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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咸菜缸

    “狗日的!王八犊子!”诺曼生气的看着这两个噪音的来源,咬牙切齿道。

    死瞎子歪着脑袋,大概已经被困意折磨的不行,但是实在又睡不着,只低声说道:“别光骂啊,光骂多没意思…”

    死瞎子要使坏水,老实人犯坏要比坏人还坏三分。

    “咋?兔子急了咬人,你急了要上墙?”

    “我先咬人,再上墙,弄点水去,一会给他们洗洗澡。”

    诺曼其实也有点遭不住这两位大爷的呼噜声,从外面弄了些水,用铁盆装好递给了坏笑的死瞎子。

    “加点料,咱今天从军需官那不是还要来了些粗盐。”

    “你腌咸菜?”诺曼在午夜透进来的月光中打量了一下死瞎子,他正翻箱倒柜,寻找着白天要来的粗盐。

    翻了一会,死瞎子嘿嘿傻乐着道:“找到了,这呢。”

    随后,他“哗啦”抓了一大把粗盐,一股脑洒在了水盆里,那确实是腌咸菜用的量。

    死瞎子搅和了几下,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咂摸两口,然后吐出舌头,表情扭曲道:“真他妈咸!”

    “你到底要干啥啊?”诺曼问道,“不会真的要把这俩人渣腌了吧?”

    “给他们漱漱口啦。”死瞎子捧着铁盆,轻抬腿小声的走向了棺材板和肥猪。

    诺曼跟在后面道:“我记得以前你不这样啊?怎么越活越坏了你。”

    死瞎子不回答,只是傻笑。

    “帮我把他嘴掰开。”死瞎子拿着铁盆,对自己这边小声道。

    诺曼呲着牙,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轻轻走到棺材板的头前,两手轻轻地掰开他的嘴,对死瞎子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这光亮他看不看得见。

    死瞎子点了点头,显然看见了,然后举着铁盆,对准棺材板的嘴,呼的一下就倒了下去。

    那浑浊的盐水像瀑布一般,在昏暗月光的照射下,同滚滚洪流一样,直接冲向了棺材板的脸,直接把他打呼噜的嘴灌满。

    “哈哈…”

    诺曼和死瞎子把盆扔下就跑,跳着脚蹦回了床铺,开始装睡。

    “咕噜咕噜…”棺材板的嘴里发出了如沸腾开水一般的响声。

    “噗!!!”棺材板如弹簧一般坐起,猛地一歪头把嘴里的盐水吐出来,“呸……呸!”

    棺材板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疯狂的呕吐着:“呕!!!咳咳……呕……”

    一听他吐出来,诺曼忙捂住嘴以免自己笑出声来。

    那盐水大部分都灌进了他的胃里,嗓子里,舌头上都是苦咸苦咸的味道,本来擅长破口大骂的他现在也只能呕吐。

    呼…呼…呼…

    过了好一会,棺材板才恢复过来,用手托着脑门,大概刚才因为连续的呕吐弄得缺氧。虚弱的道:“你妈的…谁啊…我说我刚才做梦,梦见我掉进一个咸菜缸里了…你大爷的…你们大爷的…谁…呕…”

    诺曼在余光中看到死瞎子侧躺着,因为憋笑浑身在颤抖,但仍尽量控制着。

    “呼噜…呼噜…”

    肥猪的呼噜声还很大,甚至盖过了自己和死瞎子的憋笑声。

    棺材板下了地,看到地上的铁门,里面还有一大盆水,伸出手沾了沾,放到嘴唇上,然后赶忙呸了几口。

    “就他妈这个!”棺材板捧着铁盆,环顾一下帐篷内酣睡的人群,他实在不确定是谁做的,他自己最怀疑的是自来熟这个阴险小人。

    “呼噜…呼噜…”

    “让你打呼噜!”棺材板变换了目标,转而准备对肥猪动手。

    诺曼轻轻翻身,把脸对准肥猪的方向,以免自己错过这场好戏。

    棺材板可没那么小心翼翼,端着铁盆,径直走向了一旁的肥猪,让后一直手掐住他的嘴,用力一捏,直将肥猪的嘴掐的老大。

    然后另一只手端着铁盆,突然就倒了下去。

    “咕噜咕噜…咳咳咳…”肥猪被盐水呛的剧烈的咳嗽。

    “哈哈哈…老肥猪…”棺材板最后将铁盆直接扣在了肥猪的大脑袋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跳回自己的床上。

    但他好像高估了临时搭建木板床的坚固程度,并且加上他一米九几的身高。这一跳,就只听“哗啦”一声,棺材板的床塌了。

    一边是深陷在木板碎屑中哎呦哎呦惨叫的棺材板,一边是呕吐着,咳嗽着的肥猪。

    诺曼终于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剩余的呆子和自来熟以及贱骨头也被这声响弄醒了,睡意惺忪的脸左右看着,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棺材板在碎裂的木板中大笑,笑得忘乎所以,放浪形骸。

    死瞎子也忍不住了,开始用拳头锤着他的木板床,发出“咚咚”的响声,一边锤一边狂笑不止。

    自来熟挠着他那张着如枯草一般头发的脑袋,看着傻笑的大家道:“一帮子神经病。”

    “犯贱啊你们。”贱骨头低声咒骂着。

    棺材板艰难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指着自来熟道:“别装蒜啊!我知道是你…是不是你给我管的咸盐汤子!”

    自来熟一听也忍不住了,直接笑了出来,这倒并不是因为作为贼心虚,只是单纯的笑棺材板的狼狈样。

    “我一直睡觉呢,谁跟你这个夜猫子似的,大晚上不好好挺尸,抽羊角风。”自来熟嘎嘎傻乐着,躺会床上又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不知道是谁灌得,不过挺过瘾,挺解气,让你跟肥猪两个人天天晚上二重奏,吵得人不可安生。”

    肥猪终于吐完了,挣扎着,嗓子被盐水咸得沙哑着,趴在床上骂道:“千刀万剐的王八蛋!到底他妈谁啊!咳咳…我成了腌猪肉了!”

    棺材板才不会承认呢,他巴不得把这件事一起推到不知名的黑手身上,而幕后黑手死瞎子和诺曼正在傻乐着,然后慢慢进入了梦乡。

    肥猪虚弱的对呆子道:“呆子你最老实了!知道是谁不!告诉我,有赏!”

    呆子摇了摇头,躺回去继续睡觉。

    于是肥猪和棺材板都一样的大骂着,唯一不同的是棺材板在一边骂一边在修他的破床。

    “缺了八辈子德了,你们…你们祖坟冒的什么烟,生出你们这些个坏水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