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姚江风雨浪淘沙（十一）

    五十九姚江风雨浪淘沙（十）

    赵顼皇帝听得司马光支持新法，心里特别的开心。这些国老重臣的支持对他太重要了，他们的反对给了他太大的压力。他笑着对司马光说：“针对现在的情况，如何扬长避短。爱卿有何建议”。司马光接着说道：“青苗法的核心是借贷，帮助黎民百姓维持生产和生计，这个目的必须毫不动摇的坚持。青苗法出台之前，官府是放任民间高利贷的，坏处很多，这个不是今天要说的。介甫公看到了这点所以让官府操持，惠民顺便收利息于官府以足国用。但是在施行过程中惠民是不易被发现的，收利息于官府太容易出政绩了”。

    司马光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对众人道：“诸位大人都是起于州郡，当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层层加码的事情就理所应当的不足为奇了。为今之计，青苗法的成败就在于官府的参与程度，具体来说就是制定规则和监督规则执行，打击高利贷保护合理借贷和正当收益。具体的做法，越州知州周敦颐先生已经把余姚在执行的银行借贷条例拿来给我了，我觉得是对青苗法极好的修正改良，得其善而避其害”。司马光说完了着长长的一串话，躬身一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赵顼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对大家说道：“周爱卿已经把条例写在奏章里了，并奏请在越州，杭州试行。请大家仔细阅读奏章，对此事拿出计较”。早有侍卫把操了好多份的奏章下发给宰执大臣。人手一本的专心阅读起来。

    王安石专心的看了一会，向皇帝说道：“陛下，兹事体大，我建议给点时间让诸位大人专心研读，细心比较两者的异同，我们三日后再在此讨论，给出一个最后的结论”。宰相已经发言。众人也就不再多言，司马光见银行借贷条例已经引起了朝堂的重视，已经达到了第一步目的，也就同意王安石的意见。众人散去，静等三日后再会。晚上，王安石召集吕惠卿，曾布，章惇，王雱，这才有上文的一幕，三日后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司马光本想在朝堂上一锤定音有银行借贷条例取代青苗法，但王安石的一帮智囊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他们抓住了条例的弱点，也抓准了皇帝急于充实国用的心思。黎民百姓得益，士绅乡老得益，官府呢，官府得益太少。赵顼最终没有拍板，在司马光和王安石之间稀泥和了一把，派监察御史里行蔡确赴余姚调查限期两个月完成报告，交于政事堂，在调查期间暂时停止推行青苗法，等报告后再做决定，同时由政事堂发文各州府解释事情原委，以免引起无谓的猜疑。青苗法之争暂时中场休息，也因为保守派司马光变成了革新派，让这场争斗变得有趣起来。至于司马光提出的政事堂议事改革因各种原因，没有被否定也没有被肯定。在一片默契之中无声的被束之高阁。静悄悄的等待合适的时机再重现世间，发出因有的光芒。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钱江天际流。望着远去的一叶小舟，还有小舟上怀着宏大志向的蔡确。静静的站在临山港码头上的周璋久久无语，遥遥的想着东京汴梁政事堂的风云变幻。他能做的都做了，但愿一代贤臣司马光能守住最后的底限吧，但愿千古能臣王安石能平稳的驾驶大宋这艘巨轮避开一些礁石吧，不要像以前的时空中，孤独的一往无前的开着巨轮，最后给自己，给世界留下一声长叹，无尽的遗憾。介甫公，我让你多了选择，司马光不再是你坚定的反对者，成为你有选择的支持者，祝你们好运，祝我们好运，祝大宋好运。

    放下对遥远京城的牵挂，周璋又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县衙后院周青笔直的站在周璋面前大声说道：“奉大人之命，在下共精选两百五十六名泗洲子弟兵，已经在城外训练基地集中，请大人指示”。

    城西山脚下有一块五六百亩的空地，周璋在这里建立了乡勇训练基地。这二年拜余姚强大的财力所赐，周璋大力建起了联防机制，在知县统一领导下，每个乡都设立了巡检分队，常设队员一队十人，预备队员五十人。定员定岗发放薪水的做法，使周璋获得了一支精干的武装力量，在余姚高速发展中保护着黎民百姓的安全。同时深受人民战争理念影响的周璋，当然不会忽视人民的力量，在农闲的时候，每乡抽调两百名青壮，到训练基地集训。当然官不差饿兵，这点道理周璋还是懂的，有补贴可以拿，而且优秀的还有奖金，还会优先进入巡检体制内，那可是有编制的哦。自然报名的积极性很高，也能选出最优先的人选，辅以周璋后世的训练理念，自然能成为优秀的军人。

    周璋看着瘦了不少的周青说道：“明天我去基地见见我们的子弟兵，你也辛苦了，先去歇一会，晚上我们喝两杯，你去把周汉也叫来。我们好好的聊聊”。周青闻言点头走了出去。

    晚饭的桌子上只有周璋周青周汉他们三人，周青周汉二人喝不惯绵软的黄酒，于是桌上给二位提供的周璋特意蒸馏过的烧酒。研究院闲暇之余应周璋的要求做了蒸馏设备，蒸馏酒于是就出现在桌子上。周青周汉二人看着清如水的酒，自然不知厉害。端起碗，一大口下去。二人的神情顿时怪异起来。当着周璋的面又不能吐出来，强行压住把口中的酒咽了下去，二人立时眼泪刷刷的流了出来。透过朦胧的泪眼二人看见周璋小小的抿了一口缓缓的品味慢慢的咽了下去，露出一脸享受美味的神情。周青周汉强忍住给周璋来一拳的冲动，檫干眼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齐声大呼过瘾。周璋笑眯眯的瞅着二人说道：“怎么样，没喝过如此过瘾的酒吧，爽不爽啊，二位兄长”。太爽了，真过瘾啊，二人齐声回答。两个大汉露出甜甜的笑容：“兄弟啊，怎么做出来的啊，喝过这个就以后的酒没法喝了啊”。周璋笑而不答，三人继续喝着酒，待到酒意微醺时周璋对二人说：“这是好东西吧，如果把这个酒拿出去买，你们觉得如何”。二人连声称赞，这绝对是好东西，一定供不应求。周璋叹口气道：“我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可惜酿这种酒需要大量的粮食，一斤酒需要二斤上好的粮食，你觉得我们还能够大量生产吗”？。周青和周汉对视一眼笑道：“弟弟大人，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以你的聪明没有计划不会把这种酒拿出来的”。周璋呵呵一笑，也没有被看穿计谋的尴尬。

    “二位哥哥，特别是周汉哥哥，应该清楚我们护卫舰队的发展，这二年明德集团在造船上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临山造船厂以外，我们还建立了苏州造船厂，大型的蒸汽轮机也愈发成熟，已经能够满足远航的要求。明德集团要把眼光放到海外了。现在我要求你们”。周璋提高了声调，周青和周汉二人也端正了坐姿。“以余姚护卫舰队的名义，以明德集团为后盾，组件强大的海上力量，同时这是最高级别的机密”。周璋随手画出了，东海大致的海图和主要的岛屿。

    然后又说道：“今天说有的话，你们用心记住不准用任何的文字记录，王著他们还有多长时间挖矿结束？”周璋问周汉，“按照时间大概还要四个月吧”周汉回答道。周璋点点头，说道：“期满以后放出来，给他最先进的蒸汽轮船二十艘，以这里为他们的基地”周璋手指着海图上的琉球群岛。“这是我们的海外舰队，注意他和我们没有然任何关系，你要用最可靠的人，在岱山建立基地秘密为他们提供补给和收货。我已经得到皇帝批准，在舟山定海建设护卫舰队的母港，这样可以方便的保证岱山基地的运转。再强调一遍，王著和我们没有关系，他们是‘海盗’。”周璋加重语气，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周青和周汉瞪大了眼睛看着周璋，周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挑选最可靠人选进入舰队，负责军纪军规凡有违反者格杀勿论，但不得干扰王著的指挥，凡有所获，两成作为船员的奖励，由王著和船长决定如何分配，十年后允许所有人归队，期间由明德集团保护他们的家人和财产”。二人重重的点头答应，周璋又继续说道：“本部舰队除沿海护航外，全力配合集团公司开发台湾岛”周璋手点了点那个大大的海岛。‘那里可以大量的种植甘蔗，水稻。甘蔗可以制糖，秸秆可以酿酒，台湾还有大量的野果都可以酿酒，记住，那是有三十个余姚打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官府。这里将是集团后五十年的开发重心，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强大的舰队身上，没有舰队所有一切都不可能”。二人望着周璋“我们呢，让我们干什么，这么干”。

    周璋继续说道“周青你负责军士招收，培训，军械粮草的供给，海港基地的建设。周汉你负责海上作战的指挥，计划的制定、审核、实施。我说的很笼统，很多是要你们在实际中细化。但是你们都不是专业出身，这就需要你们付出更多的努力，谦虚谨慎的向所有人学习。既不能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又不能优柔寡断遇事不决。其中的平衡要你们仔细的去思考，任重道远，日暮途长，我等兄弟共勉”。周璋举起杯和二人分别碰了一下，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