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局

    大皇子薨逝，楚帝悲伤不已，下诏追封大皇子肖云疏为德孝皇太子，全国举哀三月。京城中也呈现了难得的沉寂，只是平静的表面下总藏着蠢蠢欲动的心。醉吟楼里，肖云隶盘坐老鸨房中，让老鸨劝说怀英去集仙楼做魁娘。老鸨明白怀英定是抵死不从的，况且她哪里舍得，她砸了那么多银子、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清倌儿就这么轻易去做妓呢。老鸨哈着腰给肖云隶赔笑脸，说是国丧期间，醉吟楼公然送人去做妓子，若被发现，醉吟楼关了不说她定然会被砍头的，求肖云隶开恩。肖云隶砸了手中的茶盏，吓得老鸨跪倒叩头，肖云隶低头凑近抖得如筛糠的老鸨道：“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当事者自然也不会说，又会有谁知道？既是本王叫你安排此事，凡是有本王，你怕什么？你若不点头，本王倒是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老鸨吓得连声应是。

    怀英随即被人绑了扔进马车，被迫往城外赶去。刚到城郊，马车被急刹住，挡在前面的是督查院的官兵，奉命在这一带搜捕山匪。所有过往车辆均需检查后方可通行。车夫一见情况不妙，一溜烟跑了，被五花大绑的怀英这才得救。怀英为了防止再有肖云隶的人手出现，便告知官兵自己是七皇子府里的人，遭歹人绑架，望军爷送她回去。督查院因有任务在身，正好碰上从军营回城青云，只得求了青云顺手捎上怀英送去七王府。

    密林深处的一处院落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只因说好的魁娘迟迟不到，肖云祺喝退了舞姬问集仙楼楼主是怎么做事的。楼主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还来得及没开口，车夫慌忙闯了进来，大呼官兵来了。肖云祺和几位交好的官员急忙提着衣服夺窗而逃。可没走多远，就被士兵围了起来。看着平日一本正经的王公大臣们，有的松散着上衣，有的甚至还提着裤子，狼狈不堪。督查院副使高峰跨马而来，见此情形也不免尴尬，但很快发现了人群中的肖云祺，立刻下马行礼。肖云祺见有人认出了他，也顾不得衣衫不整，立刻端起皇子的架子，对高峰好一番威逼利诱。高峰心中暗自叫苦，只能硬着头皮应是。因有皇子参与其中，为着皇家的颜面，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七皇子府中，怀英扑跪在肖云辰的脚边，哭的是梨花带雨，求他为自己做主。肖云辰见青云上前行礼道：“此事多谢青云副将出手相助，小王感激不尽。”青云直呼不敢，只说是夏侯在回府路上看见四殿下从一辆马车里出来，而那马车内似有异声。夏侯觉得蹊跷，便命他悄悄尾随。恰好遇到督查院的人办差，这才提前通知让其拦截一探究竟，救了府上的女眷。肖云辰再三谢过，还亲自要送青云离开。青云离开前仍不忘恳求肖云辰，日后勿提及此事与夏侯有关。送走青云，肖云辰带着怀英进了内殿，当晚探子回报，竟是肖云隶得知肖云祺在集仙楼宿娼，便到醉吟楼逼迫怀英去做妓子，因怀英誓死不从，这才绑了封了口塞进马车。肖云隶毫不避讳地让怀英要恨就恨肖云辰，谁让自己是肖云辰的人，他就是要打肖云辰的脸。肖云辰将怀英搂进怀里，心下顿生一计，承诺定不会让她白白受这个委屈。

    几日后，宫中盛传肖云祺宫外宿娼，衣衫不整仓皇而逃甚是狼狈的传闻。很快便飘进了楚帝的耳朵里，楚帝大怒，找到肖云祺痛斥其不忠不孝不顾兄弟手足，丢尽皇家颜面。楚帝本就因最钟爱的长子被人毒杀却迟迟找不到凶手而恼火，今日又听闻这个不肖子竟不顾手足之情外出宿娼，当即命人庭杖四十。尽管问讯赶来的林妃再三求情，也没能消除楚帝的怒火，直到何公公来禀六殿下昏死过去，才叫罢手。林妃看着被抬出宫的肖云祺哭得死去活来，婢女劝说不能一味心疼，还是要赶紧请太医医治才是。林妃这才止了哭泣，匆匆忙忙吩咐着肖云祺回府养病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