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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帕子上的梨

    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暗暗勾在了一起,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苏赋赋软软的语气,就好似一记粉拳打在了他盖着银甲的心口上。

    他盯着她这双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戏谑道:“不准你跟来,偏要跟来。行军打仗会遇到的糟心事岂是你待在那伺候周到的都护府里能想到的?”

    苏赋赋自觉有愧,眼帘一垂,好个委屈。

    他便不忍再逗她,就好生道:“不过,只要往后你何事都听我的,那今日之事,本王也就不放心上了。”

    苏赋赋的大眼睛嗖的又看向他。

    “你不赶我走?”

    “你什么都听我的,我便不赶。但若像今日…伱溜出营帐去找五弟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便真的就得送你回去了。”

    苏赋赋已经跟赵承延见过面了,自然能答应。

    她一时点头如捣蒜,再甜甜一笑,这事儿就算翻过了。

    转目,她就探手抓过床铺旁矮架上的包袱,取出来一只奶白色的羊皮卷,解开绳结一摊,眼前都是做女红用的小挣子和绣剪的小物件,赵与歌又听她自顾自的说:“差些忘了,要赶快绣好了送给他。”

    赵与歌一听便知,定是送给赵承延的。

    他方才还平静如水的眼眸一时醋意翻腾,厉声道:“这里是军营,收起来。”

    苏赋赋被他突然凶巴巴地口气吓了一跳,抬眸看他,很是无辜道:“这是我补给他的生辰礼,拖太久了不妥。而且你放心,我每日只在这个时辰做,不会被别人看到的。”

    一腔火气的赵与歌可不想应。

    他目生厉色唇角微启着刚要反驳,却又突然顿下了。

    片刻后,他不露声色地淡淡道:“那好吧!”说着目中扫过她身前的几种花样道:“只是这些花花草草的样子实在一般。”

    苏赋赋头次绣花,都是阿施给她准备的。

    听他说一般,就懵在了那里。

    倒是赵与歌主动展开了他的帕子递到了眼前,道:“你绣两颗梨子才好,不同与那些俗物。”

    苏赋赋蹙眉拿在手中看了看,“竟是我最爱吃的水鹅梨…”只是有了上次送罕宝刀的事情后,她再送礼物便就谨慎了,疑惑问:“不过……绣梨好吗?”

    “一颗梨自然不好,但两颗就不同,相互依偎,寓意两人不离不弃。”

    “真的吗?”

    苏赋赋又信了他,点头道:“那我就照你这个花样绣。”

    两人有商有量地绣了一会儿,再喝过汤药便歇下了。

    野外的夜色带着一种渗人的孤凉,围绕在这片营帐的四周。

    床榻上的苏赋赋看着账外的微光,渐有困意袭来。

    只是恐是方才被那蛇吓到了,她此刻对声音十分的敏锐,她清晰地听到赵与歌的衣衫擦过身下的缎褥,朝向了她。紧而又抓住了她塌落的被角,盖在了她微露的背上。

    最后,他温热的掌心停在了她的额间。

    几息功夫,他缓缓收回。

    这一夜,他如此反复了四五次,苏赋赋皆都知晓,而且迷迷糊糊间竟生了一种想要跟他拜把子的冲动,可转念一想,他们本来就是兄妹,表的。

    ……

    翌日,账外传来了青铜号的声音。

    苏赋赋困倦的睁开眼,屋里只点了一盏烛灯,光线极暗。

    她打着哈欠先踢了被子,猛一下将伤腿扬到眼前,虽看不到纱布下的伤口如何,但打手摸了摸附近的皮肉,并未肿胀。

    如此就算逃过一劫。

    没了心事,她一個骨碌翻身坐起,就见门帘微动,定睛一瞧,赵与歌从黑咕隆咚的帐外回来了。

    他看着呆头呆脑的苏赋赋,脚下快了两步到了床榻前。

    苏赋赋这才看见他手里拿着药匣。

    他回身再点了一盏烛灯,便坐到榻边道:“给你换过药你再起身。”

    苏赋赋不想再麻烦他,边推辞边就去够那药匣,不想赵与歌抬手按在匣上,有些严肃道:“往后什么都听我的。”

    苏赋赋只好收回了手。

    但她满心疑惑。

    不明白赵与歌为何对她这般照顾?

    昨天俯身给她吸蛇毒血,夜里又担心她发热,这会儿又给她换药…难道…他?在报恩?

    不过想来也对,毕竟她保住的可是他的亲生骨肉。

    而且还是他此生头一个孩子。

    仔细想来,她这功劳还真的不算小。

    帮她换药包扎好的赵与歌收拾完药匣,目中就见苏赋赋眼珠转来转去又不知在胡琢磨什么。他便起身道:“外面阴云密布,冷雨将至。你这脚又伤了,一会儿早膳定要趁热多吃一些,不然天气一冷,身子又不暖容易风寒。”

    苏赋赋不当回事的奥了一声,便起了身。

    这一天果真难熬。

    天上这雨跟他们有仇一般,从出发开始下到晚上扎营停,一口气到底。

    苏赋赋一路上心疼身后的士卒,所以到了营地,她一声没吭就窜去又帮着平整地面,又帮着捡柴火,直到天黑透了,赵与歌都没能找到她。

    直到听见营中里某一处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后,他便猜出,人应该是在那里。

    正待他想离帐过去之时,小卒领着探卒来了。

    他赶紧命人去请来赵承延和李成槐还有陈直。

    待人齐了,脸上满是土尘的探卒才叉手恭敬道:“回禀王爷,将军,禹城城里没有动静,双方还是各占两坊两城门,中间以天巷河为界。只不过那边的探子递话,说这白烛教的人颇有通蛊惑人心之术,短短一日就又蒙骗了近千人为其卖命。”

    赵与歌浓目微微颔首。

    “好,下去歇着吧!”

    陈直起身安排了小卒跟去。

    待他回了帐中,就听赵与歌声调很沉的地慢道:“还有八日…他们约能再招安万人。我们要加快进程,从明日起,动身的时辰从五更七刻提前为五更一刻。午膳从三刻减为一刻…如此可提前两日抵达禹城。”说着他再吩咐陈直:“往后六日,士卒膳食中的肉量均要加番,确保体力充沛。”

    话完,赵承延接茬。

    他们又商议出一计无中生有,混淆视听,让那些想入教之人望而却步的办法。等几人达成共识,连带队伍行进禹城的时间更改,一并书成信函交给了探卒。

    众人准备散去,刚步出账外,却见东边一行人脚步杂乱的朝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