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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

    我听见小女孩的惨叫声,还有一连串骨骼碎裂的声音,当我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我面前,身子是背对我,可她的脸却扭曲的朝向我,我惊恐的看着那小女孩的血从眼睛,鼻孔,嘴巴中流出,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慢慢的积攒成一摊血泊。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妈妈从后面心惊的跑到我身边,捂住我的眼睛,对我说道:“天儿,别怕,别怕,有妈妈在。”

    透过妈妈手指的缝隙,我却诡异的看到早已死去的女孩正在冲我笑,笑声越来越大,令人毛骨悚然,在诡异的笑声中,我脑海突然像是被一道雷电劈中,头颅炸裂般的疼痛,全身变的僵硬,整个人开始抽搐,不一会就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并不记得,无论怎么去努力回想也无法记起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我一直追问妈妈,她才告诉我。

    我晕倒之后,妈妈立刻将我抱起,周围的人都劝妈妈赶紧带我去医院,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吓得昏厥过去,如果不去医院急救,可能醒来就会变成傻子,也可能再也不会醒来,从此变成植物人。

    妈妈知道我并不是受到惊吓才会昏过去,她感到周围阴风阵阵,有一股令人毛骨竖立的寒意,可烈阳当空,人间就像蒸笼一样,又怎么会有寒意,她又回想起我出生时的情景,心里一惊,想到我可能是被邪祟盯上,怕是有孤魂野鬼拿我来当替死鬼。

    想到这里,妈妈赶紧抱着我向家里赶去,爷爷是老中医,如果只是惊吓过度,日后好好调理身体便是,可当真有邪祟附体,那可就麻烦了。

    回家之后,爷爷并没有在医馆,学徒说爷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也没说去做啥,更没说啥时候回来。

    妈妈只好先把我放在床上,赶紧给我熬了一碗爷爷特制的安神汤,可是不论妈妈怎么喂,我都是牙齿紧闭,滴水不入。

    妈妈急的团团转,爷爷一直没有回来,而我身体逐渐冰凉,就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一样。

    妈妈没办法,只好背着我去村头祭拜祖先的祠堂里,祠堂一直住着一位老婆婆,不知她姓什么,但肯定不姓涂,也不知她活了多少岁,村里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见了她都要尊敬的叫一声“龙婆”。

    当妈妈把我放在龙婆面前时,我已经没了呼吸,妈妈哭的差点晕厥过去。

    这时,龙婆开口说道:“你这娃娃可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看这模样,是要取你娃娃的命!”

    妈妈一听龙婆这话,登时就是鼻子一酸,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哭喊着说道:“求求龙婆,您救救我孩子吧,他还小,为什么要遭受这种罪,如果非要一命换一命,那我愿意替我孩子去死!”

    那龙婆一听妈妈哭诉,安慰道:“别急,别急,虽然你孩子现在看似没有任何气息,如同死人一般,其实他离死还远着呢,他有精气护体,邪祟想要夺你孩子性命必须要耗尽他身上的精气,我们看到的都是假象,是邪祟想要我们误以为孩子已经断气,好直接下葬,这样它就可以夺魂替命,借尸还魂。”

    妈妈一听,哭声立马止住,赶紧哀求龙婆帮我驱赶邪祟。

    龙婆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妈妈急忙回答道:“叫十天!”

    龙婆疑惑道:“十天?他不姓涂吗?”

    妈妈摇头道:“名字是孩子爷爷给起的,本家姓涂,可他爷爷非要给他取名十天,所以他不姓涂,但却是涂家后人。”

    龙婆叹了口气道:“唉,我不能出手救他,我以前发过毒誓,今生只会救治涂氏后人,他虽是涂氏后人,但却不姓涂,我不能救他。”

    妈妈一听龙婆的话,又开始痛哭流涕,不停的跪在龙婆面前磕头。

    龙婆说道:“哎,我想起来了,村里有一家医馆,医馆里有一位老神医,他不但能够治病救人,在驱邪避祟方面也颇有本事,我未必比他厉害,你可以带孩子去找他。”

    妈妈一听,整个人愣在原地,无巧不成书,龙婆说的那个老神医正是我的爷爷,龙婆知道我是老神医的孙子,脸色剧变,一双枯手在我身上摸了几遍,惊道:“原来是涂九的孙子,我说呢,怪不得涂九不让他姓涂!”

    妈妈还想问龙婆什么,可龙婆却转过身去,盘膝而坐,嘴里念叨着经文,不再理会妈妈。

    我爷爷虽然被别人尊称为老神医,可他看起来却不像是医生,别的老医生都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而爷爷却面相凶煞,还是个独眼,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瞎的,就连爸妈也不知道。

    话说我妈又火急火燎的带我回到爷爷的医馆中,说巧也巧,爷爷竟然刚好从外面回来,在医馆门口撞见妈妈背着我,看见爷爷,妈妈又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爷爷说了我的状况。

    爷爷那独眼一瞪,骂到:“是不是我涂九行善太久,那些鬼怪忘记我以前的名讳?从来都是我涂九阴整鬼,还从来没见过鬼整我的家人!”

    说完,爷爷从妈妈怀中接过我,急匆匆的把我抱进房里。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爷爷翻开我的眼睛,脸色浮出愁容,叹口气说道:“敏儿(我妈的名字)啊,孩子这次可病的不轻,其实你也知道,青山(我爸的名字)他患有先天不孕不育的病症,可能是我年轻时罪孽深重,老天爷要惩罚我,让我断子绝孙,可谁曾想你居然能怀上娃,当初我们都觉得你红杏出墙,做了对不起青山的事,我们要执意打掉孩子,你却以死相逼,万万没想到,孩子居然真是我的血脉,孩子来的蹊跷,以前的事情让你有了阴影,你不肯把孩子给我们爷俩带,一直都是你自己照顾着,现在出了这种事,可不怨我们爷俩吧?”

    妈妈这时候已经哭的像个泪人,抽噎的说道:“爹啊,你就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求你赶紧救救孩子吧!我不怪你们,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再怎么说孩子也是你们家的亲骨肉,你赶紧救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