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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稷下学宫,君子六艺

    早晨,一缕金光自地平线远方投射而来,划破层层的雾霭,大日自东冉冉升起,似有紫气东来。

    琼华宫的屋檐上,有一王袍少年五心朝天盘坐着,看似纤瘦的身子里蕴含着旺盛的血气,一呼一吸间有如蛟龙吐气。

    每日的第一缕紫气对修行者大有裨益,所以每日的修行要自早晨而起。

    他望着渐渐消散的紫气,遂停下了修行眺望着远方的朝阳。

    “真好,没想到我也能修行了呢。”

    少年悠然地笑了起来,晨曦撒在他的小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他的笑和朝阳一样暖呢。

    修行三个月,他现在已经是龙门境二重了。

    他之所以修行这么慢,是因为天祖说修行是水磨功夫,不能操之过急。一夜入龙门是外力促成的结果,如若不巩固修为,那么这修为也如空中楼阁一般,一触即倒。

    所以他这三个月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巩固修为。

    殷谪珏跳下屋檐,来到院子的一人高的大石头处,他摩挲了一会石头,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握拳,沉凝了几息后悍然出拳。

    石头无法承受那股庞大的拳力轰然碎开。

    殷谪珏平复呼吸后看着院子中碎裂的石块,感到惊讶不已。

    “这就是修仙者的强大之处吗?龙门境都可以一拳碎石,果非凡人可比!”

    他简单的对付了一口早饭后便收拾衣物存入须弥物里。

    今天是去稷下学宫的日子,殷谪珏可以修行后,商皇便将其送入其中,期冀他能更好地修行。

    一开始他是不愿意去的。

    其一,稷下学宫弟子数量众多,他不认为自己去了那能被倾斜资源着重培养,还不如待在宫中吃皇室的资源。

    其二,他长于深宫,不知如何与人交流,若有人与他攀谈,他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该如何是好。

    但他父皇说身为皇室子弟,修行君子六艺是必须的,让他在稷下学宫和国子监中选一个。

    二者的区别是国子监只教文道,也就是只培养儒家修士。稷下学宫教文道,也培养武夫和道修。

    所以他应该选择哪一个这是一目了然的。

    “听说稷下学宫的大儒能教导学子修行浩然之气克制妖兽,或许去那修行也还不错?”

    一条宽阔的大道上,有两匹健壮而俊美的龙鳞马拉着一架奢华的马车。

    这些是边关俘获而来的妖兽,体内蕴含一丝龙血,神武非凡,通晓人言。

    少年在奢华的马车中摩挲着手里的狐狸面具。

    昨夜坏女人得知他要去稷下学宫修行时,告诫他不许沾花惹草,他只能是她的所有物。

    苏晓宸说即便他不主动沾花惹草,若有女子看到他这可爱的小脸,也会不能自已的。

    所以,为避免有不开眼的女子犯花痴,坏女人严厉告诫他要把狐狸面具时刻戴在脸上。

    少年在马车上喃喃自语:“坏女人说我若是招惹女子,回来就得在我身子上再次画正字呢……”

    要不,就听她的吧?

    他可不想吃苦头。

    等他到神藏了,就该风水轮流转了,他来执笔画正也未尝不可。

    想了想,少年还是将狐狸面具扣在了小脸上。

    优秀的猎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后,在离朝歌城数千里外的一处广袤的森林停了下来,少年自车中缓缓走下,他将小手遮在了眉心前阻挡刺目的阳光看着前方的一片气势磅礴的建筑群。

    那是稷下学宫,自千年前落地于此处,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学子为大商效力,镇守边疆,抵御妖兽来犯。

    这是修行者的圣地,朝歌的稷下学宫有着不少自中洲带来的武技与功法的拓本,供学子修行。

    有敌视人族的妖族,自然就有亲近人族或不敌视人族的妖族在人族的疆域内活动。

    既然对方不想和人族产生冲突,人族也不可能一棍子打死,修行者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尤其是高阶修行者,人族没必要为了无谓的争斗消耗战力。

    儒家有句话叫有教无类。

    所以稷下学宫也有妖族在此修行。

    殷谪珏向守卫出示了入学手令后进入了稷下学宫。

    他漫步于林荫小道中,注视着这处悠久的圣地,这片古朴的阁楼,这也曾是他梦寐以求的修行地。

    据他所知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要早课了,授课先生应该提前到堂了,他却人生地不熟地连课堂在哪都不知道,让他去问其他学子又怪不好意思的。

    要不,等中午放堂后再找一个先生问问?

    殷谪珏走入林子深处靠坐在一棵樱花树前,此刻是晚春,丝丝凉风吹拂着他的身子,很是舒服。

    现在是樱花最后的花期了,能享受的时间不多了,就小睡两个时辰吧。

    不一会他就在这静谧的春风中睡着了。

    樱花簌簌落下,随风飘起,嵌入了他的墨发中仍丝毫不知。

    有赶着去上早课的学子抄近道路过这里,看见了这一幕,面色古怪。

    这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现在是早课诶,他不怕学宫内的夫子吗?

    这不是他能多管的闲事,稷下学宫有不少世家子弟,即使违背了学规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眼前的少年可以旷课,而他这个寒门学子可不行。

    不容多想,他快步冲向学堂。

    一道青衣人影自小道另一侧过来,女子身穿云纹碧青锦,腰系月白色玉带,步履轻盈,怀中抱着一沓儒经。

    忽而,她看到了樱花树下的少年,回身举步。

    青衣女子弯下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抱书一手拿起来少年腰间的玉佩,其上刻着两个娟秀的字:谪珏。

    是他啊。他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青衣女子侧目看了看那狐狸面具,伸出素手将其摘下,面具下的小脸正熟睡着,面容白暂可爱。

    她忍不住伸出两根玉指捏了一下少年白腻的小脸,手感不错,很是软和。

    “唔……发生什么了?”

    少年在半梦半醒中感到脸上凉凉的,似是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的脸。

    他睁开一线眼睛,只见身前有位青衣女子诧异地看着他。

    “是你啊,慕姐姐。”

    殷谪珏很高兴。

    他一个人来此处修行,人生地不熟的,遇到有一个熟人可方便太多了。

    那青衣女子正是慕雨曦。

    慕雨曦看着身前的少年亲切地道:“殿下,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清冷的声音如珠落玉盘一般在少年耳边回响,很是好听。

    少年红着双颊羞赧道:

    “慕小姐,我刚来稷下学宫,不知道华庭学堂在何处,我迷路了……”

    “华庭学堂?”

    “正是。”

    “那殿下走运了,小女子不才正是华庭堂的授课先生之一。”青衣少女轻笑着开口。

    “姐姐,你是授课先生?”

    殷谪珏目中露出疑惑,明明慕雨曦才比他九皇兄大一些啊,就这样她也能成为授课先生吗?

    “怎么?不像吗?圣人曰:学无长幼,达者为师!”

    青衣少女挑眉歪头看着他,清冷的面容绽放出了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很是美丽。

    接着她又开口说道:“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姐姐我啊年纪轻轻可就是三甲状元了呢,如何当不得这授课先生?”

    慕雨曦拉着殷谪珏的小手起来,糯声道:“殿下,此刻该去上早课了,请让我为您带路。”

    “多谢了,慕小姐。”

    慕雨曦柔柔一笑回应着,素手挽起了少年的小手并肩而行。

    复行数里,穿过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迎面倏地视野开阔。

    前方的一片建筑屋舍俨然,整齐排列在一起,古院悠悠,内里有朗朗颂书声渐起。

    学堂外伫立着一块石碑,其上以红漆髹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字:华庭。

    慕雨曦款款走在前方,清声道:“这石碑上的华庭二字乃是三十万年前稷下学宫的第一任大祭酒写的。”

    “学堂的阁楼是当年的工部尚书主持修建的,竹林内布有聚灵阵集聚天地灵气供学子修行,稷下学宫有阵法师会时常修缮阵法。”

    “学宫的学子们上午辰时初就得来学堂上早课,直至午时方可休息。”

    青衣少女走在前方为身后的少年介绍着周遭的一切。

    她顿了顿,沉吟道:“学子用餐的地点是在竹林外,沿着这条小道走到尽头即可走出竹林,然后右行一刻钟就能看到食堂了。”

    “至于学子宿舍还得看安排,哪里少人你就得去哪里,不过殿下报出身份就可以随意挑一处院落。院子内也都布置着聚灵阵助学子修行。”

    “稷下学宫上午学习君子六艺和道法,下午修行武术实战等。比如,今日上午学习君子六艺,明日上午学习道法,就这样轮着来。每十二天为一轮回,休沐两日。”

    “殿下您知道何为君子六艺吗?”

    殷谪珏答到:“可是礼、乐、射、御、书、数六艺?”

    少女颔首:“是的,不仅如此文化课还有经义,诗赋,绘画等,有时一日上午要上两种文化课。”

    “走吧,现在应该是冯夫子的课,等会殿下要向他道歉,不然冯夫子可不会绕过您喔。”

    慕雨曦停在了学堂门前笑道:“去吧殿下,不要害怕。”

    殷谪珏忐忑地迈入了大门。

    慕雨曦看着那白袍少年踟蹰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竹林走去。

    她漫步在竹林中,忽而一阵微风吹拂而来,竹叶在空中翩翩起舞。

    风止,叶落。

    她意难平。

    心中回想起刚刚那白袍少年的无名指处,有青丝结发。

    这才不过数月,怎地有了意中人?

    她疑惑不解。

    不过一会,她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妖媚诱人,清纯与妖媚在她身上却异常融洽。

    “这么有趣的玩具怎么这么早就有人盯上了呀?诶,我还想扶他坐上那张椅子呢。做一国之母的感觉应当比接手父亲的丞相有意思多了。”

    “不过……”

    “是我的必属于我!”

    清冷声音竹林内回响,伊人杳无踪迹。

    目光回到华庭堂这边,朗朗的颂书声截然而止,众学子看向学堂门口站着的少年。

    个子不高,面戴狐狸面具,如绸缎似的黑发披散在脑后,身着白袍,足踏黑色纹云锦靴,腰配玉珏,其上刻着两个娟秀的字:谪珏。

    学堂内的诸多学子盘膝而坐,身前放着一张案几,桌上摆着诗,书,礼,易,乐,春秋六书。

    书堂上首有一清癯的老者端坐在案几前,正是教授殷谪珏的冯鸣古,冯师。

    授课先生不等于师傅,只有成为了入室弟子才可以称先生或夫子为“师”。

    冯鸣古看着门前这个冒冒失失的迟来的少年,侧目望向他的令牌,疑惑不已。

    “谪珏,你怎么来稷下学宫了?你能修行了?”

    “因缘际会,侥幸踏上了修行道。”

    少年笑答。

    冯鸣古布满沟壑的老脸也笑了起来,这孩子他教导了三年,他时常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孜孜不倦地修行着。

    有次冯鸣古问少年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修行,少年轻笑道:“我身有隐疾,若不能修行就无法活过十八岁。”

    他白日里勤奋好学,苦读诗书;黑夜里仍努力修行,焚膏继晷,用打坐来代替睡眠。

    即使知道诗书并不能对他的修行起到任何助力,他仍然勤奋好学。

    冯鸣古从未见过这么有毅力的学生,他时常为此而欣慰,也为此而惋惜。

    如今眼前的少年摆脱了身体的隐疾踏上了修行道,他为此由衷地高兴。

    “谪珏你个子矮,来我身前的桌子坐下就行。”

    冯鸣古指了指他身前那处无人的案几。

    “是,冯师。”

    殷谪珏恭敬地作揖拱手行礼。他来到案几前,一挥衣袖坐了下来。

    殷谪珏有点纳闷,话说插班生不需要自我介绍一下吗?

    不过这样也行,他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自我介绍,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能避就避。

    况且,他也想和寒门子弟一样默默无闻,没人找他搭话,就可以省去那些无聊的社交活动了。

    “今日我们讲玥礼,玥礼乃姬玥圣朝的君子之礼,古人将生活之礼分为三本,诸君可是哪三本?”

    学堂上首的老者开口提问,面色严肃,不怒自威。

    诸学子战战兢兢,学堂上鸦雀无声。

    这开学还没几天呢,谁知道这三本是什么?

    虽然殷谪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不过他也不想看见,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让冯师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情景。

    估计到最后冯师还得挑个会的人来答。

    他殷谪珏就是那个会的人。

    殷谪珏清声答道:“回夫子,生活之礼分三本,分别为天地生之本,先祖者类之本,君师者治之本。”

    冯鸣古颔首。

    “善。”

    “除了谪珏外诸学子回去要将此三本誊抄百遍,明日将其交上,若有违者……”

    冯夫子捉着手中的戒尺哼了一声。

    “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夫子!”

    众华庭堂学子齐声应道。

    之后冯鸣古继续讲述礼法,他知道自己可是个讲“礼”的夫子,经历过刻苦的修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打学生。

    即使学生再笨,再不会开口回答,他也会心平气和地手提三尺长的戒尺讲述礼法。

    每一个被冯鸣古眼神扫过的学生都会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开始主动回答问题,哪怕不知道答案也要硬着头皮回答。

    看着秩序井然的课堂,冯鸣古在心里暗暗点头,以礼法规劝不安分,不好学的学子真是一个非常好的手段。

    学堂外的太阳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升入了中空,洪亮的钟声在稷下学宫传响。

    随着冯夫子的一声“放堂”。

    华庭堂诸学子齐齐松了口气。

    殷谪珏小手揉了揉发麻的双腿,伸了伸懒腰,上身的白袍在拉伸时贴紧了小腰,形成了一道很好看的弧度。

    唔,和同学们一起听冯师讲课的感觉还不错呢!

    少年怡然的坐在位子上。

    没人过来与他攀谈,他并不感觉寂寞,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和享受这种独身一人的感觉。

    诸多学子在看着他窃窃私语。

    “他看起来好小诶,稷下学宫入学条件是十八岁前龙门境,他这么小就龙门了?”

    “他为什么要带着狐狸面具上课呀?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他比我们小这么多,冯夫子上课时所提问的问题却能对答如流,真是厉害。”

    殷谪珏对这些议论并不关心,但是被人注视的感觉令他很不爽,他讨厌别人直视他。

    饭点到了,殷谪珏没有理会同学的目光,照着慕雨曦讲解的方位前往食堂。

    民以食为天,殷谪珏一直认为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这世上没有比吃饭再大的事了,饱腹是维持生命活动的条件之一。

    所以殷谪珏对于吃饭是很重视的,到了饭点就要去吃饭。

    即使被别人讥讽为饿死鬼的投胎也无碍。

    他不在乎。

    可是他出学堂前并没有人发出嘲笑,令他有些不解。

    看来小说话本里的纨绔子弟跟脑子有病一样到处挑事,欺负同学的情节是傻子作者凭空捏造出来的。

    现实生活中却是世家子弟很有教养,谈吐不凡,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恪守着贵族的礼仪。

    说实话,这令殷谪珏有些小失望,如果真有那种挑事的傻逼,他不介意给傻逼递出一拳。

    一刻钟后,殷谪珏从食堂提着食盒出来了,食堂的师兄师姐他并不熟识,便不自讨没趣与他们凑一桌吃饭了。

    殷谪珏怀抱着食盒回到了他之前打盹时靠着的樱花树下,揭下狐狸面具,开始了愉快的用餐。

    饭食有荤有素,量少,味道一般。

    对此,他的评价是:清汤寡水,食之无味。

    这让对于吃食还是很挑剔的他非常难受。

    先前在食堂打饭时还有学子向厨子抱怨饭食太少太难吃,那厨子居然说甚修行者不必在乎口腹之欲搪塞了过去。

    这在殷谪珏看来,不过是稷下学宫剥削学子的行为。

    稷下学宫这边荒郊野岭的,没有酒馆,想吃点热乎的不容易。

    看来他日后有必要去学一手做饭了。

    君子远庖厨,不过是读书人为了凸显自己与其他人不同才说的的。

    他殷谪珏可不在乎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忽然,一双修长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猜猜我是谁呀?”

    “慕姐姐,我知道是你,别闹!”

    殷谪珏放下手中的碗筷,将双手往身后一抓,掐住了一个盈盈一握的纤腰。

    青衣少女不甘示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双手掐住了少年的小腰。

    “咯咯咯,放开,你放开呀!”

    慕雨曦美眸含泪,笑的直不起腰。

    “哈哈哈——放开,你先放开呀!”

    殷谪珏也被挠的哈哈大笑。

    “那我们一起数三二一,一起放开,可以嘛,殿下?”

    “可以,不过你要守信用喔。”

    “三。”

    “二。”

    “一。”

    “你怎么不松开呀?”慕雨曦嗔怒道。

    “那姐姐你也没松开呀”殷谪珏耸了耸肩。

    双方都在较着劲,谁都不可能先撒手,两人抱着彼此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分开。

    殷谪珏歪头看向身旁的青衣少女,她目若繁星,腮红似血,小脸上沾着凌乱的秀发,水嘟嘟的。

    他有些挪不开眼睛了。

    慕雨曦闭上眼哼道:“殿下,我好看吗?”

    “好看。”

    慕雨曦捏着他的小脸道:“殿下年纪小小便如此会逗女子开心,将来必定是个小祸害。”

    殷谪珏笑道:“圣人曰:食色性也。观赏美好的事物是君子的本性呀!我长大以后必定是一个谦谦君子,才不是一个小祸害咧!”

    慕雨曦笑的更加开心了,低啐道:“就你嘴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