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程瑶？”李曼情不自禁念叨出口，这也让经过她身边的女孩停住脚步。“有什么事吗？”李曼连忙装起鹌鹑，程瑶也觉得奇怪，打量了李曼几眼———确实不认识，难道是自己幻听了？要怪就要怪程瑶的卷卷头太显眼了……梁曼一开始也不百分百确定是梁曼本人，头发是自然卷的又不只可能是程瑶。但程瑶的反应告诉梁曼，她没认错。

    梁曼大学刚毕业就被老妈拉着相亲，认识了程家炀，这也是梁曼第一次恋爱，她很用心，不过最终，他们并没有走到一起。虽然这事说起来有点离奇……程家炀患有无精症，他一直想和梁曼坦白，但始终开不了口。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最后梁曼知道还是程瑶透的底，程瑶是程家炀的亲妹妹，但关系并不好。程瑶总和梁曼说，她小时候住乡下，而哥哥却跟在爸妈后面。两个人的待遇自小就是天差地别，父母眼里完美的哥哥居然不能传宗接代，她更多的是私下里幸灾乐祸。

    梁曼看着穿着碎花裙，脸颊肉肉的程瑶，愣没看出来她是哪里过的不好，精神上的吧…对、肯定是！不过程瑶眼里的“乡下”和自己理解的乡下是真不一样。

    程瑶被梁曼盯得发毛，但很快自家奶奶就来接她了。梁曼又等了会儿，李平远才匆忙赶到，校门口这时候已经没几个人。

    “曼曼，”李平远挠头，“今天太忙了，下次爸爸肯定准时接你。”梁曼已经习惯了，这便宜老爸是顿顿不落早，每次都是“下次肯定准时～”实际呢？不靠谱大王是也。虽然迟是迟了点，但这永不缺席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

    “爸！爸！爸！”梁曼想，李平远该不会是突然疯了不成？怎么突然朝树上开？

    “…啊！”一个急刹，梁曼的头和座椅来了个亲密无间。“？爸你怎么回事？”李平远看着差点撞到的银杏树，深呼吸了不下十次，他怎么还在开出租？谁在叫他爸？

    “曼曼？”李平远试探着，“是曼曼吗？”“我不是你是？”真是大肠包小肠，世事无常啊……难道便宜老爹是因为间歇性精神障碍才和梁秀娟离婚的？

    虽然心里有很多想要吐槽的事，但她还是选择战略性装傻，“爸，你怎么了？”李平远看着小小的李曼，心里百感交集，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和梁秀娟离婚了，自己也十几年没见过女儿，小小的李曼本曼脑中缓缓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感觉李平远快哭了是怎么事？自己才是真正受到惊吓了好不？

    “……爸，没撞到树就好，咱现在能不能继续往家开？”梁曼有种预感，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李平远就要在树根前停个地老天荒了。

    “哦哦，我知道么。”李平远已经顾不了想李曼刚刚说的话不像小学生，想赶紧回“老房子”看看。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他这种情况可以说是“返老还童”了。

    梁曼真觉得便宜老爸是不是今天惊吓过度了，在客厅看了两小时身份证，饭也不煮，等着老妈回来削呢？

    “自认倒霉吧！梁曼！”想着自己也需要过点安宁的小日子，找来个板凳，站着好在水池里淘米，“曼曼？你写作业去，我来弄就行。”李平远发现李曼的小动作，赶忙放下手里的证件，他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他不得不感谢老天，让他重获新生。

    梁曼是被香味熏醒的，李平远不让她看电视，她就回卧室会周公了。“妈，你回来了？”她想着肯定是梁秀娟回来了，不然这饭她可吃不上。

    她看着带着围裙的李平远整个懵住，“爸，这是你做的？”“曼曼醒了？你先来吃，妈妈过会儿就回来了。”梁曼咽了咽口水，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别是鸿门宴吧，算了，有饭还不吃？

    梁曼刚坐上椅子，梁秀娟正巧到家，看着李平远这装扮也是一愣，“哪根弦搭错了？不出去上工，怎么有闲心搁家里做饭。”李平远也没回嘴，“快把东西放下，坐过来吃饭，就等你了。”梁秀娟眉尖一挑，也不矫情，“说吧，有什么事求我？”李平远打着哈哈，“孩子跟前，说什么呢？”

    梁曼想，你们说你们的，我又不懂。不过在她印象里老爸可是从来不做饭的，也不知道这菜味道怎么说，看卖相可是真不错。

    梁曼浅尝一口青椒土豆丝，口感脆而不生，这厨艺也太让人震惊了。“这是你做的？不是从饭店打包的？”梁秀娟也觉得这菜烧的不错，但也不想明着夸，暗戳戳刺挠李平远。李平远也不生气，“瞧你说的，我这叫深藏不露。”

    “曼曼，爸爸烧的菜好不好吃？”梁曼眼也不抬，“没妈妈做的好吃。”她可是见风使舵小能手，“小没良心的。”李平远捏捏李曼的脸，梁秀娟倒是心情舒畅。

    饭后，李平远还忙着收拾碗筷，梁曼表示大为震惊，难道便宜老爹这么怕自己告诉老妈今天的撞树事件？怎么对家务劳动这么热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梁秀娟决定晚上好好审审李平远，不过具体发生什么，梁曼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