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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裴子书身死

    单单抓住一个莫扎,或许大祭司不会再冒险。

    可有了大阏氏和莫扎这层关系,事情就好办多了。

    仇,他们一定要报。

    可区区莫扎的一条命如何抵得上二十万傅家军的英灵?

    若是不再加上突厥的残余部队,又怎么划算呢。

    长宁就是这个想法。

    等到大祭司再次率人过来时,她会抓住这个机会全歼突厥!

    届时,莫扎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了。

    可大祭司生性狡诈,接连受挫他未必还敢继续攻打邵阳关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们派人送信到王庭,让大阏氏知道自己的情郎命悬一线。

    有了大阏氏的压力,他们还怕抓不到漏网之鱼吗?

    仅仅一个照面,傅殊就看出长宁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好,就这么办。”

    两人只对视一眼,就极有默契的安排好接下来的事了。

    “什么,这么办?”

    别说岑越闽了,就是惯来聪慧的卫阳也没有看出两人的意思。

    长宁慢悠悠道:“我这就去办,信纸就留下了。”

    长宁离开后,傅殊将信纸交给傅叶。

    挨个让众人看了下来。

    长宁出了大帐。

    顿时一股刺骨的寒风吹来。

    方才在帐中的暖意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长宁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下。

    “小姐,咱们快些回去?”

    长宁偏过头,看了一眼谢七。

    “好,再将谢暗叫来。”

    轻功最好的谢隐已经去找药去了,去王庭这件事只能交给谢暗来办了。

    谢暗到时,长宁正躺在床上。

    身上拥着厚厚的两床兽皮大氅。

    中间只隔了一扇屏风。

    听说这扇屏风还是莫扎为了讨沈非鱼欢心专门搜罗起来了的。

    是件好东西,只是便宜她了。

    长宁身体微微僵直,看了一眼屏风后头影影绰绰的影子。

    谢暗一直没有抬头。

    “谢暗,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办。”

    谢暗的头垂的更低了,闷声道。

    “请小姐吩咐。”

    长宁将已经写好的信交给谢七,再由谢七转交到了谢暗手中。

    “这信,你送去王庭。”

    她知道谢暗的轻功也不弱,此去王庭只有一个人速度只会更快。

    至多一日,这封信就能到达大阏氏手中。

    长宁也想看看,能让文茵写出情比金坚来的两人究竟会不会让她失望。

    谢暗接过信纸,沉声道。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送到。”

    长宁缓了缓口气,“这一路若是碰上突厥残余部队,不可硬拼,保全性命。我还等着为你和谢七主婚呢。”

    “小姐!”

    谢七跺了跺脚,扭头娇羞的瞪了谢暗一眼。

    谢暗挠了挠后脑勺,高声应了。

    长宁一早就知道两人的心意,等这事过去了。

    差不多也该办了。

    谢暗走的很快,长宁相信以谢暗的身上。

    只要不正面碰上突厥大祭司都有办法全身而退。

    看了一眼谢七绯红的小脸,长宁不由想起了花枝。

    宗振江。

    如果她没有猜错,能让宗朝渊如此力保的只怕也只有那一位了。

    等着吧,她必亲手取他首级。

    来祭奠花枝。

    大军整修一日之后,便缓缓撤回邵阳关。

    这其中顺便将突厥的营帐,剩下的战马以及俘虏一同带走了。

    莫扎一直病的昏昏沉沉,他只记得头一天夜里帐外响动很大。

    谁料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被捆成了粽子。

    第二日,长宁回邵阳关路上经过马房。

    马房中的稻草掩埋了一个人。

    那人赤着脚,浑身上下只余一双脚露在外面。

    见长宁的视线放过去,谢七面色古怪。

    “小姐,那是裴子书。”

    “他竟然还活着?”

    长宁诧异道。

    依她昨天看到裴子书的情形,裴子书早该死了。

    没想到竟然还生生的挺了一夜还没断气。

    不得不说她小瞧了她这二叔的求生欲。

    想了想,长宁让傅叶先带着人回邵阳关。

    自己则带着谢七走近了马房。

    裴子书声音嘶哑,又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声音微乎其微。

    可长宁还是听清楚了。

    “青山...青山。”

    裴青山。

    若不是裴子书提醒,长宁都险些要忘了。

    她的好大哥,还不见踪影。

    “二叔。”

    长宁的声音如从亘古传来,悠扬缥缈。

    裴子书半睡半醒之间,模糊的视线接触到长宁灿若星辰的眸子。

    “长宁给二叔请安。”

    长宁尾音上扬,余声潺潺。

    “救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救救我...”

    “看在父亲和大哥的面子上...不要让裴家绝后。”

    长宁直觉不对。

    她是人。

    况且裴家怎么会绝后。

    看着裴子书神情恍惚的脸,长宁心中涌上一股不可置信。

    好像,裴子书的状态似乎是前世的他的状态。

    “二叔,为何要杀我们?”

    裴子书这会出气已经比进气多了,但却始终强撑着一口气。

    “挡...路!”

    挡路?

    也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挡在裴家二房前面。

    不同的是,前世她被裴子书一家除去。

    可今天,结果恰好掉了个儿。

    长宁冷笑一声,继续用诱哄的语气。

    “二叔,想不想见大哥?”

    裴青衣已经靠不住了,不管裴子书究竟为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相信裴青衣都功不可没。

    女儿没了,还有儿子。

    她虽然不知道裴青山现在何处,但裴子书不知道。

    裴子书生机渐渐流逝,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清晰。

    怎么回事?

    他不是当朝国丈吗?

    怎么会转眼间躺在这里,面前这人不是他早早夭折的大侄女儿吗?

    是梦吗?

    长宁看出裴子书眼中的疑惑,轻笑一声,缓缓蹲下身体。

    “二叔,您想起来了吗?”

    想起前世是怎么对他们的吗?

    “你,你怎么没死?”

    长宁嗤笑,死到临头才想起来有用吗。

    她怎么能死,她若是死了谁来报仇。

    “安心去吧,二叔,大哥哥很快就会来陪你。”

    长宁笑意温软。

    裴子书眼瞳缓缓散开,他听出了长宁话中的威胁。

    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徒劳。

    长宁站起身体,目光怜悯的看着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裴子书。

    裴子书力气越来越小,带着无限的不甘咽了气。

    究竟哪一个才是梦。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