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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驱魔阵法

    “无妍,这是银述来的信。原来…”风寻花拿着信冲进大帐里的时候只见君无妍和东白在玩,他不禁鼻头一酸,如果这是自己的妻儿该多好啊,又转念一想,这也不是萧宁玖的儿子,瞬间心里就平衡多了,看向东白的眼神也温和许多。

    但东白还是感觉有道视线冷冰冰的,抬头一看是风寻花,吃了小一惊。

    “嗯?大哥来信了?说的什么?”君无妍拿过信,脸色凝重了许多。

    “东白,你去找黎全哥哥玩。”风寻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笑脸,东白又打个哆嗦。

    “不要,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臭小子,仗着自己小,以为不敢打你是不是?

    君无妍看着风寻花快要暴走了,连忙温声对东白说:“听话,下午给你做丸子。”

    “肉丸子?”

    “嗯。”君无妍摸了摸他的短发。东白刚化成人形,头发短又柔顺,摸起来手感好多了。

    “好,那娘亲要记得哦!”

    等东白走后,风寻花才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算他哪门子娘亲?这阵破了,他还不一定能再化成人形呢。”

    “你说东白和菱悦是因为这里的阵法?”君无妍黛眉微皱,担心的样子让风寻花心里一紧。

    “江州地势繁复,人鬼混杂,曾经有人在这摆阵驱魔,都隔了很久了,没想到后来沧海桑田,阵法发生改变,倒让白虎和灵兔一族得以幻化人形,但驱魔阵就不管用了,所以日夜侵蚀,城中百姓才频出怪病,齐军是因为年轻气盛,人气足,没生事端,我就说这症状我从来没见过,配不出解药,那《天南志》残缺不全,也没说阵法,害得我们都想错了。如今…”

    风寻花咬着指尖,没在说话,可君无妍知道这是他紧张时候的动作,他很少紧张…伸出手阻止他,催他快说:“如今是要再摆阵?”风寻花点点头。

    “那,那东白和菱悦,那王印和尾巴又是什么?不是说那个可以破阵吗…”

    “那书说的缺了,破阵是破驱魔阵,你知道东白的王印和菱悦的尾巴都是怎么没得嘛?是因为阵法…这么说吧,驱魔阵在,可取而破阵,恶灵尽出,驱魔阵变,则无可取,恶灵动,驱魔阵破,则无人生还。如今是要,以东白和菱悦献阵以全阵法,重新镇恶灵…世间之事难两全,你想想吧…”

    东白没走,他就在门口,风寻花一出来就看见他了,心中一惊,佯装无事的跟他说:“你怎么没走?”

    “我,和菱悦,要祭阵?”东白的声音飘忽不定,风寻花怕君无妍听见,连忙拉他到一旁。

    “你听错了…”

    “我去祭阵,能不能救救菱悦?”东白还很小,还不到风寻花腰间,说出的话却很懂事,懂事的让风寻花心疼。

    “孩子,还没最后定论呢。”风寻花第一次摸了摸他的短发,心里悲凉。

    “我没事,我不怕死,可菱悦那么小,她受不了阵法的反噬。”

    “东白…没有人想你死的,没有人。”

    “我知道,就算你和爹每天都不高兴,但我知道,没有人,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你们为难,要是我一死,能换得江州百姓安康,能换得菱悦平平安安,能换得将士早日归乡,东白不怕。”

    风寻花不禁心中一痛,看着东白纯净的眸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又不禁想到君无妍,她受得了吗?

    “先不要告诉别人,我再,再想想办法…”

    第二天银述来了。

    大概是一个月前,银述就猜出会有这一劫,不紧不慢地把青州安顿好,带着鹿鸣翁留给他的盏铃就来到了江州。

    “大哥!”还是茉莉先看到,跑着扑进他怀里,“好几年不见你了,是不是不要茉莉了?”

    “怎么会?我家茉莉最乖了,我不是都在给鹿鸣谷写信吗?没收到吗?”银述看着旁边尴尬的黎全,心里了然,眼睛里充满笑意。那信里是一张张的银票,黎全自然要扣下,让茉莉看见可活不过天亮。

    “没有啊…啊!信都是黎全收的,死黎全,还我信!”茉莉叫嚣着去追黎全,黎全无奈,只能大喊冤枉。

    二人跑到校场,黎全拿萧宁珏当挡箭牌,“你媳妇要打我,救命啊!”

    “别别别胡说,茉莉,我我我没想…”

    茉莉正在气头上,当然没仔细听他说话,心里只揪着信的事,“你扣下那些信干嘛?今天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把你做饭能难吃死人的秘密说出去!”

    黎全和萧宁珏一愣,“黎全,你做饭很难吃?”

    “茉莉!我还要找媳妇呢!我跟你拼了!”“别别,冷静克制…”

    这边校场乱作一团暂且不说,话说银述到了军营,先去拜见的还是萧宁琅,“陛下,臣不请自来,不知是不是时候。”

    萧宁琅正背对着他看舆图,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好奇,“你来干嘛?没看见朕焦头烂额的吗?”

    “既然不欢迎我,银述可要走了,王印和尾巴,可再无破解之法了…可惜…”

    “别卖关子了,想说就直接说。”萧宁琅瞥他一眼,实在受不了他这慢吞吞的样子,明明想说还故弄玄虚,有病啊…

    “青州太荒,我想到江南,湿润养人,行吗?”

    这叫什么?这叫箭在弦上,不给他同意就不跟你说,萧宁琅冷笑着,看来是不得不发啊!

    这叫什么?这叫等价交换,只用一个任职就能换来江州,简直太值了,如果陛下脑子没有坏掉的话一定会同意的,银述美滋滋地想。

    “朕,”萧宁琅故意把尾音拉的死长死长,“不同意,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那算了,我是不会告诉你江州是个阵法,必须破阵才能解阵的事情的…”

    无语=_=

    所以是想说只有他能解阵吗?

    “所以只有你能解阵吗?”

    “你怎么知道?”银述故作震惊。

    “…”

    “…”

    “…好了朕同意你赶快说吧,你再不说朕就把你塞到外面痛打五十军棍,脱裤子那种。”银述这人什么都不怕,就要面子,以前他端着性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话说他这人不耍心机的时候就万事放下,呆呆萌萌的,一眼都能看出心中所想,一点都不像人家大哥,大概也是累了吧…想到这儿萧宁琅又扶了扶额。

    太黑心了…“这里是不是有只老虎,还有只兔子?是小孩儿模样?”

    “所以呢?…你说重点行不行?”

    “陛下,知道祭阵吗?”

    祭阵…

    萧宁琅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拿两个小孩儿祭阵,任是什么人也做不出来啊!

    “没有,因谁而生,因谁则灭,自然而然,这解阵之法没人比我更清楚了,霸道无比,反噬之力也极为严重,我能把反噬降到最低。”银述笑的像个狐狸。

    “怎么个低法?”

    “不死,如此而已。可别说我能力低弱,陛下可知千百年前创这阵法的是何人?那是轩辕墨,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学的阵法不过他的万一罢了。”

    萧宁琅眉头紧锁,“你能保证…”他突然不说话了,似乎有些纠结,银述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明白他在纠结什么。

    “银述没见过他们,自然没有太深的感情,陛下还是跟他们都商量下吧,我那妹子和梁王殿下听说做了那俩小孩儿的爹娘,亏他们想的出来,既然如此就考虑他们的意见吧,银述等着。”

    银述一拱手,转身便走,腰间的盏铃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刚出大帐,就叫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过来,一口咬住了银述的手腕处,银述吃痛,但紧咬下嘴唇,等他咬够了还不松口,银述才说话,

    “你是东白?”

    东白终于松口,撇开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你是来把我们祭阵的吗?”

    别人看不见,银述可看得见,东白头上的王印隐隐若现,银述伸手在他额头上摩挲了两下,“不会死的,最多变回老虎。”

    “可是菱悦还很小,她受不了阵法的反噬…我怕…如果有意外,菱悦就,就,”东白下定决心,“可不可以只拿我祭阵,我不怕的…”

    萧宁琅想的错了,银述不是呆萌,是懒得动脑子,再加上本性冷淡,理智过头,若非长久相处,不会动真感情,但如今,他却被这小老虎的一句话感动了。

    “没有人为你分担,你会遭受成千上万倍的痛苦,很可能你就承受不住,但两个人,不会死的,你相信我,就这样你还要一个人去吗?”

    “是,我想好了,菱悦太小,不懂阵法,不懂保护自己,不懂心魔,若是心魔横生,她会死的,我老白舅舅跟我交代,让我照顾好菱悦,既然我是哥哥,就应该保护她,一点儿危险都不能有。”

    东白的爱护显然和银述的理智不一样,现在的情况是,东白大了,东白懂这些,他是自愿去…但菱悦还小,谁能狠心把一个孩子抛到阵里?银述这人,除了鹿鸣谷,没有太多为别人考虑的情况,一时间心头不知道什么滋味。

    “你真是一头老虎,虎头虎脑…好了,你下去吧。”

    这天晚上,大帐里摆了一桌好菜,银述进来的时候闻的满鼻子香气,可比黎全做的强千百倍。

    “陛下怎么不和贵妃一起吃,反而跟我这坏人在一起?”

    萧宁琅的眼皮微抬,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莲荚放到银述碗里,“婉儿是双身子,这些太油腻了,今天就我们兄弟,总不算过分吧。”

    “嗯…陛下跟他们说了吗?”

    萧宁琅放下筷子,长长叹了口气,“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们不但不同意,还埋怨我,搞得我两边不是人,如今婉儿也不理我了,这轩辕墨,不是说通古今吗?怎么算不出阵法变化,他不收弟子,可他的后人也是不得精髓,无力修补啊…别抢我青菜。”

    银述一笑,“陛下明明知道我娘是轩辕后人,偏偏用话激我,那都千百年前的事了,轩辕墨老祖父不是神,他也算不出来…剩块豆腐给我。”

    萧宁琅夹起块牛肉,放到眼前瞅了瞅,嫌弃地放到银述碗里,“多吃牛肉别得病。当时的阵法你会摆吗?再摆一次”

    银述又把一片羊肉放萧宁琅碗里,“当时留有古籍,但早就找不到了,叫,叫什么,什么…对,《天南志》。”

    萧宁琅往他碗里放鸡蛋的手一顿,“《天南志》?”

    “哦,不是寻花那本…他那本缺了很多,我不吃鸡蛋,”银述伸筷子一挡,“完整的早就失传了。”

    “不是,我还不知道寻花也有…是前朝的宫殿里,是我皇祖父的曾祖父的皇祖父的…”

    “说重点。”银述终于懂萧宁琅面对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怎一个烦字了得?

    “反正我见过,不过听说是禁书,好像烧了。”

    烧了…烧了你说什么?银述腹诽。

    “但是呢,喝碗鸡汤…我抄录下来了,你去御书房右边书柜的第二排的最右边的一本的夹层里能找到,本来想是看里面的兵法,阵什么的太邪了,没看过,不过是抄顺手了就都写下来了。”

    “你还记得吗?要是不记的话快让谁送过来,快马加鞭,大概七天后就能到达。东白那孩子到处跟别人说他不怕,这恰恰说明他怕得很…吃个…呃呃,没菜了…”

    “不记得了,让送过来吧,你们也不早跟我说…这么说的话事情还有转机,等着吧…”

    等萧宁琅一回到帐篷,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大枕头,他一个转身抱住,疑惑地看着床上那人。

    “你今天去哪儿了?你陪银述吃饭都不陪我吃饭!”

    颜婉脸上似有莹莹泪水,萧宁琅哭笑不得,只得换上一张笑脸上前赔罪,“好,是我不对,我是想那饭太油腻了,对你身子不好,再说我也不是去偷情的,是去商量破阵的,婉儿会理解的,乖,乖…”

    哄着她睡去以后萧宁琅才松一口气,寻花说的没错,这孕妇的情绪波动是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