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放手
晚间，荇儿知袁明山要去拜访红叶，便不着急回到住处，留在萧武之处，将红叶所得消息一一相告与他。
果然，萧武一听便勃然大怒，右手重重拍在木桌之上，一个一寸多深的手印立现。
萧武咬牙道：“昔日皆因我无用，救不得小音性命，自觉愧对师父师母养育之恩，如今苟活于世，即然得知青阳灭门之后有奸人作恶，便必然不能放过狗贼性命。”他对荇儿道：“明日我便向袁盟主请命，这一遭，我去定了。”
荇儿连忙宽慰他，想起师父之女——雷茗音之死，也是心痛不已，痴痴却只能劝萧武不用太自责。
荇儿叹了口气：“此番我亦想亲自手刃狗贼，然而却要领命上京，不能为师门报仇，心中总是愧疚。”
原来，青州曲荟城兵械库，近日新驻了一批军械，弩甲剑刀一应俱全，曲荟城位处青州中州交接之处，毗邻闽水支流青龙河，若能将此批军械劫出，便可直接从青龙河直接运入闽水，迅速收入日月盟势力之中,。
然而，军械库武装精良，守备森严，如果用武力硬劫，极其折损人手，又容易打草惊蛇，暴露日月盟一番密谋，又难以保证成功，袁明山便想智取。
兵械调动，需得兵部虎符，袁明山的计划便是上京盗取虎符，伪发调令，佯装官员运走这批军械，日月盟部署沿闽水排开，若得了这批军械，便可立即分发至各部，起义之事已水到渠成，若再得这一把浪涌，自然水涨船高，更推动起义之势汹涌，以撼动天下。此事虽然凶险，却值得为之一拼。
日月盟中多为武林粗人，擅长谋略并可伪装身份与京中贵人相交不过寥寥数人，出身尊贵的荇儿，自然是一个，这任务，自然万万少不得她。
萧武听完荇儿一番言语，双目紧紧的盯着她，荇儿自从扮做雷鸣音后，连睡觉都很少除下面具，所幸那面具乃世间奇物，材质极其薄，日夜佩戴也无大碍。荇儿宁愿如此辛苦，也再不愿露出自己绝色容颜招惹红尘，宁愿以男子的身份拼杀在乱世之中。萧武每每念及于此，都心疼不已。
只听萧武缓缓道：“师妹，自从那日我表露心迹，纵然我不求什么，但是心中仍是牵挂与你，我自小便爱慕你，我想这一辈子，这份心意，都不会改变。”
荇儿陡然听萧武深情言语，不由羞涩，然而心中更多的是歉疚，她不由目光闪躲，不敢对上萧武深情的双眼。
萧武言语中带了几分惆怅：“我知道你心中至始至终只当我为亲哥哥，可是终究是情深所致，如今，我们各有心意，谁都无法再掩饰。”他略停了停：“你这些时日，多少有些疏远与我，我也知道，想要回到从前，装作一切未有发生，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萧武流露的伤感触动了荇儿，青阳两小无猜的情谊，那般美好纯净，如今坠入各自的情劫之中，幼年那份澄明无忧的心意，被飞逝的时间湮灭，隔绝在回忆之岛，没有回去的道路。
荇儿眼中湿润，轻轻唤了一声：“师兄，我。。。”却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萧武微微一笑：“你听我说完，我从小嘴拙，如今好容易难得的清明一把，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想，我与你，究竟会是怎样。如今我终于想明白了。”萧武虽然伤怀，却神情坦荡释然，他原本并非俊朗男子，如今经过磨砺，也变得气势不凡，面容线条英武刚毅，足以让世间女子心动。
然而他依然是那诚恳低调的模样：“师妹，如今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什么都不能做，你的幸福，你的欢欣，只有那个男子可以给，即使我为你付出生命，也只是为你徒增烦扰而已。”
荇儿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了一滴清泪。
萧武伸手缓缓为她拭去眼泪：“别哭，我最见不得就是你哭了。”萧武的手却没有收回，他顺着荇儿脸颊，轻轻抚上她的发梢：“如今，我便待你真正的亲妹妹一般，我挂怀与你，却不能时时刻刻护你一生，终有放手之日，便是今日吧。你此番入京，我便去了结师门之仇，今后我们各自对抗这黑暗世间，唯有亲情是牵绊，好不好？”
荇儿再也忍不住，如同一个孩童一般，伏在萧武的怀中哭泣起来。
这些年眼见珍惜之人纷纷离去，又流落江湖，见惯风波险恶，伤人伤心，都没有此时难过。
你是这世间我唯一的家人，如此不求回报的疼惜与我，可是，我却无法还你半分。
世间之情，付出无报纵然伤人，又怎么敌得过一份歉疚沉重。
萧武如同哄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怀中啜泣的荇儿起伏的肩头：“好了，此番入京，你要千万小心。”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那个人，也在京中，我知他伤你颇深，然而他总是个有本领的人，护的你周全，另外。。。”萧武又顿了顿，“他却是有几分真心对你，我知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是有的时候，也不要对自己太严苛，若是想他，便去看看他吧。”
荇儿此时已然泣不成声，感情之事，非人力能转圜，有人情中掺杂利益，望不明真心几分，却如飞蛾扑火，一颗心沉沦，有人别无所求，全心疼惜，却已心死，燃不起爱意。
我终究是太懦弱，荇儿心中悲戚，不敢放弃尊严不顾一切的去投身一份感情，我怕那算计的伤，怕那嫉妒的毒，让自己变得肮脏不堪。
我太自私。
*****************
比起荇儿这边心中撕裂般绞痛，红叶处却又是一番光景，袁明山果然如自己所言，晚间时分登门拜访了红叶。
红叶始终面上淡淡，坚持当日之事不用多谢。
袁明山嘴角浮出一丝微笑，炯炯双目紧紧的盯着红叶，其中似有千言万语，红叶只是佯装不见，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淡然以对。
气氛中便莫名的生出一丝旖旎来。
两人对视许久，袁明山才缓缓出声：“当日在下身中毒镖，得红叶姑娘相救，难免有肌肤相亲之举，后来在下欲互通姓名，愿意负起责任，却不想姑娘执意不愿相告，我本以为姑娘是世间难有洒脱女子，然而今日得知真相，却不这么认为了。”
红叶脸一丝红晕转瞬即逝，那日袁明山肩头中毒镖，山中情形简陋，便以口吮出毒汁，事后袁明山口口声声说要担起职责，然而她红叶是什么性子，又岂会因此而祈求一个男人的垂怜，便断然拒绝，亦不问他身份有关，只当此事为过眼云烟，却不料在此又相见。
她抬眼看见袁明山上微有挑衅之色，便挑眉道：“愿闻其详。”
袁明山微微一笑，朗声道：“我以为姑娘是一个懦夫。”
红叶一向自负果敢，却突然得了这么一个评价，不由微微不悦，然而她见袁明山神色似笑非笑，仿佛在等她生气，却又转了笑容：“求教？”
袁明山依然带着玩味神色，他容貌英武，面上几分不羁更增风度，着实是个令人心动的男子。
袁明山便负手道：“在下如今得知红叶姑娘亲姐之事，乔海波因被红云姑娘所救，二人两情相悦，然而最终还是被辜负，想来姑娘因此有了阴霾，这种危难相救定姻缘的话本子，便再也不愿意相信，所以那日也并不想与在下有任何瓜葛，是也不是？”
红叶哑然，袁明山不愧为日月盟盟主，果然心思格外剔透，仅仅从言语描述中，便将自己的心思揣测的清明。然而她是个坦荡的性子，被道明心思也不妞妞，便大方承认道：“袁盟主，说的没错，红叶因见男子薄情，便格外不信缘分那套说辞，所遇男子皆视若萍水相逢，不挂心上。”
袁明山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面上依然微笑，朗声道：“当自己的缘分来到面前，却要躲开，在我看来，就是懦夫。”
红叶闻言先是一呆，又不由一笑，她容貌娇俏，笑容如若一朵红莲，艳丽动人，妩媚风流，袁明山不由看愣了，只见红叶抬起一双妙目，如水的目光在袁明山面上扫过：“如此说来，你对自己这般有自信，认为你便是我的缘分，又自信自己不是那薄情的男子？”她纵然颜色妩媚，说起话来，却字字争锋。
袁明山在此乱世中脱颖而出，自然是个非比一般的人物，他此时的微笑自信又迷人：“袁某并不是什么经天纬地之才，然而最大的优点便是清明自己心意，我知道某些事若不去做，便会懊悔终身。”他敛了微笑，面容庄重：“某些人，既然心动了，这心动便要把握缘分。”
袁明山言语直白，红叶再大方，也不由红了脸，她一双眼睛凝望着袁明山，似要滴出水来，面色微红，更显得美人娇艳。
诚然，她是对袁明山有好感的，纵然只有短短几日的相处，她也可察觉这名男子胸怀伟岸，人品刚直，然而姐姐痴心换薄情的教训，确实让她对动心几分胆怯。
袁明山又诚恳道：“红叶姑娘，我袁明山不是个轻薄浪子，以后日月盟的前途难测，我的性命心思，与日月盟是绑在一起的，或许我做不了最好的伴侣，但是我知道，袁某对你的心思绝对不是一时起意，而是刻苦铭心，真心相待。”
红叶的表情渐渐的不再淡然，眼中的情绪起伏，越愈发坚定，她与袁明山，本不是这世间细水长流的男女，两人都是果断勇敢的行至，行事雷厉风行，又襟怀洒落，凭着一腔豪气，闯荡世间，从不介怀与男女间小情，如今既然动了心，也不似世间男女般扭捏，红叶便不再掖藏，端出自己态度来。
“我暗中探查乔海波多年，为的就是亲手了断这假仁假义的狗贼，以慰亲姐在天之灵，若我此番事了，平安归来。。。”她对上了袁明山期盼的眼光，莞尔一笑，风姿嫣然：“便来看看你的自信，是否实至名归。”
袁明山也笑了，他喜欢红叶的干脆利落，第一次见到便喜欢上了，他心怀大义，照顾不到女子小情小绪，红叶这样爽朗磊落的女子，正是他心知所望。
袁明山便温柔关照：“一路小心，我等你平安归来。”
起事在即，盟中事务繁忙，身为盟主自然不能脱离岗位，此番他始终不可亲随红叶而去，红叶亦知事态缓急，即明袁明山的心意，也不会如一般女子痴怨，也不多言，笑道：“你也小心。”
两人相视而笑，均觉格外的心灵契合，相互明白各人心中的责任，只觉在乱世之中有了一个依靠，始终有一个懂自己的人，远远牵挂。
袁明山又多看了红叶几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如他一样的英雄气概，一直以来痴缠女子也不少，然而直到遇到红叶，虽为女子却干练独立，若男子一般不纠缠，不计较，与他的豪气云干相得映彰，实是他的良配，一见便为之倾心。
出门只见空中一轮朗月，不由嘴角浮出了温暖的笑意。
清朗月光洒满中原大地，此时有人欢欣亦有人愁苦，然而前程黑暗中却涌动不息，命运有各自的轨道，谁也不知，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安排。
果然，萧武一听便勃然大怒，右手重重拍在木桌之上，一个一寸多深的手印立现。
萧武咬牙道：“昔日皆因我无用，救不得小音性命，自觉愧对师父师母养育之恩，如今苟活于世，即然得知青阳灭门之后有奸人作恶，便必然不能放过狗贼性命。”他对荇儿道：“明日我便向袁盟主请命，这一遭，我去定了。”
荇儿连忙宽慰他，想起师父之女——雷茗音之死，也是心痛不已，痴痴却只能劝萧武不用太自责。
荇儿叹了口气：“此番我亦想亲自手刃狗贼，然而却要领命上京，不能为师门报仇，心中总是愧疚。”
原来，青州曲荟城兵械库，近日新驻了一批军械，弩甲剑刀一应俱全，曲荟城位处青州中州交接之处，毗邻闽水支流青龙河，若能将此批军械劫出，便可直接从青龙河直接运入闽水，迅速收入日月盟势力之中,。
然而，军械库武装精良，守备森严，如果用武力硬劫，极其折损人手，又容易打草惊蛇，暴露日月盟一番密谋，又难以保证成功，袁明山便想智取。
兵械调动，需得兵部虎符，袁明山的计划便是上京盗取虎符，伪发调令，佯装官员运走这批军械，日月盟部署沿闽水排开，若得了这批军械，便可立即分发至各部，起义之事已水到渠成，若再得这一把浪涌，自然水涨船高，更推动起义之势汹涌，以撼动天下。此事虽然凶险，却值得为之一拼。
日月盟中多为武林粗人，擅长谋略并可伪装身份与京中贵人相交不过寥寥数人，出身尊贵的荇儿，自然是一个，这任务，自然万万少不得她。
萧武听完荇儿一番言语，双目紧紧的盯着她，荇儿自从扮做雷鸣音后，连睡觉都很少除下面具，所幸那面具乃世间奇物，材质极其薄，日夜佩戴也无大碍。荇儿宁愿如此辛苦，也再不愿露出自己绝色容颜招惹红尘，宁愿以男子的身份拼杀在乱世之中。萧武每每念及于此，都心疼不已。
只听萧武缓缓道：“师妹，自从那日我表露心迹，纵然我不求什么，但是心中仍是牵挂与你，我自小便爱慕你，我想这一辈子，这份心意，都不会改变。”
荇儿陡然听萧武深情言语，不由羞涩，然而心中更多的是歉疚，她不由目光闪躲，不敢对上萧武深情的双眼。
萧武言语中带了几分惆怅：“我知道你心中至始至终只当我为亲哥哥，可是终究是情深所致，如今，我们各有心意，谁都无法再掩饰。”他略停了停：“你这些时日，多少有些疏远与我，我也知道，想要回到从前，装作一切未有发生，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萧武流露的伤感触动了荇儿，青阳两小无猜的情谊，那般美好纯净，如今坠入各自的情劫之中，幼年那份澄明无忧的心意，被飞逝的时间湮灭，隔绝在回忆之岛，没有回去的道路。
荇儿眼中湿润，轻轻唤了一声：“师兄，我。。。”却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萧武微微一笑：“你听我说完，我从小嘴拙，如今好容易难得的清明一把，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想，我与你，究竟会是怎样。如今我终于想明白了。”萧武虽然伤怀，却神情坦荡释然，他原本并非俊朗男子，如今经过磨砺，也变得气势不凡，面容线条英武刚毅，足以让世间女子心动。
然而他依然是那诚恳低调的模样：“师妹，如今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什么都不能做，你的幸福，你的欢欣，只有那个男子可以给，即使我为你付出生命，也只是为你徒增烦扰而已。”
荇儿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了一滴清泪。
萧武伸手缓缓为她拭去眼泪：“别哭，我最见不得就是你哭了。”萧武的手却没有收回，他顺着荇儿脸颊，轻轻抚上她的发梢：“如今，我便待你真正的亲妹妹一般，我挂怀与你，却不能时时刻刻护你一生，终有放手之日，便是今日吧。你此番入京，我便去了结师门之仇，今后我们各自对抗这黑暗世间，唯有亲情是牵绊，好不好？”
荇儿再也忍不住，如同一个孩童一般，伏在萧武的怀中哭泣起来。
这些年眼见珍惜之人纷纷离去，又流落江湖，见惯风波险恶，伤人伤心，都没有此时难过。
你是这世间我唯一的家人，如此不求回报的疼惜与我，可是，我却无法还你半分。
世间之情，付出无报纵然伤人，又怎么敌得过一份歉疚沉重。
萧武如同哄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怀中啜泣的荇儿起伏的肩头：“好了，此番入京，你要千万小心。”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那个人，也在京中，我知他伤你颇深，然而他总是个有本领的人，护的你周全，另外。。。”萧武又顿了顿，“他却是有几分真心对你，我知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是有的时候，也不要对自己太严苛，若是想他，便去看看他吧。”
荇儿此时已然泣不成声，感情之事，非人力能转圜，有人情中掺杂利益，望不明真心几分，却如飞蛾扑火，一颗心沉沦，有人别无所求，全心疼惜，却已心死，燃不起爱意。
我终究是太懦弱，荇儿心中悲戚，不敢放弃尊严不顾一切的去投身一份感情，我怕那算计的伤，怕那嫉妒的毒，让自己变得肮脏不堪。
我太自私。
*****************
比起荇儿这边心中撕裂般绞痛，红叶处却又是一番光景，袁明山果然如自己所言，晚间时分登门拜访了红叶。
红叶始终面上淡淡，坚持当日之事不用多谢。
袁明山嘴角浮出一丝微笑，炯炯双目紧紧的盯着红叶，其中似有千言万语，红叶只是佯装不见，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淡然以对。
气氛中便莫名的生出一丝旖旎来。
两人对视许久，袁明山才缓缓出声：“当日在下身中毒镖，得红叶姑娘相救，难免有肌肤相亲之举，后来在下欲互通姓名，愿意负起责任，却不想姑娘执意不愿相告，我本以为姑娘是世间难有洒脱女子，然而今日得知真相，却不这么认为了。”
红叶脸一丝红晕转瞬即逝，那日袁明山肩头中毒镖，山中情形简陋，便以口吮出毒汁，事后袁明山口口声声说要担起职责，然而她红叶是什么性子，又岂会因此而祈求一个男人的垂怜，便断然拒绝，亦不问他身份有关，只当此事为过眼云烟，却不料在此又相见。
她抬眼看见袁明山上微有挑衅之色，便挑眉道：“愿闻其详。”
袁明山微微一笑，朗声道：“我以为姑娘是一个懦夫。”
红叶一向自负果敢，却突然得了这么一个评价，不由微微不悦，然而她见袁明山神色似笑非笑，仿佛在等她生气，却又转了笑容：“求教？”
袁明山依然带着玩味神色，他容貌英武，面上几分不羁更增风度，着实是个令人心动的男子。
袁明山便负手道：“在下如今得知红叶姑娘亲姐之事，乔海波因被红云姑娘所救，二人两情相悦，然而最终还是被辜负，想来姑娘因此有了阴霾，这种危难相救定姻缘的话本子，便再也不愿意相信，所以那日也并不想与在下有任何瓜葛，是也不是？”
红叶哑然，袁明山不愧为日月盟盟主，果然心思格外剔透，仅仅从言语描述中，便将自己的心思揣测的清明。然而她是个坦荡的性子，被道明心思也不妞妞，便大方承认道：“袁盟主，说的没错，红叶因见男子薄情，便格外不信缘分那套说辞，所遇男子皆视若萍水相逢，不挂心上。”
袁明山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面上依然微笑，朗声道：“当自己的缘分来到面前，却要躲开，在我看来，就是懦夫。”
红叶闻言先是一呆，又不由一笑，她容貌娇俏，笑容如若一朵红莲，艳丽动人，妩媚风流，袁明山不由看愣了，只见红叶抬起一双妙目，如水的目光在袁明山面上扫过：“如此说来，你对自己这般有自信，认为你便是我的缘分，又自信自己不是那薄情的男子？”她纵然颜色妩媚，说起话来，却字字争锋。
袁明山在此乱世中脱颖而出，自然是个非比一般的人物，他此时的微笑自信又迷人：“袁某并不是什么经天纬地之才，然而最大的优点便是清明自己心意，我知道某些事若不去做，便会懊悔终身。”他敛了微笑，面容庄重：“某些人，既然心动了，这心动便要把握缘分。”
袁明山言语直白，红叶再大方，也不由红了脸，她一双眼睛凝望着袁明山，似要滴出水来，面色微红，更显得美人娇艳。
诚然，她是对袁明山有好感的，纵然只有短短几日的相处，她也可察觉这名男子胸怀伟岸，人品刚直，然而姐姐痴心换薄情的教训，确实让她对动心几分胆怯。
袁明山又诚恳道：“红叶姑娘，我袁明山不是个轻薄浪子，以后日月盟的前途难测，我的性命心思，与日月盟是绑在一起的，或许我做不了最好的伴侣，但是我知道，袁某对你的心思绝对不是一时起意，而是刻苦铭心，真心相待。”
红叶的表情渐渐的不再淡然，眼中的情绪起伏，越愈发坚定，她与袁明山，本不是这世间细水长流的男女，两人都是果断勇敢的行至，行事雷厉风行，又襟怀洒落，凭着一腔豪气，闯荡世间，从不介怀与男女间小情，如今既然动了心，也不似世间男女般扭捏，红叶便不再掖藏，端出自己态度来。
“我暗中探查乔海波多年，为的就是亲手了断这假仁假义的狗贼，以慰亲姐在天之灵，若我此番事了，平安归来。。。”她对上了袁明山期盼的眼光，莞尔一笑，风姿嫣然：“便来看看你的自信，是否实至名归。”
袁明山也笑了，他喜欢红叶的干脆利落，第一次见到便喜欢上了，他心怀大义，照顾不到女子小情小绪，红叶这样爽朗磊落的女子，正是他心知所望。
袁明山便温柔关照：“一路小心，我等你平安归来。”
起事在即，盟中事务繁忙，身为盟主自然不能脱离岗位，此番他始终不可亲随红叶而去，红叶亦知事态缓急，即明袁明山的心意，也不会如一般女子痴怨，也不多言，笑道：“你也小心。”
两人相视而笑，均觉格外的心灵契合，相互明白各人心中的责任，只觉在乱世之中有了一个依靠，始终有一个懂自己的人，远远牵挂。
袁明山又多看了红叶几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如他一样的英雄气概，一直以来痴缠女子也不少，然而直到遇到红叶，虽为女子却干练独立，若男子一般不纠缠，不计较，与他的豪气云干相得映彰，实是他的良配，一见便为之倾心。
出门只见空中一轮朗月，不由嘴角浮出了温暖的笑意。
清朗月光洒满中原大地，此时有人欢欣亦有人愁苦，然而前程黑暗中却涌动不息，命运有各自的轨道，谁也不知，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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