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无眠 万般皆错

    是他。光是这个念头···德米特里从微不可察的颤抖到明显的寒颤。这根本没可能会看错···喉头攒动，唾沫吞咽。分明是夏日，却仿佛有人正往他颅内倾倒冷雪寒冰。

    太宰乜过眸子，“别紧张——也是白说吗···那什么，年轻人，最近似乎挺流行诈尸的来着···不管怎么说，你有求于我的事可能已经实现一半了。”

    德米特里语句哽咽，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费奥多尔倏尔冷笑，眸水如寒剑出鞘，冷光乍现。面向太宰，“他求你什么了？”

    “跟你要求的是同一件事，只是出发点可能有所不同。”忽尔挑眉，“不过，僵尸先生，我很意外你居然没将你的计划告诉米季卡君么。”这话问得很没诚意。

    轻咳对求这个词表达了不满，“先骗过自己人才能骗过外人。”这话答得也很没诚意。

    “哦，这么说的话，你是很不信任米季卡君了喽，真可怜。”像抖落眉间冰雪似的挑眉。话里尽是促狭。

    “不要偷换概念。”

    太宰立即摆出我没有我无辜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德米特里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好生精彩。

    费奥多尔嘴唇嗫嚅，正欲说话。

    太宰先他一步道，“米季卡君，我问你，与别人做交易最重要的一步是什么?”

    德米特里愣了一下，这是交易？！

    “是互相表达诚意。”太宰不等他作答，抢先说道。

    诚意？交易？等等···这么说···

    “我们合作?!”德米特里说完话就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将目光在两位大佬间打转。

    太宰看着他挤眉弄眼，心想魔人哪里弄来的这么个纯真好孩子，一时没忍住笑，“咳——噗嗤”

    费奥多尔自然猜他在想什么，一脸我很高冷地装瞎。

    “咳咳···米季卡君，准确的说是交易”太宰理顺呼吸，“咱们目前的目标都是‘POPPY’，但依照‘POPPY’的势力，咱们谁都不能独立完成剿灭——这么看来咱们是该合作，对么？”

    德米特里老实巴交地听着，冷不丁被提问，“对···不对，以我们的立场来看，原则上是不能合作的···但现在形势···哦···所所以就···”

    “就有了假死计划。”是费奥多尔。

    德米特里咬咬下唇，又恢复沉默。

    太宰眼眸一暗，“费奥多尔一死，‘死屋之鼠’残党德米特里走投无路，投诚侦探社。想必这条消息将轰动黑市吧。这条消息存在很多疑点，但正是这些疑点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议论和怀疑的方向，交易的事就被完美地隐藏了。还有之前玛利亚的事，虽然你很不幸受了点工伤，但那件事从情报贩子那流出后会成为假死事件的最佳铺垫。既向大众表达了立场，又抓住了玛利亚，岂不美哉？”

    德米特里默默地戳了戳伤口。默默伤心。

    “我和僵尸君早谈好玛利亚由侦探社来审。撬出‘POPPY’的情报——这是侦探社的诚意。情报我已经记住了，等会儿告知诸位啊。暗审玛利亚的证据我烧了，只要没人窃听，这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暴露。”

    “那你之前烧掉的就是证据了”德米特里想起了先前的纸灰。

    “嗯，写满情报的纸。”

    费奥多尔忽而转头，面上罩着一层阴冷，眸色幽深。

    “怎么···”德米特里的“了”还未出声，费奥多尔甩给他一个噤声的手势。

    费奥多尔盯着远处，半晌没动静。

    “谁在那？”

    太宰闻言微微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