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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天后

    “问叶长安去,我不知道。”

    可爱不能当饭吃。

    “切,肯定没我高,哈哈哈……”

    我去,我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个姑娘?

    吴小鱼得意洋洋离去,两个羊角辫蹦蹦跳跳。

    整个上午潘果果都是闷闷不乐的,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灵魂一般的行尸走肉,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今天虽然是有太阳,但是足球场上积水较多,所以没有进行升旗仪式。这让很多人兴高采烈,不用出去集合算是学生时代难得的一种幸福,或许仅次于不上晚自习吧。只是在潘果果的脸上我看不出丝毫的快乐和兴奋。她只是趴在桌子上,黑眼镜耷拉在鼻梁上,头发遮住了侧颜,小小的脑袋放在桌子上,不知道磕着下巴会不会疼。

    “果果,你看,今天的天气真好诶。”

    我推了推她的肩膀,整个身子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某一刻一种微不可闻的声响在心湖中荡漾,就像是她忽然转头,那双好看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只剩下几根软软的头发。我很庆幸今天早上洗了头,潘果果凑的很近,那双眼睛转动着不知所措。她忽然笑了,我只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像是荡漾在春风里的山花,不染尘埃。虽然我看不太懂这些,但是她能够笑,这就很好了。

    “唐默,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呢?”

    我好吗?我确实很好,只是和你说的那个好应该不是同一个吧,潘果果。

    潘果果又笑了,没有等我回答,自顾说了起来。她注视着窗外,老树上水渍未干,阳光下闪烁如晶石玲珑,如白日里都是星辰。那些星辰又出现在潘果果的双眼里,如电影里的配乐。潘果果还是趴着,只是这次换了两只手掌撑着下巴,嘴唇嘟着,她说:“唐默,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是有人陪我说话就好了,可是我不能说啊,我不能刻意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和我说话。所以啊,唐默,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潘果果眨着眼睛,瞳孔里有了些神采。

    我想了想,回答她:“果果,其实好不好又如何呢?能够认识你是一件很值得夸耀的事情,好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吗?排忧解难,共享甘苦。只要你能够开心起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潘果果又笑了起来,两只眼睛迷着,然后绽开,然后,她缓缓说:“我觉得很奇怪,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死皮赖脸地往我身上凑,我觉得他很烦,特别烦,我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脸皮这么厚的男生。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某一天我看到‘拼死效忠’四个字,你知道那种感受吗?就像是你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了那么久,忽然间发现只有那个人才懂你。你明白吗?”

    “或许……明白吧?”

    我不知道是否算是明白,推及马潇潇,我从未坚定确信过她是唯一,或许我恩骨子里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不相信一切空虚的未来。

    “一开始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打游戏,为了他我学着怎么去玩《王者荣耀》,可是他最后还是嫌弃我技术太菜。后来啊,他就忙了起来,应该是高三学业很重吧。他说他压力很大,需要释放,你知道吗?我曾经躺在旅馆的床上,而他就在我身旁,我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战胜了他的理智,哪怕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那一刻我很开心,又很失落。”

    “最后他去了遥远的北方,寒冬凛冽不知他习不习惯,没有我的那个地方他会不会也因为思念我而睡不着。那里的姑娘比我好看的一定很多很多,他应该会很很坚定吧,就像我一样。”

    “唐默,你知道吗,上次啊,半夜十点我打电话给他,他吹着风在阳台上和我说了两个小时。当时我只觉得整颗心都化了,恨不得立刻就冲到他的怀里,说,别怕,我会抱着你的。”

    “可是为什么最近他不理我了呢?电话不接,QQ不会。你说……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啊,会不会进了传销什么的,我好担心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呢,哪怕告诉我一声他很好啊,我可以不去烦他的,一个人我也可以偷偷地想念他,等他回来了一并给他,就像是攒了很久的花生米,一把就在嘴里的那种感觉。”

    “我好害怕啊,我好怕我的世界里不再有宋青云这个人,我怕有一天我会疯子一样满世界去找他,最后无疾而终。我告诉自己其实没那么爱他的,可就是这么一颗拳头大小的心啊,就被宋青云三个字塞得满满当当的,不留一丝痕迹。我还在等,要是某一天宋青云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蒙住我的双眼,说,猜猜我是谁?说不定他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惊喜呢,唐默。”

    果果,永远不要奢望惊喜,哪怕你奢望的时候很幸福,可是你需要花多少的眼泪来弥补呢?我真的很想告诉她,那个叫做宋青云的家伙早就已经忘了这个苦苦等待他的姑娘。

    果果啊,你忘了他吧,咬咬牙用匕首割开心脏把他掏出来,连根拔起,我会给你疗伤的,一针一线帮你把那颗空荡荡的心缝起来,谁也别进去,这样你就不会伤心了。

    明明天气这么好的,别让我伤心好不好。

    “你别说话,就让我自娱自乐,我宁愿欺骗自己,你不要揭穿我的谎言好不好。我宁愿盲目宽松,誓死效忠。”

    姑娘趴在桌子上,出身地望着窗外,她的经过漂洋过海,在遥远的北方,那里已经寒风萧萧,然后飘荡在一个少年身旁,那个少年遥望南方四野。

    这是潘果果的梦,舍不得惊扰,舍不得半点风吹。我伸出手撩动她鬓角的发丝,别在而后。她的脸上很凉,耳朵很凉,需要拥抱。

    那双眼睛里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万里之外的少年郎,和当初一样。她等待着某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少年乘着青云,温言细语,附在她耳畔,蒙住她双眼,说:“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