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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仇家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一月有余,萧武纵然心中十分担心荇儿,但是想着她聪明伶俐,青阳门派人又众多,想来或许早已回到山上,反倒是自己在这里传不出音讯,生怕师父师娘担心。

    这一月间,萧武每日盘坐练功,有不顺之处,老人稍加指点便小有进展,不禁佩服老人的武功高深,不知与掌门孰高孰低,感叹这般的高人还能被仇家逼到深山中躲着,江湖中奇人辈出,果真是深不可测。

    蔷儿没事的时候总是缠着萧武聊天玩儿,她年纪幼小随着爷爷行走江湖,见识多广,机灵善变,但依旧是小女孩,一派小孩子心性未消,每每听到萧武说起和荇儿,还有师兄弟一起玩耍的事情,就露出无比羡艳的神情,随后还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嫌他说的一点都不好玩,下次又拐弯儿询问。

    萧武有时候觉得蔷儿很像荇儿,一副调皮的小女孩样子,有时候又觉得蔷儿很摸不透,高兴的时候却会突然生气,生气的时候却又仿佛没有真的生气,让萧武很是摸不到头脑。

    萧武有时候也很担心,如果那个仇家寻来了,老人抵挡不住,会不会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他每每担心思虑却也想不出解决的方法,就干脆就不想了,安下心来练功休息,饶是他心思单纯,在这样的日子中倒也过的安然。

    然而,一天夜里,山谷里突然阴风阵阵,飞鸟盘旋,打破了许久的平静,一个男人的叫声在山谷里回荡。只是不停重复一个名字:“申屠江流。”萧武从睡梦中被惊醒,只听那叫声时而温柔,时而暴怒,似乎能扰人心智,心中烦乱,便捂上耳朵。那声音抵挡不住,只往人脑子里钻。

    萧武心道不好,翻身起来,透过月光,看见老人闭目在运功,面容严峻。

    这时蔷儿也醒了,惊恐的看着屋外,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萧武轻声问蔷儿谁是申屠江流。

    蔷儿指了指老人,一脸的凝然。

    萧武心下明了,想来是老人的仇家寻到此处了。

    一夜过去,申屠老人一直运功抵御声音的侵扰,萧武与蔷儿未受内伤,只是觉得心中烦躁,至后半夜,申屠老人越显得吃力,脸色青了又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快到天亮,衣服都汗湿,显然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快到天亮,那喊声才渐渐减弱,直至消逝。

    申屠老人松了口气,吐纳运息,缓了一阵,睁开眼摇头叹气道:“到底还是找来了。”随即神色严峻转向二人道:“今日起,此地不能住了。”他又凝目看着萧武,仿佛在询问他如今生死攸关,你却是如何心意,萧武对上老人的目光,坚定的点点头。申屠老人感谢的看着他,嘱咐道“武儿,我们上山。”

    申屠老人与萧武相处一个月,见他憨厚正直,只是惋惜自己如今遭遇劫难,若是别的时候认识这个小子,一定要把自己一身绝世武功都传给他。他心中爱惜萧武人品,便口上叫的亲近。

    萧武闻言便背起了老人,蔷儿在一边麻利的收拾好包裹干粮,三人便准备出发,萧武看着蔷儿动作利索,面上有忧色,却手下丝毫不忙乱,心中怜惜她年纪幼小,却一直亡命天涯,躲避仇杀。

    申屠老人路上告诉萧武和蔷儿,昨晚那仇家这门功夫名字叫“千里传音”,他的声音听起来虽近,人却遥远,想来只是寻到山谷附近,却不知具体方位,知申屠老人此刻定然在运功调息,便以此相扰。

    萧武心中叹服这般神奇武功,居然可以在百里之外用内力传音,真是闻所未闻,他又问道:“申屠前辈,如此我们要去哪里。”

    申屠老人说:“我早在山中布下一处山洞,极是难寻,如今我调息功成之日快到,只盼安全熬到那一天。”

    蔷儿便在前面领路,萧武背着申屠老人跟在后面,三人一行匆匆忙忙白日赶路,晚间申屠老人打坐调息,抵抗那人的千里传音,三人怕暴露行踪,连火都不生一堆,森林夜间黑暗,不知名的野兽叫声传来,蔷儿害怕,便挤在萧武身边休息。如此走了三天,终于到达了申屠老人安排好的藏身的山洞,山洞很大很深,有许多岔道,一直走到一个宽大的穴室,里面有些简陋的床,桌椅,还有备好的油灯,连锁链的扣环,都早已安好,萧武不由叹服老人的深谋远虑。

    三人便藏身于洞穴中,申屠老人抓紧时间调息,蔷儿时而在洞口打些飞鸟野兔,都是小心翼翼不露了行踪,萧武见她虽年幼,却是行事机敏,经验老道,自叹不如。申屠老人的仇家仍是每日传音相扰,虽然老人运功抵御,萧武也听出那声音一天近过一天,老人的神色也一天凝重与一天。

    有一日夜晚,申屠老人的仇家却没有如以往一般呼唤申屠老人的名字,萧武心下奇怪,难道这人搜谷搜不到人便放弃了嘛,这人许多年如此执着的寻仇,怎么这般轻易放弃了。他心念未了,远方便传来哈哈的大笑声,正是那连日呼唤的男声,只听那男声说道:“申屠江流啊,申屠江流,枉你自负一世,如今象条狗一样的躲着我,你如今在哪个狗窝中听见我的声音,吓的瑟瑟发抖呢,还是把你的狗命乖乖的交给我薛无义吧,莫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萧武心道:原来他叫薛无义,这般行事却也配的上无义了,邪魔歪道果然行事不可捉摸。转头看看申屠老人,只见他涨的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往外渗。

    萧武心中一激灵:糟了,薛无义是在激申屠老人生气。想到此处,萧武不由脱口而出:“别听他故意相激乱了真气。”

    申屠老人仿佛听进了劝告,面色慢慢的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平复了下来。

    申屠老人调息完毕,沉吟半晌道:“想来薛无义已经找到山谷之中,看到我们所住木屋,所以才确定我在此山中,他找到这里的快则五天,慢则两周,。”说着面有忧色,他交代蔷儿出洞再去猎些食物,此后便再也不能离开山洞。

    蔷儿走后,申屠老人转向萧武,目光深重仿佛满腹言语,萧武见状,心下明了,想来申屠老人有话交代于他才支走蔷儿,当下诚恳道:“申屠前辈,有什么交代,请您直言。”申屠老人

    长叹一声:“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薛无义此番追踪不到我,不想还是被找到了,想来终究是以前手上血债太多,报应到了,只是可怜的蔷儿被我连累。”他又抬眼看了看萧武,眼中难得的多了一分歉意:“武儿,今日也连累了你,只是老头子我厚颜还有一事相求,还请你一定答应。”

    萧武连忙道:“此时生死攸关之事,我岂能坐视不理,您请说。”

    申屠老人感谢的看着他,声音中多了几分凄凉“此处山洞乃是天然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我摸索许久,又自行挖掘,早已寻得一条逃生道,可以通到山下,若薛无义寻入山洞之日,我还无法行走,你就自行带着蔷儿逃走,我便用这条老命和他同归于尽,以好保蔷儿后半生平安,之后之事只有请你多为代劳,老头子我今生无以为报,下一世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萧武不由语塞,见他存了同归于尽的心,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便问:“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么,申屠前辈,我在此与你并肩对敌,我自知才疏学浅,但是总是能帮上你。”

    老人惨然一笑:“武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老头子已经活了这把年岁,一条贱命活该偿还血债,却无论如何不能再连你。你宅心仁厚,义薄云天,不似那天下满口仁义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你又心性坚毅,日后一定会有大作为。以你的武功修为,若是留在此处,不过以卵击石,如此陪老头子葬身与此,实在可惜。”

    萧武闻言恍然觉得,若是在此为陪申屠老人送命似乎也不值得,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中便为自己觉得羞耻,认为自己贪生怕死,却不顾别人为难,一时间面有愧色。

    申屠老人仿佛看穿了萧武的心思,豁然一笑:“武儿,你心念过于慈悲,可是做善事不等同于一味求死莽为,你与我祖孙两萍水相逢,能帮我们至此,我们已经无以回报,你无需内疚,这世上生死由命,你若是想做更多的行侠仗义之事,必须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萧武点点头,心中是懂非懂,却释然了很多。

    申屠老人又道“我如此求你也是担心蔷儿不肯独自逃走,须得你把她带走。我教你一手专门克制我派功夫的点穴手,到时候便封住蔷儿的穴道,一定要想法带着她逃走。”

    萧武只得点头同意,申屠老人给他讲解点穴的手法,又把洞中的地图给他一份,萧武便偷偷练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