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惜才
这场地位悬殊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
夏洛克发自内心的向老祭司大人致谢，之后缓步走入了滂沱大雨之中，帐篷帘垂下的那一瞬间，似乎能看到他的背影疲惫万分。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分钟.....雨幕渐疏，门帘再一次被掀开，凯瑟琳走了进来。
这位审判修女似乎从来不喜欢身旁有侍者跟随，更加不喜欢打伞，所以进来之后头发和身上都湿漉漉的。
不过那些流淌在皮肤表面的雨水似乎很快就被吸收了，如同干枯的植被获得了滋养一般，而此时的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没有天赋。”老祭司看到了对方走进来，直接说道。
“没有天赋是正常的，相反，咱们这些能与虚空产生联系的人才是异类。”凯瑟琳的话总是有一股子锋利的味道。
老祭司毫不在意，只是躺在床上，语气有些唏嘘：
“可是那孩子真的是我见过最适合成为契约者的人......偏偏他的身体里没有任何深渊的波动，可惜，可惜啊，可惜啊。”
他一连说了三个可惜。
“我承认，他杀死了巴德尔执事已经证明他的优秀了，但是单凭这一点不足以说明他适合成为契约者吧。”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当时你距离远，应该没有看清楚他开出的那三枪。”老祭司苦笑着道，似乎开始回忆之前那匪夷所思的画面：“那家伙开枪的时候，是经过计算的。”
凯瑟琳突然一怔：“计算？！”
“没错，把位置，子弹的速度，甚至巴德尔行动的路线，全部都计算进去了。
而且，最开始的那一枪，也肯定是他提前就发现了巴德尔执事还没有死；
他不是契约者，肯定感知不到那烟尘中深渊力量的变化，所以这年轻人只可能是通过他自己的方式判断出来的，也许是推理，或者别的什么方式，总之比你，比我，都要快！”
随着老祭司的解释，凯瑟琳的神情也愈发的凝重，他不可控制的想起来自己站在钟楼顶端，看着下方那诡异身影奔跑时的画面。
是那么的古怪，似乎所有的泥泞和障碍都没有办法影响他的速度，每一次跨越和落脚都是那么的奇特，如横向坠落的流水一般，用力量堆叠着力量，将身体向前汹涌的推出去。
难道说，这也是经过了提前计算和推理的结果？
思绪至此，她终于惊讶的望向老祭司！
后者笑着：“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发觉了什么；这位侦探先生的思维，或者说他的精神力......
是我见过人之中数一数二的。”
......
精神力！
这是一个包含范围很广的词儿，它大概包含了，反应、推理、运算、想象力、记忆力，等等许多的概念。
而它也是评判一个契约者强大与否的关键标准，因为控制深渊生物，需要的就是庞大的精神力......
就拿面前的年迈老祭司大人举例子吧......他的契约生物是一只魔蛛！
在平时，这只魔蛛大多都是在虚空中呆着，偶尔放出来溜溜弯，这看起来十分的简单。
但进入战斗状态之后，你总不能还是让这小家伙按照它的本能去行事吧，那可是一只虚空恶魔啊，它甚至都不是很理解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迎面跑来一个捆着炸药的炮灰疯子，它都不知道那是敌人还是食物！
所以，契约者必须将自己的精神转移一部分给契约对象，对其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或者操控。
而在理想状态下，这种操控肯定是越细节越好，比如每一次吐丝，足肢的每一次移动，攻击的力道，重力、惯性与行为之间的反馈，甚至连下一个步伐是否会踩空，下一次攻击是否会被对方所闪开，闪开后应该怎么办，面对什么样的情形应该迂回，朝着哪里可以突围，哪里可以莽......等等所有的事件，都要进行好瞬间的判定或者预设。
而相对的，如果精神力不够强大，就无法操控恶魔，甚至于有一些契约者，因为脑子不够用，会出现精神被契约生物反向侵蚀，从而瞬间崩溃，变成疯子的情况。
就比如刚才的老祭司大人，他现在年纪太大了，在战斗中无法在脑子里构建那么复杂的思维和判定，所以就只能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将所有的精力全都倾注到魔蛛身上才行。
至于巴德尔，他无疑就是那种精神力比较强大的人，因为他能够在不影响自己行为的情况下控制契约生物，起码控制的不那么僵硬......而如果精神力链接的足够紧密，那么契约者便能从对方的体内或者精神层面剥离出虚空力量，从而让自己也拥有超越凡人的能力。
这便是契约者能够超脱人类的原因。
凯瑟琳就这样站着，惊讶逐渐转换成了沉思，过了几分钟：“但是你也知道，这种超强的精神力运转肯定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就像是那些超载的蒸汽涡轮一样，若是有一天控制不好，很可能会突然爆掉，到时候深渊力量反噬，说不定会造成大麻烦。”
老祭司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但是他可以通过训练变得更稳定一些，就算不行，也依旧可以成为一个爆发极强的战力。”
说到这，他笑着轻叹一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就当我年纪大了，喜欢叨叨，以及......有一点点惜才而已。”
凯瑟琳也很快就略过了这个话题，一个没有深渊波动的人，说的再多也都是枉然：“那现在怎么办，这家伙似乎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不要权利，不要财富，从教廷的方面来考虑，咱们总不能欠他的。”
当然不能，教廷永远不可能亏欠任何人，不管对方是否愿意。
老祭司稍稍思索了一会：
“对了，说起来，生命科学院那边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额......”凯瑟琳轻吟一声，然后揉了揉眉心，似乎只要将‘生命科学院’和‘案子’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她就头疼不已：“还是没有结论，审判庭暂时休案，说要等到【圣恩节】过后再展开审理。”
正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难道，你的意思是......”
“哈哈。”老祭司笑了笑：“我只是个提议......既然咱们这位年轻的侦探先生只对契约者和深渊生物感兴趣，同时，生命科学院又有研究这两者的专门机构，那莫不如就让他去试一试。
如果他真的把这个拖了快两年的案子搞定了，那他岂不是成了科学院的救星。
你应该听说过吧，生命科学院的那群老家伙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怎么能让凡人也与深渊产生联系。
不知道，他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夏洛克发自内心的向老祭司大人致谢，之后缓步走入了滂沱大雨之中，帐篷帘垂下的那一瞬间，似乎能看到他的背影疲惫万分。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分钟.....雨幕渐疏，门帘再一次被掀开，凯瑟琳走了进来。
这位审判修女似乎从来不喜欢身旁有侍者跟随，更加不喜欢打伞，所以进来之后头发和身上都湿漉漉的。
不过那些流淌在皮肤表面的雨水似乎很快就被吸收了，如同干枯的植被获得了滋养一般，而此时的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没有天赋。”老祭司看到了对方走进来，直接说道。
“没有天赋是正常的，相反，咱们这些能与虚空产生联系的人才是异类。”凯瑟琳的话总是有一股子锋利的味道。
老祭司毫不在意，只是躺在床上，语气有些唏嘘：
“可是那孩子真的是我见过最适合成为契约者的人......偏偏他的身体里没有任何深渊的波动，可惜，可惜啊，可惜啊。”
他一连说了三个可惜。
“我承认，他杀死了巴德尔执事已经证明他的优秀了，但是单凭这一点不足以说明他适合成为契约者吧。”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当时你距离远，应该没有看清楚他开出的那三枪。”老祭司苦笑着道，似乎开始回忆之前那匪夷所思的画面：“那家伙开枪的时候，是经过计算的。”
凯瑟琳突然一怔：“计算？！”
“没错，把位置，子弹的速度，甚至巴德尔行动的路线，全部都计算进去了。
而且，最开始的那一枪，也肯定是他提前就发现了巴德尔执事还没有死；
他不是契约者，肯定感知不到那烟尘中深渊力量的变化，所以这年轻人只可能是通过他自己的方式判断出来的，也许是推理，或者别的什么方式，总之比你，比我，都要快！”
随着老祭司的解释，凯瑟琳的神情也愈发的凝重，他不可控制的想起来自己站在钟楼顶端，看着下方那诡异身影奔跑时的画面。
是那么的古怪，似乎所有的泥泞和障碍都没有办法影响他的速度，每一次跨越和落脚都是那么的奇特，如横向坠落的流水一般，用力量堆叠着力量，将身体向前汹涌的推出去。
难道说，这也是经过了提前计算和推理的结果？
思绪至此，她终于惊讶的望向老祭司！
后者笑着：“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发觉了什么；这位侦探先生的思维，或者说他的精神力......
是我见过人之中数一数二的。”
......
精神力！
这是一个包含范围很广的词儿，它大概包含了，反应、推理、运算、想象力、记忆力，等等许多的概念。
而它也是评判一个契约者强大与否的关键标准，因为控制深渊生物，需要的就是庞大的精神力......
就拿面前的年迈老祭司大人举例子吧......他的契约生物是一只魔蛛！
在平时，这只魔蛛大多都是在虚空中呆着，偶尔放出来溜溜弯，这看起来十分的简单。
但进入战斗状态之后，你总不能还是让这小家伙按照它的本能去行事吧，那可是一只虚空恶魔啊，它甚至都不是很理解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迎面跑来一个捆着炸药的炮灰疯子，它都不知道那是敌人还是食物！
所以，契约者必须将自己的精神转移一部分给契约对象，对其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或者操控。
而在理想状态下，这种操控肯定是越细节越好，比如每一次吐丝，足肢的每一次移动，攻击的力道，重力、惯性与行为之间的反馈，甚至连下一个步伐是否会踩空，下一次攻击是否会被对方所闪开，闪开后应该怎么办，面对什么样的情形应该迂回，朝着哪里可以突围，哪里可以莽......等等所有的事件，都要进行好瞬间的判定或者预设。
而相对的，如果精神力不够强大，就无法操控恶魔，甚至于有一些契约者，因为脑子不够用，会出现精神被契约生物反向侵蚀，从而瞬间崩溃，变成疯子的情况。
就比如刚才的老祭司大人，他现在年纪太大了，在战斗中无法在脑子里构建那么复杂的思维和判定，所以就只能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将所有的精力全都倾注到魔蛛身上才行。
至于巴德尔，他无疑就是那种精神力比较强大的人，因为他能够在不影响自己行为的情况下控制契约生物，起码控制的不那么僵硬......而如果精神力链接的足够紧密，那么契约者便能从对方的体内或者精神层面剥离出虚空力量，从而让自己也拥有超越凡人的能力。
这便是契约者能够超脱人类的原因。
凯瑟琳就这样站着，惊讶逐渐转换成了沉思，过了几分钟：“但是你也知道，这种超强的精神力运转肯定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就像是那些超载的蒸汽涡轮一样，若是有一天控制不好，很可能会突然爆掉，到时候深渊力量反噬，说不定会造成大麻烦。”
老祭司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但是他可以通过训练变得更稳定一些，就算不行，也依旧可以成为一个爆发极强的战力。”
说到这，他笑着轻叹一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就当我年纪大了，喜欢叨叨，以及......有一点点惜才而已。”
凯瑟琳也很快就略过了这个话题，一个没有深渊波动的人，说的再多也都是枉然：“那现在怎么办，这家伙似乎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不要权利，不要财富，从教廷的方面来考虑，咱们总不能欠他的。”
当然不能，教廷永远不可能亏欠任何人，不管对方是否愿意。
老祭司稍稍思索了一会：
“对了，说起来，生命科学院那边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额......”凯瑟琳轻吟一声，然后揉了揉眉心，似乎只要将‘生命科学院’和‘案子’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她就头疼不已：“还是没有结论，审判庭暂时休案，说要等到【圣恩节】过后再展开审理。”
正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难道，你的意思是......”
“哈哈。”老祭司笑了笑：“我只是个提议......既然咱们这位年轻的侦探先生只对契约者和深渊生物感兴趣，同时，生命科学院又有研究这两者的专门机构，那莫不如就让他去试一试。
如果他真的把这个拖了快两年的案子搞定了，那他岂不是成了科学院的救星。
你应该听说过吧，生命科学院的那群老家伙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怎么能让凡人也与深渊产生联系。
不知道，他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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