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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颦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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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烦人的东西总算心满意足的走了,孙颜宫等人也终于可以松口气,遇到这种没脸没皮的赖皮狗他们也只能乖乖地掏钱了

    “呸,什么玩意啊。”

    方龙兴大口灌下一杯酒,一旁醉花楼的姑娘赶紧劝他道:“方公子何必跟这种人置气。”

    “是呀,那家伙就是个废人罢了。”

    另一个姑娘马上接口道。

    方龙兴问道:“怎说?”

    一个姑娘说:“您不知道吧,那狗杂种的右手五指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削掉了。”

    “听他自己说是被狗给啃掉的。”又有一个姑娘接道。

    “什么被狗啃的,我看肯定是还不上赌债被人切掉的。”

    “还有还有,据说他的手根本就用不上力气,有一次还打翻了饭碗。”

    “是吗?是吗?真的吗?”

    “真的,你别提那样子有多好笑了。”

    拿别人的伤疤取乐,岂非是人的共性?

    这么一看这个满身是伤的狗杂种确实是个“开心果”。

    有了“开心果”,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很快的活络了起来。

    “你们哪,真是善解人意的鬼精灵。”孙颜宫喝了口酒笑道,随后话锋一转又有些感慨道:“要是莺眉也在就好了。”

    莺眉就是之前醉花楼的头牌,孙颜宫最喜欢的姑娘。

    但当一旁陪酒的姑娘们听到这个名字后身子齐齐一僵,脸色也变得极度的不自然。

    喝酒的几人却浑然不觉,继续说道:“据说莺眉姑娘病逝,孙兄有何必太在意。”

    孙颜宫听完后笑道:“说得也是。”

    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孙颜宫与莺眉的关系何止百夜,但最后换来的也只有不咸不淡的一句。

    “孙公子,今日高兴,何必讲那些扫兴的东西。”毕竟是陪酒的姑娘值得强作笑容的继续说道:“还是来说说孙公子的光辉事迹吧。”

    还不等孙颜宫开口,方龙兴先开口道:“你这可不知道了吧,咱着孙兄这些日子可是出尽了风头。”

    “呀,是吗?快给咱们讲讲呗?”

    “是啊,是啊,快讲讲。”

    世上又有那个男人能拒绝一群美丽的女子期盼的目光,方龙兴也一样。

    方龙兴道:“你们都知道,‘三月雨’吧?”

    “哎呀,那自然是知道的了。”

    “但你们知不知道,那‘三月雨’最近犯下了好大的一桩案子。”方龙兴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就在不久之前,淮阴的三才门全派上下被‘三月雨’杀得干干净净。”

    姑娘们搭腔道:“那可真是过分的紧。”

    “面对实力强大的‘三月雨’江湖中人敢怒不敢言。”说着方龙兴一拍自己的胸膛,仿佛也跟着十分光荣,说道:“唯有孙兄挺身而出,正面邀战那魔头。”

    “但我听说那‘三月雨’十分了得,孙公子能行吗?”有一姑娘忧心忡忡地说道。

    方龙兴道:“怕什么,如今江湖中已结成了孙兄为首的除雨联盟,集众人之力定能叫他好看。”

    “好啊,好啊!”一众姑娘纷纷鼓掌欢庆。

    孙颜宫在一旁面带微笑的听着,心里却已经在骂街了。

    本来嘛,他邀战“三月雨”也好,只是为了搏个好名声。先不说人家肯不肯搭理他,就算真应邀来了,也不至于真的将自己打死,若是侥幸讨得一招半式那名声自然是扶摇直上。

    这可以说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那知自己突然就成了什么除雨联盟的盟主。

    “三月雨”或许没有打死“金玉满堂”的兴趣,但绝对有打死除雨联盟盟主的兴趣!

    现在听到这些孙颜宫心里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妈的,真是流年不利。办个比武大会,碰上个狗杂种。邀战个‘三月雨’,又出来个除雨联盟。”

    孙颜宫心中愤愤地想着。

    有道是一醉解千愁,要说这世上最能醉人的东西还得是别人的吹捧,尤其是美丽的女子的吹捧,比什么烧刀子、竹叶青之类的厉害得多。

    这不才几句话的功夫,孙颜宫的脑袋就变得昏昏沉沉的,仿佛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飘啊,飘啊,一直飘到了天上。

    ◎

    烛光透过灯纱,印在颦眉的脸上。

    铜镜中的佳人,不施粉黛,但眉宇间的那一缕愁思比什么脂粉都要动人。万千柔亮的乌丝不加梳理,随意的垂落。

    秋水般的眼眸似是看着镜中人,又似是看着另一个与自己像似的人。纤纤玉指不安的摆弄着垂在胸前的秀发,这岂非就像她的内心一样彷徨无措。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颦眉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接着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颦眉姑娘,狗杂种又来看你了。”

    “啊呀,姑娘诶,你怎么也不知道打扮打扮。”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你先去吧。”狗杂种道。

    引路的小厮道:“好嘞。”

    小厮关上门走了,屋里却陷入了沉默,仿佛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让人窒息的东西。

    良久,良久,颦眉终于动了,转过身来一把抱住狗杂种,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样,死死地不肯松手。

    “莺眉死了。”

    “她们不肯给她出钱医病,就把她给丢了。”

    颦眉的娇躯微微地颤抖。

    “就当着我们的面,扒下她身上所有的东西,赤条条地送去了乱葬岗。”

    自打流露风尘之后,颦眉已经不知哭干了多少的眼泪,但她的眼泪依旧像大海一样无穷无尽。

    “那时莺眉还没死,还在用虚弱的声音哀求她们不要讲自己丢掉。但是她们不听,硬是,硬是……”

    声音已经哭得哽咽,无助地哭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搅得人柔肠寸断。

    “她们就是想警告我们要乖乖地听话。”

    “我真得好怕,好怕她们也会像莺眉一样将我丢掉。”

    颦眉与莺眉的关系并不好,但是见到那样可怕的场景又怎么会不感同身受呢?

    狗杂种默默地倾听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期望她可以安心一些。

    哭了一阵,声音渐渐止息。

    狗杂种才道:“不会出事的,我会带你走的。”

    “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人影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