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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钟楼

    拓拔七居住的地方,在这个城的中心,整个地方的称呼是一串古怪的鲜卑语言,汉人大多都是记不住这名字的,所以他们根据其外形,起了一个简易的称呼。

    钟楼。

    豕城原本就是乱葬岗,这里的地势并不平坦,整体就像一座隆起的小坟包。

    中间略微凸起、四面较低,拓拔七的居所就在这凸起处,可以居高临下、俯瞰全城。

    豕城很大,钟楼也不小,与其说这是座单纯的塔楼,不如说它是一座城中城。

    临这城墙近了,陈启等人才得以一睹这庞然大物的全貌。

    在这钟楼前面,铁制的大门三人高,门下是一条内河,河水从楼里淌出来,河岸两侧,兵卒黑色的盔甲泛着寒光,手持长戟、巍然肃立。

    视线向上。

    钟楼城墙高耸,灰色和黑色的石砖交替排列,其顶上并不是规则的边缘,而是有犬牙交错的古怪凸起;同时,这高墙上面插了数面旗帜,旗帜整体由某种皮毛拼接而成,旗子上拓上了灰色的印子;

    视线若再是往上,便是这钟楼的由来——一面巨大的时钟伫立在整个塔楼的上方。

    这时钟,倒是有些后时代的风格,不过,其报时的原理,则更加接近于古代的日晷。

    日晷的上面用大晋官话刻了十二个时辰,指针与晷面垂直,这钟被调整好了角度,日光照在指针上,指针投射出阴影,阴影便指向了时辰。

    拓拔七的资料,陈启之前查阅过。

    拓拔是鲜卑的王姓,鲜卑大王就是这个姓氏,至于这个数字代号,是他手下儿子数量的排名。

    拓拔七,是鲜卑大王的第七个儿子。

    这些信息都是明面上的官话,至于他为什么是平北王?又为什么被分到了豕城?这些东西,都毫无头绪。

    在门楼下,陈启没等太久,这钟楼的门便开了。

    那木头门扉放了下来,打在这河岸上,至于城门的另一头,轮椅上坐了一人,这人之前在城门口见过。

    石二,他是拓拔的手下:

    “李城主,在下行动不便,失礼了!”

    对方倒是恭敬。

    陈启没考虑之前的恩怨,只是点了点头。

    夷努直接接过了这话:

    “幽北李家,这是来拜见拓拔老爷的。”

    石二点头,示意知晓:

    “李城主,里面请。”

    话落,一众人马越过兵卒,进了这城门楼子。

    ……

    在钟楼的内部,四下风格与大晋的主流审美格格不入。

    这里的屋舍、房子,都是石质建筑。

    石质建筑,更加难以塑造、更费人力,成本也更高,不过相比于木质建筑,它有更好的承载力。

    所以粗犷、高耸,便是陈启等人对这地方的第一感觉。

    石二是这地方的管家,见对方第一次来,便介绍起了鲜卑的习俗和规矩。

    鲜卑人,崇拜至高。

    在他们的传说中,如果凡人能蹬入圣人境,进入鲜卑之北的凛冽冰原,便可以在那里看到一座通天高塔。

    登塔、通天、成仙,便可以升入所谓的仙界。

    拓拔七是鲜卑大王的儿子,他被派遣到此地,积极地想同大晋的文化进行交流。

    这豕城、这钟楼便是一次尝试,将大晋的民俗和鲜卑的崇拜互相融合,以此创造出新的过度文化。

    对此,石二滔滔不绝讲了半天。

    夷努只觉得对方吵闹,他们不仅坏了规矩,而且还在自作聪明;不过陈启倒是颇为欣赏这作法,毕竟这是鲜卑当中的一种态度。

    说聊着,众人就走到了这最大钟楼所在的院子。

    在这里,马匹被挡下了,这也是鲜卑人的规矩。

    不仅是这些动物,身上的刀具、武器,包括魏训在内的护卫人员,也是不能一起面见拓拔七的。

    “你们这安防这么严?”

    陈启倒也不是不配合,只是下了马,调侃石二。

    不过石二并没有所谓的羞耻感,只回答:

    “如果这地方换做了王庭,夷努管家估计也是不能进去的。”

    听闻此言,陈启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剩下的路,就只有三个人了——石二、夷努、陈启。

    三人又走了一截路,到了那大钟的正下方,这钟下面,是一栋高塔,此地估计是离的太近了,即便再怎么张望也很难看见顶部。

    三人上了楼,走过这漫长的台阶,到了中间一处稍微平缓的地方。

    拓拔七,便在此处了。

    “李城主。”

    这拓拔七起身,热切地迎了过来。

    他是鲜卑人,不过却不像寻常鲜卑那样,身上都是些战利品、皮毛、骨刺,充满了来自蛮荒的气息,他此刻的妆容反倒更像是位商人。

    他年纪比陈启大了两轮,腰间挂了玉佩和酒壶,头发留长竖在脑后,一声衣服倒是黄色的,上面绣了黑色的貔貅,只是最近身材有些发福,这衣服上的貔貅被撑地和猪似得。

    他脸上有些褶子,估计已经是习惯这笑了。

    陈启之前看过拓拔七的画像,这第一次见到真人了,立马压低了身子,也迎了过去:

    “拓拔老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一时间,紧紧握手的两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彼此互相吹嘘问候。

    明明二人是初见,可熟络的就好像多年的知心旧友。

    拓拔七边说,边指向了身后:

    “李城主,我已经备好了酒席?你我今日难得一见,不妨饮酒畅谈。”

    陈启立马挽住了对方的手:

    “拓拔老爷倒是费心了。”

    拓拔七假装严肃:

    “哪里……哪里……要说费心,怎么能比得上您这一城之主,您能来我这楼里走一趟,想必也是忙里偷闲。之前我还跟李家老爷见过几面,那可是位枭雄,我们彼此称兄道弟的,你便是我兄弟的儿子。城主来,城主去的,叫都叫生分了,干脆我就叫你……贤侄,你们这里都喜欢这样称呼别人。”

    陈启愣了愣,咱两句话之间自己就跌了个辈分。

    不过,转念一想,今日本来就是要粮草的,拿人手短,于是他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我们便以叔侄相称了。”

    两个人近了酒桌,桌上只有两个位置,夷努、石二这些人是只能立在一边的。

    拓拔七起身倒了酒:

    “贤侄今日来,是有何事?”

    陈启这头刚提起筷子,立马又放了下来,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瞒不过叔父,我这趟来,是来拜师学艺的。”

    他没有直接说粮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