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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是酋长的傻儿子

    我叫周哲,现在我正在屏幕前码代码,顺便一提,我已经七十二个小时没睡觉了!

    看着眼前如蚂蚁爬行般的代码行,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码完,到时候我就回家暴睡个三天三夜。

    这家狗游戏公司,大部分程序猿都跑路了,要不是老板苦苦哀求我,跟我签下合同许诺我大笔奖金,打死我也不会答应帮他把这“最后一部分”底层代码构建完毕——实际进度差不多等于在做了、在做了(刚刚新建了文件夹).jpg。

    “周啊,你快来接手这一部分的代码构建,只剩下最后一部分了,很快就能完成了!”

    回想起之前的话,我真是中邪了才会听老板鬼扯。

    勿让金钱迷了眼啊。

    哒哒哒哒——

    阴暗的办公室中,键盘敲击的声音已成为我耳边唯一的旋律,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我的视线距离屏幕越来越远。

    可能是视觉疲劳了,我闭上眼甩了甩头,一睁眼就发现,我他妈居然在看着我的身体码代码,我灵魂出窍了!

    我的身体正不断敲击同一个字母,可我怎么也回不去,我不会是要死了?救命啊!

    我喊不出声来,也钻不回身体里去,更诡异的是,一道七彩光线将我裹住了。

    然后我飞升了,没错,就像那些外星人电影里,主角被幽浮的光抓住随后被吸进幽浮,不过我是灵魂飞升了。

    周围的实景不断褪去,变成一片虚无的白色,我的经历随之变成一块块屏幕闪过?

    这是真要上天堂了?不会吧不会吧?我任务还没完成啊混蛋,而且,还有——

    我的鼻子一阵发酸,想了想,要就这么死了,未免有太多遗憾,而且我的硬盘也没有删干净!

    死后我会到哪里去?还有……为什么我会一直漂浮在这道光里。

    我已经漂浮了大概三分钟,把该回忆的都回忆了个遍。

    “喂,有人吗?”

    没人回答,接着我便莫名其妙地向前飞行,这速度还挺快……不对劲,越来越快了!

    “啊啊啊啊啊!”

    我从无数个记忆片段中飞了出去,比坐悬挂式过山车还刺激。

    直到尽头,一圈像是传送门一样的黑色光圈,我飞了进去。

    很快,我的耳边响起一阵阵嘈杂的声音,眼前的光亮也逐渐退散。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阿巴阿巴比卜巴?”

    像是有人在说话,这是我没听过的语言,随后,我眼前的视线恢复正常,我看见几个披着兽皮的**成年男女,在一旁阿巴阿巴地欢呼起来。

    我警觉地爬了起来,朝周围扫视了一圈,我似乎在一个草棚里,而我本身,变成了一个少年,原来如此,我转生穿越了。

    ……

    我叫周哲,现在叫拉普托,现在是个穿越者,当时我穿越来时,我只是一位十四岁的部落少年,是酋长的小儿子,但先天智障,在我转生穿越之前,因奇怪的病症衰弱濒死,酋长请隔壁部落的巫医来,才将我救活。

    我觉得跟那个巫医没什么关系,据说他单纯在我嘴里塞了一个半腐烂秃羊心脏,然后念咒语——怎么看都是糊弄人,毕竟土著巫医的事,我只是恰好转生穿越而来了。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我总算清楚并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但我能保证,这或许是有史以来最烂的穿越,这边的环境令人发指。

    首先,没有文字,土著们使用的语言相当原始,复杂的交流都会搭配有些浮夸的动作表情,老实说,有点像大猩猩,还好样子不像大猩猩,若是在地球,这些土著的模样应该更偏向于雅利安人。

    其二,使用的工具十分原始,处于粗制的石器阶段。

    其三,几乎没有耕作知识,依赖于这片草原,居民们都以放牧为主,女性会到森林里摘浆果。

    其四,非常迷信,每个部落都有基于某种图腾的原始信仰,而我所在的部落,名为迦图部落,信仰的物种是一种形似狼的生物,被他们称为图卡。每个夜里,全部落上百人就会聚集起来对着图腾祈祷,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每隔五年,这附近的所有部落都会举行一次祭品仪式,每个部落都会将一未成年的成员送入黑森林,作为图卡之神的祭品。

    此外还有些难以忍受的小事,比如没有厕所,就地解决后都是随手找一片树叶解决,要么就是让自家的猎犬舔干净。

    没有烹饪技术,所有食材简单处理,腥臭味十足。

    有时我实在忍不住了,想独自改善这些局面,奈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理解他们的语言,再加上我作为智障的印象难以扭转,但凡我有点出格和超出理解的举止,其他人都会阻止我,认为我又犯病了,后来我索性放弃了,一直装作智障。

    以上,这是并不愉快的穿越,我无数次想要回家,或者干脆自杀,可念在这边的父母也对我很好,而且自杀也太窝囊了。

    父亲名为加罗尓,母亲名为拉赫丝,他们在十七岁时,便将我生下了,在我之前一年,他们生下我的亲哥哥,拉普尼。

    这天夜里,我们一家四口人围着图腾和篝火,加罗尓以沉重的语气说:“祭品仪式就快到了。”

    我们都懂,后天就是时隔五年的祭品仪式,届时部落里二十几位未成年人将通过抽签决定前往黑森林的祭品。

    关键是拉普尼还有七天才能成年,父亲早已将他当作继承人对待,倘若这次他不幸被选做祭品,那如何是好?

    拉赫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言不发。

    拉普尼说:“父亲,我不想参加抽签,我不想死。”

    他看起来有很多想表达的意思,但因为语言的局限性,很多感情只能以动作表现出来,总之,他看上去很生气。

    拉赫丝抿了抿嘴,说:“要不,我们动点手脚?”

    加罗尓骂道:“不行,这是传统,传统是不可侵犯的!”

    他的表情因拉赫丝对传统的亵渎而愤怒,胸膛上下起伏了几下后,说:“两个儿子,都要参加!”

    第二天,我被舅舅叫出去打猎,直到临近夜晚才回到部落。

    回家后,我看到的是掩面痛哭的拉赫丝母亲,毕竟明天两个儿子就要参加祭品仪式,虽然一共有二十四位参加,概率只有十二分之一,可这微妙的概率,无论是谁抽中了,其家庭都会将承担莫大痛苦。

    抽签当天清晨,在太阳刚升起时,我们参加仪式的二十四位青少年便聚集在图腾前,其他成员都围在一旁,祭品仪式由长老负责主持。

    他首先用兽血在图腾前进行了祈祷,让我们每一位少男少女都喝下一口腥臭的兽血,据说这是为了将灵魂与图卡之神连接,让他选出祭品。

    选出祭品的方法十分简单,被选上抽签的人用兽皮蒙住眼睛,随后将手伸进装了二十三颗白石头与一颗黑石头的兽皮袋里,用手抓出一块石头,如果那块石头是黑色,那就会被选做祭品。

    我被选做第一个抽签的人,其实按传统应当从年纪最小的开始,但我也没考虑太多,就走到长老身前,被蒙住眼后,我将手缓缓伸入袋中。

    总觉得有些诡异,周围的死寂让我有些窒息,我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奇异目光,他们都在催促着我。

    直到我摸出石头时,他们都没有发出丁点声音,待我眼前的兽皮被挪开,我手里正捏着一颗黑石头。

    我愣了一秒,然后将目光投向父母,母亲拉赫丝难堪地将眼神移开,父亲则是投来莫名坚决的眼神。

    我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我觉得不太对劲。

    我盯着长老手中的兽皮袋,冷不丁一巴掌扇飞。

    里面的石块哐哐地落了出来。

    每一块,都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