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同的意见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陈川醒来。
看着窗外还灰蒙蒙的天色，只当自己起的太早的他安心躺下。
准备好好享受睡觉至高境界的回笼觉。
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眼下不在京城，而是在西北地区的银川。
察觉自己迟到的陈川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拎着衣服就往外跑。
这事其实不能全怪陈川，而是他没有调整过来时差。
看起来挺好笑的借口，可也是事实。
实在是种花地域过于辽阔，光是国土面积就有960w+平方公里。
从东到西画条直线都有5200+公里，更是横跨5个时区，占全世界的1/5还多。
当然，有五个时区，但全国统一实行东八区时间制。
给全国各族、各地域的国民带来便利之处，但东部沿海与西部内陆存在的差距也是不争的事实。
最让人轻易感知到的一点就是东升日落的差异。
同样的七月初，京城地区的天色在5点就开始放亮。
而同样的光亮，在银川地区想要达到，最起码也得7点。
而【画皮】作为一部投资过亿的商业片，其服装、化妆、道具等等各个方面的精细程度，
都是要远超【目中无人】以及【武林外传】。
问题是想要完美发挥这些高规格的优势，必然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
因此，当天有戏份的演员必须在六点就位，才能保证不耽误开拍时间。
可六点就位不等于六点起床，毕竟还有洗漱、吃饭等事情要解决。
···
【画皮】故事的开头，是王生带领麾下王家军在沙漠中清剿沙匪。
也是在沙匪的老巢里，遇到伪装成柔弱少女而被沙匪劫掠带回老巢的九尾魅狐小唯。
沙匪的老巢是在西部影城的配合下，从无到有搭建的外景地。
位于镇北堡影城的西北隅，是一处带着浓郁的蒙古民族特色的居住聚集地。
十几个蒙古包以及符合蒙古族风俗民情的各种装扮物。
在蒙古包外，则是一片用木头栅栏搭建的防护墙。
很简陋，但很符合当地的条件。
这里是【画皮】故事的起点，也是【画皮】正式拍摄的第一个镜头所在地。
一般而言，剧组组建之初，不管是台前的演员还是幕后的工作人员，
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熟悉、磨合。
因此在拍摄的前几天，一般不会安排过于复杂的拍摄任务。
【画皮】也不例外，按照昨天碰头会达成的拍摄计划，
今天以及明天的主要戏份就是王家军在沙漠中搜寻沙匪的剧情。
这一片段，在计划中的正片中约占两分钟时间。
主要作用是阐述剧情的起因，王家军的情况，
也附带着向观众们展现在大家认知里落后的西北地区，同样有美如画的旅游胜地。
···
大概六点半，陈川终于到达拍摄地点。
此时的大家基本已经到齐，甚至有很多人员已经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要说最忙的当然要数导演田壮壮。
作为擅长叙事的文艺片导演，以及北电导演系负责人的他，在细节上面的把控非常严谨。
这是对影片最终质量的负责。
只是缺点也很明显。
不同于幕后团队大多只有数十至多百人的文艺片剧组。
【画皮】作为投资过亿的商业大片，其直接动用的幕后工作人员就有三百+。
按照田壮壮这事必躬亲的敬业态度，就算把他累死也不可能把所有方面照顾周全。
刚开始很细微的瑕疵，经过时间日积月累，到最后就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这也正是绝大多数文艺片导演无法成功转型商业片导演的原因。
他们的导演能力无疑是顶尖的，对影片质量的敬业程度也是有的。
但正因为什么都想把握，到最后却成了什么都把握住。
硬生生的把一部题材很好的商业片给拍成大投资、大制作的的、文艺片。
这在某一方面，或许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像话句话是说的：赚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赚到了也会凭实力赔进去。
察觉到田壮壮可能存在某些问题的陈川径直上前，跟随在他身边听了一会儿。
终于确定田壮壮确实存在绝大多数文艺片导演都存在的问题。
趁着田壮壮周围没有其他工作人员，陈川言简意赅的说道：“你需要一个副手。”
“导演的副手不就是副导演吗？咱们剧组好几个呢。”田壮壮不以为然的回答着。
是了，剧组刚开拍，不管是田壮壮自己还是其他人员，都还没有察觉到问题所在。
或许，绝大多数人把田壮壮的认真敬业态度当成值得尊敬的优点。
陈川继续说道：“不一样的。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只能按部就班执行好你命令的副导演。
需要的是在接收执行你指令的同时，有自己见地的去审视你的指令是否有疏漏。
如果没有那就按照你的命令去执行。如果有，那他也要敢于跟你提出相应意见甚至是改正方式。
独立的思维方式以及对电影行当的敏感度，还有不畏惧导演权柄的勇气。这三者缺一不可。”
陈川说的有点绕，但田壮壮还听的很明白：所谓的副手需要的资质，恰恰就是他这个导演欠缺的。
瞥了眼左右确认近处没人的田壮壮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掌控不了商业片？”
“倒也不是。”
陈川的回答让田壮壮松一口气。
就说导龄近三十年，东京国际电影节大奖获得者，国内唯一禁导十年导演，
北电导演系领头羊，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的自己，怎么可能被一部这么亿点的商业片给绊倒。
可不等田壮壮骄傲的心升起，陈川的下半句就让他如坠冰窖。
“毕竟电影刚开拍，谁也不可能妄自去否定任何人，更何况你这个导演。
不过，就你目前的表现其实有那么点征兆。”
田壮壮这一波直接无语了，要知道【画皮】筹备了小半年，但并没有开始正式拍摄。
很多问题都还没有曝光的基础，自己就基本被陈川认定掌控不了商业片。
这要是真的开拍，自己这个导演弄不好有被扫地出门的可能。
虽然相信陈川的眼光，但田壮壮对自己在导演专业的造诣还是有些自信的。
就像刚才的筹备工作中，他亲力亲为的帮助各个部门解决了不少难题。
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尊重与认可。
语气有一丝丝的不服气，田壮壮问道：“趁着还没正式开拍，你说说我哪些方面存在问题。”
田壮壮的后半句没说，不过却也暗指：你小子最好能说出老子的问题来。否则、有你好看！
陈川说道：“你也说过还没开拍，那我肯定看不出来太多。
目前倒是发现一点，那就是事必躬亲的你大可不必如何亲力亲为。
我理解你作为导演想要解决剧组出现问题的想法，因为同为导演的我也是这样的。
但你要明白一点，你现在掌控的不是整个幕后团队只有几十人，至多不超一百的文艺片。
而是【画皮】这种光是直接归你调度的工作人员就有三百多人的大型剧组。
就这还没算上间接人员、演员以及群众演员等其他人员。
在筹备以及拍摄前期，你确实有时间与精力去事必躬亲的解决问题追求完美。
但随着剧组拍摄的开展与加速，你确定自己还能兼顾所有的一切吗？
而且，你的事必躬亲有很多地方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作为商业片主要就是如何把故事讲好，并不是一定需要文艺片的细腻与质感。
最后一点，你不能把你在学院里面教授学校的那套做派直接套用在剧组拍摄中。
我们都知道拍摄前期的剧组需要磨合。
可是磨合的基础是出现问题解决问题的经验积累。
你在前期大包大揽的大家长式做派，直接减少工作人员锻炼与积累经验的机会。
学生在学校拉片无所谓成绩，但【画皮】是要走进影院接受观众们审视的。
什么是艺术，被大家能够接受的才是艺术。
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浅见，也可能是杞人忧天，
毕竟壮导你可是第五代导演领军人物老谋子的同学。”
最后一句的前半句还是挺让田壮壮受用的，但最后蹦出的老谋子的同学，让田壮壮气得直接跳脚。
被一顿呲的田壮壮明白陈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可也正是因为有道理，让他有点抹不过脸去。
毕竟自己可是执导近三十年，获得无数载誉，圈内地位超然的老牌导演。
被陈川这个今年刚从北电毕业的美术系影视广告导演专业的应届生给差点训成三孙子。
歪头看着陈川，田壮壮怒气勃勃的诘问：“你小子迟到了吧！”
“呃```”
陈川想过田壮壮可能有的好几种回应方式，偏偏没想到他竟然另辟蹊径的从‘迟到’这一方面入手。
还别说，这还真让陈川无话可说。
“那什么再见。”
打不过就逃，华哥都在歌里唱过：男人跑吧跑吧不是罪。
口行一致的陈川转身就走，直奔距离不远的一个蒙古包而去。
作为剧组的出品人、艺术总监、编剧、主演，他清楚的知道这些蒙古包不仅仅是道具。
更充当化妆室、休息室等诸多功能。
陈川选择的那个蒙古包外面贴着的字条上面写了：化妆室。
看着落荒而逃的陈川，田壮壮被训成三孙子的心态才终于好了一点。
眼看着陈川的身影要在自己眼前消失，田壮壮赶忙道：“喂，要不然你来吧。”
“啊？去哪？”眉头紧皱的陈川回到。
“就我之前说的，跟我联合执导啊。”
“我吃饱撑的！”想都不想坚定拒绝的陈川掀开蒙古包的门帘，走了进去。
“嗨，大家好，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马上，马上。”一众化妆师连忙应声。
没办法，都知道这位是地位比田壮壮还要超然的幕后老板，谁也不敢得罪。
“不着急的，你们慢慢来，我最后就行。”随口回应一句的陈川找了个地方坐下。
今天的戏份是王家军追击沙匪，但没有追上。
因此今天有戏份的就只有王家军的一众将士。
饰演高翔的艾伦蓄着小胡子，倒也加了几分威严。
嗯，有点威严的傻子。
本应冲突的气质，很和谐的出现在艾伦的身上。
张晋在【画皮】中也有出演。
王家军军师，也就是主要负责占卜吉凶的阴阳家荆平。
戏份不是很多的角色，却是张晋主动要求的。
因为这一次的他主要职责是担任【画皮】的动作指导。
毕竟【画皮】里是有不少群像打戏以及战争戏，难度比【目中无人】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其他稍有点名气的演员还有祝亚文、郭京飞。
·····
很快，化妆结束。
穿好铠甲的一众糙汉子走出蒙古包，来到田壮壮的身前。
此时的田壮壮当然还在解决剧组出现的问题。
刚才从陈川那里得到不好听但宝贵的建议后，
田壮壮在解决剧组问题的同时，尽量让各部门负责人也参与其中。
他不拒绝找一个能够帮自己分担工作的副手，但这不耽误他尝试自己。
随着各部门负责人相继汇报准备工作完成。
【画皮】也迎来第一幕的拍摄工作。
第一个镜头，很简单。
就是在朝阳下的王家军，在沙漠中行军的画面。
最大的难度在于拍摄。
因为是在沙漠行军，铺设承载摄影机的轨道的难度太大。
因此只能由摄影师扛着摄影机一点点的啃。
这就要求摄影师必须具备极高的造诣。
好在【画皮】拥有内地最好且没有之一的顶尖摄影师——赵小丁。
甚至连宋晓飞的实力都已经可以排进一流摄影师的行列。
···
沙漠中，骑在马上的王家军隐藏在一片小沙丘后。
随着打板声响起，担任王家军副都统，莽夫人设的高翔轻轻挥动马鞭。
被马载着的他缓缓的走出沙丘，再之后才是陈川饰演的大将军以及其他王家军其他人。
赵小丁与宋晓飞还有两名摄影助理，总计四人，各自扛着一台摄影机。
从四面八方，最大可能把王家军行军的画面全都收纳下。
至于后期能否用的上，那就是导演的事情。
大概漫长的十分钟后，监视器前的田壮壮终于喊咔。
脸上带笑，证明他对这个镜头还算满意。
远远的招呼陈川过来看看，却被陈川摆手拒绝。
因为在拍摄【目中无人】时有起码的戏份，此时的陈川可以很轻易的驾驭马匹。
双腿一夹马腹，手里攥着的缰绳掌控方向。
陈川来到队伍的后半段，从一匹驮着行囊、武器的马身后拿起一个水壶。
放在手里颠了颠，沉甸甸的，很显然里面装满了水。
拧开倒掉。
田壮壮离的不算远，自然把这一幕全都收入眼中。
通过手里的扩音器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装满水，就传不出清脆的声响。”
田壮壮回答道：“是我特意这么设计的。我觉得行军打仗这么严肃的事情，是不是不要搞过于轻快的声音。”
“我觉得你觉得不对。”
看着窗外还灰蒙蒙的天色，只当自己起的太早的他安心躺下。
准备好好享受睡觉至高境界的回笼觉。
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眼下不在京城，而是在西北地区的银川。
察觉自己迟到的陈川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拎着衣服就往外跑。
这事其实不能全怪陈川，而是他没有调整过来时差。
看起来挺好笑的借口，可也是事实。
实在是种花地域过于辽阔，光是国土面积就有960w+平方公里。
从东到西画条直线都有5200+公里，更是横跨5个时区，占全世界的1/5还多。
当然，有五个时区，但全国统一实行东八区时间制。
给全国各族、各地域的国民带来便利之处，但东部沿海与西部内陆存在的差距也是不争的事实。
最让人轻易感知到的一点就是东升日落的差异。
同样的七月初，京城地区的天色在5点就开始放亮。
而同样的光亮，在银川地区想要达到，最起码也得7点。
而【画皮】作为一部投资过亿的商业片，其服装、化妆、道具等等各个方面的精细程度，
都是要远超【目中无人】以及【武林外传】。
问题是想要完美发挥这些高规格的优势，必然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
因此，当天有戏份的演员必须在六点就位，才能保证不耽误开拍时间。
可六点就位不等于六点起床，毕竟还有洗漱、吃饭等事情要解决。
···
【画皮】故事的开头，是王生带领麾下王家军在沙漠中清剿沙匪。
也是在沙匪的老巢里，遇到伪装成柔弱少女而被沙匪劫掠带回老巢的九尾魅狐小唯。
沙匪的老巢是在西部影城的配合下，从无到有搭建的外景地。
位于镇北堡影城的西北隅，是一处带着浓郁的蒙古民族特色的居住聚集地。
十几个蒙古包以及符合蒙古族风俗民情的各种装扮物。
在蒙古包外，则是一片用木头栅栏搭建的防护墙。
很简陋，但很符合当地的条件。
这里是【画皮】故事的起点，也是【画皮】正式拍摄的第一个镜头所在地。
一般而言，剧组组建之初，不管是台前的演员还是幕后的工作人员，
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熟悉、磨合。
因此在拍摄的前几天，一般不会安排过于复杂的拍摄任务。
【画皮】也不例外，按照昨天碰头会达成的拍摄计划，
今天以及明天的主要戏份就是王家军在沙漠中搜寻沙匪的剧情。
这一片段，在计划中的正片中约占两分钟时间。
主要作用是阐述剧情的起因，王家军的情况，
也附带着向观众们展现在大家认知里落后的西北地区，同样有美如画的旅游胜地。
···
大概六点半，陈川终于到达拍摄地点。
此时的大家基本已经到齐，甚至有很多人员已经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要说最忙的当然要数导演田壮壮。
作为擅长叙事的文艺片导演，以及北电导演系负责人的他，在细节上面的把控非常严谨。
这是对影片最终质量的负责。
只是缺点也很明显。
不同于幕后团队大多只有数十至多百人的文艺片剧组。
【画皮】作为投资过亿的商业大片，其直接动用的幕后工作人员就有三百+。
按照田壮壮这事必躬亲的敬业态度，就算把他累死也不可能把所有方面照顾周全。
刚开始很细微的瑕疵，经过时间日积月累，到最后就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这也正是绝大多数文艺片导演无法成功转型商业片导演的原因。
他们的导演能力无疑是顶尖的，对影片质量的敬业程度也是有的。
但正因为什么都想把握，到最后却成了什么都把握住。
硬生生的把一部题材很好的商业片给拍成大投资、大制作的的、文艺片。
这在某一方面，或许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像话句话是说的：赚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赚到了也会凭实力赔进去。
察觉到田壮壮可能存在某些问题的陈川径直上前，跟随在他身边听了一会儿。
终于确定田壮壮确实存在绝大多数文艺片导演都存在的问题。
趁着田壮壮周围没有其他工作人员，陈川言简意赅的说道：“你需要一个副手。”
“导演的副手不就是副导演吗？咱们剧组好几个呢。”田壮壮不以为然的回答着。
是了，剧组刚开拍，不管是田壮壮自己还是其他人员，都还没有察觉到问题所在。
或许，绝大多数人把田壮壮的认真敬业态度当成值得尊敬的优点。
陈川继续说道：“不一样的。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只能按部就班执行好你命令的副导演。
需要的是在接收执行你指令的同时，有自己见地的去审视你的指令是否有疏漏。
如果没有那就按照你的命令去执行。如果有，那他也要敢于跟你提出相应意见甚至是改正方式。
独立的思维方式以及对电影行当的敏感度，还有不畏惧导演权柄的勇气。这三者缺一不可。”
陈川说的有点绕，但田壮壮还听的很明白：所谓的副手需要的资质，恰恰就是他这个导演欠缺的。
瞥了眼左右确认近处没人的田壮壮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掌控不了商业片？”
“倒也不是。”
陈川的回答让田壮壮松一口气。
就说导龄近三十年，东京国际电影节大奖获得者，国内唯一禁导十年导演，
北电导演系领头羊，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的自己，怎么可能被一部这么亿点的商业片给绊倒。
可不等田壮壮骄傲的心升起，陈川的下半句就让他如坠冰窖。
“毕竟电影刚开拍，谁也不可能妄自去否定任何人，更何况你这个导演。
不过，就你目前的表现其实有那么点征兆。”
田壮壮这一波直接无语了，要知道【画皮】筹备了小半年，但并没有开始正式拍摄。
很多问题都还没有曝光的基础，自己就基本被陈川认定掌控不了商业片。
这要是真的开拍，自己这个导演弄不好有被扫地出门的可能。
虽然相信陈川的眼光，但田壮壮对自己在导演专业的造诣还是有些自信的。
就像刚才的筹备工作中，他亲力亲为的帮助各个部门解决了不少难题。
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尊重与认可。
语气有一丝丝的不服气，田壮壮问道：“趁着还没正式开拍，你说说我哪些方面存在问题。”
田壮壮的后半句没说，不过却也暗指：你小子最好能说出老子的问题来。否则、有你好看！
陈川说道：“你也说过还没开拍，那我肯定看不出来太多。
目前倒是发现一点，那就是事必躬亲的你大可不必如何亲力亲为。
我理解你作为导演想要解决剧组出现问题的想法，因为同为导演的我也是这样的。
但你要明白一点，你现在掌控的不是整个幕后团队只有几十人，至多不超一百的文艺片。
而是【画皮】这种光是直接归你调度的工作人员就有三百多人的大型剧组。
就这还没算上间接人员、演员以及群众演员等其他人员。
在筹备以及拍摄前期，你确实有时间与精力去事必躬亲的解决问题追求完美。
但随着剧组拍摄的开展与加速，你确定自己还能兼顾所有的一切吗？
而且，你的事必躬亲有很多地方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作为商业片主要就是如何把故事讲好，并不是一定需要文艺片的细腻与质感。
最后一点，你不能把你在学院里面教授学校的那套做派直接套用在剧组拍摄中。
我们都知道拍摄前期的剧组需要磨合。
可是磨合的基础是出现问题解决问题的经验积累。
你在前期大包大揽的大家长式做派，直接减少工作人员锻炼与积累经验的机会。
学生在学校拉片无所谓成绩，但【画皮】是要走进影院接受观众们审视的。
什么是艺术，被大家能够接受的才是艺术。
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浅见，也可能是杞人忧天，
毕竟壮导你可是第五代导演领军人物老谋子的同学。”
最后一句的前半句还是挺让田壮壮受用的，但最后蹦出的老谋子的同学，让田壮壮气得直接跳脚。
被一顿呲的田壮壮明白陈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可也正是因为有道理，让他有点抹不过脸去。
毕竟自己可是执导近三十年，获得无数载誉，圈内地位超然的老牌导演。
被陈川这个今年刚从北电毕业的美术系影视广告导演专业的应届生给差点训成三孙子。
歪头看着陈川，田壮壮怒气勃勃的诘问：“你小子迟到了吧！”
“呃```”
陈川想过田壮壮可能有的好几种回应方式，偏偏没想到他竟然另辟蹊径的从‘迟到’这一方面入手。
还别说，这还真让陈川无话可说。
“那什么再见。”
打不过就逃，华哥都在歌里唱过：男人跑吧跑吧不是罪。
口行一致的陈川转身就走，直奔距离不远的一个蒙古包而去。
作为剧组的出品人、艺术总监、编剧、主演，他清楚的知道这些蒙古包不仅仅是道具。
更充当化妆室、休息室等诸多功能。
陈川选择的那个蒙古包外面贴着的字条上面写了：化妆室。
看着落荒而逃的陈川，田壮壮被训成三孙子的心态才终于好了一点。
眼看着陈川的身影要在自己眼前消失，田壮壮赶忙道：“喂，要不然你来吧。”
“啊？去哪？”眉头紧皱的陈川回到。
“就我之前说的，跟我联合执导啊。”
“我吃饱撑的！”想都不想坚定拒绝的陈川掀开蒙古包的门帘，走了进去。
“嗨，大家好，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马上，马上。”一众化妆师连忙应声。
没办法，都知道这位是地位比田壮壮还要超然的幕后老板，谁也不敢得罪。
“不着急的，你们慢慢来，我最后就行。”随口回应一句的陈川找了个地方坐下。
今天的戏份是王家军追击沙匪，但没有追上。
因此今天有戏份的就只有王家军的一众将士。
饰演高翔的艾伦蓄着小胡子，倒也加了几分威严。
嗯，有点威严的傻子。
本应冲突的气质，很和谐的出现在艾伦的身上。
张晋在【画皮】中也有出演。
王家军军师，也就是主要负责占卜吉凶的阴阳家荆平。
戏份不是很多的角色，却是张晋主动要求的。
因为这一次的他主要职责是担任【画皮】的动作指导。
毕竟【画皮】里是有不少群像打戏以及战争戏，难度比【目中无人】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其他稍有点名气的演员还有祝亚文、郭京飞。
·····
很快，化妆结束。
穿好铠甲的一众糙汉子走出蒙古包，来到田壮壮的身前。
此时的田壮壮当然还在解决剧组出现的问题。
刚才从陈川那里得到不好听但宝贵的建议后，
田壮壮在解决剧组问题的同时，尽量让各部门负责人也参与其中。
他不拒绝找一个能够帮自己分担工作的副手，但这不耽误他尝试自己。
随着各部门负责人相继汇报准备工作完成。
【画皮】也迎来第一幕的拍摄工作。
第一个镜头，很简单。
就是在朝阳下的王家军，在沙漠中行军的画面。
最大的难度在于拍摄。
因为是在沙漠行军，铺设承载摄影机的轨道的难度太大。
因此只能由摄影师扛着摄影机一点点的啃。
这就要求摄影师必须具备极高的造诣。
好在【画皮】拥有内地最好且没有之一的顶尖摄影师——赵小丁。
甚至连宋晓飞的实力都已经可以排进一流摄影师的行列。
···
沙漠中，骑在马上的王家军隐藏在一片小沙丘后。
随着打板声响起，担任王家军副都统，莽夫人设的高翔轻轻挥动马鞭。
被马载着的他缓缓的走出沙丘，再之后才是陈川饰演的大将军以及其他王家军其他人。
赵小丁与宋晓飞还有两名摄影助理，总计四人，各自扛着一台摄影机。
从四面八方，最大可能把王家军行军的画面全都收纳下。
至于后期能否用的上，那就是导演的事情。
大概漫长的十分钟后，监视器前的田壮壮终于喊咔。
脸上带笑，证明他对这个镜头还算满意。
远远的招呼陈川过来看看，却被陈川摆手拒绝。
因为在拍摄【目中无人】时有起码的戏份，此时的陈川可以很轻易的驾驭马匹。
双腿一夹马腹，手里攥着的缰绳掌控方向。
陈川来到队伍的后半段，从一匹驮着行囊、武器的马身后拿起一个水壶。
放在手里颠了颠，沉甸甸的，很显然里面装满了水。
拧开倒掉。
田壮壮离的不算远，自然把这一幕全都收入眼中。
通过手里的扩音器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装满水，就传不出清脆的声响。”
田壮壮回答道：“是我特意这么设计的。我觉得行军打仗这么严肃的事情，是不是不要搞过于轻快的声音。”
“我觉得你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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