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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烽火狼烟处

    “怜儿。”软化了声色,允诺古铜色的皮肤上深情依旧。面上依旧是骄纵的隐忍,允诺一声声地唤着怜儿,眼中都融化着着她的伤心。

    泪珠再次从手肘处滚落而下,刘怜儿轻轻地靠近眼前一如神往的人,环抱住外袍还带有寒意的男子,止住了他躁动的身影,无数次轻声呢喃着,“允诺,你告诉怜儿,你是怎么知道怜儿在烽火台的。”

    才缓了片刻,发觉允诺有了身体的触觉,柔软如木棉。刘怜儿更近了一些,就像是一根藤蔓,紧紧地将他缠住。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将他们相遇的片段,折叠成倾世的舞曲,回放……

    她爱他,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最后,允诺松手了。充满茧子的指腹,环绕住怜儿的腰际。

    刘怜儿舒适地听着他斜过身子的心跳声,几不可闻地哭笑着,唇角微眯的笑意显而易见。

    “每一次,允诺都能够最快地找到公主。”允诺任由怜儿心如止水般地靠在他的怀中,倾听着他的言语。“只不过,这一次有了蹇硕。”

    “嗯。”怜儿舒适地抬头,她的额头轻抵着他的下巴处。月光下,他的喉结很好看。怜儿伸手抚摸了一下,触电般收回了手。身体渐渐远离,她不再缠绕着他。“允诺,就陪怜儿舞上一曲。”

    蹇硕的酒,怜儿想要夺回,可为时已晚,允诺已经喝了。

    酒杯倾泻而下如白色的薄雾,在空中如水珠洒入口中,一丝丝水流不曾断裂。“允诺不会,公主殿下……”

    她其实不会饮酒,这酒却是蹇硕准备着的。而允诺,嗜酒如狂……

    她的呼吸处,带着美酒的醇香,她想一壶都饮尽,却一直吐酒不断。

    允诺生于西夷,是一位噬酒高手。“别急……”

    怜儿的唇际间,被允诺喂上了酒水的痕迹,她一小口一小口吞着,和着泪水。“怜儿教允诺。”

    蹇硕的手札,怜儿原本不信……

    “好美!”又一杯酒水,允诺顺着怜儿的舞势轻踱步就洒入了口中。“可惜怜儿,又落泪了。”

    她想逃离,逃离他的欣赏。

    “怜儿,允诺也会跳舞了……”可空气中多了一重暗影,就像是黑色的羽翼将她包围住,他炽热得,能够灼烧她的泪水,不容她的逃离。

    喝酒时,她的眼睑是阖着的。他的动作很漂亮,他的身姿很帅气。一口口接过怜儿飘洒在空中的酒,怜儿想误手是舞蹈间轻撒而出的。被他阻在与她的唇齿之间,酒水还是洒落一地。“这是好酒,怜儿别急,允诺喂给怜儿喝……”

    她睁开眼去寻觅着他手中接过怜儿洒落的酒,然而,他舞上瘾的身姿迷住了她。允诺,是一名西夷能人。他男子般矫健的舞姿,比一般人都技高一筹!

    “怜儿,是因为喝不过允诺,要做赖吗……”

    允诺张扬任性的舞姿,隐藏他的孤冷。他,从来都是一个酷寒的人。

    “怜儿,允诺爱了,真的爱了。”他认命般地低头,唇间的晶莹,不及允诺眼里万分之一的渴望。

    允诺碰触到怜儿的唇际,泪水顺落着允诺的唇线而下,被允诺吞噬入腹。

    就像是欲罢不能,允诺一次次地探求,都被怜儿避开了。怜儿伸手一翻,桃叶袖口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隔阂。允诺很急迫,云里雾里已被怜儿舞过。“怜儿,教教允诺……教教允诺……”

    怜儿阖上了唇口,她发现在他的眼中,仅仅是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哪里便是她的地方。

    允诺急了,一把甩掉了蹇硕精心准备的美酒,空中挥洒着的白色酒酿,很快,杯盏之中又是美酒。她举杯欲饮,一杯又一杯。

    怜儿品酒很慢,每一杯都如细水长流般洒入杯盏,然后又入了腹中。“允诺,想和怜儿一同舞蹈?”

    “是……”

    “允诺。”怜儿拿着杯盏,憋着心痛,又忍不住向他去说。“京师里的烽火台,你知道多少?”

    “无人敢闯!”

    “恩。”怜儿打算细品着酒水,或许很多事情,不易被他察觉,一如她的伤心。身处局中的她,现今被他按住了把握杯盏的手。

    怜儿望着他,允诺与怜儿手中的美酒对撞,然后一饮而尽。

    “醇酒美人思,果然好酒!”他饮尽杯中的酒,赞不绝口。

    皇宫内的美酒,怜儿不尝都知道,醇美至极。也因为这样,怜儿不曾从允诺口中听得“好酒”的说辞。

    “身处西夷境地的你,知道啊?”

    “允诺还知道京师内的烽火台,是将帅用来警示诸侯的。烽火台四周都有军机要臣的布防,能躲过他们的视线,非常不容易。且不论烽火台的布局,都有严密的设防。单单四周的神兽,那些制成的凶恶成品,在每一个夜晚都厮杀叫嚣着亡魂。”允诺任由怜儿执手酒盅处,那一杯杯的美酒被洒入杯盏。

    然后,不容抗拒他人的亵渎,他听着她的话语,尽数裹腹。

    “父皇在设立烽火台的时候,怜儿坐拥一宫之主。这烽火台,怜儿略知一二。”将帅不过是一个位置,只不过世上无几人知晓而已。

    她微笑着看着允诺的执着,蹇硕手中的美酒尽数入了他们两人的口中。春风吹过,她闻到了酒的醇香。

    允诺说得,十之八九。

    “难怪,允诺寻你不得。”允诺一张脸冷若冰霜,他顺着怜儿执手之处,拿起酒盅,为两人又一次斟酒对饮。“公主可知,将帅执令之地,无人可进,女子亦不例外。”

    允诺周身满是煞气,她想他是害怕了。“擅入烽火台,允诺可以杀了怜儿,甚至怜儿身边的每一个人。然后,去诩帝那谢罪领罚。或许,还能加官进爵。”

    吹着烽火台的寒风,怜儿手心发寒。“怜儿想,允诺真被蹇硕等人说动了什么,那么怜儿该是要被允诺私藏了。”

    猛地,怜儿用尽所有气力奔跑了几步,独独没有一般女子的畏惧。

    铜像之处,都有相应的方位。除了神兽之处蹇硕留下的人,她未曾再发现一人。“果然,你让侍从换离了怜儿身边的人。如果怜儿没有想错,只明日,怜儿宫中的人手都会换成西夷的侍从,对吗?”

    她知道他,不会手下留情。一名公主而已,也能轻易死去。

    她心痛,她伤心。允诺,与蹇硕牵连在一起了……

    “现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都无法改变今日允诺擅自入烽火台的事情。”身体有一处寒心,是她执掌权位,端坐公主之位,又行如凡人。“那么允诺不做声,是要将怜儿就地正法了?”

    蓦地,她的身子从背后被圈住,怜儿感觉得到允诺薄热的呼吸。允诺,吻着她的唇角,很细很细,吞没了她的说词。

    糟了!怜儿一动不动,她会选的人,她自己知道有多酷寒。

    “怜儿又想错了,允诺只想知道……”

    不见怜儿有所动作,木讷的样子终是让他作罢。“公主在看什么,是什么样的景致,让公主如此念念不舍。”

    “怜儿最喜桃花,允诺可能从烽火台下,争得过那一地桃花碎?诩帝疼爱怜儿,自小将怜儿端坐公主之位。怜儿出生的那年春季,烽火台下,满园桃花。”

    诩帝拥权,世上无几人知晓诩帝把将帅权位,缚之以神祭祀,托神祭于怜儿身上。生生世世,寄于心魂。

    那时,诩帝对怜儿,只怕有所闪失。宠溺有加,唯爱不至。自此,春季能盛开的美景,绚烂如桃花。

    “那么,公主在想什么,是什么样的思绪,让公主这般痴迷?”允诺只带随从,只身来这烽火台相聚。怜儿所念所想,还是允诺所不能及。

    “只是想着允诺怎样才会动一次心思,与怜儿品酒于这烽火狼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