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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牛郎被贬凡间,降生一户农家,其上还有一兄长,因儿时常常去河边放牛,乡亲都叫他牛郎。这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该是牛郎还是牛郎。

    牛郎爹娘死的早,由哥嫂带大,哥嫂待牛郎极好,牛郎到了既冠之年需交朝廷赋税,因家中良田入不敷出,无奈只能与牛郎分家,哥嫂见牛郎还小,便将家中唯一的劳力黄牛分给牛郎,又将牛车农具粮食分给牛郎一些,哥嫂又帮牛郎盖了一间茅草房。

    牛郎与哥嫂分家后,独自一人生活,开垦荒田,每日劳作,生活依旧艰难,靠哥嫂接济度日。荒田刚开根本不产粮食,地里草比粮多,需要常常去田间除草,经过两年,田地才算小有收成,产了些许粮食,日子好过一点,不用哥嫂接济度日。

    天宫盛宴已过二十多日,织女在这二十多日中,每日下午时分都会去天河边散步,坐在礁石上怔怔地望着天河对岸。坐了许久没有期盼的歌声出现。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思念,“他在凡间过的好吗?要不去凡间看看他,就出去一会不会有人发现的。”织女自言自语的说道,想到就做。织女飞身下界,来到牛郎生活的地方,巧合的是这里也有一条大河。

    牛郎吃过午饭,未时外出劳作,来到河边,看到水草丰茂,便在此牧牛,牧牛之时又唱起了牧牛歌。

    我家门前溪水长,牛郎放牛溪水旁。

    岸边水草丰又茂,大黄吃草我歌唱。

    唱这人间好风光,山高水阔世安康。

    要说此功谁最大,当今皇帝莫敢当。

    牛郎唱罢歌谣找一树荫下歇息。七月的天气很是毒辣,现在正直最热之时,便找一树荫歇息片刻,再去劳作。

    织女在河对岸听到这似曾相识的歌谣,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还能听到牛郎的歌谣,失落的是这歌谣中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名字。

    织女隔河喊话,“对面的放牛郎,你刚刚唱的歌谣真好听,能再唱一次吗?”

    牛郎闻声望去,便见河对岸是一女子,很是美丽,无法形容,牛郎此生还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很是害羞羞涩,“对面的仙子,你也喜欢听我唱的牧牛歌吗?”

    一样的情景一样的话语,不一样的心情,织女隔河喊道,“是的呢!很是好听,能再唱一次吗?”

    牛郎没想到,这么美丽的仙子竟然会回应自己,脸上洋溢着高兴激动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高声喊道,“好嘞,这就唱。”

    我家门前溪水长,牛郎放牛溪水旁。

    岸边水草丰又茂,大黄吃草我歌唱。

    唱这天宫好风光,一步一花衣满裳。

    要说此功谁最大,仙子织女莫敢当。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高兴,也许是激动,牛郎并没有注意歌词的变化,很快便唱完一首牧牛歌。

    织女听完歌谣很是高兴,隔河喊道,“你唱的真好听,明天我还来。”说完,转身往河岸上走去。

    牛郎看女子要走,情急喊出,“还不知仙子芳名,可否告知?”

    织女回眸一笑喊道,“我叫织女。”

    牛郎看到织女回眸一笑的刹那便被其美貌迷住,在田间除草之时,心不在焉,仅是稀少的禾苗,变得更加稀少,牛郎心知不能再走神了,不然剩下的禾苗也将没了。

    第二天牛郎相同的时间来到河边,果真见到昨天那个仙女在河对岸,于是喊话道,“你真美丽,是我见过最美的仙子。”

    织女听到这话笑问道,“你还见过别的仙子?”

    牛郎赶忙摇头说道,“没!没!我只见过你一个仙子。”

    就这样牛郎织女隔河对话。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这天老牛看不下去了,这都快半个月了,这个木头还不开窍,于是问道,“牛郎,你看这仙子美吗?”

    牛郎初闻吓的差点从牛背上摔下来,等稳住心神,不确定的问道,“大黄是你在说话吗?”

    “是我,你莫要害怕我不是妖怪,我本是天上的一神牛,下界来此也并非要害你。”大黄一边吃着草一边说着话。

    “不是妖就好,不是妖就好。吓死我了。”牛郎拍着胸脯说道。

    “你看河对岸的仙子漂亮吗?”大黄牛又重复问道。

    “自是极美,世间再也没有比她美的人了。”牛郎看着对岸的织女痴痴地说道。

    “那还不过河求娶,还在等什么?”大黄问道。

    “大黄啊!自家人知自家事,你看我这一身麻衣全身补丁,家里农田又收成不好,就算娶了来也是让人家跟着我受苦挨饿,何必害人家仙子!你再看看人家仙子,广袖天衣,珠头凤钗,家境肯定不凡,我哪配得上人家。”牛郎有些哀叹的说道,他自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卑!

    大黄听完主人的话,哪里不知道主人的心思,于是不由分说,驮着牛郎往河对岸走去,吓的牛郎连连叫喊,“你这大黄又不听话了,明知我不习水性,还往河里来,快快上岸,快快上岸。”大黄却不理牛郎的话,自顾自驮着牛郎过河,来到织女旁边,开口道,“我家主人说他喜欢你,要娶你做媳妇。”

    织女听黄牛能口吐人言,也不奇怪。在天宫初次见牛郎时,他坐下的便是这头黄牛,应也是下界找牛郎来的。

    大黄一抖身,牛郎便从牛背上摔了下来,刚好冲到织女身边。于是鼓起勇气求娶织女。织女很高兴的答应了。

    牛郎织女结婚之后,男耕女织,生活很快变得好了起来,第二年他们便生了一儿一女,生活也变得十分美满。

    天庭织女下凡七日后,王母娘娘问道,“今天应该是织女上供云锦的时间吧?”

    下边一女官回道。“是娘娘,今天正是月末。按照往时,此刻织女应该已到多时。”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了还没到。”王母娘娘对身边的一位女官说道。

    女官应诺,下去不多时回来禀报道,“娘娘御纺司不见织女身影,周围也不见其人。”

    王母娘娘就命人查看织女是否私下凡界。

    不多时女官禀报道,“回娘娘,织女已下界七日。”

    王母娘娘大怒命人将织女押解回天宫受审。

    天兵天将来到牛郎织女住的小院前,将织女拿下,押解上天。

    牛郎与一双儿女,都很伤心,一双儿女哭着要找娘亲。牛郎内心也很是难过。

    就在这时大黄牛说话了,“我能飞天,来都上来,我带你们去追。”

    牛郎与一儿一女骑在黄牛背上朝织女追去。

    追至天河旁,眼看就要追上,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金钗往虚空一划,天河被设下禁止不能用法力飞过。两个孩子在那哭的撕心裂肺,哭喊着要找娘亲,牛郎也是伤心,便唱起了在天宫时的歌谣。

    无数喜鹊被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动,自愿组成长桥渡牛郎过河与妻子团聚。

    天帝得知此事,对这个外孙女很是无奈,也被他们的感情打动,于是下旨,让天官去宣天帝旨意。

    天官来到天河旁,打开天帝圣旨,就听到一股浩大的声音从圣旨中传出,“牛郎因失职之罪,僭越之罪,失仪之罪,三罪并罚被贬下凡间以赎其罪,今功德圆满返回天宫,敕封牛郎为牵牛星君,主司牧,居天河以西,无事不得私自踏过天河。织女你私自下凡与凡人婚配,罚你每日纺织,无事不得私自踏过天河。然人伦常在,天帝不愿阻其人伦之乐,特赦每日未时准许相见一时,以尝天地人论之情。”

    天帝圣旨宣读完毕,从圣旨上射下一道金光照在牛郎身上与两个孩子身上,三人瞬间脱去凡胎,两个孩童衣服也换成了天宫中的天衣,真真是好一对金童玉女,牛郎更是周身衣冠大换,一身星君常服穿在身上,很是英俊威武。然后天帝圣旨化为一道流光落入天河之中,每日未时牛郎与织女才能从河上飞过,其它时间天河禁止两人通行。

    牛郎织女二人齐齐朝天帝宫方向一拜谢天帝恩德,然后相拥而泣。这是开心高兴的泪水,有情人终成眷属。未时正是牛郎平时在天河边放牛的时间,也是织女在河边听牛郎唱歌的时间,换算成下界时间刚好七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上一时地上一月,牛郎织女每天相会一时,与下界来说便是一月之久。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说书先生讲完故事,喝了口茶,就拿起箩筐朝外围众人走去。

    众人听完故事纷纷叫好,说书先生走到近前,便拿出银钱放到说书先生箩筐里。不一会众人便都离开了。

    说书先生拿着箩筐走到八仙桌旁,将箩筐放到说书桌案上,拉过凳子坐在八仙桌无人一侧说道,“三位今天的故事怎么样?”

    古锋三人纷纷说道,“很美,很好听,很纯粹,也很感人。”

    古锋给老先生倒了杯茶又说道,“如此纯粹的爱情故事,又那么美丽动人,很是珍贵。关键还是先生讲的动人好听。”

    老先生听到最后古锋夸自己的话,开怀大笑道,“小家伙,挺会说话。不过你说的也很对,相同的故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味道也是不一样的,好的可能说成坏的,坏的可能说成好的。能够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自是一个极美的故事。”

    古锋赞同的说道,“先生所说不错,凡是能流传千古的故事,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有警醒后人的,也有告诫后人的,也有教育后人的,但是能够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却都是极美的故事。”

    说书先生听到古锋的话,高兴的说道,“正是此理,从古至今,流传于世的故事众多,唯有爱情故事是最美的。从古至今又有几人的爱情故事是能在世间流传的呢?又有几人的爱情故事是能流传千古而不衰呢?凡是流传至今而不衰的故事都是极美的故事。”

    说书先生这话古锋很是赞同,但也有不同看法,“从古至今美的爱情故事自是极多,只是缺少记录并传播的人罢了。”

    “不错,从古至今感人的爱情故事有很多,正是缺少记录并转播的人,才没有传播开来,所以我便做了这说书先生,传播这些故事。”说书先生顿了下又道,“好故事总是太少,现今故事讲完了,也该去别处去了。”

    古锋惊讶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往别的城?”

    “正是,此城我已待了数日,故事都已讲尽,该去往下一城了,你我有缘临走之前送你一本故事书,也算全了这份缘分。此书记录大小故事数十种,你若过意不去,拿百锭银子买去就好。”说书先生说完拿出一本不是很厚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