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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为难

    马乃心中纳闷,不是已经按要求向盛总做过了汇报了吗?自己也没有接到什么修改要求啊。

    但是他哪里敢直说:“是,是。有修改的地方没关系,随时服务。云韭我一定尽快安排,这事是我没有做好,马总千万谅解。”

    “听说,你最近跟盛总走动比较频繁,是在代表我们单独跟他汇报吗?”马总的声音突然有些阴阳怪气起来。

    赵放生有些不忍心,站起身来笑道:“老马,他还是个孩子。好好说,别吓着他了。”说完转身出去打电话。

    马乃心头一颤,他已经明白了,马总这么刁难自己是有原因的。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是在敲打自己。态度逾发的诚恳,说道:“盛总说给我介绍业务呢。”

    “你现在人缘好呀,叶行长,和盛总都在给你介绍业务。”

    “我们小公司刚成立,就是靠大家捧场呀。现在业务多难做啊。”他尽可能地避重就轻。

    “可是,也不能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啊。”

    “哪能啊,第一单业务,想忘也忘不了啊。”马乃说着客套话。

    包厢的门打开了,赵放生拉着叶行长的手,二个人相让着走了进来。叶行长看到马乃,有点惊讶,很快掩饰过去。

    他把手中提的茅台酒往桌上一放,笑道:“大哥说,这里面有一个神秘嘉宾我也认识,原来说的是你啊。”

    马总冷冷地看着马乃的表情变化,今天一定要好好敲打到位,这小子太油滑。

    赵放生给叶行长让完座,才道:“来就来,还带什么酒?”

    “必须的呀,一直说要请老哥喝点好酒。也不瞒你说,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在办公室拿的。我刚打了电话给你订了一箱,二三天就能到。”

    “哎呀,这么客气做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当年的提携之情不敢忘啊。”

    “这话就见外了。阿姨身体还好吗?当年不是她,我们母子二人恐怕早就饿死了。要说谢,要谢谢阿姨的救命之恩。”二人坐下了,握住的手却没有分开。

    “好好,就是常常念叨着想见你妈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耳又聋,之前告诉她的一觉睡醒了就全忘了。”

    “可惜啊,我母亲去世早,要不她们俩也有个伴。”赵放生眼圈有些红:“不记得好,不记得好,难得糊涂,总还有个念想。”

    马总见马乃看的晕头转向,笑道:“赵总和叶行长不是兄弟亲似兄弟。当年二家一个村子,那一年风雪夜,赵总母子落难逃荒而来,倒在村口,幸亏是叶家妈妈接济,才活了下来,放生很年轻时就出来闯荡了,叶行长考上了大学,快毕业了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工作,偶然回家跟放生的妈妈说了,赵母还恩,让儿子无论如何帮他。放生托人让他直接进了省行的重要岗位,后来平步青云。”

    “我毕业那会儿,本来已经分配回县城的一个农机厂,现在那个厂早已倒闭好多年了,上次有家当地的开发商想拿那块地,找到我,我去看了,那厂区杂草有一米多深。”叶行长喝了口酒道。

    “天道循环,结珠衔环啊。”马乃听的肃然起劲道:“二位伟大的母亲。”

    “不愧是做策划的,总结的很到位。”马总笑道,又对赵放生和叶行长道:“我先给二位领导把酒满上。边叙别喝,二不耽误。”

    “其实,我那时候也不认识什么金融圈的权贵,只是想着当时银行吃香,于是人托人,帮他托进了金融圈。但是说来也是缘份,我因此结交了权贵,从此我也进了这个圈子。”赵放生和马总干了一杯:“说起这事,还要感谢你,当时你是金融学校的老师,朱行长的事,你没少帮忙。”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我的关系,可是你们一交往,交情却比我深得多。我的朋友跟你都比跟我铁,他们说你这人不能沾,沾上了便是一辈子的朋友,甩都甩不掉。”马总和赵总碰了一杯,道。

    马乃也道:“是啊,是啊,赵总有一种磁场,江湖传闻是金融圈的教父。并非老师,而桃李满天下,并非权贵,却门生故吏遍地。”

    “一点虚名,其实难符啊。”酒过三旬,赵放生已经有点多了,指着叶行长哈哈大笑道:“要说金融圈大牛,他才是啊。”

    灯光迷离,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马乃是完全晕向了。

    来之前他的心还是偏向曾总这一头的,这时还是觉得赵放生这边更靠谱。

    他暗自提醒自己,以后不能被那些表面现象所左右,要拔开水面上的浮萍,透过水面,看到水底真实的世界。

    他是商人,要的是客观利益。他选择阵营,只看实力,无所谓情义。

    “古有孟尝君食客三千,叶行长也毫不逊色啊,整天一群人嗡嗡嗡地众星拱月般围着,金钱啊,美女啊,这个世界的好东西,全都飞蛾扑火般而来,有何感想?”马总道。

    “累啊。食不过三餐,居不过一席。不瞒你说,我办公室的礼品成山,我现在都在叫马乃给我处理,这些常人眼中的好东西,看着热闹,其实毫无用处,还占据你的生存空间。别人眼巴巴地拎着礼品来,你还得给人想想招,多少给点甜头,这就是一个心累。”

    “那个盛总,姚总的没少往你那里跑吧。”

    叶行长苦笑,却不明言:“人在江湖啊,这就是金融圈的生态。有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而是这生物链就这样,你正好在那一环上,必须攻下,糖衣炮弹也好,威迫利诱也好,你还必须多少得配合着一点,做不得海瑞,世人皆醉自己竟敢独醒,那是怎么样的孤独?小酒怡情,小酒怡情吧。”

    他说完又是咕咚一口下肚,嘴角挂笑,流着口水,对着赵放生道:“老哥!兄长!一个普通人,本来生活的挺幸福自在的,你教会他做生意,提高效率,加强管理,上规模上轨道,和同行去竞争和大咖去搏杀。很快他就会尝到什么叫身不由已。其实,有的时候,我们真的什么也不想要,只是想晒哂太阳,吹吹风,眺望一下诗与远方。”

    这话乍听之下仿佛是抱怨,但是赵放生完全明白他的心境。

    “得,满腹的苦水,真该让那些人来听一听。”马总抚掌道,他看了看马乃:“你能理解吗?”

    “谁都有心情不佳的时候,一点小情绪,小发泄。”马乃说的有些不确定。

    “哈哈,果然你是听不懂。有些事必须要到蓦然回首时才会明白。那人灯火阑珊处,那是一种境界,天道循环,归途有时候就是来路。”

    “归途有时候就是来路?那为什么还要走这一遭?”马乃诧异。

    “为这来来去去途中的风景,有人说,人生就是体验,一场从虚无中来,到虚无中去的旅行。不把万水千山踏尽,怎敢说来过?”赵放生笑着道。

    马乃看着叶行长痛苦纠结的样子,深深感到了他内心的不甘,所得与所失,极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