王伯也没有出现,直到发现一具滴血的人头,眼睛大睁着似乎在催促着她逃跑,那是她熟悉的王伯。她吓傻了,同时在心中的被压抑的悲呛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开始哗哗的止不住的下落,口中不停的重复呢喃到爹,娘,刘姨这几个有数的名字,同时身体跌跌撞撞的向着前院走去。

    来到家族正院,断臂残肢越来越多,她第一次感受到世界原来并不是五彩缤纷的,她的眼睛渗出血泪,因为体力不支而晕死了过去。

    晕过去的她脖子之下发出一阵光圈,隐隐约约能见蝴蝶图案,光圈内有丝丝雾气渗出进入到她的五官,这使得她的呼吸逐渐平缓。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中传来低唤霓儿的声音,她连忙睁开双眼抬起头循声一望-----

    “刘......刘姨。”

    她奔了过去,只见一息尚存的刘姨正使劲的喘着气,腰部一个刀口,胸口出现偌大一个拳印。不难看出是当场被打得晕死了过去刚刚才清醒。

    “刘姨,您怎么了.......刘姨。”

    被称为刘姨的中年妇女面露微笑,只是嘴角有些咳血:“霓儿,你没事就好。”

    “霓儿怎么救你呀,刘姨。”

    “乖孩子,救不了,也不用救……能在临终前看到你平安无事刘姨也就安心了。”

    在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晓得是怎么回事,乔府众人被无情的屠戮,屠戮之人以极其轻蔑残忍的语气对他们说出:要怪不要怪我们,一切都是余光导致的。久谈之后,刘姨最终也是放下了最后一口气。

    ‘余光’?这个名字埋藏在了小小乔霓的心里。

    小小乔霓走出院门,发疯似的在城镇周围找了两天两夜,但是丝毫不见自己父母兄长的踪迹。她看到了公告,公告上写了很多字,但只出现过一个人名:余光殿下。事实似乎和刘姨说的很吻合。她咬咬牙发誓:“一定要杀了此人,为她的家人讨回公道,哪怕他是皇子。”

    痛苦的记忆融入了她的灵魂,刻骨的仇恨在她身躯里扎下了根。她跌跌撞撞,最后也在幸存的邻居,士兵等人的帮助下浑浑噩噩,浩浩荡荡的将乔家大院一百多条无辜的亡灵安葬。她将家中还可见的财务自己留了一些,其余的分给了帮助她的众人,随后便关上院门准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她看向屋子上方的天空,轻轻说道:“爹娘,知府一家正在举办陶立哥哥的丧礼,霓儿不敢参与进去。您们在哪儿啊?霓儿真的好想您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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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龙帝都,绿心草堂。

    几个小孩或站或坐的围在一起,一位绿衣小姑娘安静的在前面一一给他们处理着伤口。只听一个穿红衣的小孩吼道:“真刺激,这就是打仗吗,过瘾,过瘾,我以后一定要当大将军,再次冲进去杀他个天昏地暗。”说完哎呦一声,似乎是劲使大了扯动了身上残留着的伤口。

    一白衣小姑娘撇撇嘴:“还将军呢?若不是岩山大哥和殿下在,我们都得玩完。”

    “这不,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团队嘛。”红衣小孩声音低了不少。

    “这件事,不要告诉你们父亲,好好养伤。”一直坐在他们正前方的少年开口说话了,天青色的衣袍隐藏着的躯体让人感觉有些虚弱。

    “这事我打死也不说,说了多半也会被我父亲打死。”红衣少年再次飚音。

    “哈哈,杨勇你刚刚不是还挺豪气的说着要当大将军呀。”又一柔弱女声荡悠悠的飘了出来。

    杨勇有点被噎着了,他想争辩两句但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他不想和文柔吵,因为吵不过。

    一直一言没发的黄衣小孩岩山突然憨厚的表情很认真的说道:“下次这种拼杀的事还是不要让女孩子参与了。”

    “咋的?嫌我们碍事不成?”白衣小姑娘风若再次插话。

    “没,只是太危险。”他似乎更不善言辞。

    绿衣少女看着面前这群伤口还没完全恢复的同伴,如果是他父亲在的话伤口恢复肯定会快得多吧,但是殿下明确对她说过不许告诉她父亲她才能将他们带到草堂。她看着那个青衣少年,轻轻问道:“殿下,心情好点了吗?”

    其实他们之所以会做这件事完全是因为面前这个殿下。

    前些日子本来他们一行人正在一起在习文学武,而这殿下却突然变得闷闷不乐,丝毫没有学习的劲头。

    学宫夫子看他情况似乎不对劲,可是多次询问无果之后决定放他几天假,而这群从小在一起的玩伴则一起申请陪在他身边。当时文柔也再次问殿下是否有什么烦心事?殿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从小锦衣玉食的殿下会有什么烦心事呢?

    本以为时间会让他的状态变好,没想到前些日子殿下的脾气却是越来越暴躁。而他也开始说出了自己愈加清晰的感受:“就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文柔问道:“能感应到这东西的方位吗?”

    殿下走着,闭眼然后四处感受着,最后准确的说出了个字:能。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借助马匹跨过两个城市来到了边陲小镇,然后看到了小镇不远处驻扎的军队。

    “难道是因为敌国要对我们发动战争?”心直口快的杨勇瞬间说出自己的推理,而此时余光的难受感愈加强烈。

    “要不我们直接冲进去吧?让这群贼人知道我们的厉害。”杨勇直接提议。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将该事禀告陛下,防范于未然。”文柔建议到。

    “不用,看着情况朝廷应该早已知晓。我想进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余光最后说道。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岩山立即反对,因为他有保护所有人特别是殿下余光的责任。

    其余六人纷纷附和。

    可是就在他们潜入敌营没多久就轻松被人发现,躲之不及。于是他们只能拿出武器全力拼杀,拼杀过程中他们发现他们从小学着的武学技巧在这敌营中竟然相当好用,拼杀之间技巧也是愈发娴熟,鲜血的喷涌让他们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小孩,也忘了自己所要寻找的东西。

    直到不知从哪射来的一只箭,那支箭的气势如山如虹,瞬间牵引了战场中心所有人的元气,时间仿若静止了一秒钟。

    “危险!”余光迅速喝醒了静止的几人。

    岩山随即本能的举起他的盾跳到众人身前,这里只有他的家传盾有几率阻挡这股即将撕裂他们的飓风。但是光防御还不够,风离风若迅速站在他的身后将他抬起,余光同跳起抬手和他同举这个盾。

    “退后,逃!”其余三人相继领命,这时候,余光的命令就是一切。他们一起抬手撑起这个盾,支撑着盾后的人,然后在一声巨力之后利用着反冲力迅速逃离了敌方军营。

    随后,他们听到了后方传来了惨烈的马匹追击声,但是他们只能跑,因为那里有他们不可匹敌的敌人。这次能逃,真的全凭他们的智慧和长期以来的默契,但依然免不了一阵后怕。

    他们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

    ‘心情好点了吗?’这话让余光心里不禁思量了一下,这次疯狂的举动确实没找到任何东西,但他确实没有了之前那种即将失去某种东西的焦虑感,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感觉到阵阵心痛。维护情绪的代价真的太大了呀,他不愿再因为自己而置他人安危于不顾。

    “好多了。”他回答。

    “难道殿下上辈子是个杀星,所以需要偶尔的杀戮来平复心情?文柔突然念叨。“好可怕,好可怕.....。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嬉闹了起来。她能感觉到殿下看起来好了不少,但还是有点心事的。

    “哈哈,谁说不是呢。”余光揉了揉她的头发。

    “谁又说是呢?”她有些脸红。

    “殿下,前方传来消息,听说这次和天罗帝国的交战死伤了不少平民。”说话的是他们队伍里的消息通何建,从来只对政事感兴趣。

    “还有,这件事极有可能隐藏不住而传到陛下耳里。因为敌方似乎猜出了你的身份,直言战争是你挑起的,还听闻二殿下正在赶往前方想去搜集些证据,情况或许会对殿下不利。”

    “嗯,这件事我的确做错了。不过我们也不要和他们争辩什么,如果叔叔他们实在要问,你们就跟他们把情况说说吧,但受伤的事还是别提。至于我二哥他想做啥就做啥,你们也不要管他,安心回宫学习,这次谢谢大家了。”

    “殿下你这话什么意思?”文柔突然问道。你们这个词是不包括自己的,他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想逃?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麻烦你给我父皇说说。”

    “我们可以一起啊,外界这么危险。”

    “不用,我还会回来的,大家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

    天龙帝国皇宫,余政看着面前的奏章。

    “好家伙,净给我惹事!蓝书,帮我把余光那小子给我叫来。”

    蓝影下落,询问道:“陛下,怎么了?最近小殿下他正被学宫休假呢。”

    余政将奏章递给他说道:“休假就休假,你看他们给我们搞出什么事?”

    蓝衣男子代号为蓝书,传奇七卫之一,掌管宫里内外的信息交换,书法和身法都极其高超。他看了看,竟然也蒙了,他们一群小孩子独闯敌方阵营,还从大将军蒙括的箭下逃脱。关键这群小孩子里极有可能包含自己的小女儿文柔。

    “哈哈,看来蒙括这老将军越老越没用了呀。”“快去,废什么话。我倒要看看他们这群小家伙有多大的能耐。”

    久久的,蓝书回来,但身边并没带什么人。

    “小殿下独自外出了,他让文柔转告于你,我就代劳了。至于事情真相我也全部知悉,给你讲讲?”

    “废话越来越多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久而久之,皇帝气笑一声:“好呀,知道犯了错事就躲着,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呀。给我发全国通告,看他能躲哪?”

    “全国通告?这不太好,这对殿下的安危是个问题。”

    “那你去找?”皇帝瞅着他。

    “嗯,我去找。”蓝书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当天,皇宫内外似乎都感受到了天子之怒,都战战兢兢的。唯有一王府一年轻男子喝茶轻笑道:“二弟这次做的效果还不错嘛,看三弟怎么处理这次的麻烦。”

    而皇宫一院子内一男子躲在一妇女怀中小声说道:“额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错也没错,终究是他做错了。”她温柔的抚摸着该男子的后背说道。

    另一座刻着一个‘竹’字的宫中小院里,一年轻女子拿出寺庙中开过光的平安符捧于手心安静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