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解开误会
直到进了咖啡馆，许嘉诺才将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放下来。少年扶着受伤的女孩一步一步走向咖啡馆角落里的中年男人。
看着安然无恙的父亲，安悸的眼眸再度湿润。她何时变得这么爱哭？她抬头，将泪水逼回眼眶，上前一步，一把拥抱住安呈明。
明明几十分钟前，父女二人还吵得不可开交。而这一刻，安悸只庆幸那场梦里的悲剧没有发生。
“安安……”安呈明有着片刻的诧异，几十分钟前，安安还说她会永远恨他。现下，她一脸狼狈带着泪水拥住自己，安呈明只想到一个原因。
“安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安呈明自然看出来了女儿的腿受伤了，身上还沾着尘土，情绪又这么糟糕，“你告诉爸爸，爸爸为你做主。”
许嘉诺悄悄地退到了咖啡馆外，将此刻的时间留给父女二人。站在咖啡馆，他看着安悸抱着安呈明的模样，不由得想到在马路对面，女孩死死环住他的场景。
他双眸微沉盯着里面的女孩，片刻后紧蹙的眉头微微淡开。许嘉诺，那是她的父亲，你还不能疯批到那个程度。
……
“没……有……”安悸带着哽咽声回应，却依然死死抱住安呈明不撒手，“我……我是一路跑过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还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许久，在安呈明的安慰和劝抚下，安悸渐渐止住哭声，稳下了复杂的情绪，她抚了抚已经干涸的泪痕，道：“全部都告诉我吧，爸。”
安呈明惊诧地瞳孔睁大，安悸已经好多年没有再唤过那个称呼了，如今再听到，他混浊的双眼竟有片刻湿润。同样令他惊讶的是，安悸对他的事确有怀疑。
他还在疑虑是否该全盘托出，他若将这事儿彻底道出，会不会给女儿带来困扰与烦心？
“你还要瞒我多久？”安悸看出了安呈明的挣扎，“我们是至亲啊。”
综合所有的事，再联想到之前她在门口听到父母的谈话，她基本可以确定，安呈明和辛烟确有事情瞒着她。
安呈明终究是不忍再欺瞒自己的女儿了，当初他选择隐瞒是为了让安悸无忧无虑快乐地生活，他的女儿，他不希望有烦恼，却不想，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化到这种程度。
安呈明伸手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折叠的纸，他将它递给安悸。
安悸接过，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震惊地瞳孔睁大。
这是一张诊断书，是安呈明四年前在医院检查的结果。
“治疗的过程很痛苦，也离不开亲人的照顾。所以我和你妈妈思虑几天才想出这个办法，那就是骗你说要去外地工作，实则是去外地求医。”
“疾病反反复复了很多次，好在你妈妈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几度想要放弃，一想到她和你，我就咬牙坚持下去。我告诉自己，我的命确实不重要，但是为了小烟和你，我愿意与病魔抗争到底。”
“我们也很担心你的生活，几次小烟回去看你，都会偷偷拍你的照片。然后将照片给我看，每次我都发现我们的安安又长大了一点儿。”
听着安呈明的话语，安悸忍不住用手遮挡住自己模糊的视线。原来，原来一直是她错怪了他们，是她将莫须有的怨与恨强行施加在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狠狠地伤了他们的心。而他们，明明在深渊里痛苦挣扎，也不愿将一丝黑暗与污浊沾染到她。
她错了，安悸错了，大错特错了。这么些年，她怨他们狠心抛下自己，恨他们对她不闻不问、缺席她的生活，却从未想到他们的父母在她的背后到底付出了什么。而她，还那么不懂事，在学校里惹是生非、堕落轻贱自我……
安悸被无数的悔恨包围，她从没觉得自己竟如此愚蠢，她被父母安稳地保护着，还控诉他们对她不闻不问。
“对不起……对不起……”安悸捂着汹涌而出的眼泪，一遍一遍地道歉。泪水如同锻炼现的珠子一点一滴落在漆色的圆桌上，瞬间就湿了大片。她多想给过去按下重启键，将以前愚蠢的自我抹杀。
安呈明看着女儿难过的模样，心也狠狠揪住。他用纸巾擦拭安悸满脸的泪水：“安安，没事的，不必道歉。”他们是至亲，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所以。不必道歉。你的任性与错误，他通通包容。
“那……您的身体，好些了吗？”安悸稳了稳波荡起伏的心绪。前段时间，安呈明和辛烟归来，可以说明安呈明的身体基本痊愈。可就在昨天，他们留下便条又离开了，那样的仓促和匆忙。安悸不敢相信安呈明的身体状况再度恶化了……可除了这个理由，她再想不出其他缘由了。
安呈明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晦暗，他艰涩地开口：“医院里一直有医生保留我的病例数据，他们对我的身体状况信息严格检测。昨日，徐医生打电话说我的身体有恶化的趋势。我和小烟别无办法只能再去求医。匆忙离开，实属抱歉。”即使情有可原，但他依然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了。
“那您今天怎么会……”来我学校？后半句话还未问出，门口传来重重的推门声。安悸和安呈明齐齐抬头看向门口。
辛烟急匆匆地朝他们的方向奔来，她稳了稳心神，小声提醒一旁的安呈明：“说好的今天启程去上京出差，你怎么瞒着我一个人出来了。”
安呈明眉眼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拉过辛烟，让她坐在了他身旁：“小烟，不用瞒了，所有的事我都和安安说清楚了。”
辛烟眼里闪过一抹惊愕，都说了？
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妻子在想什么，安呈明点了点头，又道：“都说了。”
辛烟有一瞬间不知怎么面对安悸，隐瞒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全盘托出了。
安悸看向自己的母亲：“妈，抱歉，这么多年，给你们添麻烦了。”女孩的话语里包含着浓浓的歉意与悔意。
“说……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客套……”这么多年来，这是安悸第一次唤她妈，辛烟忽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她将安悸轻轻地搂在怀里。
“爸的现在的病情怎么样？”现下这是安悸最担心的事了，安呈明对此事说了个大概，但难保不会有隐瞒想让她安心的嫌疑。而这些年一直是辛烟陪伴在安呈明身边的，对于病情，辛烟了解甚多，事无巨细，她通通知晓。安悸想从辛烟那儿知道更多。
误会怨恨了这么多年，这个家庭缺失了太多温情。如今，终于解除误会，安悸再不想因为任何理由与家人分离。
辛烟叹了口气，道：“昨日，我和呈明急匆匆地去找徐医生，又做了一番检查，徐医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推荐我们去更发达的城市——上京，据说那里已经有人有了这方面病情领域的进展。”
“我和你爸买好了下午的机票，准备去上京求医。上午他接到了你班主任文老师的电话要我们务必去一趟学校交流你的情况。我担心你爸爸的病情，打算推了这个约谈，但是下午，你爸骗我说要出去散散心，结果来了你学校。”说到最后，辛烟给了身旁丈夫一个白眼。
安呈明自知欺骗妻子不对，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我这不是想多关心一下安安嘛……”
“那你有必要骗我吗？你实话和我说你的想法，我还能不让你去？安安也是我的女儿好不好？”辛烟反驳道，安呈明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微微低了低头，佯装咳嗽两声
安悸看着这一幕忽觉得好笑，她搂住辛烟的臂膀：“爸，这就你不对了，你应该实话同妈妈讲啊，这样你们就都能来学校看我了。”
辛烟被安悸的话逗笑了，安呈明笑骂一句：“小丫头片子。”
悲伤的氛围被一扫而空，三人静静聊了许久。
“安安，你实话同我们说。你班主任文老师说你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同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刚刚火急火燎跑过来寻我，像生离死别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还有，你同门口那个少年什么关系，看你俩亲近的很呐……”最后一句话，安呈明带着意味深长的试探。
辛烟也是一脸迷茫，看向安悸。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一个？”安悸故作为难，想蒙混过关。
“一个一个回答。”辛烟和安呈明异口同声道。
不愧是夫妻，这波狗粮她吃。安悸清了清嗓音，道：“就欺负同学那个事……我确实动手打人了……那也是因为他先动的手！”最后一句话，理直气壮。
“别人打你了？哪儿？受伤了吗？给妈妈瞧瞧。”辛烟抓住安悸的手臂，上下打量女儿的身体状况。
安悸眼神不由自主飘向门口背着的少年：“不是……那人没动我，他动我朋友了……我就忍不住……也出手了。”
辛烟敲了安悸一个爆栗：“朋友？多重要的朋友？你一个女孩子家还学别人强出头……”一阵数落，安悸埋头做鸵鸟状。
安呈明却从中品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朋友？是咖啡馆外的那个少年？”
安悸没有说话，把头埋得更低了，算是默认了。
辛烟抬头看向门外的许嘉诺，她急匆匆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少年俊美若神，周身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冰寒。
“安悸！你才十七岁，就要谈恋爱了？”辛烟喷火的眸子看向安悸。
“我……我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啊不对，普通的同学关系！”安悸立马澄清，还做了一个军礼的动作，表明自己的心真实可鉴。
女孩急于澄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不由自主加大，回荡在了整个咖啡馆，透过门缝，传递到了外面的世界。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啊不对……普通同学……”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回荡在少年的耳畔，他的脊背绷直，身体渐渐冷下去。原来，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吗？少年的咖啡色眼眸藏着彻骨的风暴冰霜，好像随时都能将人撕裂绞杀。
他不重要，在安悸的心里，他一点儿也不重要。这个认知简直让少年发狂。女孩澄清的话语无限循环在耳畔，折磨地他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
少年眼尾染上猩红，在五月的街头犹如嗜血魔兽，周身的戾气令行人纷纷远离。
少年回头望了一眼咖啡馆内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他敛下瞳眸，将深沉隐匿于平静之下。
许嘉诺抬头看向密密匝匝的行道树，细碎的阳光透过点点孔隙落在了他白皙的侧脸上。光影斑驳间，少年渐渐远去。
看着安然无恙的父亲，安悸的眼眸再度湿润。她何时变得这么爱哭？她抬头，将泪水逼回眼眶，上前一步，一把拥抱住安呈明。
明明几十分钟前，父女二人还吵得不可开交。而这一刻，安悸只庆幸那场梦里的悲剧没有发生。
“安安……”安呈明有着片刻的诧异，几十分钟前，安安还说她会永远恨他。现下，她一脸狼狈带着泪水拥住自己，安呈明只想到一个原因。
“安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安呈明自然看出来了女儿的腿受伤了，身上还沾着尘土，情绪又这么糟糕，“你告诉爸爸，爸爸为你做主。”
许嘉诺悄悄地退到了咖啡馆外，将此刻的时间留给父女二人。站在咖啡馆，他看着安悸抱着安呈明的模样，不由得想到在马路对面，女孩死死环住他的场景。
他双眸微沉盯着里面的女孩，片刻后紧蹙的眉头微微淡开。许嘉诺，那是她的父亲，你还不能疯批到那个程度。
……
“没……有……”安悸带着哽咽声回应，却依然死死抱住安呈明不撒手，“我……我是一路跑过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还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许久，在安呈明的安慰和劝抚下，安悸渐渐止住哭声，稳下了复杂的情绪，她抚了抚已经干涸的泪痕，道：“全部都告诉我吧，爸。”
安呈明惊诧地瞳孔睁大，安悸已经好多年没有再唤过那个称呼了，如今再听到，他混浊的双眼竟有片刻湿润。同样令他惊讶的是，安悸对他的事确有怀疑。
他还在疑虑是否该全盘托出，他若将这事儿彻底道出，会不会给女儿带来困扰与烦心？
“你还要瞒我多久？”安悸看出了安呈明的挣扎，“我们是至亲啊。”
综合所有的事，再联想到之前她在门口听到父母的谈话，她基本可以确定，安呈明和辛烟确有事情瞒着她。
安呈明终究是不忍再欺瞒自己的女儿了，当初他选择隐瞒是为了让安悸无忧无虑快乐地生活，他的女儿，他不希望有烦恼，却不想，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化到这种程度。
安呈明伸手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折叠的纸，他将它递给安悸。
安悸接过，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震惊地瞳孔睁大。
这是一张诊断书，是安呈明四年前在医院检查的结果。
“治疗的过程很痛苦，也离不开亲人的照顾。所以我和你妈妈思虑几天才想出这个办法，那就是骗你说要去外地工作，实则是去外地求医。”
“疾病反反复复了很多次，好在你妈妈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几度想要放弃，一想到她和你，我就咬牙坚持下去。我告诉自己，我的命确实不重要，但是为了小烟和你，我愿意与病魔抗争到底。”
“我们也很担心你的生活，几次小烟回去看你，都会偷偷拍你的照片。然后将照片给我看，每次我都发现我们的安安又长大了一点儿。”
听着安呈明的话语，安悸忍不住用手遮挡住自己模糊的视线。原来，原来一直是她错怪了他们，是她将莫须有的怨与恨强行施加在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狠狠地伤了他们的心。而他们，明明在深渊里痛苦挣扎，也不愿将一丝黑暗与污浊沾染到她。
她错了，安悸错了，大错特错了。这么些年，她怨他们狠心抛下自己，恨他们对她不闻不问、缺席她的生活，却从未想到他们的父母在她的背后到底付出了什么。而她，还那么不懂事，在学校里惹是生非、堕落轻贱自我……
安悸被无数的悔恨包围，她从没觉得自己竟如此愚蠢，她被父母安稳地保护着，还控诉他们对她不闻不问。
“对不起……对不起……”安悸捂着汹涌而出的眼泪，一遍一遍地道歉。泪水如同锻炼现的珠子一点一滴落在漆色的圆桌上，瞬间就湿了大片。她多想给过去按下重启键，将以前愚蠢的自我抹杀。
安呈明看着女儿难过的模样，心也狠狠揪住。他用纸巾擦拭安悸满脸的泪水：“安安，没事的，不必道歉。”他们是至亲，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所以。不必道歉。你的任性与错误，他通通包容。
“那……您的身体，好些了吗？”安悸稳了稳波荡起伏的心绪。前段时间，安呈明和辛烟归来，可以说明安呈明的身体基本痊愈。可就在昨天，他们留下便条又离开了，那样的仓促和匆忙。安悸不敢相信安呈明的身体状况再度恶化了……可除了这个理由，她再想不出其他缘由了。
安呈明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晦暗，他艰涩地开口：“医院里一直有医生保留我的病例数据，他们对我的身体状况信息严格检测。昨日，徐医生打电话说我的身体有恶化的趋势。我和小烟别无办法只能再去求医。匆忙离开，实属抱歉。”即使情有可原，但他依然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了。
“那您今天怎么会……”来我学校？后半句话还未问出，门口传来重重的推门声。安悸和安呈明齐齐抬头看向门口。
辛烟急匆匆地朝他们的方向奔来，她稳了稳心神，小声提醒一旁的安呈明：“说好的今天启程去上京出差，你怎么瞒着我一个人出来了。”
安呈明眉眼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拉过辛烟，让她坐在了他身旁：“小烟，不用瞒了，所有的事我都和安安说清楚了。”
辛烟眼里闪过一抹惊愕，都说了？
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妻子在想什么，安呈明点了点头，又道：“都说了。”
辛烟有一瞬间不知怎么面对安悸，隐瞒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全盘托出了。
安悸看向自己的母亲：“妈，抱歉，这么多年，给你们添麻烦了。”女孩的话语里包含着浓浓的歉意与悔意。
“说……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客套……”这么多年来，这是安悸第一次唤她妈，辛烟忽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她将安悸轻轻地搂在怀里。
“爸的现在的病情怎么样？”现下这是安悸最担心的事了，安呈明对此事说了个大概，但难保不会有隐瞒想让她安心的嫌疑。而这些年一直是辛烟陪伴在安呈明身边的，对于病情，辛烟了解甚多，事无巨细，她通通知晓。安悸想从辛烟那儿知道更多。
误会怨恨了这么多年，这个家庭缺失了太多温情。如今，终于解除误会，安悸再不想因为任何理由与家人分离。
辛烟叹了口气，道：“昨日，我和呈明急匆匆地去找徐医生，又做了一番检查，徐医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推荐我们去更发达的城市——上京，据说那里已经有人有了这方面病情领域的进展。”
“我和你爸买好了下午的机票，准备去上京求医。上午他接到了你班主任文老师的电话要我们务必去一趟学校交流你的情况。我担心你爸爸的病情，打算推了这个约谈，但是下午，你爸骗我说要出去散散心，结果来了你学校。”说到最后，辛烟给了身旁丈夫一个白眼。
安呈明自知欺骗妻子不对，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我这不是想多关心一下安安嘛……”
“那你有必要骗我吗？你实话和我说你的想法，我还能不让你去？安安也是我的女儿好不好？”辛烟反驳道，安呈明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微微低了低头，佯装咳嗽两声
安悸看着这一幕忽觉得好笑，她搂住辛烟的臂膀：“爸，这就你不对了，你应该实话同妈妈讲啊，这样你们就都能来学校看我了。”
辛烟被安悸的话逗笑了，安呈明笑骂一句：“小丫头片子。”
悲伤的氛围被一扫而空，三人静静聊了许久。
“安安，你实话同我们说。你班主任文老师说你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同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刚刚火急火燎跑过来寻我，像生离死别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还有，你同门口那个少年什么关系，看你俩亲近的很呐……”最后一句话，安呈明带着意味深长的试探。
辛烟也是一脸迷茫，看向安悸。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一个？”安悸故作为难，想蒙混过关。
“一个一个回答。”辛烟和安呈明异口同声道。
不愧是夫妻，这波狗粮她吃。安悸清了清嗓音，道：“就欺负同学那个事……我确实动手打人了……那也是因为他先动的手！”最后一句话，理直气壮。
“别人打你了？哪儿？受伤了吗？给妈妈瞧瞧。”辛烟抓住安悸的手臂，上下打量女儿的身体状况。
安悸眼神不由自主飘向门口背着的少年：“不是……那人没动我，他动我朋友了……我就忍不住……也出手了。”
辛烟敲了安悸一个爆栗：“朋友？多重要的朋友？你一个女孩子家还学别人强出头……”一阵数落，安悸埋头做鸵鸟状。
安呈明却从中品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朋友？是咖啡馆外的那个少年？”
安悸没有说话，把头埋得更低了，算是默认了。
辛烟抬头看向门外的许嘉诺，她急匆匆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少年俊美若神，周身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冰寒。
“安悸！你才十七岁，就要谈恋爱了？”辛烟喷火的眸子看向安悸。
“我……我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啊不对，普通的同学关系！”安悸立马澄清，还做了一个军礼的动作，表明自己的心真实可鉴。
女孩急于澄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不由自主加大，回荡在了整个咖啡馆，透过门缝，传递到了外面的世界。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啊不对……普通同学……”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回荡在少年的耳畔，他的脊背绷直，身体渐渐冷下去。原来，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吗？少年的咖啡色眼眸藏着彻骨的风暴冰霜，好像随时都能将人撕裂绞杀。
他不重要，在安悸的心里，他一点儿也不重要。这个认知简直让少年发狂。女孩澄清的话语无限循环在耳畔，折磨地他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
少年眼尾染上猩红，在五月的街头犹如嗜血魔兽，周身的戾气令行人纷纷远离。
少年回头望了一眼咖啡馆内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他敛下瞳眸，将深沉隐匿于平静之下。
许嘉诺抬头看向密密匝匝的行道树，细碎的阳光透过点点孔隙落在了他白皙的侧脸上。光影斑驳间，少年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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