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情殇末年 » 第三十九章:职权所在

第三十九章:职权所在

    “独善其身”!或许,在太子殿下的眼里,还有一些权位在自己手中可以把握。或者,更微妙地,就比方可以利用刺客去向何后谈判整件事情的得失一样。“太子殿下,是在为怜儿担忧吗?自小到大,母妃是唯一一个为怜儿担忧的人,也是为怜儿考虑那么多的人。”

    太子殿下一身的药香味,伴随着长年的药体之身,怜儿不禁惋惜,她只能用手去顺着他的长发,银铃声阵阵不绝于耳。然后,亲昵地将他拥抱。“怜儿也是一宫之主啊!怎么可能就此坐视不理?”

    “太子殿下,怜儿和戎王殿下一样,东宫出事在先,牵一发而动全身。”

    “怜儿职权所在?”他又是不死心地重复着忧伤。“可是怜儿是诩帝的天之骄女,为何偏偏要入这趟浑水?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怜儿已经知道东宫的实力。太子殿下一出,很多事情也许就是定局。东宫有这个能力,让一代朝臣俯首称臣。”怜儿已经无法忽视这个弱冠男子,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气息,他的母后就能够颠覆整个国度,何况不过单单几个刺客呢?

    “怜儿身处威胁到太子殿下性命的深潭之中。而太子殿下,却偏偏还是在怜儿和戎王的手中被劫持。”

    “这该是权势较量中,多么令人切齿痛恨的单纯职位?随意一句,都牵带了举足轻重的权势、地位、政权等等……更谈不上多少分量的生死情面?”太子殿下更似神伤,他拥抱着怜儿的身体渐渐退离,一只玉手牵动着怜儿额头的热度。“怜儿付出生命的不过是东宫而已,这样的职权会比得上生死性命、外戚的干涉、东宫的储君之位、十常侍的阴险狡诈……”

    太子殿下自小在这一方天地中,被何后操控着权势,只怕唯爱不至。

    不得已,头疼得紧,怜儿很难与太子殿下一笑置之,却不得不打断他所有的猜想,盖过了人情冷暖。

    “太子殿下深居东宫之位,又是众多大臣钦定的储君,今后也必定万事顺意。况太子殿下深处被围杀的泥潭之中,怜儿怎么可能就此让一切都被颠倒黑白,危及太子殿下声誉?汉室里的规章制度,都是怜儿为这一宫之主的缘由,这也是诩帝操控中的——法师的神祭,怜儿被执权束缚,为职权而终早已深入灵魂躯体。”刘怜儿在痛苦边沿挣扎着,可最后依旧说出了当时的想法,声音之中虽是惯常的清醒,又添了少见的温柔。

    太子殿下温暖了她的手心半晌,亦是赤红了脸色,见不着情绪,“所以,怜儿姐姐是说,会一直这样不惧沦亡了?”

    在太子殿下的眼中,怜儿看到了东宫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这样执着的太子殿下,她想笑一笑。

    “事涉兵权之事为止?太子殿下,是在计较今后的戎弟和怜儿所做之事会危及自身么。如果是,东宫也还是诩帝钦定的太子,怜儿也会如今日一般忠贞于皇命。”

    可脑袋疼得厉害,怜儿仔细观想了片刻,才没了过多计较着的后续明言。“只是身为一国太子,尽得诩帝和何后的保护,会在意戎弟和怜儿手中仅剩不多的兵权吗?”

    “自古以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本太子是清楚的。怜儿姐姐,不必心计。”

    一贯的感伤语句,也是起源身体惯常异于他人的药草体香,刘怜儿却不得为之,真心而说。“怜儿起誓,任何物什都能灰飞烟灭,却不及星象言说汉室血脉一句。”

    “一言为定!”他说得有些急,好似怜儿所说是片刻就会消失的诺言。“怜儿要记得。”

    几度梦回回醒时,怜儿已是脱离了危险。怜儿不知世事,兵权旁落于幼弟手中,终归被东宫把持。

    她在东宫的禁止令下识记兵法谋略,与后宫妃嫔一样远离了世事。宫廷之中多有一些侥幸心理,这一方权势深入了不少权势,单就怜儿从中完全脱身就快没了半条命!

    “怜儿姐姐真傻了……有些话,还是怜儿姐姐说不满的。”室内是满满炭火熏香的暖意,男子留意之时,手指轻扣处已经被字画填补得天衣无缝,无人觉察到他的病体痛色。

    时隔七日,太子殿下和东宫的人,才恢复了往常的作息。

    似乎很惆怅,锦装男子低吟,温和着声调,“一切都会如星象批言,只是时间未到罢了。而且,命定之事,谁都再难逃脱。”

    月色朦胧,笼罩了寂静的万物,也隐藏了少年极力压制的病苦,“姐姐这般不惜命,世间万物都难换姐姐常伴身侧。可是本宫才发现,就算东宫能够获得储君之位权倾天下了,恐怕本宫为姐姐做尽风花雪月之事,也不过是血溶于水的牵绊。”

    “咳咳……”全身遏制不住地泣咳着,都染上了药草的浓稠。

    几日又过几日,刘怜儿通宵只听着小将军的通报,蹇硕三番两次派遣出来细作于怜儿身边的人,每一次都被何后认为是宫廷里的出众伶人抢了过去。“一切都在东宫把持之下,怜儿想知道宫中的权势朝向,却深入了宫廷之中后妃之争的云雾之中。”

    而小将军的出现,不免让怜儿轻松了一些。她问,小将军都乐此不彼地如实应答。“是末将之过,末将被各方的禁军驱赶而出,只能知晓一些细枝末节,也一并参奏了。”

    怜儿叹息,屡屡不能平静。“允诺,居然也能和何后一般,暗中变动了怜儿宫殿里的随侍、侍女、小内……小将军,你若真见了允诺,就当做是一般的权势一方,避过吧。”

    “末将遵旨!”初晨的地平线上有了红晕,小将军又一次来这里,低头禀告着。刘怜儿才放下手头相关的兵法谋略,珠算被记在心里,又仔仔细细地默背了一遍。

    这才发觉留于身侧的只剩了曲降阴一人出入内宫,剩下的内监侍女只派遣于殿外的日常看守和活动。

    “派去诩帝那边的人怎么说?能见得单公公一面吗?”坐得久了,怜儿终是负手起身,正襟衣袖间。

    小将军持刀点头,用眼神示意着门外。“候着了。”

    怜儿疑惑不解,看着门边沿的动静,似乎明白了不少。

    “公主殿下,单公公在门庭外守着,说诩帝已经能够召见公主了。”内宫外的侍女屈膝跪坐在了地上,垂首低眉,声音细微,刘怜儿却是耳听了几句。

    女子再一惊愕,才发觉从昨夜复命之后一直陪伴在身侧的曲降阴吹灭了烛火。怜儿伸手捂着额头,她的脑袋时不时还有些胀痛。头疾已经许久不曾发作,每发作一次却偏偏足以“致命”。

    “小将军,你先回去吧。”怜儿开口,她留了法师的人一夜,都没有找出想要的线索。

    “好。”小将军面露羞涩,从窗口洒脱而出,潇洒地走在了外殿廊道之中,未置片言。

    曲降阴扶了扶似乎深陷痛苦中的怜儿,在宝座下垫了一个靠背的垫子。又见主子舒适些了,少了头疾后的阴冷,顿时规规矩矩地起来。

    眨了眨有些酸意的眉眼,靠近了几分,在刘怜儿耳边细声耳语,“公主,单公公来得急了一些,不如先去诩帝那儿听了要事了,周全了礼节再回来查看宫廷大批人手被调换之事?”

    “都退下吧。”说话间,宫殿内就进了嬷嬷,一众丫鬟请了安,又出去了。“怜儿要单独见见单公公。”

    “殿内人大都是从东宫处要的新一届秀女,一年一度的新秀人手变动在即,这个时候公主不见诩帝却单独召见公公,会不会不合适?”她隐隐难过着,默默地屈膝而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