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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愤怒的正义

    “来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弥亚没有退缩。他知道,里昂和那位精灵还没有逃远,现在,仍需要他拖延时间。和刚刚相比,唯一的区别,不过是现在,他几乎不可能逃脱罢了。

    “既然我已经无法活下去,那么,至少现在也要把你带走!”

    或许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光之悲恸”轻轻颤抖起来。它,也在渴望着守护主人的伙伴。

    “Anĝelobrulasmianbatalaspirito,mipretasestisago.”

    (天使燃我战意,我愿为其箭矢。)

    轻声念出这段咒语,弥亚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是铸剑者在莫瑞斯的要求下加上的最终手段,也是其上唯一一个不受使用者实力限制的触发式法术。

    金黄色的火焰从剑身上燃起,又将弥亚也一并点燃。但他犹觉不够。遵从内心的指引,他呼唤起来自内心深处的另一股力量。那是因无数生灵的罹难而来的无尽愤怒,是为正义事业的实现到来的狂暴力量。

    以弥亚的视角看不见的是,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本就不甚分明的瞳孔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那是白色吗?还是,“不存在”的颜色呢?

    但他可以看见,绯红与洁白的灵气交织,化作翅膀连接在弥亚的肩胛骨处。同样的圣焰也附着在“光之悲恸”之上,让它亦如同天兵的武器一般非凡。

    弥亚收敛起自己的错觉。他知道,即使是这样燃烧自己的生命,也未必可以战胜星之彩。对于父亲那样的传奇来说,这自然是极大的助力,但对自己这个三阶圣武士,那也算不了什么。

    只是,圣武士在四环的阶段可以掌握两个能力——“额外攻击”,以及“守护灵光”。

    这不是学习赐予的能力,或者说,弥亚早已学会了这两个技巧,只是无法成功使用罢了。

    “索托斯之欲”基本上接近了四环法术,只是由于仪式施法她才能以自己所有魔力为祭越级施展。那么,临时提升实力的弥亚有能力改变战局吗?

    星之彩没有想到,原本,这个不过是小麻烦的人类转眼之间就成为了一个需要小心的敌人。的存在。但随后,它就看出来,那美味的生命力量逐渐被燃烧,才化作力量融入那火焰。

    星之彩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和“心灵唤醒”一样的,是直接出现在弥亚心中的声音:

    『有这个必要吗?你应该能猜到,刚才如果你逃跑,我是不会优先追击你的吧?』

    弥亚为星之彩的声音稍微惊讶了一下,但随即他便回忆起对方的智力实际上是超过人类平均值的。但他没有因此心神不定,只是提起那把单手剑,坚定地刺向了他本就应有的目标。

    “正因如此,我才要这样做啊!否则的话,我又怎么守护我的伙伴?至!圣!斩!”

    怒吼着,弥亚向星之彩发起了冲锋。他早已丢弃自己的盾牌,放弃了防守。现在的他,以攻代守。

    剑刃很快穿过星之彩的身躯,这一次攻击并非无功而返。它的身体在空中一分为二,然而,那断裂开来的身体却又在下一秒拼合在一起。

    『你明明知道我“不灭”的特性,又何必做出这无用之举?』

    星之彩嘲讽着弥亚,但它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体型却的确减小了一点。

    “啊,是啊,你只能被限制,无法被消灭。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连限制都做不到。”

    随即,弥亚再次提剑,与星之彩战在一起。圣洁的光耀,灼热的阳炎,奇异的颜色在这里交织。这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战斗,但弥亚却并非毫无希望,因为他看出,比起战斗开始之时,星之彩的身躯已经缩水了。

    “看哪,你并不是不灭的呢。这,不就够了吗?”

    说实话,弥亚其实感到庆幸。如果他因为认为这只是一只幼虫而弃之不顾的话,等它在这个魔力极为丰富的世界成长一段时间后,必然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还好,自己来了。现在,自己的伙伴应该已经逃出去了吧?那么,冒险者公会也就可以有更多的警惕了呢。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弥亚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却仍然在战斗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场战斗却似乎越来越轻松了。

    弥亚对究竟发生了什么毫无头绪,但是看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不只是弥亚,就连星之彩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样一个世界后,星之彩很快发现,群星似乎与它原来那个世界有些不同。所以,它谨慎地用出了自己还是幼虫时期的捕食手段。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它确定了即使是没有见识过的法术,也不能对自己造成太大伤害,为什么这一次成为了意外呢?

    艾瑞丝并不知道。但它知道,作为一个将记忆储存在自己身体每一个角落的生物,这样下去,它不会保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弥亚的攻势渐渐慢了,可是他受到的反抗也渐渐小了。等到他的生命已经不再足以被燃烧,攻击也停了下来时,星之彩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记忆。

    现在的星之彩,同初生的婴儿之间唯一的差别或许就在于它还保有知识。它仍然是一个神话生物,意识恢复清醒的速度却是快于弥亚的。

    遵循本能,它朦胧的身体飘向了弥亚。星之彩可以吞噬其他生物的意志,可是如果它自己并没有成熟的意志,又如何能保有本我呢?

    星之彩终于完成了这一次捕食,却也永远地受到了弥亚这位圣武士的影响。

    这两个生物都已经失去了意识,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席卷了这片土地。代表生机的绿色灵气从森林中出现,最终汇聚于弥亚。

    而剩下的,是一片充满死寂的惨白色,了无生机可言。所幸存下来的,只有并不属于物质的艾瑞丝和受益者弥亚。

    于是,阴差阳错的,“星光先驱者”达成了这样的结局:

    调查员全员生还,事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