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间的雨已经停了，所以此刻的山林中，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与溪水流过山涧发出的叮咚声，声音不大，却总能让人感觉此刻的山林的空气格外清新。
溪水缓缓流淌过一双小脚，而小脚的主人则是在咬着一只烤熟的山鸡腿。
“啊呜……”
少年一口咬下，婴儿肥的脸颊便如同可爱的仓鼠一般左右蠕动起来。
“说说吧。奉冠兄，到底怎么回事。”
清冷的声音响起，正观赏着少年吃肉的祁镇回过神来，快速围着顾南绕了绕，却发现此时的她似乎并没有带以前的大书箱，不由得有些沮丧。
但很快，祁镇便被郭沐的话吸引了。
“谁知道啊，我们才是真的倒霉。”
郭沐喝了口鸡汤，因为他的肚子被穿了两个窟窿，虽然由于体内元气的缘故，恢复的很快，但饿的久了，暂时还是不能吃鸡肉的，“我就跟……我小叔去水边洗了把脸，就被那什么劳什子的公孙瓒碰上了，他也是有病，竟然看上了我小叔。”
“……”
顾南难得的沉默了，她看了看背对着他们的少年，又看了看郭沐，随后认真思索片刻，“公孙瓒看上了你小叔？”
“对，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男人肯定道，“他都隔着河水唱了首朔方……朔方什么来者……”
顾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好了，我大概明白了。”
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女人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少年的背影，道：“确实……你家小叔，确实很美。”
“是吧。”
郭沐顿时洋洋得意起来，随后就被听着声音的少年瞥了一眼，瞬间便安静了。
“我是来带你们两个回去的。”
顾南收回视线，她自然也看到了少年斜撇郭沐的视线，确实是被吸引住了，但也是和那位赵将军一样，很快便没有感觉了，“奉孝说东郡太守乔瑁要联合天下诸侯讨伐董卓，他认为你有将才，所以向孟德引荐了你，可刚刚提起你，孟德就同意了，予你夏元让帐下百夫长一职。”
“……”
郭沐一下子被顾南给说沉默了。
他就知道，他哥只要是叫他回家，准没好事。
于是他转头看向还在水边坐着的晴空，问道：“小叔，我哥让我回去，咱们可能去不了北边了。”
闻言，少年转身点了点头，最后用衣服擦了擦脚，穿好刚刚烘干的布鞋，小步跑过来舀了一碗鸡汤。
顾南也有些沉默，一时之间，竟说出不什么话来。
于是沉默了良久，她才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愧疚道：“晴，下次姐姐带你去北边玩怎么样？”
“……”
少年怔了怔，随后点了点头，咽下口中的鸡汤后才道，“好。”
看到这里，少女再次围着少年转了转，她有些疑惑，少年的童真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得知少年真正年龄的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少年已经三万多岁了……
难道晴空说谎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少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瞬间，在梦中积累的疑惑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涌了出来。
但很快，她便将这些没来由的问题统统甩出脑海。
至少晴空现在有自己的陪伴，生活的很好，不是吗？
想到这里，少女便再次凑上前去，认真观察晴空的脸。
她总感觉晴空会用不引起人注意的术法遮盖自己的容貌，骗过别人的感官。
就像他不交作业却没人能发现一样。
“对了，晴。”
女人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思绪，只见她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用干草软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了少年，“这是奉冠私下送给我的，我用不着，仔细思虑良久，觉得还是还给你最好。”
少年愣了愣，放下手里的小碗，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了？”
女人有些疑惑，却见少年可爱的歪了歪头，冰冷漠然的声音却是软糯下来，“脑袋不烫……”
顾南伸手挡开了少年的小手，随后在少女疑惑的眼神中解开了包裹，里面躺着的，是一大一小的一对玉镯。
白色的，里面仿佛有烟雾滚动，看起来颇为奇异。
祁镇却感觉对玉镯有些眼熟，仔细回想，却迟迟想不出到底在那里见过。
少年伸出手拿了一只小玉镯，直接戴在手腕上，随后又拿起另一只大的玉镯，套在顾南手腕上。
就在顾南要开口拒绝并摘下的时候，少年却用软糯的声音说道：“等阿姐真的有空了，能带我来北边玩的时候，再还给我好了。”
“……”
女人闻言，沉默良久，随后才在少年逐渐湿润的大眼睛的注视下艰难说道，“好……”
少年顿时喜笑颜开，但那双泛青色的眸子却从未改变。
少女却是伸手扶额，在这一刻，她感觉少年以往的人设崩了。
同样，郭沐也有些懵。
他从未想过自家小祖宗还会这么卖萌，还会这种演技。
慢慢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鸡汤，他才缓过劲来。
随意抬起头看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空，郭沐冠舀了一碗鸡汤道：“明日赶路吧。”
顾南摩挲着玉镯，点点头道：“明日赶路。”
少年显然已经吃饱，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
少女也感觉到有些无聊了，在认真思考良久后还没想起到底在那里见过玉镯，便开始四处乱飘，一会去看看树上的鸟窝，里面的小鸟才长出短短的绒毛；一会又去看看溪水里游动的小鱼，看着它们一边游动一边鼓腮呼吸的样子；一会又去看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汇聚到最向下的叶尖上，再落到地面。
等到她彻底玩够了之后，才慢悠悠的飘回三人生火的地方，火堆仍然继续燃烧着，不时还会发出清脆的木头被烧成炭块碎裂的声音。
由于是在野外，郭沐与顾南两人便在入夜前约定好了，一人守前半夜，一人守后半夜。
而现在，醒着的是郭沐。
少年慢慢从地上支起身子，身上白衣灰尘逐渐散去，随意的看了一眼郭沐冠，一股睡意便袭上男人心头，不过一会，便沉沉睡去。
火光仍在升起，少年随便掰开两块干燥的柴火丢进火堆，好让它烧的更旺盛一些。
少女一脸疑惑的环绕的少年，很奇怪他的动作。
却见少年慢慢凑近已经睡着的顾南的脸庞，用泛青色的眸子认认真真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顾楠……我真想知道赵括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让你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身为长生者的记忆。”
恰逢此时，睡着了的顾南似乎做了个噩梦，眉头慢慢皱起，却被少年伸手抚平。
“甚至……不被人间的烟火气排斥……”
少年突然的沉默了，随后伸手好好揉了揉女人光洁的额头，似乎是在防止她再做噩梦。
“还好……虽然忘记了不少，但还是原来的人。”
冰冷漠然的声音一下子软糯下来，随后少年便收回了小手，转身再次躺回原处。
摇曳的火光依旧，郭沐也恰到好处的醒来，刚刚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
山林间轻风拂过，溪水边叮当声依旧，弦月高挂，万物寂静。
然而只有少女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溪水缓缓流淌过一双小脚，而小脚的主人则是在咬着一只烤熟的山鸡腿。
“啊呜……”
少年一口咬下，婴儿肥的脸颊便如同可爱的仓鼠一般左右蠕动起来。
“说说吧。奉冠兄，到底怎么回事。”
清冷的声音响起，正观赏着少年吃肉的祁镇回过神来，快速围着顾南绕了绕，却发现此时的她似乎并没有带以前的大书箱，不由得有些沮丧。
但很快，祁镇便被郭沐的话吸引了。
“谁知道啊，我们才是真的倒霉。”
郭沐喝了口鸡汤，因为他的肚子被穿了两个窟窿，虽然由于体内元气的缘故，恢复的很快，但饿的久了，暂时还是不能吃鸡肉的，“我就跟……我小叔去水边洗了把脸，就被那什么劳什子的公孙瓒碰上了，他也是有病，竟然看上了我小叔。”
“……”
顾南难得的沉默了，她看了看背对着他们的少年，又看了看郭沐，随后认真思索片刻，“公孙瓒看上了你小叔？”
“对，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男人肯定道，“他都隔着河水唱了首朔方……朔方什么来者……”
顾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好了，我大概明白了。”
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女人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少年的背影，道：“确实……你家小叔，确实很美。”
“是吧。”
郭沐顿时洋洋得意起来，随后就被听着声音的少年瞥了一眼，瞬间便安静了。
“我是来带你们两个回去的。”
顾南收回视线，她自然也看到了少年斜撇郭沐的视线，确实是被吸引住了，但也是和那位赵将军一样，很快便没有感觉了，“奉孝说东郡太守乔瑁要联合天下诸侯讨伐董卓，他认为你有将才，所以向孟德引荐了你，可刚刚提起你，孟德就同意了，予你夏元让帐下百夫长一职。”
“……”
郭沐一下子被顾南给说沉默了。
他就知道，他哥只要是叫他回家，准没好事。
于是他转头看向还在水边坐着的晴空，问道：“小叔，我哥让我回去，咱们可能去不了北边了。”
闻言，少年转身点了点头，最后用衣服擦了擦脚，穿好刚刚烘干的布鞋，小步跑过来舀了一碗鸡汤。
顾南也有些沉默，一时之间，竟说出不什么话来。
于是沉默了良久，她才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愧疚道：“晴，下次姐姐带你去北边玩怎么样？”
“……”
少年怔了怔，随后点了点头，咽下口中的鸡汤后才道，“好。”
看到这里，少女再次围着少年转了转，她有些疑惑，少年的童真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得知少年真正年龄的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少年已经三万多岁了……
难道晴空说谎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少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瞬间，在梦中积累的疑惑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涌了出来。
但很快，她便将这些没来由的问题统统甩出脑海。
至少晴空现在有自己的陪伴，生活的很好，不是吗？
想到这里，少女便再次凑上前去，认真观察晴空的脸。
她总感觉晴空会用不引起人注意的术法遮盖自己的容貌，骗过别人的感官。
就像他不交作业却没人能发现一样。
“对了，晴。”
女人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思绪，只见她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用干草软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了少年，“这是奉冠私下送给我的，我用不着，仔细思虑良久，觉得还是还给你最好。”
少年愣了愣，放下手里的小碗，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了？”
女人有些疑惑，却见少年可爱的歪了歪头，冰冷漠然的声音却是软糯下来，“脑袋不烫……”
顾南伸手挡开了少年的小手，随后在少女疑惑的眼神中解开了包裹，里面躺着的，是一大一小的一对玉镯。
白色的，里面仿佛有烟雾滚动，看起来颇为奇异。
祁镇却感觉对玉镯有些眼熟，仔细回想，却迟迟想不出到底在那里见过。
少年伸出手拿了一只小玉镯，直接戴在手腕上，随后又拿起另一只大的玉镯，套在顾南手腕上。
就在顾南要开口拒绝并摘下的时候，少年却用软糯的声音说道：“等阿姐真的有空了，能带我来北边玩的时候，再还给我好了。”
“……”
女人闻言，沉默良久，随后才在少年逐渐湿润的大眼睛的注视下艰难说道，“好……”
少年顿时喜笑颜开，但那双泛青色的眸子却从未改变。
少女却是伸手扶额，在这一刻，她感觉少年以往的人设崩了。
同样，郭沐也有些懵。
他从未想过自家小祖宗还会这么卖萌，还会这种演技。
慢慢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鸡汤，他才缓过劲来。
随意抬起头看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空，郭沐冠舀了一碗鸡汤道：“明日赶路吧。”
顾南摩挲着玉镯，点点头道：“明日赶路。”
少年显然已经吃饱，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
少女也感觉到有些无聊了，在认真思考良久后还没想起到底在那里见过玉镯，便开始四处乱飘，一会去看看树上的鸟窝，里面的小鸟才长出短短的绒毛；一会又去看看溪水里游动的小鱼，看着它们一边游动一边鼓腮呼吸的样子；一会又去看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汇聚到最向下的叶尖上，再落到地面。
等到她彻底玩够了之后，才慢悠悠的飘回三人生火的地方，火堆仍然继续燃烧着，不时还会发出清脆的木头被烧成炭块碎裂的声音。
由于是在野外，郭沐与顾南两人便在入夜前约定好了，一人守前半夜，一人守后半夜。
而现在，醒着的是郭沐。
少年慢慢从地上支起身子，身上白衣灰尘逐渐散去，随意的看了一眼郭沐冠，一股睡意便袭上男人心头，不过一会，便沉沉睡去。
火光仍在升起，少年随便掰开两块干燥的柴火丢进火堆，好让它烧的更旺盛一些。
少女一脸疑惑的环绕的少年，很奇怪他的动作。
却见少年慢慢凑近已经睡着的顾南的脸庞，用泛青色的眸子认认真真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顾楠……我真想知道赵括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让你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身为长生者的记忆。”
恰逢此时，睡着了的顾南似乎做了个噩梦，眉头慢慢皱起，却被少年伸手抚平。
“甚至……不被人间的烟火气排斥……”
少年突然的沉默了，随后伸手好好揉了揉女人光洁的额头，似乎是在防止她再做噩梦。
“还好……虽然忘记了不少，但还是原来的人。”
冰冷漠然的声音一下子软糯下来，随后少年便收回了小手，转身再次躺回原处。
摇曳的火光依旧，郭沐也恰到好处的醒来，刚刚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
山林间轻风拂过，溪水边叮当声依旧，弦月高挂，万物寂静。
然而只有少女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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