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宋家老太君房间所在的小院离之前的别院并不远，只不过用膳是在院中的凉亭里。简单的饭菜上来之后，院中就只有非熊宋斯薇和老太君三个人了。
老太君边吃饭边打趣道：“听说你们在湖边坐了一宿？”
非熊略显尴尬，看了看周围的风景，假装没有听见。
宋斯薇倒是闹了个大红脸，紧接着高声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发生！”
老太君呵呵一笑，随口道：“我倒是希望发生点什么。”
正在低头吃饭的非熊猛然抬头道：“真的？”
老太君一个屈指，非熊就感觉额头一疼，仿佛真的被手指弹过。
一个悠然的声音这才传了过来：“假的！”
“宋家现在都已经炸开锅了，真发生点什么，那还了得！”
宋斯薇不满道：“他们整天就知道叽叽喳喳，闲话说了不少，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老太君正色道：“睿儿，他们是你的族人呐。总有人要以大局为重。倘若世人皆由着性子来，这五洲岂不是乱了套啦？”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我这些年来啊，总想着离开这关中城，出去走走。这一想，就想了十几年。”
宋斯薇脸色黯淡至极，低下头不再言语。
非熊虽知道眼下不适合说话，还是问了出来：“那十几年前呢？”
老太君抬眼看了非熊一眼，讥笑道：“十几年前还没有你呐！”
……
闲聊了一会，老太君才进入正题，道：“关山脚下的那四具尸身，应该是中州的死士。”
非熊没想到，仅仅一日功夫都不到，截杀自己的人，身份就已经被查出来了，这些主城的大族，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还请老太君明言，到底是哪家的人？”
“昨晚我亲自跑了一趟，最大的可能是中州的死士，谋划之人千方百计的想伪装成暗楼的杀手，可惜打错了算盘。”
非熊满头雾水，自己与中州并没有任何瓜葛，这显然不是靠自己可以想明白的。便直接开口问道：“烦请老太君多说些。”
“中州由圣公坐镇，家族众多，实力也极为强劲，只是实力再强也养不了私军。圣公入主幽狱山不过十多年，这些年的心思基本都在了修行上，基本不怎么管事儿了。各家族借着幽狱之便，都会养一些死士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非熊皱眉道：“那具体是哪家的死士呢？我与中州并无纠葛……”
老太君道：“具体是哪家的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出来的了，老身也不会查下去。只是提醒你一句，陆城主的夫人出身中州李家，年轻时拜在圣公门下，交游很是广阔。”
非熊灵光一闪，想起了初见陆城主之后，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陆夫人。当时自己就感觉到了她极大的恶意，只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陆夫人确实对我有些恶意，只是个中原因还是不甚明了。”
宋斯薇此时轻笑一声，调侃道：“本小姐现在总算是搞明白了，你不是深藏不露，你就是笨！”
非熊无力反驳，只好静待下文。
“渭城大劫之后，陆家为了稳定形势，曾公开表明横戈乃陆家之人。可惜后来白隐统领了横戈军，陆家对东陆的掌控就慢慢变得名存实亡了。白隐虽掌控着横戈军，却既非陆家之人，又是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没能力入主陆家，不能入主陆家就无法入主东陆。一开始陆城主只需要牵制住白隐，慢慢稳住局面，东陆早晚还是陆家的。只是陆颜来了之后，情况就变了。白隐明显是将陆颜推上了前台。明眼人都清楚，陆颜与夜山海的婚约就是陆城主一力促成。毕竟二人的婚事名正言顺，即使白隐也难以反对。婚约若成了，可谓一石二鸟。陆颜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夜家帮陆家除掉白隐的威胁。可惜婚约被你毁了，就再无可能了，夜山海这么骄傲的人，别说回头草了，隔夜草都不怎么吃！”
非熊其实对个中原因早已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千年前幽族战败，从此从大陆消失。二圣重建人族秩序，定下了最基础的原则，主城不战，城主不变。主城之间禁止战争，掌控主城的家族作为名义上的大陆之主维护各陆的秩序，这种秩序包括分配利益，也包括维护大陆的稳定和安全。当然，假如城主已无力维护这种秩序，或者大陆被外族攻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对陆家来说，只要能维持住稳定的局面，东陆早晚还是陆家的。但是现在陆颜已经成为了不稳定的因素，陆家一力促成和夜家的婚事也就顺理成章了。只是非熊还有一件事想不太清楚，便皱眉问道：“你忽视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陆颜呢？陆颜并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摆弄的棋子。陆颜为什么会选择帮助陆城主？”
宋斯薇看了看非熊，叹了口气，道：“她没有帮陆城主，只是帮自己罢了。陆颜终归是个女人，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是，对一个待嫁的女人来说，夜山海恐怕是最好的筹码了。”
非熊挑了挑眉，道：“对你也是？”
宋斯薇毫不犹豫，道：“是。”
非熊没想到宋斯薇会回答的这么肯定，他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为什么…因为金翅大鹏么？”
“修为只是一方面，西陆只有一个夜家，只要在西陆扎根，也只能姓夜。夜家从不和外界通婚。直到十多年前，忽然就变了。”宋斯薇的神情有些惘然，她半晌后才淡淡开口道：“嫁到夜家去，就意味着自由，你可以在夜家住，也可以回到原来的家中住着。你也许一无所有，但是嫁到夜家，就什么都有了。”
“怎么会这样？”
“很简单，因为夜家男女失调了。”
非熊听到这个答案，瞬间就无话可说了。
“开个玩笑。”宋斯薇看着非熊一脸无语的表情，轻笑道：“还是因为夜横山吧，有夜横山这个例子在，也就夜家并不是必须要伴生兽的，那么血脉的重要性就大打折扣了，那么与别的大陆通婚也算是件好事儿了，毕竟，就算族内通婚血脉强大的又能有多少？运气好找到强大的伴生兽的就更少了。”
非熊皱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忽然变得有些兴致缺缺。
宋斯薇见非熊没了言语，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你现在恐怕还并不怎么了解夜家，回到正题吧。本来么，毁了就毁了，只是，最大的变数已经变成你了。横戈是陆家之人，按理说你也应该是陆家之人，毕竟家族成员的界定早已不单单以血缘为标准了。但是问题又来了，你又是横戈的养子，身份就难免有些尴尬。不过你这身份在横戈军里却有着足够的影响力，虽然比陆颜是差点，可惜陆颜是女儿身，加上从她和夜山海的婚约上看，白隐恐怕根本控制不了她。更关键的是，你的实力弱的要命，从大典上的表现上看，也足够冲动，或者说足够蠢。换句话说，白隐控制你的风险和收益，远比控制陆颜要高的多。再不济，谁要是想搞乱东陆，只需要在你身上下功夫就可以了。”
非熊思索片刻，苦笑道：“这么说来，白隐的敌人和不希望东陆乱的人，就是幕后黑手了？恐怕有嫌疑的人也太多了。”紧接着又微嘲道：“二圣恐怕也不希望东陆乱吧！”
宋斯薇轻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二圣可没闲工夫管这种事。陆城主没那么蠢，在这个节骨眼对你动手，尤其在横戈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结合杀手的身份，最大的可能就是陆夫人，或许还有中州的一些不怎么强大的家族。假如你死了，白隐和陆城主之间的矛盾必然会激化，受益最大的就是续弦的陆夫人和她亲生的陆城主的小儿子。”
非熊心里早已有了计较，便问道：“很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认为家父并未身死？”
宋斯薇犹豫片刻，没有答话。
老太君忽然笑了，开口道：“横戈销声匿迹十多年后突然身死，然后把他的儿女送到了一个关系并不好的故人家里。”
老太君盯着非熊的眼睛，嘲讽道：“这可能嘛？”
非熊迎着老太君锐利的目光，摆手问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是让老身相信，一个在短短几年从山野之间拉起一支强大军队的圣境修士，在这十多年里，什么事情都没做，就死了，死后还需要他的养子在一个并不受欢迎的地方来告诉天下人他的死讯？”
非熊反倒摇了摇头，道：“你不觉得，也许真相，就是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吗？”紧接着摆了摆手，道：“好吧，言归正传，陆夫人如果是幕后之人，那么陆城主呢？我不相信陆城主会脱得了干系。”
老太君道：“这倒不好说，毕竟假如截杀成功了，只要睿儿平安无事，这件事就只能归咎于暗楼的杀手，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没人会把矛头指向陆家，对陆城主而言，你确实也是陆家当前的最大威胁，如果能比较安全的除掉你，他未必会阻拦。不过呢，他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至于蠢到自己参与进来。总而言之，这件事情陆城主就算知道，也顶多是坐享其成吧。”
非熊眉头紧锁，道：“你刚才说是中州的死士，不是暗楼的杀手，那么为什么我如果身死…”
老太君抬手打断了非熊，道：“假如你死在宋家的地盘上，老身只能选择归咎于暗楼。才能脱得开身，这四海五洲都知道，没人愿意查暗楼的事。”
“为什么？暗楼的背后是谁？”
老太君摇了摇头，道：“正因为不知道暗楼的背后是谁，才没人愿意查暗楼的事。”
“您老也不知道？”
老太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非熊心里已然明了，轻笑一声，道：“那您老如何知道他们不是暗楼的人？”
老太君看了一眼非熊，随口道：“如果是暗楼的人，你不可能活着。”
非熊感觉自己成了一团泥，被毫无脾气地捏来捏去。
老太君边吃饭边打趣道：“听说你们在湖边坐了一宿？”
非熊略显尴尬，看了看周围的风景，假装没有听见。
宋斯薇倒是闹了个大红脸，紧接着高声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发生！”
老太君呵呵一笑，随口道：“我倒是希望发生点什么。”
正在低头吃饭的非熊猛然抬头道：“真的？”
老太君一个屈指，非熊就感觉额头一疼，仿佛真的被手指弹过。
一个悠然的声音这才传了过来：“假的！”
“宋家现在都已经炸开锅了，真发生点什么，那还了得！”
宋斯薇不满道：“他们整天就知道叽叽喳喳，闲话说了不少，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老太君正色道：“睿儿，他们是你的族人呐。总有人要以大局为重。倘若世人皆由着性子来，这五洲岂不是乱了套啦？”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我这些年来啊，总想着离开这关中城，出去走走。这一想，就想了十几年。”
宋斯薇脸色黯淡至极，低下头不再言语。
非熊虽知道眼下不适合说话，还是问了出来：“那十几年前呢？”
老太君抬眼看了非熊一眼，讥笑道：“十几年前还没有你呐！”
……
闲聊了一会，老太君才进入正题，道：“关山脚下的那四具尸身，应该是中州的死士。”
非熊没想到，仅仅一日功夫都不到，截杀自己的人，身份就已经被查出来了，这些主城的大族，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还请老太君明言，到底是哪家的人？”
“昨晚我亲自跑了一趟，最大的可能是中州的死士，谋划之人千方百计的想伪装成暗楼的杀手，可惜打错了算盘。”
非熊满头雾水，自己与中州并没有任何瓜葛，这显然不是靠自己可以想明白的。便直接开口问道：“烦请老太君多说些。”
“中州由圣公坐镇，家族众多，实力也极为强劲，只是实力再强也养不了私军。圣公入主幽狱山不过十多年，这些年的心思基本都在了修行上，基本不怎么管事儿了。各家族借着幽狱之便，都会养一些死士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非熊皱眉道：“那具体是哪家的死士呢？我与中州并无纠葛……”
老太君道：“具体是哪家的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出来的了，老身也不会查下去。只是提醒你一句，陆城主的夫人出身中州李家，年轻时拜在圣公门下，交游很是广阔。”
非熊灵光一闪，想起了初见陆城主之后，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陆夫人。当时自己就感觉到了她极大的恶意，只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陆夫人确实对我有些恶意，只是个中原因还是不甚明了。”
宋斯薇此时轻笑一声，调侃道：“本小姐现在总算是搞明白了，你不是深藏不露，你就是笨！”
非熊无力反驳，只好静待下文。
“渭城大劫之后，陆家为了稳定形势，曾公开表明横戈乃陆家之人。可惜后来白隐统领了横戈军，陆家对东陆的掌控就慢慢变得名存实亡了。白隐虽掌控着横戈军，却既非陆家之人，又是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没能力入主陆家，不能入主陆家就无法入主东陆。一开始陆城主只需要牵制住白隐，慢慢稳住局面，东陆早晚还是陆家的。只是陆颜来了之后，情况就变了。白隐明显是将陆颜推上了前台。明眼人都清楚，陆颜与夜山海的婚约就是陆城主一力促成。毕竟二人的婚事名正言顺，即使白隐也难以反对。婚约若成了，可谓一石二鸟。陆颜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夜家帮陆家除掉白隐的威胁。可惜婚约被你毁了，就再无可能了，夜山海这么骄傲的人，别说回头草了，隔夜草都不怎么吃！”
非熊其实对个中原因早已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千年前幽族战败，从此从大陆消失。二圣重建人族秩序，定下了最基础的原则，主城不战，城主不变。主城之间禁止战争，掌控主城的家族作为名义上的大陆之主维护各陆的秩序，这种秩序包括分配利益，也包括维护大陆的稳定和安全。当然，假如城主已无力维护这种秩序，或者大陆被外族攻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对陆家来说，只要能维持住稳定的局面，东陆早晚还是陆家的。但是现在陆颜已经成为了不稳定的因素，陆家一力促成和夜家的婚事也就顺理成章了。只是非熊还有一件事想不太清楚，便皱眉问道：“你忽视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陆颜呢？陆颜并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摆弄的棋子。陆颜为什么会选择帮助陆城主？”
宋斯薇看了看非熊，叹了口气，道：“她没有帮陆城主，只是帮自己罢了。陆颜终归是个女人，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是，对一个待嫁的女人来说，夜山海恐怕是最好的筹码了。”
非熊挑了挑眉，道：“对你也是？”
宋斯薇毫不犹豫，道：“是。”
非熊没想到宋斯薇会回答的这么肯定，他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为什么…因为金翅大鹏么？”
“修为只是一方面，西陆只有一个夜家，只要在西陆扎根，也只能姓夜。夜家从不和外界通婚。直到十多年前，忽然就变了。”宋斯薇的神情有些惘然，她半晌后才淡淡开口道：“嫁到夜家去，就意味着自由，你可以在夜家住，也可以回到原来的家中住着。你也许一无所有，但是嫁到夜家，就什么都有了。”
“怎么会这样？”
“很简单，因为夜家男女失调了。”
非熊听到这个答案，瞬间就无话可说了。
“开个玩笑。”宋斯薇看着非熊一脸无语的表情，轻笑道：“还是因为夜横山吧，有夜横山这个例子在，也就夜家并不是必须要伴生兽的，那么血脉的重要性就大打折扣了，那么与别的大陆通婚也算是件好事儿了，毕竟，就算族内通婚血脉强大的又能有多少？运气好找到强大的伴生兽的就更少了。”
非熊皱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忽然变得有些兴致缺缺。
宋斯薇见非熊没了言语，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你现在恐怕还并不怎么了解夜家，回到正题吧。本来么，毁了就毁了，只是，最大的变数已经变成你了。横戈是陆家之人，按理说你也应该是陆家之人，毕竟家族成员的界定早已不单单以血缘为标准了。但是问题又来了，你又是横戈的养子，身份就难免有些尴尬。不过你这身份在横戈军里却有着足够的影响力，虽然比陆颜是差点，可惜陆颜是女儿身，加上从她和夜山海的婚约上看，白隐恐怕根本控制不了她。更关键的是，你的实力弱的要命，从大典上的表现上看，也足够冲动，或者说足够蠢。换句话说，白隐控制你的风险和收益，远比控制陆颜要高的多。再不济，谁要是想搞乱东陆，只需要在你身上下功夫就可以了。”
非熊思索片刻，苦笑道：“这么说来，白隐的敌人和不希望东陆乱的人，就是幕后黑手了？恐怕有嫌疑的人也太多了。”紧接着又微嘲道：“二圣恐怕也不希望东陆乱吧！”
宋斯薇轻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二圣可没闲工夫管这种事。陆城主没那么蠢，在这个节骨眼对你动手，尤其在横戈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结合杀手的身份，最大的可能就是陆夫人，或许还有中州的一些不怎么强大的家族。假如你死了，白隐和陆城主之间的矛盾必然会激化，受益最大的就是续弦的陆夫人和她亲生的陆城主的小儿子。”
非熊心里早已有了计较，便问道：“很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认为家父并未身死？”
宋斯薇犹豫片刻，没有答话。
老太君忽然笑了，开口道：“横戈销声匿迹十多年后突然身死，然后把他的儿女送到了一个关系并不好的故人家里。”
老太君盯着非熊的眼睛，嘲讽道：“这可能嘛？”
非熊迎着老太君锐利的目光，摆手问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是让老身相信，一个在短短几年从山野之间拉起一支强大军队的圣境修士，在这十多年里，什么事情都没做，就死了，死后还需要他的养子在一个并不受欢迎的地方来告诉天下人他的死讯？”
非熊反倒摇了摇头，道：“你不觉得，也许真相，就是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吗？”紧接着摆了摆手，道：“好吧，言归正传，陆夫人如果是幕后之人，那么陆城主呢？我不相信陆城主会脱得了干系。”
老太君道：“这倒不好说，毕竟假如截杀成功了，只要睿儿平安无事，这件事就只能归咎于暗楼的杀手，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没人会把矛头指向陆家，对陆城主而言，你确实也是陆家当前的最大威胁，如果能比较安全的除掉你，他未必会阻拦。不过呢，他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至于蠢到自己参与进来。总而言之，这件事情陆城主就算知道，也顶多是坐享其成吧。”
非熊眉头紧锁，道：“你刚才说是中州的死士，不是暗楼的杀手，那么为什么我如果身死…”
老太君抬手打断了非熊，道：“假如你死在宋家的地盘上，老身只能选择归咎于暗楼。才能脱得开身，这四海五洲都知道，没人愿意查暗楼的事。”
“为什么？暗楼的背后是谁？”
老太君摇了摇头，道：“正因为不知道暗楼的背后是谁，才没人愿意查暗楼的事。”
“您老也不知道？”
老太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非熊心里已然明了，轻笑一声，道：“那您老如何知道他们不是暗楼的人？”
老太君看了一眼非熊，随口道：“如果是暗楼的人，你不可能活着。”
非熊感觉自己成了一团泥，被毫无脾气地捏来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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