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7 夏大涛的古董店
秋州城港口。
秦学峰遥望着港口边缘团团包围的人群，凝视着那一截已成残骸的公交车，还有公交车边缘团团包围的调查组织和围观群众，无言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百感涌上心头。
听说老友夏大涛的外甥被卷入了这场案件，最近才出院......要是这小伙子出了意外，夏兄怕是要从此一蹶不振下去。
“老秦！秦船长，快来帮忙，马上要收网了！”
“......行，马上来了！”
秦学峰掐灭了烟头，快步走到甲板上，启动了机器。
固定在船身的机器喷出了一股满是油污的热气，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以后，内部的轮轴转了几圈，才吃力地带动了渔网，一点一点地将捕获的猎物们拉上岸。
青年们一个个靠在船沿，满心期待着望着即将映入眼帘的渔网，却引来了秦学峰的一顿怒骂：
“小心别从船上掉下去，到时候龙王来了都救不了你！”
有一个小伙子露出一口白牙，乐呵呵地说：
“网这么重，里面的鱼货肯定能买一个好价钱！咱们不就等着换一艘新船吗？新船到了，我们就能去更远的地方打渔，赚更多的钱，我就能带我老婆注册成正式居民了！”
“行了行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按照正确步骤来！”
所谓的正确步骤，其实和传统的捕鱼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有三点：
其一，外出的渔船必须配备专业的屏蔽层，保护船员的安全。
其二，即使有特殊的屏蔽装备，渔船不得离开漂浮城附近，船员也不能私自下水。
其三，所有的鱼货被捕捞上岸后不得接触，时刻与其保持五米距离，等到鱼货内暗藏的深海污染自然消散后，方可开网处理，运回岸边。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开着渔船奔向大海，企图以此大发一笔横财。但大多数人在利益的驱使下忘记了海洋的危险，最终葬身在海底和病榻。秦学峰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打渔人，从一个普通的水手变成了一位船长，靠的就是时时刻刻的小心谨慎。
“起！”
伴随着老秦的一声令下，水手们将铁钩固定在了渔网上，在机器的帮助下将鱼获拉上了船。
小半张渔网内，满是银光闪闪扑腾个不停的鱼群，其中还有不少章鱼海龟这样的不速之客，让小伙子们看得开心极了。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鱼塞进冷柜，运到市场上，换成数字不断跳动的通用币。
过了规定的五分钟，水手们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网，用铲子把鱼获送到了位于中央的分拣区。
可秦学峰捋了下被海风吹到干枯的头发，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怎么了？”副手见船长不太高兴，问。
“没事，就是觉得最近不太太平了。”
安保局的悬赏令让全城的目光投向了他们这一批未注册市民，这让秦学峰感到压力重重。安保局频繁的调查询问想必会给大伙的收入带来麻烦，他本人倒是有不少来钱的小门路，但是船上的这帮小伙子们的生活可不好过。
眼下，有人要注册居民身份，有人要照顾父母，有人连自己都尚在温饱线边缘。老秦放不下这帮小伙子，只能一次又一次带着他们往海上跑。
这么捞下去，还要多久才能凑齐足够的钱......
秦学峰正犯愁，忽然听见了水手们的一阵惊呼。
“船长！渔网里捞出东西来了！”
“别碰，我来处理。”
秦学峰并未盲目冲向甲板。按照多年以来的经验，他判断渔网中可能捞出了海下旧址中的物品，可能是遗物，也可能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古董。他找出了一副携带着屏蔽层的灰黑色金属盒和手套，这下才放心地走向了甲板。
所谓屏蔽层，是由精卫研究所研发的，用来屏蔽大海污染和灵力的特殊涂层。每过几个月便要更换一次。尽管精卫研究所风评不佳，屏蔽层的发明倒是一件难以否认的好事。
老秦带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渔网中的物品装进了金属箱中。他还时不时侧目端详了一下，心中嘟囔道：
这就是旧时代的人使用过的东西，看上去普普通通，并不属于有超凡能力的遗物，而是一件正常的古董......
本着安全第一的态度，他并不想把这个器物长期搁置在船上。但他用手掂量了下金属盒的重量，心头的阴云消散了几分。
按照惯例，他可以把这个古董卖给夏大涛，挣一笔不小的外快。
......
为了修复玫瑰臂甲，齐一鸣动用了罗尚塞给自己的卡，用这些私房钱在五金店里定制了一批部件，又购买了一批螺丝螺母一类的消耗品，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住所。
他和夏大涛的住所分为两层，第一层是开在街边的一家小小的古董旧物店，店后有一间仓库和工作间，第二层则是自己和夏大涛的生活区域。
旧物店本身并不大，中间还横着一张木桌，每一块能被占用的地方都摆满了夏大涛从各个人脉那里搜罗来的小玩意。
他把每一件商品系上了一条标价的纸条和简要的说明后，便像堆积木一般扔到一起，让顾客们望着山一般高的商品瞠目结舌，无从下手。
玩古董的，就是应该自己动手，找出属于自己的宝物。
这是夏大涛，一个不修边幅的四十岁单身男性，为杂乱不堪的店面做出的解释。
事实上，夏大涛所卖的古董旧物和齐一鸣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当人们在几百年前登上漂浮城市之时，他们所携带的各类器物如今看来已经停产，成为了独一无二却无人问津的旧物，受到了一部分收藏爱好者或历史学家的青睐。正因如此，这些古董旧物才落到了夏大涛手上，成为了他谋生的一条路。
齐一鸣最开始还以为，夏大涛作为一名古董商，手里会捏着比如“越王勾践剑”这一类很刑的商品。可他的店里，尽是一些脏兮兮的布娃娃，没了轮子的自行车框，还有生了锈的热水壶，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劲头来。
如果当真能从这堆破烂里面翻出遗物，那可不亚于天上掉馅饼了。
齐一鸣苦笑着环视了一圈店面，正好看见夏大涛坐在柜台上，和一位客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舅，我回来了。”
见夏大涛一门心思在生意上，齐一鸣简短地打了声招呼，想溜上二楼着手玫瑰臂甲的修复工作。可夏大涛的眼神颇尖，一眼就瞅见了齐一鸣买的东西，立马就想起了齐一鸣在病房内托付自己购买的各种修复工具。他抿着嘴唇思考了半晌，忽然叫住了齐一鸣。
“一鸣，你修复手艺怎么样？我好像从没见你以前给我露过一手。”
齐一鸣顿了顿，一时间弄不清夏大涛的用意。
难不成，他察觉出了点什么......
掩饰好心中的不安后，齐一鸣镇定地回答道：
“店里的旧物，我都可以尝试着修一修。”
听完这句话，夏大涛的神色立马变得明朗了起来。既然外甥已经病好，他也下意识不想再追究“齐氏病”的康复过程，但外甥突然掌握的修复技巧却让夏大涛尝到了新的商机。
“一鸣，那你有信心从老秦这里，接过一份修复的委托吗？”
委托？舅想让我在古董店里面打工？
齐一鸣下意识望向了柜台对面，那位称为“老秦”的男人。最吸引他的并不是老秦那明显的水手外表，而是他的口袋中，悄然延伸出来的一道熟悉的漆黑裂缝。
这份委托是修复一件破损的遗物？
秦学峰遥望着港口边缘团团包围的人群，凝视着那一截已成残骸的公交车，还有公交车边缘团团包围的调查组织和围观群众，无言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百感涌上心头。
听说老友夏大涛的外甥被卷入了这场案件，最近才出院......要是这小伙子出了意外，夏兄怕是要从此一蹶不振下去。
“老秦！秦船长，快来帮忙，马上要收网了！”
“......行，马上来了！”
秦学峰掐灭了烟头，快步走到甲板上，启动了机器。
固定在船身的机器喷出了一股满是油污的热气，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以后，内部的轮轴转了几圈，才吃力地带动了渔网，一点一点地将捕获的猎物们拉上岸。
青年们一个个靠在船沿，满心期待着望着即将映入眼帘的渔网，却引来了秦学峰的一顿怒骂：
“小心别从船上掉下去，到时候龙王来了都救不了你！”
有一个小伙子露出一口白牙，乐呵呵地说：
“网这么重，里面的鱼货肯定能买一个好价钱！咱们不就等着换一艘新船吗？新船到了，我们就能去更远的地方打渔，赚更多的钱，我就能带我老婆注册成正式居民了！”
“行了行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按照正确步骤来！”
所谓的正确步骤，其实和传统的捕鱼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有三点：
其一，外出的渔船必须配备专业的屏蔽层，保护船员的安全。
其二，即使有特殊的屏蔽装备，渔船不得离开漂浮城附近，船员也不能私自下水。
其三，所有的鱼货被捕捞上岸后不得接触，时刻与其保持五米距离，等到鱼货内暗藏的深海污染自然消散后，方可开网处理，运回岸边。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开着渔船奔向大海，企图以此大发一笔横财。但大多数人在利益的驱使下忘记了海洋的危险，最终葬身在海底和病榻。秦学峰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打渔人，从一个普通的水手变成了一位船长，靠的就是时时刻刻的小心谨慎。
“起！”
伴随着老秦的一声令下，水手们将铁钩固定在了渔网上，在机器的帮助下将鱼获拉上了船。
小半张渔网内，满是银光闪闪扑腾个不停的鱼群，其中还有不少章鱼海龟这样的不速之客，让小伙子们看得开心极了。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鱼塞进冷柜，运到市场上，换成数字不断跳动的通用币。
过了规定的五分钟，水手们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网，用铲子把鱼获送到了位于中央的分拣区。
可秦学峰捋了下被海风吹到干枯的头发，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怎么了？”副手见船长不太高兴，问。
“没事，就是觉得最近不太太平了。”
安保局的悬赏令让全城的目光投向了他们这一批未注册市民，这让秦学峰感到压力重重。安保局频繁的调查询问想必会给大伙的收入带来麻烦，他本人倒是有不少来钱的小门路，但是船上的这帮小伙子们的生活可不好过。
眼下，有人要注册居民身份，有人要照顾父母，有人连自己都尚在温饱线边缘。老秦放不下这帮小伙子，只能一次又一次带着他们往海上跑。
这么捞下去，还要多久才能凑齐足够的钱......
秦学峰正犯愁，忽然听见了水手们的一阵惊呼。
“船长！渔网里捞出东西来了！”
“别碰，我来处理。”
秦学峰并未盲目冲向甲板。按照多年以来的经验，他判断渔网中可能捞出了海下旧址中的物品，可能是遗物，也可能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古董。他找出了一副携带着屏蔽层的灰黑色金属盒和手套，这下才放心地走向了甲板。
所谓屏蔽层，是由精卫研究所研发的，用来屏蔽大海污染和灵力的特殊涂层。每过几个月便要更换一次。尽管精卫研究所风评不佳，屏蔽层的发明倒是一件难以否认的好事。
老秦带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渔网中的物品装进了金属箱中。他还时不时侧目端详了一下，心中嘟囔道：
这就是旧时代的人使用过的东西，看上去普普通通，并不属于有超凡能力的遗物，而是一件正常的古董......
本着安全第一的态度，他并不想把这个器物长期搁置在船上。但他用手掂量了下金属盒的重量，心头的阴云消散了几分。
按照惯例，他可以把这个古董卖给夏大涛，挣一笔不小的外快。
......
为了修复玫瑰臂甲，齐一鸣动用了罗尚塞给自己的卡，用这些私房钱在五金店里定制了一批部件，又购买了一批螺丝螺母一类的消耗品，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住所。
他和夏大涛的住所分为两层，第一层是开在街边的一家小小的古董旧物店，店后有一间仓库和工作间，第二层则是自己和夏大涛的生活区域。
旧物店本身并不大，中间还横着一张木桌，每一块能被占用的地方都摆满了夏大涛从各个人脉那里搜罗来的小玩意。
他把每一件商品系上了一条标价的纸条和简要的说明后，便像堆积木一般扔到一起，让顾客们望着山一般高的商品瞠目结舌，无从下手。
玩古董的，就是应该自己动手，找出属于自己的宝物。
这是夏大涛，一个不修边幅的四十岁单身男性，为杂乱不堪的店面做出的解释。
事实上，夏大涛所卖的古董旧物和齐一鸣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当人们在几百年前登上漂浮城市之时，他们所携带的各类器物如今看来已经停产，成为了独一无二却无人问津的旧物，受到了一部分收藏爱好者或历史学家的青睐。正因如此，这些古董旧物才落到了夏大涛手上，成为了他谋生的一条路。
齐一鸣最开始还以为，夏大涛作为一名古董商，手里会捏着比如“越王勾践剑”这一类很刑的商品。可他的店里，尽是一些脏兮兮的布娃娃，没了轮子的自行车框，还有生了锈的热水壶，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劲头来。
如果当真能从这堆破烂里面翻出遗物，那可不亚于天上掉馅饼了。
齐一鸣苦笑着环视了一圈店面，正好看见夏大涛坐在柜台上，和一位客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舅，我回来了。”
见夏大涛一门心思在生意上，齐一鸣简短地打了声招呼，想溜上二楼着手玫瑰臂甲的修复工作。可夏大涛的眼神颇尖，一眼就瞅见了齐一鸣买的东西，立马就想起了齐一鸣在病房内托付自己购买的各种修复工具。他抿着嘴唇思考了半晌，忽然叫住了齐一鸣。
“一鸣，你修复手艺怎么样？我好像从没见你以前给我露过一手。”
齐一鸣顿了顿，一时间弄不清夏大涛的用意。
难不成，他察觉出了点什么......
掩饰好心中的不安后，齐一鸣镇定地回答道：
“店里的旧物，我都可以尝试着修一修。”
听完这句话，夏大涛的神色立马变得明朗了起来。既然外甥已经病好，他也下意识不想再追究“齐氏病”的康复过程，但外甥突然掌握的修复技巧却让夏大涛尝到了新的商机。
“一鸣，那你有信心从老秦这里，接过一份修复的委托吗？”
委托？舅想让我在古董店里面打工？
齐一鸣下意识望向了柜台对面，那位称为“老秦”的男人。最吸引他的并不是老秦那明显的水手外表，而是他的口袋中，悄然延伸出来的一道熟悉的漆黑裂缝。
这份委托是修复一件破损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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