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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个月后

    练兵,练兵。

    接下来的一个月重复着这一枯燥乏味的过程,乌鸦要把这些新来的,铁了心不走的家伙训练成对他自己最忠诚的部队。

    那天留下来的人最终有五百人,算上起初的八百人,他有了一千三百余众茫然的家伙,对乌鸦惟命是从的家伙。

    他变着法的羞辱人渣们,把他们仅剩的一点骄傲也踩在脚底。他骂这些生当不了人杰,死也难做鬼雄的烂人。

    他把战术动作,队列操守掰开了揉碎了讲,他早上说,中午说,晚上说,甚至梦话里也是这个。他把这些人从奥斯罗恩那里带来的记忆全部洗刷一遍,统统换新。

    他有了一千余众,勉强够上了团编制的一个小尾巴。他没有分立下面的职务,最大的还是斥候队长。他要这些脑袋只听他的,但管理这么多人一个嗓子是不够的,他让老人渣们成了传声筒,美其名曰为副官,说实在的就是一个跑腿的再加上稳住军心的。

    呆子有点开心,他的梦想就是带兵打仗,可他从没说过,不过现在他脸上绽放的笑容出卖了他。

    死瞎子拒绝,他认为手下的人会因为他的莽撞或者愚蠢而丧命。最终妥协的办法是他带着一批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弓箭手不用冲锋,也不用顶在前面,他心里好受了一点。

    扪心自问,诺曼最近真的没有打击死瞎子,关于过去的那些卵事,根本就没必要再提了。死人是必然的,死的没有价值也是必然的,在这其中还非要争出个一二三来,实在是钻牛角尖的很。

    棺材板倒是得心应手的很,他从乌鸦那里没学来别的,骂人、插科打诨倒是一流。

    对于这种没有实质性权利的职务,人渣们都清楚,不过是平时有点用,战时还需听乌鸦的,一千多个脑袋只能奔着一个方向走。

    珀斯平原的深冬,很冷很冷。期间已经下了两场小雪,每一次都伴随着降温。

    无论诺曼能不能接受,萨兰江确实已经冰封住了。仿佛就是一夜,这条奔涌的巨龙就睡着了,只剩下冰层下的暗流涌动。

    天灰蒙蒙的,昭示着接下来几天,要不是呼啸的大风,要不就是战争发起的讯号——大雪。

    最近的补给虽然一直有批准,可经不住一千多人的消耗。

    乌鸦去找了奥斯罗恩几次,但收效甚微。奥斯罗恩现在学会了新的办法,既然你来要,我不给你还是会来要,我就干脆给你点,或者说挤一点。

    这可能是对乌鸦挖墙脚的警告亦或是惩罚。

    被挖了墙角的团营一级确实来找过麻烦,但乌鸦硬气的很,他命令士兵全副武装,凡来一个打一个。最后迫于乌鸦的无赖与泼皮,那些军官最后不得不不了了之。

    但他们也从乌鸦这里学来了这招,他们互相挖墙脚,珀斯纵队爆发了几次械斗。最终在奥斯罗恩明令禁止,并且重罚那些军官的措施下,才遏制住这种不正之风。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乌鸦先生却什么事都没有,他早就把自己摘干净了。

    无赖,泼皮,尖酸,刻薄,下三滥,深沉,老奸巨猾,云里雾里,无数的人格在他仅一个躯体上轮番上演,精彩至极。结果就是,一千三百个茫然的而家伙铁了心的跟着他,哪怕他下令大家跳粪坑,那也跟着他。

    于是,乌鸦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让这一千三百多人下粪坑——死城的下水道。

    兜来兜去,绕来绕去,大家都被绕迷糊了,唯有乌鸦执行着他心中的计划。

    诺曼觉得他根本不是个凡人,或者他真的是个能占星算命的家伙,莫非他真的能预知未来?

    他是否窥见了这场战争的最终走向,也是否窥见了大家的最终结局。他不说,也没人敢问。但诺曼还是相信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是个究极的烂人,也是个绝顶的天才。

    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诺曼在午餐的过程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奥斯罗恩。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是奥斯罗恩第二次来乌鸦的营地,第一次是来求策,这次他又来干什么呢。

    “让你们营长滚出来。”奥斯罗恩对着端着饭盆的诺曼道。

    他的脾气真的臭,臭的要死,臭的要不是因为他是最高指挥,诺曼非要冲上去跟他干一架。

    但迫于权利的威慑,诺曼只好对着乌鸦的营帐喊道:“乌鸦!有人让你滚出来。”

    “谁呀!”乌鸦破口大骂,他在这时土皇帝,没人敢让他滚出来,他掀开帐帘,“谁他妈的……”

    于是,奥斯罗恩铁青着脸站在外面。

    “谁他妈的这么有气场?我说是谁呢,我就知道是您!来坐坐?”乌鸦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快到奥斯罗恩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他铁青着的脸。

    “坐就免了,公事而已。”

    “快给倒水去!”乌鸦踢了诺曼一脚,催促着。

    诺曼小声暗骂:“我成了勤杂兵?”但为了给乌鸦以颜面,还是拿着杯子去大厨那要了点热水端了上来。

    “这杯子好眼熟啊?”奥斯罗恩接过杯子转了一圈,饶有兴致的看着乌鸦,“你改行了?”

    “什么改行了?”

    “不做乞丐改小偷了?”

    “哪的话这是。”乌鸦谄媚的笑着,看得诺曼一阵恶心,“这是您上次用来扔我的杯子,我正好接住了,想还你吧,又怕你再扔我一回,就踹走了先保存着。这不您来了,还给你。”

    “不稀罕,你留着接着用吧。”

    乌鸦搓着手,他老毛病又犯了,说不了几句话,他就琢磨着怎么往讨饭的方向去走。

    奥斯罗恩眼睛瞪了一眼:“别跟我要饭,我来没别的事,订做的防寒手套已经到了纵队了,一会就送过来。”

    “这点事儿您还亲自来一趟?”乌鸦的嘴角又扬起来,“不全是这个吧?手套是个由头对吗?”

    “窥人心思可以,但最好别说出来,杀身之祸多半是从这上起的。”

    “明白了,明白了,您一句话我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