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摊牌
达芙蒂尔被西塞斯貌似不经意的话语给镇住了，愣在了原地，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接着，她突然就想通了，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那些怪异的地方究竟是为何。
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那位传说领域竟是已经消失七年之久的“悖神者”放逐教宗摩西。
更令她不寒而栗的是，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安全，竟然一直都只是在别人的注视之下，这座孤单、祥和的小镇也不过只是一群有着相似命运的人努力粉饰的太平而已。
但是，达芙蒂尔毕竟是距离传说仅差几步之遥的夜神，虽然她很久没有在外活动，平时也不怎么负责外事，可是她毕竟也是创立女巫议会的六位议首之一，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所以，虽然达芙蒂尔被西塞斯的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时间有些失神，但是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这对她来说，正是绝好的机会。
她连忙对着西塞斯的背影发问道：“第一教宗大人是什么意思？”
西塞斯其实也是有意无意地在等达芙蒂尔的答复，所以他特意放慢了速度，一听到达芙蒂尔的话，连忙定住，暗自舒了口气，然后一边慢悠悠地转身，一边道：
“您多虑了，能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向夜神大人打个招呼罢了，不过您要是有些什么想法，老朽倒是很乐意跟您聊聊。”
达芙蒂尔闻言大喜，她其实也不是真的想问问摩西的想法，毕竟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物，真要是摩西当面或者对她如此重视，她反而要好好想想会不会有问题了，她此刻只是想要寻找一个和这群突然出现的有生力量深入交流的契机。
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了这样难得的机会，她才不会随意地放走它。
不过，令她欣喜的是，看样子摩西那边应该也有这样的意思，果然，摩西这样的人物不可能只是单纯派人来没头没尾地打个招呼，一切动作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于是，达芙蒂尔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尝试找回将近三十年前，小心翼翼地初创女巫议会时的状态，她开始迅速思考，脑子里仿佛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还是那句话，前些时候的失误确实有些过多了，这让如今的她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终于，她总算在西塞斯表现出不耐烦之前，敲定了主意，沉声说到：
“西塞斯阁下，想来你们应该就是七年前，那些追随摩西叛出圣山的神殿骑士吧。”
西塞斯表情未变，还是一团和气地看着达芙蒂尔，只是下意识地微微举起酒瓶，想要喝一口，但是旋即又意识到不合适，便又放下。
只是，敏锐如达芙蒂尔还是发现，他捏着酒瓶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一看便知用了不小的力气。
西塞斯轻轻舒了口气，缓缓道：
“是也不是。”
“哦，还请阁下明示。”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夜神阁下为何对这种细枝末节感兴趣？”
“还是请您简略说一说吧，要是连对方身份都不清楚，又怎谈信任呢？当然，您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此别过也行。”
别听达芙蒂尔说的这么好听，那是因为她能确认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离去！
她虽然看似冒失地提这么一问，但可不单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据她所知，七年前那批神殿骑士可死伤不少，既然能大致确定对方是那群人，这样的问题必然刺痛对方，可是这样对方还没有翻脸走人，其实想要合作的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这一下子就让达芙蒂尔一定程度上确认了对方的底线。
所以，要是说起来，第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凶险，指不定对方就翻脸了，但是达芙蒂尔也有把握挽救，毕竟自己和雅安的关系摆在那边，想来只要自己承认不了解实情，所以上来便失言了，对方应该也不会过分追究。
既然有了这样的认识，那达芙蒂尔就更要追问到底了，因为直接问摩西的计划，不仅不礼貌、不合适，对方大概率也不会告诉她，而探一探这群人的底，很大程度上能帮助她分析摩西的想法，不至于被人卖了还帮对方数钱。
西塞斯终于还是没忍住，下意识喝了口酒，这才回应到：
“我们这群人既不是叛出圣山，也不全是神殿骑士，但在表现上来说，却正是如此，所以我说，是也不是。
“先说后半句吧，夜神阁下请放心，虽然我们这群人大多是神殿骑士，但是也有不少是家眷、亲友、师生，所以目前还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小镇的存在，因此我说是也不是。
“再说另外一半，我们从来都没有叛出圣山，我们只是单纯对抗亚伦罢了，夜神阁下，想来以你的身份，应该知道我们所谓‘叛出’的一些细节吧？”
达芙蒂尔微微点头，思索了一下，回应道：
“公历974年9月，新教第一教宗摩西，被新任教皇圣亚伦，派往迦南圣赦院洽谈回归事务，由于人手紧张，仅以枢机主教以赛亚随行，由神殿骑士团副团长安德鲁，带领神殿骑士团全员随侍。
“仅出发两天后，摩西反叛的证据被发现，圣亚伦勃然大怒，带领枢机主教撒加利亚、希幔，骑士长基甸前去镇压。
“10月2日，摩西一方被发现，摩西承认反对亚伦，且拒不认错，双方爆发大战，结果自然人手相差巨大的摩西一方伤亡惨重，教宗摩西重伤，枢机主教以赛亚陨落，神殿骑士团副团长安德鲁陨落，四大骑士死伤过半，虽然摩西凭借自己超强的个人武力，击毙了枢机主教希幔，但是仍然陷入苦战。
“最终，还是流浪之神雷托和泰坦之王克罗诺斯及时赶到，再加上安德鲁拼死掩护，这才让一行人逃出生天，至此不闻踪迹。
“11月，返回圣山的圣亚伦，发布通缉令，永久通缉摩西一行人，并称呼其为‘悖神者’，至此，为这场备受关注的大战彻底定了性，画上了暂时的句号。”
说罢，达芙蒂尔死死盯着西塞斯的脸，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可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达芙蒂尔的小算盘算是打错了，西塞斯除了手里的酒瓶握紧又松开以外，没有任何表示，倒是让她有些遗憾。
见气氛越来越凝重，达芙蒂尔只得无奈地先出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您不想说些什么吗？我想，这些信息应该并不准确吧。”
西塞斯被她的这一问拽回了有些飘忽的思绪，狠狠灌了口酒，这才慢慢地说到：
“当然！简直错的不能再错了！虽然有些事情，夜神阁下还是不知道地为好，但是既然您这么有兴致，那老朽就给您一点提示吧。
“第一，为什么明明是迦南圣赦院回归这么重要的事，摩西大人却只带这么几个人呢？
“第二，为什么摩西大人刚刚出发不久，造反的证据就被发现了呢？
“第三，亚伦真的生气了吗？
“第四，为什么亚伦称呼摩西大人为‘悖神者’而不是‘叛徒’呢？
“夜神阁下，老朽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您要是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但是在这件事上，老朽已经竭尽所能了。”
……
安戈洛怔怔地站在窗外看着正在潜心学习的雅安，有些出神。
这般严肃认真的雅安简直像极了年轻时代的嘉西亚，那朵惊艳世间的“秘法师之花”。
想当初他们和嘉西亚初次相遇时，正是在西奈山脚的那座新城的藏书馆里，而那时的嘉西亚也恰好如现在的雅安一样，在学习诺拉语，尝试开启秘法师命轮。
那真是一次命运指引的相遇。
拼命逃离深渊的少年与竭力摆脱苦难的少女，两个本不该产生交集的轨迹，意外获得了一次命运作弄般的交汇，两个无助却阳光的灵魂，却谱成了一曲互相支撑的共舞。
至此，哪怕遍地荆棘，哪怕遍洒鲜血，都有一个人陪你去摘那朵沁露的玫瑰。
但是如同屠龙者终成恶龙的箴言，美好的童话故事，其结局总难是完美的。
如今的两人，一人已经永眠，一人却身受重伤，只能依靠子爵城堡的古老法阵维持状态。
而现在，他们的血裔也将踏上这条不知未来的道路，让他不由地担忧。
一道人影悄悄在安戈洛的身后浮现，低沉且郑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大人，西塞斯大人直接去跟夜神摊牌了，如此真的好吗？”
安戈洛没有回头，只是将目光从雅安身上收回，又放到了自己正在玩闹的一双儿女身上，久久才回应道：
“不要叫我大人，我不配。”
“您是神殿排名第四的圣骑士，也是安德鲁大人的亲弟弟，当人称得上大人的称呼。”
那人影沉声说到。
“连剑都提不起来的神殿第四吗？不过是个废物罢了。”安戈洛自嘲道，不过他也没有继续纠缠，摆了摆手继续说到，“老师既然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意图的，反正早晚要摊牌的，何况，也许这是摩西那个老家伙的意思也说不定。”
那人影听到安戈洛的话，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了，而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同样看着屋里的三个孩子。
突然，安戈洛似乎有些恍惚地问到：
“埃德罗，你说我们能撑到那天吗？”
埃德罗一点犹豫也没有，立刻回答道：
“能的，一定能的，先不说摩西大人的路已经彻底走上了正轨，何况……”
“有意义吗！但是，这一切有意义吗！”安戈洛生气地打断了他，“我们付出的一切，这一切，有意义吗！？”
埃德罗失神地看着安戈洛有些摇晃的背影，良久才坚定地沉声说到：
“有意义的，安戈洛大人，我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奋斗！即便洒遍鲜血，即使拼到最后，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可是……可是……”安戈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都回不来了……我们也都回不去了……甚至……甚至……孩子们……孩子们……”
安戈洛狂躁地抓着头发，状若受伤的野兽，止不住地喘息着，却拼命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害怕被里面的小家伙们发现。
夕阳下，安戈洛泪如雨下：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孩子们，孩子们啊……难道也要步我们的后尘吗？”
接着，她突然就想通了，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那些怪异的地方究竟是为何。
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那位传说领域竟是已经消失七年之久的“悖神者”放逐教宗摩西。
更令她不寒而栗的是，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安全，竟然一直都只是在别人的注视之下，这座孤单、祥和的小镇也不过只是一群有着相似命运的人努力粉饰的太平而已。
但是，达芙蒂尔毕竟是距离传说仅差几步之遥的夜神，虽然她很久没有在外活动，平时也不怎么负责外事，可是她毕竟也是创立女巫议会的六位议首之一，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所以，虽然达芙蒂尔被西塞斯的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时间有些失神，但是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这对她来说，正是绝好的机会。
她连忙对着西塞斯的背影发问道：“第一教宗大人是什么意思？”
西塞斯其实也是有意无意地在等达芙蒂尔的答复，所以他特意放慢了速度，一听到达芙蒂尔的话，连忙定住，暗自舒了口气，然后一边慢悠悠地转身，一边道：
“您多虑了，能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向夜神大人打个招呼罢了，不过您要是有些什么想法，老朽倒是很乐意跟您聊聊。”
达芙蒂尔闻言大喜，她其实也不是真的想问问摩西的想法，毕竟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物，真要是摩西当面或者对她如此重视，她反而要好好想想会不会有问题了，她此刻只是想要寻找一个和这群突然出现的有生力量深入交流的契机。
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了这样难得的机会，她才不会随意地放走它。
不过，令她欣喜的是，看样子摩西那边应该也有这样的意思，果然，摩西这样的人物不可能只是单纯派人来没头没尾地打个招呼，一切动作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于是，达芙蒂尔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尝试找回将近三十年前，小心翼翼地初创女巫议会时的状态，她开始迅速思考，脑子里仿佛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还是那句话，前些时候的失误确实有些过多了，这让如今的她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终于，她总算在西塞斯表现出不耐烦之前，敲定了主意，沉声说到：
“西塞斯阁下，想来你们应该就是七年前，那些追随摩西叛出圣山的神殿骑士吧。”
西塞斯表情未变，还是一团和气地看着达芙蒂尔，只是下意识地微微举起酒瓶，想要喝一口，但是旋即又意识到不合适，便又放下。
只是，敏锐如达芙蒂尔还是发现，他捏着酒瓶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一看便知用了不小的力气。
西塞斯轻轻舒了口气，缓缓道：
“是也不是。”
“哦，还请阁下明示。”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夜神阁下为何对这种细枝末节感兴趣？”
“还是请您简略说一说吧，要是连对方身份都不清楚，又怎谈信任呢？当然，您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此别过也行。”
别听达芙蒂尔说的这么好听，那是因为她能确认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离去！
她虽然看似冒失地提这么一问，但可不单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据她所知，七年前那批神殿骑士可死伤不少，既然能大致确定对方是那群人，这样的问题必然刺痛对方，可是这样对方还没有翻脸走人，其实想要合作的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这一下子就让达芙蒂尔一定程度上确认了对方的底线。
所以，要是说起来，第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凶险，指不定对方就翻脸了，但是达芙蒂尔也有把握挽救，毕竟自己和雅安的关系摆在那边，想来只要自己承认不了解实情，所以上来便失言了，对方应该也不会过分追究。
既然有了这样的认识，那达芙蒂尔就更要追问到底了，因为直接问摩西的计划，不仅不礼貌、不合适，对方大概率也不会告诉她，而探一探这群人的底，很大程度上能帮助她分析摩西的想法，不至于被人卖了还帮对方数钱。
西塞斯终于还是没忍住，下意识喝了口酒，这才回应到：
“我们这群人既不是叛出圣山，也不全是神殿骑士，但在表现上来说，却正是如此，所以我说，是也不是。
“先说后半句吧，夜神阁下请放心，虽然我们这群人大多是神殿骑士，但是也有不少是家眷、亲友、师生，所以目前还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小镇的存在，因此我说是也不是。
“再说另外一半，我们从来都没有叛出圣山，我们只是单纯对抗亚伦罢了，夜神阁下，想来以你的身份，应该知道我们所谓‘叛出’的一些细节吧？”
达芙蒂尔微微点头，思索了一下，回应道：
“公历974年9月，新教第一教宗摩西，被新任教皇圣亚伦，派往迦南圣赦院洽谈回归事务，由于人手紧张，仅以枢机主教以赛亚随行，由神殿骑士团副团长安德鲁，带领神殿骑士团全员随侍。
“仅出发两天后，摩西反叛的证据被发现，圣亚伦勃然大怒，带领枢机主教撒加利亚、希幔，骑士长基甸前去镇压。
“10月2日，摩西一方被发现，摩西承认反对亚伦，且拒不认错，双方爆发大战，结果自然人手相差巨大的摩西一方伤亡惨重，教宗摩西重伤，枢机主教以赛亚陨落，神殿骑士团副团长安德鲁陨落，四大骑士死伤过半，虽然摩西凭借自己超强的个人武力，击毙了枢机主教希幔，但是仍然陷入苦战。
“最终，还是流浪之神雷托和泰坦之王克罗诺斯及时赶到，再加上安德鲁拼死掩护，这才让一行人逃出生天，至此不闻踪迹。
“11月，返回圣山的圣亚伦，发布通缉令，永久通缉摩西一行人，并称呼其为‘悖神者’，至此，为这场备受关注的大战彻底定了性，画上了暂时的句号。”
说罢，达芙蒂尔死死盯着西塞斯的脸，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可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达芙蒂尔的小算盘算是打错了，西塞斯除了手里的酒瓶握紧又松开以外，没有任何表示，倒是让她有些遗憾。
见气氛越来越凝重，达芙蒂尔只得无奈地先出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您不想说些什么吗？我想，这些信息应该并不准确吧。”
西塞斯被她的这一问拽回了有些飘忽的思绪，狠狠灌了口酒，这才慢慢地说到：
“当然！简直错的不能再错了！虽然有些事情，夜神阁下还是不知道地为好，但是既然您这么有兴致，那老朽就给您一点提示吧。
“第一，为什么明明是迦南圣赦院回归这么重要的事，摩西大人却只带这么几个人呢？
“第二，为什么摩西大人刚刚出发不久，造反的证据就被发现了呢？
“第三，亚伦真的生气了吗？
“第四，为什么亚伦称呼摩西大人为‘悖神者’而不是‘叛徒’呢？
“夜神阁下，老朽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您要是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但是在这件事上，老朽已经竭尽所能了。”
……
安戈洛怔怔地站在窗外看着正在潜心学习的雅安，有些出神。
这般严肃认真的雅安简直像极了年轻时代的嘉西亚，那朵惊艳世间的“秘法师之花”。
想当初他们和嘉西亚初次相遇时，正是在西奈山脚的那座新城的藏书馆里，而那时的嘉西亚也恰好如现在的雅安一样，在学习诺拉语，尝试开启秘法师命轮。
那真是一次命运指引的相遇。
拼命逃离深渊的少年与竭力摆脱苦难的少女，两个本不该产生交集的轨迹，意外获得了一次命运作弄般的交汇，两个无助却阳光的灵魂，却谱成了一曲互相支撑的共舞。
至此，哪怕遍地荆棘，哪怕遍洒鲜血，都有一个人陪你去摘那朵沁露的玫瑰。
但是如同屠龙者终成恶龙的箴言，美好的童话故事，其结局总难是完美的。
如今的两人，一人已经永眠，一人却身受重伤，只能依靠子爵城堡的古老法阵维持状态。
而现在，他们的血裔也将踏上这条不知未来的道路，让他不由地担忧。
一道人影悄悄在安戈洛的身后浮现，低沉且郑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大人，西塞斯大人直接去跟夜神摊牌了，如此真的好吗？”
安戈洛没有回头，只是将目光从雅安身上收回，又放到了自己正在玩闹的一双儿女身上，久久才回应道：
“不要叫我大人，我不配。”
“您是神殿排名第四的圣骑士，也是安德鲁大人的亲弟弟，当人称得上大人的称呼。”
那人影沉声说到。
“连剑都提不起来的神殿第四吗？不过是个废物罢了。”安戈洛自嘲道，不过他也没有继续纠缠，摆了摆手继续说到，“老师既然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意图的，反正早晚要摊牌的，何况，也许这是摩西那个老家伙的意思也说不定。”
那人影听到安戈洛的话，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了，而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同样看着屋里的三个孩子。
突然，安戈洛似乎有些恍惚地问到：
“埃德罗，你说我们能撑到那天吗？”
埃德罗一点犹豫也没有，立刻回答道：
“能的，一定能的，先不说摩西大人的路已经彻底走上了正轨，何况……”
“有意义吗！但是，这一切有意义吗！”安戈洛生气地打断了他，“我们付出的一切，这一切，有意义吗！？”
埃德罗失神地看着安戈洛有些摇晃的背影，良久才坚定地沉声说到：
“有意义的，安戈洛大人，我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奋斗！即便洒遍鲜血，即使拼到最后，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可是……可是……”安戈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都回不来了……我们也都回不去了……甚至……甚至……孩子们……孩子们……”
安戈洛狂躁地抓着头发，状若受伤的野兽，止不住地喘息着，却拼命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害怕被里面的小家伙们发现。
夕阳下，安戈洛泪如雨下：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孩子们，孩子们啊……难道也要步我们的后尘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