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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默契

    杨喜儿吐出嘴里嚼碎的草药,就要往苏策背上敷去。

    看苏策转头看着她,她大眼睛眨巴了一下,歪了歪脑袋。

    苏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怪不得敷在背上的感觉温温热热的,原来竟然是从小姑娘嘴里吐出来的……

    苏策突然想起,那天杨喜儿有些喝醉了,说的好像确实是找些草药来嚼碎给他敷上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苏策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只觉得有些好笑。

    想到自己后背上那么多的草药,全都是杨喜儿亲自嚼的,只怕腮帮子都嚼累了。

    “怎么不找个研钵来,和苏培远说一声,用药杵不就好了?”

    “这些草药......估计这般嚼着,味道并不好吧?”

    杨喜儿嘴唇里侧被染得青青的,闻言眼睛突然弯了弯。

    “这些草药不苦啊,而且这般嚼着用效果才是最好的。”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一想起来刚才自己背上敷的草药都是杨喜儿一口口嚼的,就感觉......有点怪。

    “确实是感觉好些了......”苏策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杨喜儿脸上带着些小得意,兴致勃勃地和苏策继续说着:“若是没有药的话,就单单口水也能让伤口好的快点呢。”

    “不过夫君背上的褥疮有些严重了,还是加上草药会好得更快些。”

    说着,杨喜儿揉了揉小脸蛋。

    嚼了挺久的,腮帮子的位置上也有些酸痛。

    不过说到口水可以让伤口愈合这事......

    苏策倒是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摔伤了,爷爷奶奶也是告诉自己抹点口水就好了。

    毕竟农村人都活得糙,有些伤口都是用口水抹抹就过去了。

    还有手指破了的时候,含在嘴里,也能快些止血。

    想不到自己的褥疮,也用了这种办法。

    苏策看着杨喜儿揉腮帮子的动作,笑道:“快敷完了吧?我看你嚼了这么长时间了。”

    “不过如今我后背确实舒服多了,这草药挺管用。”

    听见夫君的话,杨喜儿更高兴了。

    今天一早起床,她就借了锄头出去了。

    长着这些草药的地方杨喜儿自然熟悉,只不过距离还挺远的。

    她挖了一早上,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才把挖好的草药清洗后拿回来。

    如今终于给夫君敷上,还挺夫君说感觉舒服多了,这怎么能不让她高兴?

    杨喜儿喜滋滋地说道:“有空我再多采些草药回来,在家里备着。”

    说完,又继续忙着往小嘴里塞草药。

    看着她的动作,苏策心想自己要不是趴着的话,高低得伸手戳戳她那小腮帮子。

    那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院子里吃草的白兔,懵懂又认真。

    苏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扭过头去,重新趴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却感觉到背上那些都变凉了的草药,突然变成了一团团火焰,把他内里那些早已失去知觉的皮肉都灼烧了起来。

    苏策只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流流淌而过,一路从脖颈,顺者脊椎向下,那些没知觉的地方也都有了异样的感觉。

    苏策轻轻闭上眼睛,听着旁边人的动作发出的细微声响,感受着她时不时的触碰。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苏策竟然迷迷糊糊的有了些许困意。

    不过,感觉杨喜儿从床上轻轻的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快清醒了过来。

    看见苏策看着自己,杨喜儿小声说道:“夫君困了吗?那先睡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再叫夫君?”

    杨喜儿声音轻轻的,说话间嘴里那股清新的草药味似乎隔着一段距离都能被苏策闻到。

    苏策笑道:“还不累。”

    “就是趴时间长了,所以有些犯困,我找点事情做就好了。”

    杨喜儿拿帕子擦了擦嘴,又漱了漱口,嘴唇内侧染着绿色却暂时洗不掉。

    不过杨喜儿自己看不到,也没多在意。

    她说:“夫君一直趴着确实不舒服。”

    “不过还是得忍一忍,等草药干了我再给夫君清理干净。”

    听到苏策说要找点事情做,杨喜儿又问道:“夫君要做什么?要我帮忙拿什么东西吗?”

    “我去给你拿。”

    苏策眼神带了些暖意。

    没想到短短两天的时间,杨喜儿已经和自己有了默契。

    “嗯,确实想让你帮忙拿些纸笔来,再找一块干净的板子铺在我面前,我想写一点东西。”

    趴着写东西,久了肯定不舒服。

    不过短时间倒是无所谓。

    横竖这软枕垫得挺高的,苏策感觉写起字来应该不会太费劲。

    接到苏策的吩咐,杨喜儿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两人带过来的东西里,就有以前苏策用过,但是后来很久没动过了的笔墨纸砚。

    杨喜儿一边按照苏策的吩咐翻找着,一边小嘴也不停地问着。

    “夫君要写的东西,我能在旁边看吗?”

    杨喜儿不识字,其实看也是看不懂。

    不过夫君背上敷了草药,行动比以前更不便。

    她在房间看着,要是夫君想做什么,随时能喊到她。

    苏策理所当然道:“当然可以,没什么不能看的。”

    “我要写的是话本,等写好后,还可以讲给你听。”

    “话本?”

    杨喜儿对这个新鲜词,疑惑地歪了歪头。

    “话本是什么?”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小妇人,家里也没有读书人,自然不知道这种家境好的读书人才有的消遣物。

    “话本便是把一些故事写下来,然后编写成书。”

    苏策解释道:“一般都是一些才子佳人或者鬼怪志趣,几个故事合订成一本,在读书人中很受欢迎。”

    “情爱故事,鬼怪志趣?”

    杨喜儿喃喃地重复着,有些憧憬道:“那夫君写的,肯定是很好看的。”

    不过,她又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不识字,就算夫君写了我也看不懂。”

    苏策扬了扬眉毛,说道:“没关系,等我身体好些了,届时闲暇时间可以教你。”

    “读书认字不是什么难事,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很快学会的。”

    “夫君要教我读书认字?”杨喜儿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我也可以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