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谈判
曾总别墅门前就是一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地形自然成坡小有起伏，茵茵绿草，如碧波荡漾。赵放生给曾总戴上帽子，自己也戴了防晒。
“你还是那么讲究。看你这些年，一点没变，皮肤白里透红，连皱纹都没有，你要当心别人叫你天山童佬。”曾总打趣道。
“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这些年一点没变。”赵放生憨笑道。
“多少年了，我们是知根知底的兄弟。”
“最近集团的事情，基本上都停滞了。公司现在正向的收入少，日子难过了，再这样下去，连飞机也要变卖了。”赵放生叹了一口气。
“这本是意料中的事，这二年折腾出去的钱，不是丢了，就是下落不明，就没看到回头钱。”
“这一大家子人，这样下去不行啊。”
“你有什么好办法？”曾总忍着不去看赵放生，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如果他提什么请款单的事，自己定要好好嘲讽他一下，可别当我是什么软柿子。
“商业街的项目，还有30%的股权在外面。”赵放生说了一句便顿住了，眼睛看向他。
原来是这事。曾总心里顿时明白了赵放生的来意。看来他是怀疑自己在商业街插了一扛子。
“这是历史问题，听说现在季总不知去向了？”
“他把股权转让了，但还没有进行登记。”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老大的意思是想趁这个机会，把股权收回来。”
“不是说没钱吗？没钱怎么收回股权？”
“只有这时候收，才是最合算的。低收高卖，资产再分拆打包销售，会是一笔不错的买卖。或者做一回掮客，别人收了，我们得一笔钱周转。”赵放生道。
“你的谋划好是好，万一收了卖不出怎么办？再者，别人想买30%，怎么肯给我们留下过路费？我觉得，以商业街目前的情况找到一家冤大头接手是最理想。最好连同我们的70%一起拱手相让。”
“台智需要一些资产，这样才可以确保固定收益，维持集团稳定发展。”
“稳定多少年？十年，二十年？台智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没有什么真正的百年老店的。现在是个时点，趁着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在，把资产分一分。”
“你是说台智就此散伙吗？”
“不是散伙，是进一步地缩小规模。疾风过处，伏草唯存。逆境时要学会妥协。不要再做什么新的尝试，把旧帐往回收收，就是回款，也够台智幸福地过个十年二十年了。”
“没想到你是这么的保守。”
“我能不保守吗？对于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来说，活着就已经是最好了。”
赵放生看了他一眼，如果他真如自己说的那么颓废，又怎么会和盛总合伙觊觎那30%股权？
他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戳破他的谎言。
那是赤裸裸的骗贷，一旦事发他这个轮椅恐怕也坐不了了。
曾总看出赵放生眼中的忧虑和关切，呵呵一笑：“老弟，我知道你现在深受老大的器重，但是，你即便坐了台智的老大又如何？你不是一个为私利的人，何苦抱着那个刺堆不放？婉君还在等你呢，人生苦短啊，你们还有几个十年可以错过？”
赵放生一震，他来是想劝说曾总放弃与台智争夺股权。没想到他却先来劝自己撤退。
赵放生笑笑：“我那里想当这个老大？也只是为了台智站好最后一班岗，尽一下这么多年与台智的缘分。这里的事一了，我自然隐退，从此山高水远，再不过问世事。”
“难道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
“起码把商业街的股权处理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觉得，商业街当初是何总做的，就算是善后也不一定需要你亲自做。如果朝阳能顺利结束，才是最重要的。”
“朝阳是我计划内的。商业街是老大指定的，都推不掉。”赵放生看着曾总，诚恳地道：“今天我来一方面是来看望老哥，另一方面也是来请老哥出山援助。万望勿辞。”
“半条命的人，能帮你什么？”曾总摇着头道。
“听说盛总脚踏二只船，一方面在和我们谈，一方面在和朱行长接触，想要高价抵押给银行。”
“是吗？我前些天倒是碰到他，他说是马总在和他谈。”
“马总代表的是我们，他和台智有约定。”
“什么约定？”曾总眼中的精光一闪，旋即掩饰下去。
“现在都还处于试探中，条件没有说死。”赵放生含糊道。
“为什么不我们自己和盛总亲自谈？”
“目标太大，他的要价太高。有一个第三方去谈，他不知深浅，即使谈不成也不伤和气。”
“这是个商业社会，价高者得。盛总多家比价，也没什么错。”
“这件事本来挺顺利的，但是现在弄出了一个朱行长节外生枝。如果是摆在桌面上的比价，我当然不怕，只怕盛总是不平等比价。通过人为手段高价抵押，实际上就是骗贷，如果出事，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自然由倒霉蛋去承担呗。”曾总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压红线可以，不可以越红线。”
“你以为这还是三十年前吗？所有的边边角角，能挣着钱的地方，都挤满了人，不铤而走险，还有机会吗？和我们以前干的那些事比起来，这算是最体面的了，兵不血刃。”
“漫天飞舞的是别人的血，自己又怎么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我没有你那么悲天悯人。”曾总冷笑道。
“老哥，收手吧，这件事让台智去做。最终你也会获益。”赵放生只得挑明了说。
“台智去做就不是强取豪夺？”
“那是为了台智的生存发展，是丛林法则。”
“看来，你出手就是替天行道，我就是灭绝人性，冰火二重天呀。”曾总哂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都老了，别去承担太多的风险，我们还是按照商业原则来处理这件事。等这件事结束我就退隐，如果你愿意继续在台智出力，我支持你。”。赵放生坦诚地道
“说来说去，你只是为公，对自己并无实际的好处，不如你网开一面成全我，我们利益共享？”
赵放生愣住了，他明白今天这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脸上发赤。
曾总哈哈大笑：“还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你可以继续你的运作，希望你成功。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刀剑无眼，敬请当心。”
赵放生的脸色有些凝重，凄然一笑：“我有时候真希望可以回到从前，我们几个兄弟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根玉米棒，折成几段分着吃，那时候我们的心是暖的，血是热的。肝胆相照，都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台阶上乌怏怏的小蚂蚁，忙忙碌碌地搬动着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食物，稍远一点看象是一大片懦动的黑点，赵放生看的有些恶心，把头偏到一边。
“你还是那么讲究。看你这些年，一点没变，皮肤白里透红，连皱纹都没有，你要当心别人叫你天山童佬。”曾总打趣道。
“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这些年一点没变。”赵放生憨笑道。
“多少年了，我们是知根知底的兄弟。”
“最近集团的事情，基本上都停滞了。公司现在正向的收入少，日子难过了，再这样下去，连飞机也要变卖了。”赵放生叹了一口气。
“这本是意料中的事，这二年折腾出去的钱，不是丢了，就是下落不明，就没看到回头钱。”
“这一大家子人，这样下去不行啊。”
“你有什么好办法？”曾总忍着不去看赵放生，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如果他提什么请款单的事，自己定要好好嘲讽他一下，可别当我是什么软柿子。
“商业街的项目，还有30%的股权在外面。”赵放生说了一句便顿住了，眼睛看向他。
原来是这事。曾总心里顿时明白了赵放生的来意。看来他是怀疑自己在商业街插了一扛子。
“这是历史问题，听说现在季总不知去向了？”
“他把股权转让了，但还没有进行登记。”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老大的意思是想趁这个机会，把股权收回来。”
“不是说没钱吗？没钱怎么收回股权？”
“只有这时候收，才是最合算的。低收高卖，资产再分拆打包销售，会是一笔不错的买卖。或者做一回掮客，别人收了，我们得一笔钱周转。”赵放生道。
“你的谋划好是好，万一收了卖不出怎么办？再者，别人想买30%，怎么肯给我们留下过路费？我觉得，以商业街目前的情况找到一家冤大头接手是最理想。最好连同我们的70%一起拱手相让。”
“台智需要一些资产，这样才可以确保固定收益，维持集团稳定发展。”
“稳定多少年？十年，二十年？台智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没有什么真正的百年老店的。现在是个时点，趁着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在，把资产分一分。”
“你是说台智就此散伙吗？”
“不是散伙，是进一步地缩小规模。疾风过处，伏草唯存。逆境时要学会妥协。不要再做什么新的尝试，把旧帐往回收收，就是回款，也够台智幸福地过个十年二十年了。”
“没想到你是这么的保守。”
“我能不保守吗？对于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来说，活着就已经是最好了。”
赵放生看了他一眼，如果他真如自己说的那么颓废，又怎么会和盛总合伙觊觎那30%股权？
他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戳破他的谎言。
那是赤裸裸的骗贷，一旦事发他这个轮椅恐怕也坐不了了。
曾总看出赵放生眼中的忧虑和关切，呵呵一笑：“老弟，我知道你现在深受老大的器重，但是，你即便坐了台智的老大又如何？你不是一个为私利的人，何苦抱着那个刺堆不放？婉君还在等你呢，人生苦短啊，你们还有几个十年可以错过？”
赵放生一震，他来是想劝说曾总放弃与台智争夺股权。没想到他却先来劝自己撤退。
赵放生笑笑：“我那里想当这个老大？也只是为了台智站好最后一班岗，尽一下这么多年与台智的缘分。这里的事一了，我自然隐退，从此山高水远，再不过问世事。”
“难道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
“起码把商业街的股权处理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觉得，商业街当初是何总做的，就算是善后也不一定需要你亲自做。如果朝阳能顺利结束，才是最重要的。”
“朝阳是我计划内的。商业街是老大指定的，都推不掉。”赵放生看着曾总，诚恳地道：“今天我来一方面是来看望老哥，另一方面也是来请老哥出山援助。万望勿辞。”
“半条命的人，能帮你什么？”曾总摇着头道。
“听说盛总脚踏二只船，一方面在和我们谈，一方面在和朱行长接触，想要高价抵押给银行。”
“是吗？我前些天倒是碰到他，他说是马总在和他谈。”
“马总代表的是我们，他和台智有约定。”
“什么约定？”曾总眼中的精光一闪，旋即掩饰下去。
“现在都还处于试探中，条件没有说死。”赵放生含糊道。
“为什么不我们自己和盛总亲自谈？”
“目标太大，他的要价太高。有一个第三方去谈，他不知深浅，即使谈不成也不伤和气。”
“这是个商业社会，价高者得。盛总多家比价，也没什么错。”
“这件事本来挺顺利的，但是现在弄出了一个朱行长节外生枝。如果是摆在桌面上的比价，我当然不怕，只怕盛总是不平等比价。通过人为手段高价抵押，实际上就是骗贷，如果出事，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自然由倒霉蛋去承担呗。”曾总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压红线可以，不可以越红线。”
“你以为这还是三十年前吗？所有的边边角角，能挣着钱的地方，都挤满了人，不铤而走险，还有机会吗？和我们以前干的那些事比起来，这算是最体面的了，兵不血刃。”
“漫天飞舞的是别人的血，自己又怎么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我没有你那么悲天悯人。”曾总冷笑道。
“老哥，收手吧，这件事让台智去做。最终你也会获益。”赵放生只得挑明了说。
“台智去做就不是强取豪夺？”
“那是为了台智的生存发展，是丛林法则。”
“看来，你出手就是替天行道，我就是灭绝人性，冰火二重天呀。”曾总哂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都老了，别去承担太多的风险，我们还是按照商业原则来处理这件事。等这件事结束我就退隐，如果你愿意继续在台智出力，我支持你。”。赵放生坦诚地道
“说来说去，你只是为公，对自己并无实际的好处，不如你网开一面成全我，我们利益共享？”
赵放生愣住了，他明白今天这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脸上发赤。
曾总哈哈大笑：“还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你可以继续你的运作，希望你成功。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刀剑无眼，敬请当心。”
赵放生的脸色有些凝重，凄然一笑：“我有时候真希望可以回到从前，我们几个兄弟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根玉米棒，折成几段分着吃，那时候我们的心是暖的，血是热的。肝胆相照，都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台阶上乌怏怏的小蚂蚁，忙忙碌碌地搬动着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食物，稍远一点看象是一大片懦动的黑点，赵放生看的有些恶心，把头偏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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