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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妈妈

    杨稀音看着她尖挺小巧的鼻子,油光闪亮,仿佛鼻尖上也跳跃着快乐,大大咧咧地道:“乐乐,对嘛,这才象你,乐观开朗。你看你这鼻子上扬的多自信。”

    乐乐一下子羞红了脸,紧张的睫毛上下掀动。她垂眼看了看一边依依的腿,再环视到远处的云韭和小江,连眼皮都不敢多抬一下。

    众上坐上桌子,乐乐才发现今天除了杨稀音,其余的都是女的。大家都在聊天,只有她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过劲来。羞怯怯的,不敢接触别人的眼光,特别是杨稀音的。

    餐桌上色香味俱全。奶香青豆泥,刺身大拼盘,黄金沙拉卷,南瓜杏仁酥,山药木耳清炒,酸白菜葛条,彩椒泡菜,还有金黄的玉米汁,姹紫嫣红格外生动。

    别人都喝得白酒,只有乐乐轻松地喝着玉米汁。她侧耳倾听着大家的对话,慢慢的发觉没人关注她,这才放下心来,放心地吃起菜来。

    杨稀音不时地和她们碰杯,看到乐乐缩在角落里,便也不再去打扰她了。

    这餐饭,菜点的清淡,连招牌菜甲鱼都没有上,大家吃的文雅,酒也只是微醺。

    这里之前乐乐来过几次,每次都是酒气熏天的酒席,脸盆大小的铜盆甲鱼霸道往桌上一摆,桌边围着一圈满面红光油腻的却手握权柄的老男人,请的和被请的,各都利害相关满腹心事。

    她每次都吓的大气儿都不敢出,还是今天的轻松。

    她的目光不知觉地滑向杨稀音,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一点。这是第一次和他同桌。他的一脸胡须,还有那个马尾辫,好有艺术家的范儿,虽然他不画画,但是比周总更象艺术家。

    吃完饭,大家一起去酒店二楼的卡拉OK。

    服务员摆上一溜的啤酒瓶,杨稀音给她们全斟上,熟稔地给每个杯子里放上不同的水果,这样就不会拿错杯子了。

    “我不想喝啤酒,来点白的。”云韭语出惊人。

    杨稀音坐在边上,用眼角瞅瞅她,又是哄又是嗔怪:“刚不是喝过了吗,啤酒不会多。”

    音乐袅袅响起,云韭是在山歌中长大的,天生对音乐亲近。

    她站起身来,不理杨稀音,一边轻轻摆动身体,一边朝服务员挥挥手:“来瓶白酒,谢谢。”

    等酒来了,云韭儿自顾自地斟上酒,杨稀音果然来拦,她便故意抢了他的杯子,把他杯中的啤酒一口喝了,又抢回自己的杯子,挑恤地看着他。

    “刚刚的啤酒只是打个底,现在才是动真格的。”

    乐乐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劝。

    杨稀音轻皱着眉头,用眼角不满地瞅她:“女孩子喝什么白酒,象个女汗子。”

    “我喜欢。”她吐吐舌头哈哈大笑,指着他道:“阿眯瞅眼。”

    她突然很喜欢这样和他作对,不知是自己在逗他,还是他在逗自己。看他婆婆妈妈地絮叨还挺有趣。

    “阿眯瞅眼什么意思?”他咧着嘴。

    “土话。”云韭的活泼劲上来了:“是赞美你很可爱的意思。”

    “真的?”杨稀音看着眼前这个眼眸中闪着机灵古怪的女人,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端庄大气的云韭吗,原来你心里藏着一个小女孩?

    看着云韭随着音乐轻轻摆动,杨稀音也兴奋起来了,大声道:“全体喝白酒。”

    小江早就在倒白酒了,依依也举起双手赞成:“我不想长啤酒肚,我也要喝白酒。”

    这群女孩子,倒是自己小瞧了她们了。杨稀音看着云韭手舞足蹈好开心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是完全放松了,她就象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再多磨难,却心无挂碍,真好。

    小江举起杯道:“为了姐姐的新海岸。Chess!”

    云韭一愣:“你也知道新海岸。”

    “当然。我喜欢这个名字,新海岸策划,有梦想,在路上,向新海岸出发。”

    “临时胡诌的名字。还没有申报。”云韭笑。

    “我可当了真了。”小江得意地拿出企业名称核准书来:“这是我刚刚去行政服务中心办理的。我在网上留言,姐姐看到了吗,我说要抢注这个名字,求与姐姐合作。”

    云韭哑然失笑:“网上声援我的那个小鬼头原来是你啊。好,新公司算你一个。”

    依依举起手来:“也要算我一个。”

    几个女孩子搂在一起,云韭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本来她以为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她从小到大的思维就是,我可以。没想到身边有杨稀音,还有依依,就是赵放生介绍的这个妹妹。

    虽然是初次相见,也坚定地陪着自己。

    我,当然可以,可是我们更好。没有人天生愿意选择孤独。

    云韭举起酒杯:“真好。看来我们都是同道中人。为了新理想新海岸,我们一起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古来圣贤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干了。”小江一仰脖子带头干了。大家连连叫好,干掉杯中之酒。

    小江独自把脸转到一边,不让别人看到她红的眼眶。

    古来圣贤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这是听叶文若说的,她四处逃避流浪,不过就是因为他。

    杨稀音道:“喝酒不猜拳,多没气氛啊,来我们划拳,“蜜蜂拳”。

    “好,好”依依应道,伸出手来比划着:“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咦,你们怎么不动啊。”

    “这个拳我不会啊。”小江狡黠地看看依依,又看看杨稀音。

    “怎么可能。就是石头,剪刀、布,然后猜赢的一方就做打人耳光状,左一下,右一下,输方则要顺手势摇头,作挨打状。如果猜和了,就要做出亲嘴状,出错则喝酒。”

    “那我就更不会了。我既不想挨男人打,也不想跟男人亲嘴。”小江瞥了一边的杨稀音一眼,三女一男,这个拳不用划,他都是尽得便宜。

    杨稀音顿时有些尴尬,看了看云韭,她似乎沉醉在音乐里,半眯着眼,摇晃着脑袋,手还在跟着节拍摇摆着。

    “她这是在做什么?”小江悄声问杨稀音。

    “她是在享受。”他嘘了一声,小声道。

    “她是在把喝的酒在脑袋里摇匀。”小江咧嘴一笑,也学着云韭的样子摇晃起脑袋来。

    “哈哈,你这小妮子心思还是蛮多的啊。”依依指着小江道:“我们来个真心话大冒险,好不好,划拳,谁要是输了,谁要说一个自己的故事。要求必须真实,必须精彩。一个人说,三个大众评审,少一票便要喝一杯酒。”

    “好,我喜欢讲故事。”这个点子好像是触动了云韭的开关。她几杯下肚,话开始多起来。她的脸上罩上了一层绯红的光晕。

    “你们知道吗,我的小时候,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没有收音机,甚至一开始连电都没有,点的煤油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连鼻孔都是黑的。

    我妈妈是村里唯一从外面嫁过来的,她不会侗族的语言,我的父亲是一个聋哑人,有相当一段时间,我们倍受歧视。村子里只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谁家失窃了,都怀疑是我们。”

    杨稀音笑道:“真心话还没开始,你怎么先说上故事了?”

    云韭并不理会他,接着说道:“小时候的玩伴把别人家田里的南瓜掏了洞,为了避免被家人打,就诬陷是我。结果……”她撩起衣裙,露出腿上的疤痕:“这是我父亲用烟斗烫的。我到现在还记得皮肉烧焦时的臭味。”

    杨稀音看着那疤痕,不由地伸过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眼中的泪便滑了下来:“从小,妈妈从来不会搂着我安慰我,我被烫伤了后,她只是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她说,她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人都做不到不被冤枉,但是人可以做到自己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