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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真命天子

       女人问男人“陪陪我,好吗?”

       男人说:“好,我陪你!”

       女人又问:“你能陪我多久?”

       男人说:“一辈子!”

       女人说:“一辈子好遥远!”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男人放下茶杯,缓缓地来回踱步!他的故事开始了——

        ————“你起来,起来好吗?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起来好吗?求你起来!”卓一凡紧紧地抱着小旭,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他哽咽着,说话的声音颤抖着。“你怎么了?你还没听我说呢——”从哽咽到颤抖,从颤抖到几乎嚎啕大哭——“你听得见?是吗?你一定听得见……”

        “你放开她,你有什么资格跟小旭说话?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人面兽心……”追风剑客一把拽着卓一凡的肩背,又一把给他狠狠一推,摔得很远很远。卓一凡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而他有气无力的喃喃着:“听我说……听……我……说……”

        “你还想蒙骗我们多久?”追一剑客怒剑指之!

        他们是在一片树林里的河滩边!贵妃出逃一事,附近的居民百姓都跑来看热闹,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当地父老乡亲都看得清清楚楚。

        “太不像话了……”

        “就是啊,欺骗人家的感情……”

        “还利用感情,玩弄兄弟情义,真不要脸……”

         人群里沸沸扬扬!

          卓一凡似乎没听见,仍旧喃喃地自言自语:“我没办法,我们怎么能逃得出去?皇帝心狠手辣,黑白两道都是他暗自培养的势力,他如果要除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他要我引出追风剑客,我不得不从,只得假装服从,等他完全信任我了我再找机会刺杀他。只有除去这个昏君,我们才能过不被追杀的平静生活啊!……可如今,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卓一凡言罢,顺手一抬将青风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铛——”一声,青风剑掉在地上……

        “我去,这就自抹脖子?”说话时大刀已然飞回到黑衣男子右手中!

         “驾……驾……”,不远处的兵马声!

          兵、将、剑、刀、弩,将这片林子围得严严实实!

        “……皇上,他们全在这……”一小将跑向稍后方的马车轿子里禀告!这般看来轿子里该就是当今圣上了。

       众人没听清刚才那轿子里的说话内容,只听到小将大声地回答了声“是!”,然后便匆匆地往返小跑……

        “杀无赦,一个不留——”那小将手里配刀一边往前方一指一边发号着施令!

        一瞬间士兵剑拔弩张,弓箭手们齐齐拉开了弓弦对准了被包围的目标——

        追风剑——一招“不识庐山真面目”,看似在挡箭,实则步步逼向轿子——

       “快保护皇上”,只听一声令下,官兵的刀剑全冲向“追风剑”!面对如此大的阻力,追风剑无法朝目标前进,只得边打边退……

        黑衣男子本身这次不想插手,可是见小旭始终昏迷着,生死未知,而卓一凡又丝毫没有战斗意念,这种情况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恐怕过会没法收场,于是——拔出了大刀……

         “全住手” ,刀,已经架在皇帝脖子上。

         全场顿时停止厮杀!

         所有的人都还没注意,刚才毫无战意的卓一凡顺手捞起青风剑,直冲被刀架着脖子的皇帝:“最该死的就是你,狗皇帝——”说着一剑刺向皇帝咽喉——

        又是“铛”一声,这回青风剑没有掉地方,只是被这一挡没能顺着主人的意思刺杀到皇帝而已!

        “皇帝乃玉帝的儿子,真命天子,天子的命自由天定,我以刀架你脖子,并非要取你性命,只是让你莫太赶进杀绝……”黑衣男子停了停顿,又叹了口气:“身为一朝之天子,要把牢天下大局,培养势力,用非常手段控制难以控制的局面,历朝君王也皆有之,不过却也都不见有你这代君王这般心狠手辣,你看看你的天下,狼烟四起,江湖厮杀不断,各地方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您治得不累吗?您杀得完吗?”

         一朝之主当然也并非平庸之辈,被刀架在脖子上却也稳如泰山,他只是奇怪他怎么漏算了这么个黑衣人,本来以为所有事情发展都在他的预算之中!

        皇帝忽然感觉眼前这个跟他说话的黑衣男人莫名的熟悉,不,应该是几乎就认识,怎么刚才就一点都没发觉?

        “是你?楚天将?”皇帝忽然兴奋起来,“果然是你?”

        黑衣男人被弄得莫名奇妙:“楚天将?我啥时成天将了?你认识我?我们很熟?”

         这时的追风剑和卓一凡更是被搞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刚刚还刀剑相向,现在却整得像多面没见的老朋友一样。

        只听皇帝接着说道,说话时样子略带兴奋又略带宛惜之感,他叹了口气:“楚天将,你刚才不是问这天下怎么这么难治吗?我来告诉你,你且听牢——真命天子坐上龙椅原来就是玉帝的安排,顺其自然,便水到渠成。只可惜我不是真命天子!”

        “我去——等等,怎么着,你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你还不是真命天子了,咋还说得客气起来了?”

        “你有所不知,这事要从我的前世说起——”

        皇帝开始了他前世的故事——

        “我原本是一个农户,家境状况是那种刚好能吃饱不挨饿却也没有多少存粮的那种,我单身未取亲,无子嗣,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基本也没什么烦恼。我这人心肠特别好,最看不得别人可怜!

         有一天,一个乞丐乞讨到我家,说是很饿很饿,好久没吃东西了,问我讨点粥饭填填肚子!我看他饿得那么难受,也实在可怜,就把剩下的一些饭菜给了他吃。可是没想到他吃完还说饿,说还是饿得受不了,看他那副可怜的样子,我心一软,于是有把存着并不太多的大米煮上去给他吃,我本以为这回他吃了总饱了,就算是还饿至少也不会那么难受!谁知道他吃完后还说饿,我有点忍不住想骂他,尽管我心肠是出了名的好!可我就是太心软,当我看到他苦苦乞求的那副可怜相,我最终决定把剩余的大米全部煮了好让他吃饱,可是当他吃完后还是死皮赖脸的缠着我说没吃饱,这下我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下了'逐客令':'你都把我的粮食吃光光了,我自己明天都不知该去哪弄吃的,你还想怎么样?'谁知他却更是变本加厉,指着我鸡笼里仅剩的那只报晓公鸡说叫我把那只公鸡杀了给他吃,这样他就饱了!我一听想揍他,不过转念又一想,都给他吃了那么多粮食了他还没饱,说不定把这报晓公鸡杀给他吃了他就真的饱了,这也算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就当是真正的修心了。于是我把那只报晓公鸡杀了给他吃。他吃完整只公鸡后摸摸肚皮,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修心够了,算是得了正果,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天上做神仙。”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渡仙,只要他认为哪个凡人心肠够好便可以随他去做神仙。而我就是被他选中的凡人之一。我要跟他到天上去做神仙了,他让我喊他师父。

        一路上师父一直不停的叮嘱,刚上天庭,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切莫管不该管的,别人说话也不要乱插嘴,我点头表示已经记牢。

        一到天庭,我就看见天庭里很多神仙在相互争吵着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就问了,原来说是玉帝要选一位神仙下凡间做皇帝,可是居然没有哪位神仙愿意去,所以争吵不休。这下我就纳闷了,不明白皇帝都不愿意做是为什么,我向大家表示我非常愿意去做,众神高兴得不得了,也纷纷推荐我去做皇帝,我感觉自己捡了个好差事!不料师父却不停的骂我说多事,闲我不该好管嫌事,更不该要了这到凡间做皇帝的差事!不过事情已成定局,师父只能再三叮嘱说,到了人间做了皇帝一定要记住,千万要说好话,真命天子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定不能说不好的话,否则会很难做的,我表示我记住了!

        于是我成了真命天子,我坐上了凡间的龙椅。可是那些年是连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我实在心疼百姓,总是走在皇宫外的走廊叹息,老百姓苦啊,太苦了……结果我越喊,老百姓越苦,越苦我更心疼老百姓,更是连连感叹: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啊!结果这一喊,百姓更加苦不堪言!我忘了我是真命天子,金口玉言,说了怎样就会应验的。结果起义军四起,不久便攻进了我的金銮殿,并颠覆了我的王朝。

        我的王朝就这么结束了。我心有不甘,凭什么?我这么心疼黎民百姓,可是他们却不知好歹,还要起义反我,凡人真没良心。我要惩罚整个人间……

       我的王朝被颠覆,玉帝肯定要派另一个真命天子来重新当凡间的皇帝。我绝不会让玉帝派来的真命天子诞生,我要在他诞生前就除去他,最主要是一定不能让他进金銮殿,真命天子一旦做上龙椅,整个江山就成定局。

       于是我到处打听寻找真命天子的出生地,终于被我找到了,我化身一道士,告诉天子的父母关于他们孩子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只是我骗了他们一点,就是让他们在房顶上插上一面红旗。他们果真上当了,各地诸候群雄也怕真命天子诞生,一发现天子旗亮起来,纷纷派兵前来捉拿真命天子。

        天子的父母带着天子逃跑,由于过度疲劳和体力不支,最终累死在逃命路上。

       这正是我要看到的,这还不算,我更要让真命天子死于非命,但我不能直接露面动手,因为那样会被玉帝发现。我知道,他是未来皇帝,如果遇到危险玉帝会派天将来保护他,只要保真命天子到金銮店,一个新王朝就会诞生。所以我要先除去玉帝派来保护他的神将,我暗中调查了很久,查清了玉帝派来的那些神将隐藏在一片毛竹林里,只要天子逃至此处,那些神将就会蹦竹而开,与天子汇合,一直护送真命天子到金銮殿!我偷偷转走了那片毛竹林的水源,毛竹里的神将全部活活渴死在里面。当天子逃到那片毛竹林时,毛竹里蹦开的只是一个个死的雕像,那里来的什么神将!我的第一步成功了!

       可是,最令我不放心的是,还有个天将我并没除掉,当时毛竹林里没有发现他的雕像,他去哪了?他就是楚天将,是我至今都害怕的角色。后来我才知道,那次玉帝点将保天子时,名单中就有楚天将,可是楚天将并没有按照玉帝的旨意躲在毛竹里等天子到来,而是带着二郎神的哮天犬早早地逃到了凡间……”

        黑衣男子听得差点没晕过去:“那后来呢?”

       皇帝接着讲没讲完的故事——

       “而当时,各路诸候成功的抓住真命天子后,并没有直接杀害,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不知卓一凡和追一剑何时也靠得这么近。

        “那秘密就是——其实当年众神根本就没有一个愿意下凡当皇帝,所以玉帝万般无耐之下挑选了一位女神下凡来当天子,而当各路诸候抓到天子发现天子竟是女儿身时,便放松了警替,因为没人会相信,一个女人会是真命天子!他们把女儿身的天子带到皇宫,并取名旭烟!——十八年后,旭烟竟是活脱脱一个真仙子,天下没有男人能挡得住她的诱惑,于是我这个假天子皇帝便把旭烟纳为贵妃!当我无意中得之旭贵妃居然是当年玉帝亲点的真命天子后,我决定杀了她。这世上有两个人最让我心不安,一个就是真命天子——旭贵妃,而另一个便是江湖第一剑客——追风剑客!所以,我才设了'贵妃出逃'的这么出戏,原计划是一箭双雕,谁知道——中途冒出了你——楚天将!”

        黑衣男子这回真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怎么都没想到旭贵妃竟是真命天子!

        “我累了。这个皇帝做的好累,我后悔当年没听师父的话,唉!我把皇帝位置还给旭贵妃——”他边说边拿出一粒药丸,“拿去给旭贵妃吃了吧,她出逃之前我就给她服了药,没我的解药,谁也救不了她。现在一切该结束了!”

       卓一凡赶紧接了解药朝昏睡的旭贵妃那边跑去……

       “其实你是个不错的皇帝,你懂得政治,懂得如何平横权势,这些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黑衣男子望向皇帝!

        “这个皇帝,我做得真的好累——天下太平是皇帝应该治理的景像,大灾大旱却就是皇帝的无能!”

       ”皇上,您刚说的小旭都听见了,旭儿不怪您,您日理万基,为国为民——其实您是个好皇帝!……”旭贵妃吃了解药不多久便苏醒过来!

       “唉……”皇帝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那!

        “希望您能做好这个抢来的皇帝……”黑衣男子说完扛着大刀扬长而去……

        “一凡,我都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你也别难过,我不怪你……”旭贵妃静静地目向卓一凡!

       “旭儿,我们携手去浪迹天涯吧!”说着便伸手去牵旭烟。

       旭烟手一缩回,也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凡,我也好累!一辈子,好长,好遥远……”

       “旭儿你……?”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归宿

         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沿途风景,一凡,保重!”

        …………

        ——楚江,玉帝曾派你保护我到金銮殿,你做到了吗?你没听玉帝旨意,而是带着神犬去迢迢人间寻找它的原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