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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马机长辞职

    “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名画转手他人。我马上飞欧洲市场,我要追回那两幅画。”李沐恩道。

    老帮主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良久才喃喃的道:“我们没有任何手续,怎么证明这是我们的?”

    “我要去抓住送拍的人,情况自然清楚了。”

    “没有用的,拍卖行的规矩,是要为客户保密的。”

    “我必须去一趟,不然不死心,我来约李襄阳一道吧。”

    “拍卖的事情你是怎么发现的?”老帮主追问道。

    “放生听说两幅画毁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派人打探各大拍卖行。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查着了。”

    “他怀疑这事是曾总干的吗?”

    “这个放生没说,猜测没有意义,这么大的事,需要证据。”

    老帮主心中稍安:“你们去查清楚也好,如果是他做的绝不能姑息,如果不是他做的也不能冤枉。”

    李沐恩心中一堵,都这个时候了,老帮主还在对曾总抱有期望。他发狠道:“一直以来,台智的最高处罚令都形同虚设。这次无论是谁,纠出来一定格杀无论。”

    老帮主看向他的目光中五味杂陈。

    老帮主从未有过的虚弱感,他甚至暗中庆幸趁早撂了挑子,否则今日的台智他该如何面对?一抬头正撞见李沐恩发狠的目光,他的腮帮子咬的青筋暴起。

    “你不要胡来。”老帮主知他心中有恨,不由脱口而出。

    “这些年,承蒙您的提携,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无一天不是诚惶诚恐。总担心自己做错什么。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有些人冥顽不化贪婪残酷。

    您可以以德报怨,继续支持他上位,但是我不能。如果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必须公平,哪怕这个公平要付出天大的代价。”

    说完李沐恩起身向外走去,他还是第一次,在老帮主面前表现的如此强硬。他一腔愤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身上,却置若罔闻。

    “不要一意孤行。你会后悔的。”老帮主的声音从他的身后追了过来。

    李沐恩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老帮主目送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种深刻的担心。他知道李沐恩这些年是自己在压制着。实际上,台智的这帮老人都是恶狼,一旦放出来,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李沐恩有一种走上不归路的悚然和悲壮。他无法仰仗老帮主,必须自己干,哪怕走向毁灭,只要能为台智换在平安。

    雷声隐隐从天边奔袭而来,突然炸响在头顶。老帮主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已经预感到事态的严重,却又无能为力。

    在曾总的事情上,他现在是二头不讨好。曾总觉得自己的支持力度不够,对自己也越来越隔模。他利欲熏心,一心惦记着自己手里的股权,光想着坐享其成。便是对自己手下人也是刻薄寡恩。

    他干的这都是些什么事?是不是应该早日和他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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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冬天,风无寒意,缠绵妩媚。

    赵放生靠在车的后背椅上,阖眼浅睡,已经有好几个晚上,连轴的应酬和开会,他必须利用一切点点滴滴的时间休息。

    常勇悄无声息地停车熄火,想让他多睡一会。可是赵放生像是有感应似的,几乎同时醒来,麻溜地下了车。

    常勇提上礼品,跟着赵放生走进花园似的部队医院,杨稀音已经等在别墅区的首长病房门口了。

    “赵总,马机长这次是铁了心要离职了,估计是劝不住了。”杨稀音迎上赵放生,道。

    “劝不住就不要再劝了。这么多年他尽心尽力,就算他离职了,我们也应该尽可能多关照他的家人。”

    赵总对身边人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一视同仁,哪怕是公司搞卫生的阿姨,他都会亲切的攀谈聊天,嘘寒问暖。谁家里有点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张罗。

    赵放生在台智的这十多年,他好像有一种特别的磁场,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离职,成为台智的奇迹。

    马机长的父亲这次脑溢血,如果不是赵放生张罗及时,第一时间安排进这所高干病房,紧急救治,估计现在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杨稀音压低声音提醒道:“这个节骨眼上离职,他是不是有苦衷?”

    赵放生看着他一脸毛茸茸的大胡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杨稀音是在怀疑前几天飞机意外的事与此有关。

    心中不禁暗暗嘉许他小小年纪,却如此的机敏。

    这件事,他已经派常勇私下调查过了,此时也不便多说。赵放生不动声色地道:“先进去看看吧。”

    病房里,马机长的父亲躺在床上,瘦削的脸,混浊的眼神,嘴半张着,却说不出话来。只有一边的屏幕上适时显示的心电图起起伏伏,氧气表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沿续。

    马机长看到赵放生亲到,很是意外,又很感动。

    “情况还好吧。”赵放生压低声音问。

    马母走了过来,倒头就要拜:“你是我们老马家的大恩人哪。如果不是你,这一关老马抗不过去呀。”一边说着,一边涕泪皆下。

    赵放生一把扶住她:“大姐,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二家话。”

    “是啊,一家人,一家人。”马母紧握着他的手。“小马有你这么一位知冷知热的领导,是我们一家的福分啊。”

    赵放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马父,衰败干枯如冬日霜后的白草地,和平常判若两人。

    赵放生记得他们是同龄,自己只是比他小二个月。心中很是感慨:“大哥春节的时候,我们还在马尔代夫钓鱼,唉。”

    “是啊,我们是沾台智的光去的。那时候老马的身体多好啊,还和你一起比赛游泳潜水来着”。说着说着,马母的眼泪又出来了。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请最好的脑科专家,给大哥最好的医疗。大哥体质好,会好转的,放心。”赵放生的眼圈有些发红,说话却坚定。

    出了病房,赵放生和马机长握手告别,赵放生见马机长欲言又止的样子,猜他有什么私房话要说,有意避开随行的人,果然,马机长说道:“有一件事,我如鲠在喉,无论如何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