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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心门乱撞

    大白胖猫明黄色的眸子转了转,直挺挺躺下后,在地上来回滚了滚。

    “猫兄?!”宫既明将眼睛瞪得浑圆,似发现了惊天秘密,指着眼前的猫,“原来你是一只白猫?”

    “喵~”大白胖猫抖了抖浑身雪白的毛发,直起小旗杆在他面前走了几圈猫步。

    经过前晚,宫既明坚信它是个有灵性的猫,便与之攀谈起来,“猫兄你知道嘛,我昨天离开佛庙后,走过小溪看到一片迷雾,你猜怎么着?”

    他哪里藏得住话,不等回应又开口,“我一踏进去,竟然从天上掉下来了!诶?你是怎么下来的?”

    大白胖猫闻言,脑中闪过上头的警告:不可让人知道云溪的存在,否则……

    她身子一颤浑身绒毛炸了一大半,看向宫既明的眼神变得躲闪,只得抬起肉爪假意端详。

    宫既明见状,怅然自语,“诶对,猫兄虽有灵性却不能说话。”

    转而他又想到,猫兄不是有主人吗,“怎么不见人跟你出来?”

    被提醒后的,她才反应过来,立即回头去看却不见人。

    她追了出去,从人丛中向远处张望,人来车往的街头,哪里还找得到那个供她好吃好喝的人?

    宫既明紧随其后,将猫轻轻抱起,又托着它的肉爪举过头顶,“这样看得更远。”

    与他人不同,宫既明的怀抱格外温柔,她脑中竟自动检索出那幕珠玉般的春光画面,交织着的还有她钻在他怀里酣睡的一幕……

    至此,还哪有心思找人?

    见它失神,宫既明自以为它因找不到主人而失落,遂将其重新环进怀里,又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它后颈的软肉,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隔着几层衣服,猫脸贴上那温热的胸膛,听着强劲的心跳声,惬意得眼白快要翻上天去,她闭眼享受起来,呼噜呼噜的声音告诉宫既明:继续,不要停。

    “嗯?”见它没有反应,宫既明抄着咯吱窝将其架了起来,与之对视,“我带你去找他?”

    骤然腾空,离开舒适区的她边叫边扑腾着表达不爽。

    “诶?”宫既明视线下移,聚焦在某处,“你是母的啊?”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立即将尾巴收拢盖住私密处:我给你看那是坦荡,你主动看就是耍流氓!

    宫既明暮地反应过来,这猫是通了人性的!他立即转过那张胀成了猪肝色的俊脸,“失礼了!”

    她不知是赌气还是羞涩,朝着宫既明的胸口,就是一记狠狠地蹬腿,趁他吃痛放手之际,跳到了一处石墩之上撇脸不看他。

    见她拿乔,宫既明更觉羞惭,眼神飘忽东撇西看就是不敢和她对视,“无意冒犯,我此前也养过一只猫的,它是个公……所以,我,所以,我就……”

    意识到自己的解释过于苍白,宫既明抿唇皱眉,思索着怎么重新整理语言。

    “喵~”算了!不就看一下吗?本来就是要你知道的事情!

    宫既明见她跳下石墩,到他脚边蹭了蹭,似乎在说:好啦!原谅你了。

    他也便拨开云雾见月明,自己找了台阶就下,“那,那我带你去找主人!”

    他俯身准备抄起她,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僵在半空看向她,“对不起,猫友!我现在被通缉了!”

    “喵?”她的叫声中传达出情绪,所以刚刚那张有他俊脸的鬼画符是通缉令?

    不等宫既明的回应。

    一声厉喝猝然响起,“在那里!”

    人群散开留出一条通道,只一眼就能看到那个与猫对视的一个满脸是干灰的男人。

    宫既明眼神聚焦,转头看向那个指着他的黑壮守卫,这不是衙门口那个嘛?他不敢置信,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干灰,“这都能认出来?”

    “抓住他!”说时迟那时快,守卫们已经脱缰般冲来。

    没等守卫跨出两步,宫既明便一把将她锁进怀里,“抓紧我!”说着,伸开双臂便腾身飞起。

    乍然起飞,她本能地张开爪子紧紧扣住宫既明精瘦的腰。

    “嘶~”腰间一痛,宫既明看向被抓住的地方,已经映出了点点血印。

    待意识到失手伤了他,她赶忙松开手,却忘了自己还在空中。

    正以为要摔个半死,却被一只大手捞紧。

    她抬头望向他,那光洁白皙的脖颈上,是一张脏污也掩盖不住的俊脸,削薄朱色的唇轻轻开合,温柔道,“没事,我拥着你。”

    咚,咚,咚,是谁,是谁在敲门?

    哦!原来是她的小心脏在敲着胸膛啊!

    日长似岁,几度春秋。

    出神了不知多久,他们已经来到一处桃花树下,他对着她叮嘱,“我去溪边洗把脸,你在此处等我,别走开。”

    “喵~”她双下巴颤了颤,表达:好。

    “乖。”他伸手捋了捋她大胖脑袋上的绒毛,手感着实不错。

    他转身向溪边,蹲下身捧起水扑在脸上,清凉的溪水带走了伪装,他睁开眼看向右手边,大白胖猫正喝着他的洗脸水,“诶?你怎得不去上游喝?”

    闻言,她“噗”一口吐了出来。

    她下意识跟着他来到溪边,偷看他洗脸又出了神。没想被发现了,遂装作喝水,那里想到她此时正处在他的下游:大意了。

    宫既明见她大摇大摆走开,一点不见尴尬地绕过他,走到上游处继续喝水,摆头叹道,“那鱼定是有点问题,不然吃过它的怎么都有点不大正常?”

    宫既明执起三秋剑,见她头也不抬闷头喝水,将双下巴打了个半湿,有点担心道,“你这样会把身子弄湿的。”

    于是便又放下剑,双手合捧盛满了溪水,“这样喝吧,我给你兜着。”

    抬眼看向宫既明白皙的双手,猫眼被那捧水掩映得璀璨,她将大脑袋慢慢伸过去,伸出长满倒刺的小舌头轻轻喝水,尽量展现出优雅和温柔。

    见她把水喝了个干净,宫既明才将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后又摸着她的脑袋问,“你叫什么名字?一直叫你猫友也不大好吧?”

    明黄色的眼眸转了转,屁颠颠找了一处湿漉漉的泥地。

    只见她手脚并用,在地上画了一个云朵模样,宫既明脱口而出,“云?”

    “喵~”

    然后又见她在云朵边上画了三条曲线,宫既明凝眉去猜,“水?”

    “喵~”她摇摇头,用下巴指向潺潺的溪水。

    宫既明又猜,“溪?”

    “喵!”她兴奋跃起,蹦到他身上。

    他一把将她接住,“你叫云溪?”

    她将小旗杆竖得笔直,愉快地应了一声,“喵~”

    “云溪!你真是个小机灵鬼!”见她这般模样分外可爱,他忍不住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喵嗷~~”她张嘴将他手轻轻咬住:谁小?我都三百多岁了。

    宫既明脑袋一歪,高高竖起的青丝倾泻而下,“云溪,你虽然有点胖,但是很可爱。”

    被心仪之人叫着云溪,夸着可爱,她心口那扇小门已经被撞了好几个来回了。

    对了,他还说什么……胖来着?喵~那不重要!

    与此刻温馨气氛相对的,溪边上游的一处密林中却暗藏着诡秘,一双深渊般的鹰眸紧紧锁定桃花树下的一人一猫。

    日头已近午时,云溪抓了鱼,宫既明燃起了炊烟将鱼肉烤得飘香。

    宫既明将鱼肉扯下一块递到云溪嘴边,柔声道,“来,尝尝。”

    见云溪狼吞虎咽,宫既明用余光看向密林,那人一路紧紧跟着,既不动手,也不靠近,到底意欲何为?

    青崖山的四季都是美的,向下眺望还能看到轻舟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阳春三月的深山密林内,黑衣人一路御风而行,柳丝轻轻挂在他脸上,留住了他脸上的黑色面巾,竟是那个被宫既明以为是将军的俊美男子。

    他行到一处巨型墓冢,徒步向内走去,漆黑一片的洞内,只有最内里隐隐透出一束光亮,借着光亮,能看到洞壁上刻画着各种瞠目呲牙的魑魅魍魉,若是常人见此定不敢入内探究。

    沿着鬼怪画像,再往里去,便是怪石嶙峋的山洞主体,那束光便源自此间的高台上。

    “鬼冢大人,”黑衣人单膝跪地,朝着逆光中的人双手抱拳作揖,“明既宫,找到了。”

    藏在光亮中的鬼冢神秘诡谲,“哦?”

    鬼冢善于腹部传音,从不见其开口,从未闻其真声,“就是他破坏了你两次计划?”

    “是!”黑衣人垂首默言。

    一次是追赶公主来到府衙前,想借她闹事分散守卫军的注意,以救出喂刀鬼;还有一次便是喂刀鬼冲出大门,似想借机传信于他,却都被那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破坏了。

    “喂刀鬼因你而死。”鬼冢的腹部传音没有情绪,话内不知是责备还是动了怒。

    “是!”黑衣人依旧垂首。

    “说说你的下一步。”

    “将计就计。”黑衣人抬头,鹰眸直视鬼冢,收敛住专属于狩猎者的锋芒,“他是鬼蜮之人之事已上达天听,七皇子和九公主都在找他,朝廷现在倾力追捕明既宫,他的存在能帮我们分散一部分朝内的势力。”

    鬼冢将手背在身后,披散在肩头的发丝垂落了一缕,藏在黑发中的几根银发被光束照得透亮,“炎齐,你从未让我失望,这次……”

    把剑入黄土,剑柄在剑鞘的碰撞下骤然一响,黑衣人抱拳道,“立剑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