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两面夹击
在谷雪家哭了一通，厚芬心里不那么堵得慌了。但心里还是满满的委屈。
孩子不在家。她饭也不想吃。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晚上9点半，厚芬醒了，她听见有开门的声音。谷军回来了。谷军其实不想回来，但为了洗脱“找小三”的罪名，考虑再三，还是得回来。
今天去公司一闹，厚芬当时觉得痛快，但缓过神来，也意识到，把谷军的面子丢没了。
果然，谷军上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进门鞋也没脱，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竖着眉毛：“你今天闹够了吗？本来什么事儿都没有，这弄得公司的人都在背后嚼舌头！”
厚芬有些没底气，但嘴还是很硬：“敢做就敢当，还怕人说？”
谷军用手指着她：“是谁告诉你，我和修静有关系？啊？”
“你别管谁说的，反正别人都知道，你对她最好！”
谷军双手插着腰：“我对她好？我对公司哪个人不好？我对她好是因为她有能力，能给公司赚钱。如果大力能干那些活，我对大力会更好。他能吗？”又说：“本来我和她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去公司一闹，这下可好，都以为我和她有关系！”
“别把自己说的和个好人似的，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晚上不回来，都去哪了？”
“行，你说我和她有关系，你有证据吗？还有，是不是大力告诉你，我对修静好？啊？你让大利拿出证据来！”
厚芬一时语塞，答不上话。
谷军乘胜追击：“我可告诉你，你们要再这样造谣，修静就能去告你们诽谤，你们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知不知道？靠，一群文盲！”
“你要和她没关系，那……那为什么提离婚？”
谷军见厚芬气势逐渐弱下来，也转了口气：“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工作压力特别大，今年形势不好，哪个客户不得好好伺候着，你就以为我天天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你又不工作，我一个人，又要养活孩子，还要养活你……”说着，谷军用手抹着脸，倒在沙发靠背上：“靠，这头天天疼，晚上一有点动静就睡不着，在酒店还能好点。”
厚芬斜着眼看他，半信半疑。
谷军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抓过包，狠狠地摔门而去。
谷军说以前不回家在酒店睡觉是假的，但今天去酒店睡觉是真的。因为他不也想去修静那里了。
上去厚芬去公司一闹。谷军也不好在公司呆着。自己开车出去，又不知道去哪，兜兜转转，就去了修静那里。谷军本以为，自己以受害者的角色，在修静那里能获得一些安慰。没想到修静一反常态，竟然先向自己讨要说法。
她抹着眼泪向谷军哭诉：“她这么一闹，全公司都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去上班……”
“靠，管他们干什么，该怎么去怎么去，我看谁敢说你！”
“那以后呢……？”
又要提到那个敏感的问题，谷军无奈地解释：“你也看到了，她之所以去公司闹，是因为我提离婚了……可是她死活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
修静低着头，想了一会，擦干眼泪，扬起脸：
“那，我们先买个房子吧，买了就装修，等你那边的事儿处理完了，也差不多装好能住了”
又要钱，谷军有点后悔来这了，他抹着脸：
“行，我先留意着，有适合的带你去看。”
谁知修静不吃这一套了，迎头堵上，不给他拖延的机会。
她脸色阴转晴：“我已经看好了，市中心恒大的一套140平的，可以分期，写我们俩的名字~”眼珠转了一圈，又说：“或者，旁边一套小公寓，50平，只能全款，45万，不过，是送给我的~写我的名字~”还朝谷军眨巴眨巴眼睛。
谷军看着修静心里有些发毛。相处这几年，他第一次觉得修静很陌生。只好支应着：“嗯……行，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晚上，谷军一个人躺在酒店床上，感觉很累。他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谷雪和婆婆吵架后，跑回自己家住了一晚。
把当天发生的事儿和谷雨复述了一遍。
单明扬给谷雪打了几次电话，谷雪都没接。
谷雪婆婆为了防止单明扬去找谷雪，全天视频监控，盯得死死的。
“一有事儿就往娘家跑，像话吗？你还去找她？她多大的脸？我告诉你，儿子，结婚这一年多了，你还没看透她妈？懒，还说谎，骗我们说周六上班，她心就不在这个家里。我在这天天给她当老妈子，她一句好话都没有。那天吵架，你看她那厉害的样儿！”
谷雪在家里的这几天，总是郁郁寡欢。上班回来也不怎么吃饭，就去床上躺着。
谷雨看着她叹气：一生气就不说话，一吵架就不吃饭，遇到事儿就惩罚自己。谷雨多么希望妹妹能有点勇气，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哪怕像农村的泼妇呢，最起码活得痛快。
谷雨去到单明扬的公司，约他到楼下咖啡厅。
“明扬，听说你们家吵架了，是吧？本来这事呢，我不该掺和，但是，小雪不想见你，所以，今天把你叫出来，咱们聊聊？”
单明扬点点头：“嗯”
“小雪说，因为怀孕的事，你妈让你们离婚，是吗？”
单明扬有些心虚：“姐，那都是气头上的话……”
“我想问问，你的意思呢？”
“我……我觉得可以再看看吧”
“假如，谷雪真的不能生孩子，你能接受吗？”
单明扬低下头，没有说话。
谷雨倒吸一口凉气，往前探着的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是这样啊，名扬，你妈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我理解，毕竟你是独生子。”
单明扬有些惊讶地看着谷雨。
谷雨继续说：“问题是，现在谷雪该做的检查也做了，结果都没有问题。那么，我个人觉得，你最好也去做个检查”
“可是……”
谷雨右手止住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前女友怀过孕，对吧？但是，你以前没问题并不能百分百说明现在也没问题，像工作压力啊，很多因素都会导致生理的变化。我的意思呢，你去做个全面检查，我这边呢，也再带小雪更详细地查一遍。不管你们俩谁有问题，有问题就解决。如果最后确定是小雪的问题，我们也不会耽误你。”
单明扬走了，谷雨拿起手机，想给谷军打个电话，问问他和厚芬的事儿，调出电话号码后，谷雨又把手机屏幕关了。她望着窗外出了一会神。
第二天，谷雨接到一个噩耗。
乡下姑妈在电话里哭着告诉谷雨，父亲今天上午本来好好地在院子里坐着，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就想回屋躺一会。可谁知道，刚站起来就跌倒了，再没醒过来，卫生站的医生过来看，说已经不行了。
谷雨三兄妹赶到姑妈家的时候，父亲在床上静静躺着，身上盖着白布。也只有在生死大事面前，其他一切好像突然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单名扬赶过来了，抱着谷雪，谷雪不停地哭。厚芬也领着孩子过来了。还有栓忠。
看着人来人往，谷雨想到，一家人好像好久没有这么全地聚在一起了。她又想，父亲一走，好像以后也更难这么全地聚在一起了。
父亲入土后。姑妈把谷雨叫到一边：
“我要知道你爸的大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回来住，你们三个孩子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
“姑，别这么想，是我爸一直想回这，这里是老家，他想。他走得时候你在身边，就很好了。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你照顾……”
“你爸这段时间一直叨叨你的事儿，他不放心你啊”
谷雨低下头。
姑姑又说：“我还纳闷，他就腿脚不灵便，没其他毛病啊，怎么就这么突然啊？”“我爸血压高啊，药都随身带着的，他没吃吗？”
姑妈有些愣住了：“这……他说他好了，不用吃了……！”
谷雨也愣住了。
孩子不在家。她饭也不想吃。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晚上9点半，厚芬醒了，她听见有开门的声音。谷军回来了。谷军其实不想回来，但为了洗脱“找小三”的罪名，考虑再三，还是得回来。
今天去公司一闹，厚芬当时觉得痛快，但缓过神来，也意识到，把谷军的面子丢没了。
果然，谷军上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进门鞋也没脱，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竖着眉毛：“你今天闹够了吗？本来什么事儿都没有，这弄得公司的人都在背后嚼舌头！”
厚芬有些没底气，但嘴还是很硬：“敢做就敢当，还怕人说？”
谷军用手指着她：“是谁告诉你，我和修静有关系？啊？”
“你别管谁说的，反正别人都知道，你对她最好！”
谷军双手插着腰：“我对她好？我对公司哪个人不好？我对她好是因为她有能力，能给公司赚钱。如果大力能干那些活，我对大力会更好。他能吗？”又说：“本来我和她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去公司一闹，这下可好，都以为我和她有关系！”
“别把自己说的和个好人似的，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晚上不回来，都去哪了？”
“行，你说我和她有关系，你有证据吗？还有，是不是大力告诉你，我对修静好？啊？你让大利拿出证据来！”
厚芬一时语塞，答不上话。
谷军乘胜追击：“我可告诉你，你们要再这样造谣，修静就能去告你们诽谤，你们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知不知道？靠，一群文盲！”
“你要和她没关系，那……那为什么提离婚？”
谷军见厚芬气势逐渐弱下来，也转了口气：“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工作压力特别大，今年形势不好，哪个客户不得好好伺候着，你就以为我天天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你又不工作，我一个人，又要养活孩子，还要养活你……”说着，谷军用手抹着脸，倒在沙发靠背上：“靠，这头天天疼，晚上一有点动静就睡不着，在酒店还能好点。”
厚芬斜着眼看他，半信半疑。
谷军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抓过包，狠狠地摔门而去。
谷军说以前不回家在酒店睡觉是假的，但今天去酒店睡觉是真的。因为他不也想去修静那里了。
上去厚芬去公司一闹。谷军也不好在公司呆着。自己开车出去，又不知道去哪，兜兜转转，就去了修静那里。谷军本以为，自己以受害者的角色，在修静那里能获得一些安慰。没想到修静一反常态，竟然先向自己讨要说法。
她抹着眼泪向谷军哭诉：“她这么一闹，全公司都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去上班……”
“靠，管他们干什么，该怎么去怎么去，我看谁敢说你！”
“那以后呢……？”
又要提到那个敏感的问题，谷军无奈地解释：“你也看到了，她之所以去公司闹，是因为我提离婚了……可是她死活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
修静低着头，想了一会，擦干眼泪，扬起脸：
“那，我们先买个房子吧，买了就装修，等你那边的事儿处理完了，也差不多装好能住了”
又要钱，谷军有点后悔来这了，他抹着脸：
“行，我先留意着，有适合的带你去看。”
谁知修静不吃这一套了，迎头堵上，不给他拖延的机会。
她脸色阴转晴：“我已经看好了，市中心恒大的一套140平的，可以分期，写我们俩的名字~”眼珠转了一圈，又说：“或者，旁边一套小公寓，50平，只能全款，45万，不过，是送给我的~写我的名字~”还朝谷军眨巴眨巴眼睛。
谷军看着修静心里有些发毛。相处这几年，他第一次觉得修静很陌生。只好支应着：“嗯……行，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晚上，谷军一个人躺在酒店床上，感觉很累。他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谷雪和婆婆吵架后，跑回自己家住了一晚。
把当天发生的事儿和谷雨复述了一遍。
单明扬给谷雪打了几次电话，谷雪都没接。
谷雪婆婆为了防止单明扬去找谷雪，全天视频监控，盯得死死的。
“一有事儿就往娘家跑，像话吗？你还去找她？她多大的脸？我告诉你，儿子，结婚这一年多了，你还没看透她妈？懒，还说谎，骗我们说周六上班，她心就不在这个家里。我在这天天给她当老妈子，她一句好话都没有。那天吵架，你看她那厉害的样儿！”
谷雪在家里的这几天，总是郁郁寡欢。上班回来也不怎么吃饭，就去床上躺着。
谷雨看着她叹气：一生气就不说话，一吵架就不吃饭，遇到事儿就惩罚自己。谷雨多么希望妹妹能有点勇气，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哪怕像农村的泼妇呢，最起码活得痛快。
谷雨去到单明扬的公司，约他到楼下咖啡厅。
“明扬，听说你们家吵架了，是吧？本来这事呢，我不该掺和，但是，小雪不想见你，所以，今天把你叫出来，咱们聊聊？”
单明扬点点头：“嗯”
“小雪说，因为怀孕的事，你妈让你们离婚，是吗？”
单明扬有些心虚：“姐，那都是气头上的话……”
“我想问问，你的意思呢？”
“我……我觉得可以再看看吧”
“假如，谷雪真的不能生孩子，你能接受吗？”
单明扬低下头，没有说话。
谷雨倒吸一口凉气，往前探着的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是这样啊，名扬，你妈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我理解，毕竟你是独生子。”
单明扬有些惊讶地看着谷雨。
谷雨继续说：“问题是，现在谷雪该做的检查也做了，结果都没有问题。那么，我个人觉得，你最好也去做个检查”
“可是……”
谷雨右手止住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前女友怀过孕，对吧？但是，你以前没问题并不能百分百说明现在也没问题，像工作压力啊，很多因素都会导致生理的变化。我的意思呢，你去做个全面检查，我这边呢，也再带小雪更详细地查一遍。不管你们俩谁有问题，有问题就解决。如果最后确定是小雪的问题，我们也不会耽误你。”
单明扬走了，谷雨拿起手机，想给谷军打个电话，问问他和厚芬的事儿，调出电话号码后，谷雨又把手机屏幕关了。她望着窗外出了一会神。
第二天，谷雨接到一个噩耗。
乡下姑妈在电话里哭着告诉谷雨，父亲今天上午本来好好地在院子里坐着，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就想回屋躺一会。可谁知道，刚站起来就跌倒了，再没醒过来，卫生站的医生过来看，说已经不行了。
谷雨三兄妹赶到姑妈家的时候，父亲在床上静静躺着，身上盖着白布。也只有在生死大事面前，其他一切好像突然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单名扬赶过来了，抱着谷雪，谷雪不停地哭。厚芬也领着孩子过来了。还有栓忠。
看着人来人往，谷雨想到，一家人好像好久没有这么全地聚在一起了。她又想，父亲一走，好像以后也更难这么全地聚在一起了。
父亲入土后。姑妈把谷雨叫到一边：
“我要知道你爸的大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回来住，你们三个孩子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
“姑，别这么想，是我爸一直想回这，这里是老家，他想。他走得时候你在身边，就很好了。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你照顾……”
“你爸这段时间一直叨叨你的事儿，他不放心你啊”
谷雨低下头。
姑姑又说：“我还纳闷，他就腿脚不灵便，没其他毛病啊，怎么就这么突然啊？”“我爸血压高啊，药都随身带着的，他没吃吗？”
姑妈有些愣住了：“这……他说他好了，不用吃了……！”
谷雨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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