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宝刀未老
虽然刚刚看这帮少年打球只有不到半小时，却也把他们各自水平看了个七七八八。
那娃娃脸少年指派给我们的三个对手，虽然球技一般，但也是能里能外有高个，有投手，配置合理。
反观我们这边，且不说年龄差距。
老六当年飞天遁地从一打到五，当时十分流行香港武侠剧，引得每个打球的人都恨不得给自己找个牛逼轰轰的绰号，就像电视里的大侠一样，逼格十足。
像什么：职教双护卫，小李神投，城关中神锋，等等。有的是被别人叫响的，有的是自封的。
因为老六的全能属性，除了从一打到五，再加上其喜欢研讨战术充当助教，又因为其本姓陆，于是便有了六哥这一绰号。
不过现在多了三十斤肥肉的老六，虽然也时不时的组局打个球，却早已不复当年。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现在就是个能打十六分钟第六人的六哥。
超哥失联了多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做着什么。从他依然健壮的体硕，看的出来即便不复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总归比马大。
最差劲的就是我了，当年的我就不行，体格不行就只能硬练了一手还算准的投篮。加上超哥跟老六在场上的照顾配合，勉强能跟着他们打打比赛，时不时的还拖他们的后腿，现在就更不行了。
见我眼神露怯，两只大手同时拍在了我的左右肩膀，说道：“放心吧小叶！有我们呢！”
我其实一直挺讨厌他们叫我小叶的，这听起来像一个女孩儿的名字。但在这一瞬间让我突然觉得这名字原来也挺可爱的。
思绪瞬间回到二十多年前的某天，在钢厂子弟学校的操场上，一个怯生生的瘦弱少年只能在一旁看着别人在球场上飞奔，引来周围女生的阵阵欢呼。
忽然两只大手拍在了这个少年的左右肩膀：来，小叶，一块打球。
一生哨响把我拉回了现实，比赛开始。
没有跳球，也没有抛硬币，少年们执意让我们先打，一副无论怎样都吃定我们的样子。
老六持球推进，我迅速跑到右侧底角，超哥空切跑位。
虽然多年没在一块打过球了，但配合依然娴熟。从老六刚一运球开始，原本嘻嘻哈哈的少年们的脸上不由严肃了几分。
我想他们也看出碰到硬茬子了。
老六一边不紧不慢地运着球，一边表情浮夸挥舞着各种手势，指挥着我跟超哥跑位。
那种奇怪的手势别说那帮孩子们看不看得懂了，就连我跟超哥也是晕晕乎乎的。
见始终找不到好的传球机会，老六重重地叹了口气，很不情愿的拖着肥胖的身躯，顶着一个个子最大穿着34号球衣的少年往内线挤。等到用他那肥硕的大屁股歪歪扭扭的挤到罚球线内一步远的地方时，忽然一个不易察觉的小沉肩，用一股暗劲，猛地一个转身，34号没防备，硬是被挤了个趔趄，噔噔噔往后退了半米多远，老六也借劲微微后仰，抓住这个空位，一记金鸡独立稳稳命中。
街头篮球不像正规的篮球比赛有很严谨细致的固定规则，原则上来说，无论怎样的奇葩规则，只要双方认可就行。但绝大多数的比赛都还是使用公认度最高的两种：十分制和十回合制。
回合制跟正规比赛规则基本一致，更注重攻防一体。一般以十回合为一局，也有两分三分，投篮犯规也会罚球。
如果是三人篮球，规则跟整场比赛基本上是一样的。但如果用这种方式单挑的话，跟正规比赛最大的不同在于，每回合必须转换球权，即使抢断之后也不可以直接进攻，只能视作一次成功的防守然后转换为自己球权。
无论进不进球，也要有来有往，你打一个我打一个，直到打完十回合。一局结束后比得分高低，会有平局的情况发生。
十分制更倾向于得分，一般单挑好用这种规则，三人半场赛用的也不算少。跟正赛规则最大的不同在于，进球后不转换球权，进球方接着进攻，直到被防下来才能转换球权。
防守方投篮犯规只要对方罚进一球都不能转化球权，而进攻方不论犯规违例一样要转换球权，也不论投进的是两分三分还是罚球，先进十球者胜。只有胜负，绝无平局。
我们现在打的就是一场3V3的半场十分制比赛。我方接着进攻，还是六哥持球推进。
老六刚一触球，还没走出中圈对方34号就贴了上去。长臂张开，略作环绕状，降低重心脚下只给对手半步空间，防守基本功还是不错的。
老六虽然吨位占优，也怕动作过大硬吃对方被吹犯规，想要突破对方，脚步却没年轻人灵活，一时有些僵在了那里。
这时，本来已到左侧45度三分线附近的超哥猛地一个向后反跑甩开防守接到老六的传球后绕到了右侧，就在超哥反跑甩开防守的一瞬间我也迅速从右侧底角跑到了弧顶附近，顺带把防守我的3号也吸引了过来。
就这样从弧顶三分线到中圈附近被敌我双方四名球员砌成了一道人墙。
追防超哥的球员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明知道超哥会从右侧直杀篮下，可从左侧回防却已经来不及了。
场外的娃娃脸大叫追我到弧顶的3号回防，可对方毕竟经验少，缺乏临场应变，等反应过来时，超哥已轻松完成了上篮。
第三球开始前，娃娃脸把场上三人叫下去赶紧交代了几句。三人刚一上场就收缩了防守，成犄角状站定三分线内一到两步远的位置，彼此眼神也有了交流准备随时协防。
那意思就是你们进了远投也认了，但是别想凭着力气到篮下轻松进球。
可是当我的六脉神剑式忽灵忽不灵的外线三分幸运的空心入网之后，他们立马又变成了一副想哭的表情。
比赛接着进行，超哥里突外投比分瞬间变成了6比0。
“能，能换人吗？”娃娃脸说完好像怕我们不答应又赶紧补充道：“就换一个。”
“随便，想换几个换几个。别三换四就行哈！”
其实看似摧枯拉朽的我们一方，实际上也没那么轻松。我们虽然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打进六七个球，但是哪怕我们打进了九个球，丢一个球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在防守端我和老六的速度在这帮孩子跟前简直如同龟速，超哥追他们个一两回合还行，更何况还是一个追仨，所以一旦球权转换到他们手里，只要不犯大的错误他们就总是能找到很好的投篮机会，到时我们也只能祈祷他们手感不好了。
也幸亏比的是十分制，再加上这帮孩子之前的自大才让我们有了先下手为强的机会。
娃娃脸上场了，确实比其他人强很多。可是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一上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超哥的面前张牙舞爪。
等到超哥一个单挑过人后的一记劈扣，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样的对手，在那呆愣了半天，本能的从嘴里冲出来一句底气不足的话：“这球犯规了！”
“对！犯规了！过人的时候推人了！”其他几个少年立马随声附和。
“犯规了吗？推人了吗？”超哥反问。
涉世不深的少年立马又蔫儿了下去。又说要暂停布置一下战术，他们蹲在灯下小声议论着，撅着屁股故意挡着我们，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画着什么战术。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布置完战术，球场的灯很合时机的灭了，已经零点了。
虽然黑夜里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却明显的听到了他们重重地呼气声。
“大叔好，我叫李梦。”娃娃脸少年来到我们跟前，语气没有了之前的轻狂。
“今天太迟了，没有打完十个球就灭灯了，很可惜没能分出胜负。明晚我们还会来这打球，不见不散。”说完也不管我们答不答应转身就走。
少年，这就是少年，年轻就是好啊！
“这孩子不是我们钢厂学校的吧，职教的学生吧？把这当大操场了吗？”老六也不知道问谁呢。
超哥则是对着那帮少年的身影很认真地回复到：“我叫冀超来。”
那娃娃脸少年指派给我们的三个对手，虽然球技一般，但也是能里能外有高个，有投手，配置合理。
反观我们这边，且不说年龄差距。
老六当年飞天遁地从一打到五，当时十分流行香港武侠剧，引得每个打球的人都恨不得给自己找个牛逼轰轰的绰号，就像电视里的大侠一样，逼格十足。
像什么：职教双护卫，小李神投，城关中神锋，等等。有的是被别人叫响的，有的是自封的。
因为老六的全能属性，除了从一打到五，再加上其喜欢研讨战术充当助教，又因为其本姓陆，于是便有了六哥这一绰号。
不过现在多了三十斤肥肉的老六，虽然也时不时的组局打个球，却早已不复当年。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现在就是个能打十六分钟第六人的六哥。
超哥失联了多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做着什么。从他依然健壮的体硕，看的出来即便不复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总归比马大。
最差劲的就是我了，当年的我就不行，体格不行就只能硬练了一手还算准的投篮。加上超哥跟老六在场上的照顾配合，勉强能跟着他们打打比赛，时不时的还拖他们的后腿，现在就更不行了。
见我眼神露怯，两只大手同时拍在了我的左右肩膀，说道：“放心吧小叶！有我们呢！”
我其实一直挺讨厌他们叫我小叶的，这听起来像一个女孩儿的名字。但在这一瞬间让我突然觉得这名字原来也挺可爱的。
思绪瞬间回到二十多年前的某天，在钢厂子弟学校的操场上，一个怯生生的瘦弱少年只能在一旁看着别人在球场上飞奔，引来周围女生的阵阵欢呼。
忽然两只大手拍在了这个少年的左右肩膀：来，小叶，一块打球。
一生哨响把我拉回了现实，比赛开始。
没有跳球，也没有抛硬币，少年们执意让我们先打，一副无论怎样都吃定我们的样子。
老六持球推进，我迅速跑到右侧底角，超哥空切跑位。
虽然多年没在一块打过球了，但配合依然娴熟。从老六刚一运球开始，原本嘻嘻哈哈的少年们的脸上不由严肃了几分。
我想他们也看出碰到硬茬子了。
老六一边不紧不慢地运着球，一边表情浮夸挥舞着各种手势，指挥着我跟超哥跑位。
那种奇怪的手势别说那帮孩子们看不看得懂了，就连我跟超哥也是晕晕乎乎的。
见始终找不到好的传球机会，老六重重地叹了口气，很不情愿的拖着肥胖的身躯，顶着一个个子最大穿着34号球衣的少年往内线挤。等到用他那肥硕的大屁股歪歪扭扭的挤到罚球线内一步远的地方时，忽然一个不易察觉的小沉肩，用一股暗劲，猛地一个转身，34号没防备，硬是被挤了个趔趄，噔噔噔往后退了半米多远，老六也借劲微微后仰，抓住这个空位，一记金鸡独立稳稳命中。
街头篮球不像正规的篮球比赛有很严谨细致的固定规则，原则上来说，无论怎样的奇葩规则，只要双方认可就行。但绝大多数的比赛都还是使用公认度最高的两种：十分制和十回合制。
回合制跟正规比赛规则基本一致，更注重攻防一体。一般以十回合为一局，也有两分三分，投篮犯规也会罚球。
如果是三人篮球，规则跟整场比赛基本上是一样的。但如果用这种方式单挑的话，跟正规比赛最大的不同在于，每回合必须转换球权，即使抢断之后也不可以直接进攻，只能视作一次成功的防守然后转换为自己球权。
无论进不进球，也要有来有往，你打一个我打一个，直到打完十回合。一局结束后比得分高低，会有平局的情况发生。
十分制更倾向于得分，一般单挑好用这种规则，三人半场赛用的也不算少。跟正赛规则最大的不同在于，进球后不转换球权，进球方接着进攻，直到被防下来才能转换球权。
防守方投篮犯规只要对方罚进一球都不能转化球权，而进攻方不论犯规违例一样要转换球权，也不论投进的是两分三分还是罚球，先进十球者胜。只有胜负，绝无平局。
我们现在打的就是一场3V3的半场十分制比赛。我方接着进攻，还是六哥持球推进。
老六刚一触球，还没走出中圈对方34号就贴了上去。长臂张开，略作环绕状，降低重心脚下只给对手半步空间，防守基本功还是不错的。
老六虽然吨位占优，也怕动作过大硬吃对方被吹犯规，想要突破对方，脚步却没年轻人灵活，一时有些僵在了那里。
这时，本来已到左侧45度三分线附近的超哥猛地一个向后反跑甩开防守接到老六的传球后绕到了右侧，就在超哥反跑甩开防守的一瞬间我也迅速从右侧底角跑到了弧顶附近，顺带把防守我的3号也吸引了过来。
就这样从弧顶三分线到中圈附近被敌我双方四名球员砌成了一道人墙。
追防超哥的球员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明知道超哥会从右侧直杀篮下，可从左侧回防却已经来不及了。
场外的娃娃脸大叫追我到弧顶的3号回防，可对方毕竟经验少，缺乏临场应变，等反应过来时，超哥已轻松完成了上篮。
第三球开始前，娃娃脸把场上三人叫下去赶紧交代了几句。三人刚一上场就收缩了防守，成犄角状站定三分线内一到两步远的位置，彼此眼神也有了交流准备随时协防。
那意思就是你们进了远投也认了，但是别想凭着力气到篮下轻松进球。
可是当我的六脉神剑式忽灵忽不灵的外线三分幸运的空心入网之后，他们立马又变成了一副想哭的表情。
比赛接着进行，超哥里突外投比分瞬间变成了6比0。
“能，能换人吗？”娃娃脸说完好像怕我们不答应又赶紧补充道：“就换一个。”
“随便，想换几个换几个。别三换四就行哈！”
其实看似摧枯拉朽的我们一方，实际上也没那么轻松。我们虽然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打进六七个球，但是哪怕我们打进了九个球，丢一个球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在防守端我和老六的速度在这帮孩子跟前简直如同龟速，超哥追他们个一两回合还行，更何况还是一个追仨，所以一旦球权转换到他们手里，只要不犯大的错误他们就总是能找到很好的投篮机会，到时我们也只能祈祷他们手感不好了。
也幸亏比的是十分制，再加上这帮孩子之前的自大才让我们有了先下手为强的机会。
娃娃脸上场了，确实比其他人强很多。可是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一上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超哥的面前张牙舞爪。
等到超哥一个单挑过人后的一记劈扣，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样的对手，在那呆愣了半天，本能的从嘴里冲出来一句底气不足的话：“这球犯规了！”
“对！犯规了！过人的时候推人了！”其他几个少年立马随声附和。
“犯规了吗？推人了吗？”超哥反问。
涉世不深的少年立马又蔫儿了下去。又说要暂停布置一下战术，他们蹲在灯下小声议论着，撅着屁股故意挡着我们，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画着什么战术。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布置完战术，球场的灯很合时机的灭了，已经零点了。
虽然黑夜里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却明显的听到了他们重重地呼气声。
“大叔好，我叫李梦。”娃娃脸少年来到我们跟前，语气没有了之前的轻狂。
“今天太迟了，没有打完十个球就灭灯了，很可惜没能分出胜负。明晚我们还会来这打球，不见不散。”说完也不管我们答不答应转身就走。
少年，这就是少年，年轻就是好啊！
“这孩子不是我们钢厂学校的吧，职教的学生吧？把这当大操场了吗？”老六也不知道问谁呢。
超哥则是对着那帮少年的身影很认真地回复到：“我叫冀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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