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三日后。

    “皇上，一切都安排妥当，文武百官全部前来。”

    “皇后呢？”

    “皇后已经穿戴整齐。”

    “这么快？她可有不满？”

    “回陛下，皇后现在像麻木了一样，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嗯，知道了，下去吧。”

    陆宸风轻抚着手里那身华服，心里不免欣喜。

    他曾幻想过娶秦栀的场面是如何的，也幻想过一切流程。

    可真要到来的时候，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手抖。

    王公公连续熬了三天三天，大费周折，动用了许多宫人，才筹备好这一切，倒是辛苦他了。

    换上一身华服，英气勃发，曾经的高马尾再一次出现，少年郎眼中是掩不住的笑意，娶了她，是他毕生所求。

    秦栀那边一切顺利，没有无谓的挣扎，也没有喧闹的声音，只是本该热闹的日子，凤栖宫却静的可怕。

    “秋园。”

    “嗯？”

    “为何我感觉不到心痛？”

    “皇后娘娘说笑了，大喜的日子本该高高兴兴。”

    “可我……”秦栀想到陆岸洺至今杳无音讯，略有些担心。

    “皇后娘娘，既来之，则安之，要我说，皇上那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皇后娘娘和皇上待在一处那么久，岂不知他的性子，这些话奴婢早就想说了，只是见皇后娘娘那般伤心，才……”

    “好了秋园，这一切都是个错误，我本该嫁与皇兄，我爱的人应该是他。”

    “皇后娘娘，当初您曾私下与我说嫁与大皇子这个行为是否草率，既然连皇后娘娘自己都无法确定，又如何能认清自己的内心呢？”

    “……”秦栀低头，手紧紧攥着婚服，不做言语。

    也许秋园说的是对的吧，我连自己的内心也认不清，只是觉得谋权便是大逆不道，嫁给谁便喜欢谁，可浮沉一世，谁又能说得准对与错，真与假。

    “皇后娘娘，该上轿子了。”

    封后大典流程复杂，但准备仓促，在陆宸风允许的情况下，王公公删了不少流程，比如皇后坐轿子直接到达龙祥台，不必去拜见祖辈，再比如，皇后与皇上三拜后传授凤印，最后万人朝拜。

    轿子很稳，秦栀一路上眼神呆滞的看着那耷拉下来的门帘。

    龙祥台大且空旷，哪怕站了上万人，也不显得拥挤。

    对于立秦栀为后这件事，他们倒无所谓，毕竟只要皇上关心政事，是个明君便好，至于娶谁立谁，他们管不着。

    “落轿——”

    秦栀被扶下轿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端正着自己的仪态，眼神空洞。

    陆宸风在石台上目光含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秦栀知道，他是真的高兴。

    她突然想起之前陆宸风和她说的话。

    —“阿姐，等我改变了我的命运，我娶你好不好？”

    —“阿姐，相处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喜欢上我么？”

    看着他急切的想要拉着她的手，秦栀突然明白，那些话不是十五六岁的他开的一个玩笑，而是作为十九岁的陆宸风的肺腑之言。

    可是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