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物是人非终南山

    三人策马一路疾行，过十堰后，绕开武当山，就扎进茫茫商洛大山，途中遇到拦路的绿林人物，皆是二流左右的小门小派或者散修，父子二人轮番出手，使出翻天掌，把自己功力限制在二流初期，皆是三十招内便已取胜，只有罪大恶极的才伤其性命，绝大部分都是劝诫一番后放其归去，林震南知晓自家镖局向来以和为贵，走路行镖，如果总是冲突，那伤亡不可避免，这抚恤金就大了去了，长期以往，就会经营惨淡。

    进入陕南地界后，明显感觉绿林人物比湖北襄阳地界要多的很，林平之则知道，自从剑气之争后，华山派势力的衰落左道势力都有抬头的趋势，哪怕期间岳不群数次下山惩奸除恶，也只能扫清关中渭南附近的恶徒，出了华山方便数百里，其它陕甘地区，便鞭长莫及了，华山的可战斗人员太少，二代弟子唯一能出手的令狐冲虽然充满侠义，还是一个浪荡子弟，爱喝酒，生性随性而为，行侠仗义博取名声尚可，为华山拓展势力范围则非其所长了。

    紧赶慢赶，十来天后，终于到了关中地界，这一日夕阳落山之际，田野阡陌交错，想到曹大诗人的割发代首的典故，林平之缓步而行，免得不小心马受惊踩坏农田里的冬小麦，一年来的奔波，脸色也不再是兔儿白，而是带上了丝丝古铜色，菱角分明，英气逼人，神采奕奕，眼中精光如针芒刺得一路上的地痞无赖都规规矩矩安分守己不敢乱来，看父亲母亲，也是已经脱去了富贵人家的福相，充满了江湖风尘的气息。

    寻得终南山下一个小镇，补充了必须的物资后，三人换上了粗布道袍，简单缠了个道结，扮成道士，开始往终南山脉探去，由于之前在襄阳蛇谷的时候，林平之父子经常通读一些道藏书籍，时常念诵，这时看起来，也有了一丝丝道士的气息，普通人见之，以为他们就是真正的道士，丝刻不得疑虑。

    行走了数十个山峰，路遇诸多樵夫药农后，终于从山中一个残破的小道观老道士口里得知，太乙峰旁的一处高山上，峰顶尚存残桓断壁，当地传说为前朝全真驻地，林震南连忙感谢，林平之给老道士留下了二十两纹银作为香火钱，老道士坚持不受，林震南则劝解道：“我们相遇有缘，前辈是我道中人，钱财身外之物也，这既是我等未来数十年的香火钱，也可以用来相助有缘之人，如遇山中百姓受难也可以尽微薄之力，积善行福，大功德”，林平之和母亲又从旁劝说，老道士连忙道谢收下。

    辞别老道，行走到太乙峰前，发现此山气势恢宏，不愧为前朝名山，不过人烟稀少，想来自从南宋末年终南山上的重阳宫被蒙古大军付之一炬后，残留下来的道士变四散出走，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迁徙华山，融合当地的道教势力，开创了华山一脉道统，其它地方的全真门人渐渐由于各种原因已经衰败下去，渐渐没了声息。

    岁月流逝，数百年过去后，也覆盖了前人的痕迹，原本上山下山的石阶已经被漫天的野草和藤蔓覆盖，山腰原本光秃秃的全真弟子用来练功的春草不生的平地已经绿树成荫，鸟儿虫儿争相叫鸣，热闹非凡。沿袭山间猎人留下的小路，奔行数里后，终于走到数百年前曾经辉煌一时的重阳宫遗址，放眼方圆数里范围内，都是断壁残垣，倒塌的房屋横梁上已经爬满了藤蔓，昔日上千弟子在此勤练武艺，如今草长莺飞物是人非。林平之不由得想起原著中数百年后福威镖局也是如此吧。作为天地之间的一粒尘埃，个人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辜负这世间一遭？当像王重阳那般奋力向前为众人谋福，纵然最后因为大势不可逆功败垂成，也顺势修道感化众人创立全真一脉行侠仗义，福泽身旁之人。

    大好男儿，当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战斗不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小则为家努力，大则为苍生请命，感悟天地辽阔，岁月悠长无情，连日来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瞬间顿觉气息无比顺畅，丹田内气息自主流动，林平之顺势运转心法调息，自丹田经过小腹过腹胸汇聚头顶，这般连续数额小周天后，内息逐渐平缓，几经轮转，又汇聚丹田，睁开双眼缓缓吐了口气，感觉周身轻飘飘，暖洋洋，一身内力浑然一体，绵绵不绝用之不竭，自我感觉内力质量又精纯了几分，听觉更加灵敏，视觉也更加清晰，能看到更远处的花草树木。

    林震南微笑问道：“平之可是突然有所悟吗？”

    林平之回到：“是的，感觉功力又精进了几分，耳聪目明，比之前看远处更加清晰了，现在也能听到远处虫子爬动的声音。”

    母亲王夫之则哈哈一笑：“平之是我们的孩儿，果然如我们一般资质卓越啊”，林震南则点头称是。

    林平之看到开始自夸的父亲母亲无意散发的狗粮，也是有些无奈，不对不对，偶弥陀福，这是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嘛，不由自主给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