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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放心你呀

    她自己急问道:“那你是跟岑怡一样,免试入学?”

    她担心赵承延糊弄她,担心他只是为了逗她玩儿特意借了一身衣裳让她信以为真,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坐一下就要走。

    苏赋赋刚问出,岑怡就呼哧呼哧着奔过来坐在了她身后。

    她抚抚自己有些乱掉的齐刘海,埋怨道:“哥…你跑的也太快了。”

    说着转目看向苏赋赋,嘻嘻道:“赋赋姐姐,没想到吧?我哥…为了给你个惊喜,还故意今日不去接你。可是这一路上他还担心,怕你自己来上学会心慌。方才他这下了马车就跟飞一样…我都追不上。”

    “赵承延真的吗?你要跟我一同学上一年?”

    苏赋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赵承延看着她,眼神比以前温柔了好多好多,点点头,说:“嗯…岑怡说要来这里读书,我就去和博士府上拜访了一下。与和博士说话间提起明年离京之事,他说,起整日无所事事,不如来这里学上些日子。加之,你这个欠些敲打的学生也在这里,我便来了。”

    苏赋赋顿时觉得自己有了靠山。

    乌溜溜的眸子一转,一脸小机灵鬼的样子道:“那我这月钱能不能涨,就看你了。”

    四人正说着话,许云宓来了,几人打过招呼,她便踱步到了跟陈蓁蓁过道旁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苏半梦紧随其后,看着赵承延诧异着坐在了赵岑怡一旁。

    苏赋赋打开食盒让她挑果子吃,苏半梦刚拿了一个杏子,就听赵岑怡低语道:“这不是三哥吗?”

    闻声,众人都朝堂后看去,就见赵与歌跟刚才同行的男子说着话进了堂中,他眼中看见众人,浅带着笑意点了点头,然后就去课案前了。

    众人还未回过神,堂后有两个清瘦的助教一人抱着一摞书卷来了。

    他们上前摆到课案上,赵与歌取下一卷并抽出来抬手翻了翻,一派先生的样子。

    苏赋赋一时心肝乱颤。

    她方才想着,他可能是来找朋友闲话喝茶的,便未放在心上。

    可眼下,分明不是这样。

    “赵承延,你三哥这是来做什么?”

    赵承延端详着赵与歌的架势,蹙眉猜道:“上次冤案之事,父皇前几日赐了三哥十五日的浴身假。看三哥的样子,应该是一时无事,来这里帮忙教课了。”

    那…我不是完了?

    怪不得依稀记得他说三日后,你会后悔的。

    现在,好像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苏赋赋目中怯怯地赶紧将食盒放好,理理衣裳…

    心里安慰着自己,他来当先生,他总不能对我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公报私仇吧?

    苏赋赋调息静气,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好,无比乖巧。

    等她再抬眸,赵与歌身旁的男子,鸿儒馆的馆监肖泓握着戒尺在桌上敲了两下,道:“肃静……因本班的先生还在归京的路上,这段日子呢,就暂时由赵先生代课。”

    课堂上还有其他人见过赵与歌,兴奋着起身恭敬道:“赵先生是蜀朝的五皇子,端王殿下,小生能得您教诲,实属三生有幸。”

    其他不知道他身份的学生一片哗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端王?他竟然是端王?”

    “我方才就说,此人风姿轩昂,面带着分位帝王家的凉薄,定不是常人。”

    这可是极有可能称帝之人,众人难免又惊又喜,有的姑娘家更是从方才看见他的容貌身姿后,就暗戳戳地动了芳心,还想着打听一下是哪家的公子,看看可能婚配否?

    赵与歌只从容地合了书卷,星目中透着几丝清冷威严道:“在这里我只是你们的先生,于我,学生们也只需有对先生的恭敬就好。”

    这个本来还想讨些好的男子,被赵与歌泼了冷水,顿时悻悻然地浅笑着坐回了水曲柳矮桌前。

    肖泓放了戒尺跟赵与歌说了句话后退身出了堂。

    赵与歌目扫众人道:“请学生逐个来课案前报名讳,领书卷,我也借此认识下各位。”

    说着他指向左手边道:“此起。”

    挨个上前?

    苏赋赋端的直直的身子一时轰然塌下。

    额头垂在水柳木桌上,心里好个苦。

    赵承延以为她身子哪里不适,一旁小声道:“哪里不舒服?”

    苏赋赋歪头看着赵承延瘪瘪嘴角,立身凑到他耳边刚要跟他诉苦,就听赵与歌厉声道:“不准交头接耳。”

    赵承延当下好似就明白苏赋赋的委屈了,唇语道:“没事,有我呢!”

    苏赋赋乌溜溜的眸子转目看向赵与歌,他一脸正色跟上前的学生说着什么…“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别说,他真是个博览群书的好先生,声如贯珠,累累不断。前面二十多个学生,他一句都未重样。

    眼看着就捱到她了。

    苏半梦靠前恭敬行礼后报上名讳接过书卷,听他淡淡道:“一日不书,百事荒芜。”

    “多谢先生教诲。”

    苏半梦转身回走,苏赋赋就见赵与歌那肃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垂目起身跟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规规矩矩步到了书案前,福了福身子恭敬低眉道:“先生好,学生苏赋赋。”

    话完便如旁人一样伸手去接书卷,可他没递给她……耳边只听他清冷的语调道:“你跟先生说话,垂目可是失礼之举。重来……”

    你大爷!

    故意的,这姓赵的绝对是故意的。

    苏赋赋一咬牙,抬眼看向他,堆起满脸笑意道:“先生好,学生苏赋赋。”

    赵与歌看着她傻乎乎的笑脸,眸色一时粉粉的,抬手给她递上书卷…只是苏赋赋去接却发现他不松手,直到看出她眼中慌了,赵与歌才隐着唇角的笑意松了手。

    道:“芳华灼灼,踏歌而行。”

    苏赋赋快语道了句“多谢先生”后就嗖嗖回了自己位子上。

    就这一会儿她慌的汗珠都冒了两层。

    这个小气吧啦的狗亲戚,我不就是酒后行事荒唐了些,至于你如此吗?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为难我?他总不会是特意为了整我来的这里吧?

    赵与歌当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荒废度日。

    而是因为……

    五日前,许云宓最后一次去重画坊,赵与歌自然也去了。

    可巧,在重画坊遇见了和博士,两人许久不见,相见甚欢。言谈中和博士听他提起他十五日浴身假的事情,便请他第二日一共前往鸿儒馆阅卷。

    赵与歌本来也无事,便应了。

    当晚,舅舅与贺大人来端王府献策,提议赵与歌用这段空闲日子去鸿儒馆教课,一来为拿下许家姑娘。二来,贺旻听说吏部尚书最挂心的大儿子钱烨也参考了鸿儒馆。

    如此说来,他去鸿儒馆但凡能成一件事,那对他夺下太子之位都是极其有利的。

    赵与歌岂能放过这等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