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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融合

    恶魔……不……与恶魔融合的人类……”塔里瓦拉还算镇定,他紧盯着诺曼以防他有什么攻击的举动。

    诺曼收回了直刀,看着惊恐的人渣们道:“我还是我,不用害怕,我在梦中见了乌鸦了,他要我做事。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事,谁知道就请告诉我。”

    塔里瓦拉慢慢放下了戒心,指着诺曼背着的龙枪道:“找到一头巨龙作为宿主,将龙枪中的阿拉玛龙魂灌入其中,让阿拉玛龙魂再次闪耀。在之后,我想复活的全身瘫痪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我要回格兰威尔。”死瞎子低声道,“我的目标很黑暗,是时候让愤怒释放出来了。”

    棺材板叹息道:“我只有匹夫之勇,我也有个计划,成功的几率很渺茫,但我愿意做。为了乌鸦,我想是值得的。”

    贱骨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呆子说道:“我要回首都,归拢咱们的老人渣子和一些别的力量……既然世界没有颜色,我们就浓墨重彩的画上一笔。”

    “那我们……就此别过。”诺曼对着人渣们道,“和你们共事,我很荣幸。”

    “嗯!”人渣们齐声说道,“保重!”

    人渣们在荒野上如飘落的云烟四处散去,塔里瓦拉升起的火焰也终于熄灭,这里重归黑暗。

    塔里瓦拉对诺曼道:“这里军队太多,我不好显出真身,现在只好步行前进,等到无人的森林与峡谷,再直接幻化成巨龙前进。”

    “嗯。”诺曼看到胳膊上的七封印已经完全消失,体内似乎有着无尽的力量在流淌。

    “谨慎使用你的力量,恶魔的力量会让你逐渐失去理智与人性,等到你的理智与人性全部烧光,你也就和真的恶魔没什么区别了。”

    “嗯。”诺曼明白塔里瓦拉所说的,一头巨龙所拥有的知识是相当渊博的,因为他们的寿命太长,“我们去哪?”

    “奥卡罗森林,我想只有曜石龙适合全身瘫痪。”

    “他命好……死了之后还能寻找到一条巨龙做宿主。”诺曼看着夜空中并不明朗的星星道,“而乌鸦什么都没有,或者说他从未拥有过什么,我才明白他对物资之类的有种执拗的偏好,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得到过。他在做事,做事就要有做事的样子……他很好……他把我们这一群迷茫的灵魂归聚起来,重新给了希望。他是个拿着火把前进的家伙……火把只能照射前面几米……但他却说前路一片光明。”

    “你很走运。”塔里瓦拉沉吟道,“能遇上他这样的人你很走运,他是独一无二的,带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他最不该死。”

    “以前我嘴上说着不服他,其实我最服他。”诺曼觉得有无尽的悔意似潮水般涌来,“我应该多理解他的,一个孤独的灵魂最需要的就是理解。”

    诺曼又看到了幻像,可这次不是羊头恶魔在作祟,因为羊头恶魔已死。这次的幻想也许是因为思念,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诺曼看到乌鸦在很远的前方带路,他偶尔回头咋咋呼呼的喊:“快走啊!人渣子们!”

    他是个骗子,他又什么都不是,他自称的经历多半是半真半假,而他所谓的千夫长也是随口编来的谎话。他似乎是从天而降,又悄无声息的走。

    他的名字也是假的,一个连名字的都没有的人诺曼却要记住他一辈子。这有点荒唐,可诺曼真的发誓要记住他一辈子。

    诺曼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和乌鸦的对话:

    那家伙不睁眼,开口道:“客气点,好歹我也是你营长。你一个士兵,甚至是溃兵,对待长官不求你心中敬重,可嘴上多少留点口德吧?”

    “哈?”诺曼被这家伙气乐了,“我还没敬重过谁呢。”

    “有那么一天的,你会敬重一个人,在午夜想起,你的思绪就会很沉,很沉。”

    “没那一天。”诺曼回道,“有那一天也肯定不是你。”

    “没说是我啊。”那家伙的嘴角上扬着,“教你为人,可你老钻牛角尖。”

    “切,好为人师。”诺曼侧过脸非常不耐烦。

    现在,诺曼在现在的午夜心底真的如此敬重他,思绪也变成的很沉很沉,像是有重量的尘埃无法继续漂浮,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坠落下去。

    无数的东西被乌鸦一一言中,一个人的思想要多么深邃才能预料到那么多的事,他的云里雾里,他的似是而非于此刻消失。诺曼才觉得自己是多么需要那些东西,需要他的那些忠告。

    “我现在不钻牛角尖了。”诺曼自言自语,“你就在云彩上面好好坐着吧,我要把半兽人打退——你告诉我的先做事。我还要为你和全身瘫痪报仇,我会把那里变成最恐怖的人间地狱,哪怕是用我全部的人性和生命。”

    和塔里瓦拉一直在广袤的平原上行进,现在诺曼感觉不到疲惫,体内的恶魔之力似乎无穷无尽。

    塔里瓦拉却告诉诺曼:“你的恶魔之力的源头是九重地狱,如果力量不受控制的释放,你的身体也会被源头扯入其中,就是堕入地狱,永远都不可能在出现在这个世界。”

    诺曼忽然想到冥河上的黑猫和摆渡人卡戎,他们当初似乎在帮助自己,但终究不会那么简单,也许他们也和恶魔一样想利用自己。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诺曼就想先干掉半兽人,然后在干掉巴伦西亚首都皇宫中的一切生命。这无关善恶,只关于复仇。

    红彤彤的朝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吐露,慢慢将这个世界点亮。

    诺曼忽然想起上次和全身瘫痪去矮人国的路上,碰上的黑白冥蛾,之后又在塔里瓦拉的身上发现了这种蛾子,不由心中疑惑,向他询问。

    “攻击你们的黑白冥蛾和我身上的蛾子不是同一种类。攻击你们的蛾子在那座破败的农场已经生活了上百年,他们专门吸取生物的精气存货,我的蛾子只是被龙魂吸引的光蛾罢了。”塔里瓦拉说完,伸出布满鳞片的手,上面落着的蛾子果然不是黑白冥蛾,是另一种颜色很相近的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