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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间诗无数 蓝书亲诉苦

    清晨,依然是蚕声代替了鸡叫声。

    院落两侧的住户纷纷开启了院门来迎接清晨的霞光。

    经过昨日一幕,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

    余光更是把昨日当成了他人生中的幸运日:天元317年2月13.2月13,万事皆宜。

    他们相互点头,然后乔霓习惯性的拿着剪刀咔咔修剪起院中花树的枝条来,余光则习惯性的耍起剑招。修炼方式不同,意境却很相容,相互之间有着不明显但又能感觉到的相互促进作用。

    乔霓把剪刀带到屋内收了起来,余光将长剑放回了剑鞘之中。

    “你杀过人吗?”乔霓走出来问道。

    “杀过,在很久以前就杀过。”

    “不害怕吗?”

    “那时候小,鲜血的冲动掩饰住了我的恐惧。只是有些后怕,然后久久的难以回过神来?最后都是在一个人的帮助下才得以恢复过来。”

    “他是谁?”

    “一个得道高人,算是我的老师,但是他不让我那样称呼他。”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听起来是个有趣的人。”

    “不,他甚是无趣!你呢?”余光反问道。

    “我,我什么?”乔霓看着余光的双眼问道。

    余光被她眼睛看得有些慌——对啊,问她什么呢?问她是怎么成为红线的?这样可不行。

    “你是怎么成为一位教书先生的呢?寻常人家可培养不出你这样的学问。”他的眼神有些转圈,但是又因为看到她的眼睛觉得精光闪闪,神秘无限,有些惊艳。

    她发觉她有一点承受不住这无声的赞美。

    她别过头轻轻说道:“我也有一个师傅,她帮助了我很多。

    所以我也希望同样可以帮助一些其他人,但是我又没有多余的本事,所以只能拿出小时候闺房中读过的文字,故事和道理诉说给一些孩子们听。

    孩子喜欢听,慢慢的他们的家长也知道了,他们就聘请我当孩子们的老师,教他们习文写字。然后将这座废弃的院落整理之后送给我居住,所以我也就在这定居下来了。”

    “听起来简单可又让人觉得不简单呀。人有一技即可生存于世,何况你的本事不止一件。就这修剪花木的本事,放眼全国,也不见得有人能与你比肩。”余光夸道。

    她掩嘴轻笑的说道:“待在师傅身边的时候做得最多的事儿修剪些花草树木。”

    “那个时候,整个后院最初显得非常的凌乱不堪。我看着不顺眼的时候呢就没经过师傅她允许就东修修,西剪剪。师傅她也不骂我,反而说我有种很自然的性格,很像年轻时候的她。最后呢,所有植物都被我修理了个遍,我走在庭院慢慢的甚至都能感受到它们的喜悦或者害怕。”

    “老师说,修剪是我的天赋,我不该浪费它,然后就教了我很多东西。”

    乔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她从没和外人说过的话她却非常愿意的和这个男人说。

    “你老师没说错,你有一种很自然的性格,我很喜欢。”他不想问她老师是谁,怕打破此时的良辰美景。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呀~!”女子莫名有些躁得慌。

    “走,一起吃饭?”

    “好。”

    日子风调雨顺,探险家不再冒险,红线也不再杀人。没人清楚其中原因,但一切就是那么自然,像极了蝶语谷的往日情话。

    只是方式变为了人间模式,或许这就是神仙中人?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中都能找到自己适宜的生活方式?

    然而现实哪有那么简单,哪怕你是神仙,也别想逃离现实磨难。

    饭一口口吃,剧情慢慢的看。

    莫离城外,一袭蓝衣穿梭于各条大街小巷疯狂交换着各类情报以及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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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五月,清晨

    属于乔霓的杂院中放上了一些果盘,桃子,李子以及一些坚果,都是附近学生们送的。今天天气凉爽,杂院中的两人都坐在了树旁。

    不知不觉他们相识已经两个多月了,时间如流水。

    她曾问:“你真的是探险家吗?”

    他也曾问:“你真的是教书先生吗?”

    他们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但是隐隐约约都确信着对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但是也都不打破。也不知道是不想打破呢还是都等着对方亲自告诉他。

    毕竟呀,他们的关系处于似到非到的一种双方都很喜欢的处境,任何一点的追问或许都会打破他们之间的不和谐。

    在一起相处的生活期间,他们经常一块儿随便吃点什么饭。乔霓为余光制作了两件衣物,余光也为乔霓选购了两只价格不贵但她很喜欢的蝴蝶发簪。

    生活上依然是极其简单。

    此时院外传来了敲门声,门没关,应该是学生。

    “请进。”

    是那天那个发言小胖孩,因为自带三斤多余的肥肉,所以周围人称外号胖墩,实名王阔。

    “乔老师,余哥哥早上好。”

    “小阔早上好,随便坐。”乔霓挥手打招呼,余光则是跟着微微点点头。

    很多周围的小孩都喜欢没事来乔霓这儿玩玩,有时候还会带来自家生产的水果。

    王阔小小年纪却有种很开阔的性格,大开大合,完全不像也不该是认知中流水村中能出来的小孩,给余光的感觉就是小小年龄就有了治国气象。不仅是王阔,包括小薇,青禾,萧狗儿等小孩同样如此,都让他觉得未来可期。

    两年,她说她来这教了两年。两年时间就将一群字都不认识的孩童教导出了正规学院十年八年甚至更久才能拥有的效果,她是怎么做到的?

    余光关于这点其实在某天亲自问过乔霓,但乔霓似乎并没意识到她自己的成果有多了不起。当时的他们也像这样坐在庭院,她回答道:“他们只是一群爱动脑筋,爱听故事的小朋友罢了,因为爱,所以进步得快吧。”

    “因为爱?”这是杀人不见血的红线发出的观点?但是余光无比相信这是她的心里话。

    “爱就是喜欢啊,当你真正喜欢一件事实你就会认认真真的把它做好,不管这事是多么的困难。”乔霓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她顿了顿,继续道:“比如最开始那些不喜欢听我讲故事的孩子他们肯定不愿意学,肯定也就学得慢。但是那些花了心思在这方面的,他们每天实际上的学习时间其实远远超过两个时辰。”

    余光问道:“有些孩子的家长愿意付出报酬希望你可以同时教他们的孩子,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教学可以是工作,可以是本能,但不应该成为义务。”

    “怎么说?”

    乔霓顿了顿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课堂根本是随机的,根本没有系统的课程,也就没有办法教那些没想学习的孩子们。”

    “这倒是。”

    余光想到了近三个月他的听课日程,有时候是典故,有时候是寓言,有时候是童话。孩子们根本没有课本,她也没有多少任务布置下去。闲下来的时候她会写写书简,吹吹牛皮。孩子不会写的字会问同学,同学不会的就来问她。

    反正整个课堂用着最原始的教书方式,草根,树皮等等。但却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其乐融融,无论是多晚入学的孩子都能找到自己在课堂里应该拥有的求学方式。

    或许这就是一个人一个学院吧!

    余光有些感慨,自己小时候是一个人多个老师,并且是不同阶段不同老师。相比起来甚至感觉比这些孩子还略有不如。因为随着他的年龄长大,他的内心是变得有些抗拒学习的,不仅是他,包括他周围的几个同伴一样如此,所以都多多少少都有着同样叛逆的性格。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当时的他们竟然没一个人觉得他们的行为着实不理智。

    “你真了不起,真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哪有?”她脸庞微红。

    “不过是孩子们愿意配合我罢了。”

    他微微一笑。

    回到当下,看着庭院中自得其乐的王阔,他竟微微有些羡慕。想到每堂课这些孩子们的表现,他能感觉到他们不俗的未来。

    是她改变了他们?不。用她的话说,是他们自己改变了自己,她只是提供了一个他们改变自己的机会罢了。随着他们的一天天长大,他们必将发现自己和周围人的差异,而这些差异必将激发他们进一步的在生活过程中不断的提升自己。

    他越想越远,甚至联系上了他平时并不在意的国家兴衰。

    确实好久没回家了呀!虽然国中大大小小的事儿挺多,但终究没脱离正轨,想来娘亲依然如往常一样美丽的在院中绣着花吧,父亲则依然眉头紧皱,然后干巴巴的处理着那一卷卷的奏折吧。

    时隔多年,一经回想,思念的心扰乱了内心多年来的平静。

    ‘难怪酒年份是越长味道越浓。’他不由感叹。

    不过此时在院中的他喝得是茶不是酒,因为她冲的茶比他买的酒香。

    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他走出院子,掩住院门。没打招呼,自然而然。

    院中人也没介意,依稀传来小孩王阔的声音:“乔老师,你泡的茶好生有味道,能教教我吗?”

    “好啊。.......”

    门外行走的男子耳朵微摆,面色一片骄傲,嘴角却是一阵微语:“小屁孩境界不够呀,想喝茶哪里需要亲自学呢。”

    走着走着,他就又到了酒馆。

    他暗骂一声:“德行!”然后又给自己的酒葫芦里装上了几坛子酒。

    酒够了,可是几个月下来身上的银两又不够了呀!他发了愁,想着该怎么养肥道长送给自己的葫芦。难道又要去深山老林打猎谋生了吗?说实话,他不舍得,特别是过了这几个月的舒坦日子之后。他第一次觉得项浪给他的报酬给少了,但是当时别人要多给他他又不收。自己当时为啥就那么贱呢?

    愁!愁!愁!坐在酒馆的他,差点白了头。

    “殿下,你让老臣一阵好找呀。”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突然吓一跳!

    “蓝叔!你怎么在这。”他迅速问道。

    几年不见,他发现他熟悉的蓝叔虽然精神,竟然也有了皱纹。‘找我?’他反应了过来。

    “找我,找我干嘛?”

    “殿下,你还不知道你消失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吧?”

    “蓝叔,别叫我殿下,现在在外面呢。”他用眼神提醒着蓝书,周围还有不少酒客。

    不过好在这些酒客也没在意,酒馆里的什么人没有,别说吹嘘殿下了,平日里吹嘘自己是玉皇大帝天王老子的也不在少数。而且有所谓殿下还背着剑,抱着酒壶,坐在乡下酒馆的吗?听听就行啦,喝得尽兴比什么都好。

    蓝书接着道:“自从........”

    “叫我少侠。”

    “哦,自从少侠当日不告而别离开上京,我就一直奉命寻找少侠。可是一年都没消息,陛.....老爷他龙颜大怒。直接发布龙卫密令,要求他们把你强制抓回去以示惩戒。”看来有些习惯确实难改,不过当前环境似乎也没有多少纠结的必要了,虽说如果能布置一个道长所能使用的隔音结界就好了。

    “等等,蓝叔你说什么?惩戒?”余光不解。

    “当年少爷你大闹天罗帝国边境卫队暴露之后,引起朝堂上下一致愤怒。老丞相他直接聚合众人联合上书要求少爷你当面给出解释,以正国仪。老爷他很是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说少爷消失不见,等待你回去再说。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于少爷畏罪潜逃的名声却一天天的在民众中传了下去。时间一拖再拖,一年之后皇帝他承受不住压力,直接下令废除你皇太子的继承权,同时发出龙卫密令要求将你抓捕回京。

    最后封闭墨竹小院,幽禁东宫。

    这样朝廷上下才算安定下来。”

    “什么,父皇他封闭墨竹小院,那我娘她?”

    “有着你众多叔叔的照顾,倒也没事,只是因为担心你,她消瘦了很多。”

    “那就好。”余光松了口气。难怪道长说由于我的年少无知造成了很大的因果,这些事也算其中的一部分吧。虽然想过严重,却没想到这么严重,就连母亲她都受到了牵连。

    “丞相,秦殊,亏我小时候还一声声的叫了他秦叔叔,下起手来竟然这么狠。”

    蓝书明言道:“也不能怪他,那时候必须要人将这件事推到明面上来,不是丞相也会有其他人,你根本不知道在那背后煽风点火,包藏祸心的人有多少。但是我知道啊,我可是明里暗里消息的百事通。”

    蓝叔他依然有些小臭屁。

    余光感觉有些头晕,难怪感觉今天诸事不顺,好事坏事都是小事里写好了的。

    “文柔那丫头也很担心你,每次我回去她都问有殿下的消息吗?问得我都快烦死了!”

    “文柔?还真有点想她了。”余光想起了那个时长跟在他身边,梳个辫子头,非常调皮捣蛋的小丫头。分别多年,他们是否依然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