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大婚之日
大婚事宜足足准备了一月有余，萧宁玖把王府上上下下都翻修了一遍，又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一套紫檀木的，给君无妍买了几十身衣物。他在不栖院里种了十九株桃花，象征遇见昭昭的第十九个年头。
明天就要见到她，萧宁玖激动的睡不着，从床上起来画了一幅画才睡，那时已是子时了。
君无妍早早地起来了，宫女为她换洗更衣，那大婚的衣服是萧宁玖找了二十个绣娘，十天加班赶点的做出来。
媗妃为她梳妆打扮，君无妍从她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媗妃颇有感慨地开口:“果真是美人，不需脂粉便肤若凝脂唇若丹朱，今日大婚本宫也没什么可交代的，总归没有经验，一会儿还会有各宫娘娘来看你，你可得小心应付。”
“姐姐当年不是被皇上风风光光的接进宫的吗？”
媗妃看着她单纯的样子，轻笑掩唇:“本宫还小的时候觉得应该是这样，但真的到了那天，却不想了。”
君无妍看着她的眉眼间有些哀怨，没由头地好像有点心疼。
“好了，不说这些，”媗妃打趣道，“你看这镜子里的仙女是哪家的？”
君无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想起了当年的颜婉，她是怎么被皇帝接来宫里的呢？
“皇后驾到！”
接着一大堆人蜂拥而入，大多都是想和梁王套近乎的。
那日虽然拜见皇后，可其他人媗妃还得一一介绍。
“这是淑妃，二皇子萧复文的母妃。”
“这是姜妃，三皇子萧复济的母妃。”
“这是安妃，四皇子萧复敏的母妃。”
“这是曲贵人，五皇子萧复洱的母妃。”
“这是洁妃，大公主的母妃。”
“这是毋嫔，二公主的母妃。”
……
颜婉介绍完了，众人都说了些好听话，大致上都是天赐良缘百年好合之类的。
君无妍都面带笑容一一回复，等他们走后才对媗妃说:“姐姐，你和这么多人共侍一夫不觉得委屈吗？”
颜婉听了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诧异，惊慌和欣喜，但还是轻捂住了她的嘴，叮嘱道:“皇上日理万机，后宫之事有皇后做主，这宫中到处都是想要置人于死地的人，这话我听还行，万不可让别人知晓。”那一瞬间她想起了那个小小的昭昭了。
“可是皇上当年许诺你做他的妻子的。”君无妍心中钝痛，情急之下说出口。
“万事终会变的。如今这样也还很好。”她的眸子黯淡了些，“不过这些是你从哪儿听来的？”
“不过是宫中流传的，我无意听见的。”君无妍低下头。
“乖孩子，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以后只用料理老七一个人的生活就好了。”颜婉抚摸着君无妍的黑发，眼里流光闪烁。
君无妍感觉颜婉把自己当成颜昭了。她抱紧颜婉的腰身，对她说:“姐姐，宫里太复杂了，你没有子嗣日后如何立足？”
颜婉听了更觉悲伤:“你不懂。”
君无妍放开她，眼睛弯了起来:“不怕，还有我呢！”
颜婉哑然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鬼灵精！倒是你，早点跟老七生个大胖娃娃，让我有空的时候也能逗逗。”
君无妍做了个鬼脸:“知道了！”
到了吉时，君无妍盖上盖头，从长霖宫走到正阳门，对站在高高台阶上的皇帝皇后行跪拜礼，接受祝福和馈礼，才带着浩浩荡荡地送亲队伍出门。
送亲的是刚从北疆回来的骠骑将军杨少辰，算起来也是颜家的表亲，他的母亲是颜以德的表妹，当年颜家之事竟没有牵连他们。
到了宫门口，杨少辰与萧宁玖交接新娘子，他们间都是过命的交情，杨少辰朝轿子那里扬了扬下巴，脸上都是暧昧的神色。
萧宁玖坐在马上，只朝他点了点头，但嘴角始终上扬着。
萧宁玖身穿红衣，身形挺拔，坐在高头大马上，就像当年萧宁玖和颜昭玩的一样，不过这一次是真的出嫁了。
君无妍掀开盖头透过轿帘看着他，目光温柔而潋滟，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他。
“昭昭，等我长大了我要娶你当我的新娘子，每天都跟你玩，你不许喜欢别人，不许跟别人玩，不许讨厌我，不许……”
萧宁玖还想掰着指头再说几个不许，但颜昭尖叫一声打断了他:“你说这么多不许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嫁的也是兄长那样会舞剑的，会上战场保家卫国的，而你连剑都拿不稳，略略略略略略！”
颜昭做了个鬼脸就跑远了，萧宁玖又追着她满皇宫的跑。
萧宁玖故意绕着京城跑了一大圈，街上的小孩子不懂事，问娘亲道:“娘亲，城里是有两家人娶亲吗？”
他娘亲摸摸他的头:“是刚才的新娘子又绕回来了。”
到了下午未时才到达梁王府，萧宁玖从马上翻下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走向了轿子，许是喜服的原因，他的面色竟然有些泛红，他走到轿子前，轻声对里面的人说:“昭昭，到了！”
君无妍心里也有些紧张，但欣喜还是多于未知的恐惧，她掀开轿帘，伸出白皙的手，搂住他的脖子，被他背进了王府。
围观的人里面就属萧宁珏的声音最大，整条街上就回荡着:“拜堂！拜堂！拜堂！”
那些勋贵子弟要不真的是跟萧宁珏关系好，要不迫于他的淫威来凑数，也跟着喊，要放以前街上的人都被他吓跑了，可今天是冰凉凉的梁王殿下大婚，一辈子还不一定能有一次，可不得来凑热闹？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瞅。
君无妍伏在他的背上，觉得他的背温暖而坚硬，听着他的心跳声，坚定而有力。靠近他的耳朵，轻轻的对他说:“阿玖，今天我们大婚了呢。”
萧宁玖也笑着回应她:“昭昭，我没说谎吧！我会娶你的！”
萧宁玖背着君无妍跨过大门，走过当院，到了正堂，此时的正堂宽敞明亮，吃饭早就不在这里，皇上和皇后坐在上位，媗妃坐在旁边。
国子监大祭酒马敦给他们宣布流程。他念道:
“父母生养，皇室血脉，一拜高堂。”
“圣上赐婚，郎才女貌，二拜天子。”
“夫妻相持，鸳鸯眷侣，夫妻对拜。”
萧宁珏正想拍着手喊起来的时候，被萧宁玖一眼瞪了回去，委屈地像蔫了的小白菜。
皇帝让他们起来站着，笑着对他们说:“良缘佳偶，老七以后家里也有个人等着你了，不可再肆意妄为了。”
萧宁玖看了看还蒙着盖头的新娘，拉住她的柔夷，虽是回应皇帝但是视线没有移动:“是，再也不妄为。”
皇后掩嘴轻笑:“陛下您看，都说梁王冷情，可老七的温情脉脉是只对王妃一个人的。”
媗妃也对君无妍交代:“妹妹以后若被老七欺负了，尽管告诉姐姐，若是他敢沾花惹草害你伤心，本宫也不会轻饶了他。”
君无妍在盖头下的嘴角勾起:“是，不过我相信王爷不会的。”
萧宁玖也把她的手放在心口:“若我负了王妃，天下人诛之。”
萧宁珏正吃着点心，突然牙口一酸，又不敢大叫，捂着腮帮子默默承受。
皇后莞尔一笑:“行了行了，新娘子该请进新房了吧。老七只管在外面招待来客，新娘子交给我们了，我们妯娌姐妹说些话。”
只是君无妍不能掀盖头，只知道一堆人围着她，也是一堆相守白头的话，她勉强应付着，但心里却担心着萧宁玖。
终于天都慢慢黑了下来，皇后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了。一瞬间人都走了，倒显得有些冷清。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是那人说:“七嫂，七哥怕你饿了，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我进去了啊！”
萧宁珏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看见君无妍端端正正的坐在旁边，以为她紧张，安慰她说:“七嫂，你别怕，说实话，我从没见过七哥对谁那么上心，除了婉姐姐的妹子，我也该叫昭姐姐，除了她……哎呀，”萧宁珏意识到不对，赶紧换了个话题，“也没有啦，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嘿嘿嘿，反正我就是想说，你别紧张，你嫁给我七哥就对了！我先走了，七哥一会儿就来了。”
像是有鬼追着，萧宁珏连滚带爬就离开了，把门关好，长呼一口气。
好险好险，差点要死了。
而君无妍的心里却有些复杂。
直到酉时快到戌时，萧宁玖才推开房门，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一口没动，瞬间眸子里就充满了心疼，坐到君无妍的旁边拉着她的手:“昭昭，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君无妍把手挣脱出来，问他:“我问你，颜昭和君无妍，你要哪个？”
萧宁玖愣了一瞬，但又笑着对她说:“昭昭即是无妍，无妍即是昭昭。”
“不是！”
“是吗？那表哥岂不是找错人了？”萧宁玖揭开她的盖头，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泛红。大红的盖头半掀半露，只觉撩人心扉。
“你表哥是谁？”君无妍还是没有扭过头。
“风河涧风家公子。”
“寻花？他来找你了？”
萧宁玖听着她的声音里有了几分波澜，心里有些不喜，靠近她的耳朵轻轻说道:“那又怎样？你都嫁给我了！”
“讨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君无妍推开他的胸膛，站起身来背对着他。
萧宁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昭昭，你锁骨那里有一棵小小的梅花印记，我记得那是你五岁的时候我不小心洒了热水，几滴热水滴在那里，烫起的泡留下的疤！当时我就发誓，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那日我醒来时隐隐约约看见，所以我故意抓着你的手腕喊你昭昭，你的眼神闪烁，目含泪水，虽然你不承认，但我就知道，你就是昭昭，你就是我找了十年的昭昭。”
君无妍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笑嗔道:“还说呢，你害我疼了好几天，我一直都记得。”
“是是是，后来父皇也打了我不是？我也是几天都要趴着睡。解气了吧？”
“这么久了我饿了，你跟我再吃顿饭。”“好！”
“还有，以后不许看别的姑娘的锁骨！”“好！”
而风寻花此时正躺在安京的伏羲堂屋顶上，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冰冰凉凉的，月光洒在他月白色的袍子上，整个人融入了月光里，像是天上的神仙。
“少主，夜深了，快下来吧！”伏羲堂的管事王抗喊他下来，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许久没有动作。
像是静止了。
直到好久以后才听他说:
“寒热我都能治，但我偏偏治不了心。王伯，我医不好。”
王抗听着他的声音落寞，叹了口气。“少主，别人能治吗？”
“也许吧！但她现在，恐怕无暇顾及我！”
风寻花把腰间那块翡翠对准月亮，它变得又圆了些，他也喃喃道:“那为什么，我的心，缺了一块呢？”
明天就要见到她，萧宁玖激动的睡不着，从床上起来画了一幅画才睡，那时已是子时了。
君无妍早早地起来了，宫女为她换洗更衣，那大婚的衣服是萧宁玖找了二十个绣娘，十天加班赶点的做出来。
媗妃为她梳妆打扮，君无妍从她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媗妃颇有感慨地开口:“果真是美人，不需脂粉便肤若凝脂唇若丹朱，今日大婚本宫也没什么可交代的，总归没有经验，一会儿还会有各宫娘娘来看你，你可得小心应付。”
“姐姐当年不是被皇上风风光光的接进宫的吗？”
媗妃看着她单纯的样子，轻笑掩唇:“本宫还小的时候觉得应该是这样，但真的到了那天，却不想了。”
君无妍看着她的眉眼间有些哀怨，没由头地好像有点心疼。
“好了，不说这些，”媗妃打趣道，“你看这镜子里的仙女是哪家的？”
君无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想起了当年的颜婉，她是怎么被皇帝接来宫里的呢？
“皇后驾到！”
接着一大堆人蜂拥而入，大多都是想和梁王套近乎的。
那日虽然拜见皇后，可其他人媗妃还得一一介绍。
“这是淑妃，二皇子萧复文的母妃。”
“这是姜妃，三皇子萧复济的母妃。”
“这是安妃，四皇子萧复敏的母妃。”
“这是曲贵人，五皇子萧复洱的母妃。”
“这是洁妃，大公主的母妃。”
“这是毋嫔，二公主的母妃。”
……
颜婉介绍完了，众人都说了些好听话，大致上都是天赐良缘百年好合之类的。
君无妍都面带笑容一一回复，等他们走后才对媗妃说:“姐姐，你和这么多人共侍一夫不觉得委屈吗？”
颜婉听了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诧异，惊慌和欣喜，但还是轻捂住了她的嘴，叮嘱道:“皇上日理万机，后宫之事有皇后做主，这宫中到处都是想要置人于死地的人，这话我听还行，万不可让别人知晓。”那一瞬间她想起了那个小小的昭昭了。
“可是皇上当年许诺你做他的妻子的。”君无妍心中钝痛，情急之下说出口。
“万事终会变的。如今这样也还很好。”她的眸子黯淡了些，“不过这些是你从哪儿听来的？”
“不过是宫中流传的，我无意听见的。”君无妍低下头。
“乖孩子，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以后只用料理老七一个人的生活就好了。”颜婉抚摸着君无妍的黑发，眼里流光闪烁。
君无妍感觉颜婉把自己当成颜昭了。她抱紧颜婉的腰身，对她说:“姐姐，宫里太复杂了，你没有子嗣日后如何立足？”
颜婉听了更觉悲伤:“你不懂。”
君无妍放开她，眼睛弯了起来:“不怕，还有我呢！”
颜婉哑然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鬼灵精！倒是你，早点跟老七生个大胖娃娃，让我有空的时候也能逗逗。”
君无妍做了个鬼脸:“知道了！”
到了吉时，君无妍盖上盖头，从长霖宫走到正阳门，对站在高高台阶上的皇帝皇后行跪拜礼，接受祝福和馈礼，才带着浩浩荡荡地送亲队伍出门。
送亲的是刚从北疆回来的骠骑将军杨少辰，算起来也是颜家的表亲，他的母亲是颜以德的表妹，当年颜家之事竟没有牵连他们。
到了宫门口，杨少辰与萧宁玖交接新娘子，他们间都是过命的交情，杨少辰朝轿子那里扬了扬下巴，脸上都是暧昧的神色。
萧宁玖坐在马上，只朝他点了点头，但嘴角始终上扬着。
萧宁玖身穿红衣，身形挺拔，坐在高头大马上，就像当年萧宁玖和颜昭玩的一样，不过这一次是真的出嫁了。
君无妍掀开盖头透过轿帘看着他，目光温柔而潋滟，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他。
“昭昭，等我长大了我要娶你当我的新娘子，每天都跟你玩，你不许喜欢别人，不许跟别人玩，不许讨厌我，不许……”
萧宁玖还想掰着指头再说几个不许，但颜昭尖叫一声打断了他:“你说这么多不许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嫁的也是兄长那样会舞剑的，会上战场保家卫国的，而你连剑都拿不稳，略略略略略略！”
颜昭做了个鬼脸就跑远了，萧宁玖又追着她满皇宫的跑。
萧宁玖故意绕着京城跑了一大圈，街上的小孩子不懂事，问娘亲道:“娘亲，城里是有两家人娶亲吗？”
他娘亲摸摸他的头:“是刚才的新娘子又绕回来了。”
到了下午未时才到达梁王府，萧宁玖从马上翻下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走向了轿子，许是喜服的原因，他的面色竟然有些泛红，他走到轿子前，轻声对里面的人说:“昭昭，到了！”
君无妍心里也有些紧张，但欣喜还是多于未知的恐惧，她掀开轿帘，伸出白皙的手，搂住他的脖子，被他背进了王府。
围观的人里面就属萧宁珏的声音最大，整条街上就回荡着:“拜堂！拜堂！拜堂！”
那些勋贵子弟要不真的是跟萧宁珏关系好，要不迫于他的淫威来凑数，也跟着喊，要放以前街上的人都被他吓跑了，可今天是冰凉凉的梁王殿下大婚，一辈子还不一定能有一次，可不得来凑热闹？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瞅。
君无妍伏在他的背上，觉得他的背温暖而坚硬，听着他的心跳声，坚定而有力。靠近他的耳朵，轻轻的对他说:“阿玖，今天我们大婚了呢。”
萧宁玖也笑着回应她:“昭昭，我没说谎吧！我会娶你的！”
萧宁玖背着君无妍跨过大门，走过当院，到了正堂，此时的正堂宽敞明亮，吃饭早就不在这里，皇上和皇后坐在上位，媗妃坐在旁边。
国子监大祭酒马敦给他们宣布流程。他念道:
“父母生养，皇室血脉，一拜高堂。”
“圣上赐婚，郎才女貌，二拜天子。”
“夫妻相持，鸳鸯眷侣，夫妻对拜。”
萧宁珏正想拍着手喊起来的时候，被萧宁玖一眼瞪了回去，委屈地像蔫了的小白菜。
皇帝让他们起来站着，笑着对他们说:“良缘佳偶，老七以后家里也有个人等着你了，不可再肆意妄为了。”
萧宁玖看了看还蒙着盖头的新娘，拉住她的柔夷，虽是回应皇帝但是视线没有移动:“是，再也不妄为。”
皇后掩嘴轻笑:“陛下您看，都说梁王冷情，可老七的温情脉脉是只对王妃一个人的。”
媗妃也对君无妍交代:“妹妹以后若被老七欺负了，尽管告诉姐姐，若是他敢沾花惹草害你伤心，本宫也不会轻饶了他。”
君无妍在盖头下的嘴角勾起:“是，不过我相信王爷不会的。”
萧宁玖也把她的手放在心口:“若我负了王妃，天下人诛之。”
萧宁珏正吃着点心，突然牙口一酸，又不敢大叫，捂着腮帮子默默承受。
皇后莞尔一笑:“行了行了，新娘子该请进新房了吧。老七只管在外面招待来客，新娘子交给我们了，我们妯娌姐妹说些话。”
只是君无妍不能掀盖头，只知道一堆人围着她，也是一堆相守白头的话，她勉强应付着，但心里却担心着萧宁玖。
终于天都慢慢黑了下来，皇后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了。一瞬间人都走了，倒显得有些冷清。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是那人说:“七嫂，七哥怕你饿了，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我进去了啊！”
萧宁珏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看见君无妍端端正正的坐在旁边，以为她紧张，安慰她说:“七嫂，你别怕，说实话，我从没见过七哥对谁那么上心，除了婉姐姐的妹子，我也该叫昭姐姐，除了她……哎呀，”萧宁珏意识到不对，赶紧换了个话题，“也没有啦，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嘿嘿嘿，反正我就是想说，你别紧张，你嫁给我七哥就对了！我先走了，七哥一会儿就来了。”
像是有鬼追着，萧宁珏连滚带爬就离开了，把门关好，长呼一口气。
好险好险，差点要死了。
而君无妍的心里却有些复杂。
直到酉时快到戌时，萧宁玖才推开房门，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一口没动，瞬间眸子里就充满了心疼，坐到君无妍的旁边拉着她的手:“昭昭，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君无妍把手挣脱出来，问他:“我问你，颜昭和君无妍，你要哪个？”
萧宁玖愣了一瞬，但又笑着对她说:“昭昭即是无妍，无妍即是昭昭。”
“不是！”
“是吗？那表哥岂不是找错人了？”萧宁玖揭开她的盖头，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泛红。大红的盖头半掀半露，只觉撩人心扉。
“你表哥是谁？”君无妍还是没有扭过头。
“风河涧风家公子。”
“寻花？他来找你了？”
萧宁玖听着她的声音里有了几分波澜，心里有些不喜，靠近她的耳朵轻轻说道:“那又怎样？你都嫁给我了！”
“讨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君无妍推开他的胸膛，站起身来背对着他。
萧宁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昭昭，你锁骨那里有一棵小小的梅花印记，我记得那是你五岁的时候我不小心洒了热水，几滴热水滴在那里，烫起的泡留下的疤！当时我就发誓，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那日我醒来时隐隐约约看见，所以我故意抓着你的手腕喊你昭昭，你的眼神闪烁，目含泪水，虽然你不承认，但我就知道，你就是昭昭，你就是我找了十年的昭昭。”
君无妍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笑嗔道:“还说呢，你害我疼了好几天，我一直都记得。”
“是是是，后来父皇也打了我不是？我也是几天都要趴着睡。解气了吧？”
“这么久了我饿了，你跟我再吃顿饭。”“好！”
“还有，以后不许看别的姑娘的锁骨！”“好！”
而风寻花此时正躺在安京的伏羲堂屋顶上，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冰冰凉凉的，月光洒在他月白色的袍子上，整个人融入了月光里，像是天上的神仙。
“少主，夜深了，快下来吧！”伏羲堂的管事王抗喊他下来，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许久没有动作。
像是静止了。
直到好久以后才听他说:
“寒热我都能治，但我偏偏治不了心。王伯，我医不好。”
王抗听着他的声音落寞，叹了口气。“少主，别人能治吗？”
“也许吧！但她现在，恐怕无暇顾及我！”
风寻花把腰间那块翡翠对准月亮，它变得又圆了些，他也喃喃道:“那为什么，我的心，缺了一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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