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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古村怪影 迷雾丛生

    映入眼帘的是一口已经干枯的老井,右后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碑,仅有半人多高,形状不甚规则,只有正面磨得较为平滑,顶上盘了些怪异的绿色藤蔓,几根藤条垂下来,遮住了碑上刻的字迹,下部生有苔藓。

    崇武先一步上前,右脚向后一撤,蹲下去,拨开藤蔓。见那碑上竖刻着篆体的三个大字:渊寒村。凹进去的字刷上了红色的涂料,有些现在已经掉了,看样子年代十分久远。

    “这怕不是渊寒寨的前身。毕竟在北方有这么一个山寨土楼实在是有些奇怪。”崇武转头看向他们说道。

    “大前辈,您方才那木剑从何而来?”

    崇武没有回答范瀛。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划破手指,在空中绘制出一个怪异的图案。空中悬浮着血色,当图腾完成了最后一笔,那血色线条闪了一下,消失在空中。

    背后的枯草传来莎莎地响动,范瀛猛地转身,见除那小道士外,其他随行者全部到场。

    “怎么不见那小道士?”范瀛有些疑惑。

    崇武刚要回答,霎时,一声锣响。范瀛只觉得被扯住衣袖,顺势栽进树丛之中,刚想叫喊,却被捂住了嘴,这才发现是谢湙,大概猜出一二,便不再动弹。

    烛光四起,这才辩出是个村庄模样。

    又一次锣响。

    那井上浮出一红衣女子的身影,四周带有光晕,舞动红纱,跳起一支诡异的艳舞。凄婉的歌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大约半刻后,那女子不见了。亮着烛火的房子渐渐露出人影,传出欢声笑语,似乎十分祥和。

    汪家的仆人突然爬了起来,似乎是觉得没有问题,他旁边的邹瑓根本来不及制止。不知什么东西突然飞来,只见那仆人突然满脸是血,倒了下去。

    紧接着,有孩童和妇女恐惧时的喊声传来,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遭到杀戮时的惨叫。伤者的呻吟交织成一片,成了黑肃肃的长夜里为孤村献上的挽歌。

    从叶缝间望去,窗纸已染上飞溅起的鲜血,地上散落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似乎都染上了血渍。有的烛台被打翻在地,点燃了旁边的方才还与家人团聚的村民的尸体。

    一片烈火。

    片刻后,村庄竟恢复了先前完好的样子,只是少了欢声笑语和簇簇人烟。

    沉寂下来后,崇武掏出一把像极了火铳的东西,向上发了一枪,一个完全是人的状态的物体矗立在上方。不再有什么东西飞来了。崇武试探性地爬了起来,见无异样,慢慢直起身。

    “进村看看。”

    虽说它是个村,内部结构却像在座小城里,家家户户虽都是木门和糊纸的镂空小窗,也无庭院,远处有田,却都是青砖黛瓦的房子,中间石板路宽度不过三尺。每座房的飞檐下都挂着红灯笼,只是有些发暗,原本就昏暗的烛火透过发暗的红纸更加黯淡了几分。

    众魂误打误撞,竟直接来到了祠堂。只见四处尽是灰尘、蛛网,似乎废弃了许久。诡异的是,这里供奉的排位上写的名显然并非同宗,甚至看起来毫无关联,排列顺序似乎也无辈分之分。即便是合族祠,供的也是同姓的人,这排列也讲究个礼数,如此乱排,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众魂一时不得其解,便退了出去。

    进入的下一间是个当铺,房屋的后半间似乎是住处,保持着正常营业的状态,烛火也亮着,唯独没了人影,寂静无声。

    房间尽头有一木质楼梯,下面也有光亮。

    邹瑓率先向楼下走去,汪家二小姐较为胆大,紧跟其后,邹瑓不知正想些什么,竟未能注意到她。崇武猛地反应过来,急忙去拽那位小姐,却已是为时太晚。走在前面的邹瑓感到有什么东西飞来,下意识一闪,可二小姐躲闪不及,被击中,浑身是血。

    崇武射出一道魂力,化作屏障,封在楼下的楼梯口。走在最后的范瀛看着剩下的三个凡人,谢湙则冲了上去,和邹瑓一起把二小姐抬了上来。

    “怪哉!人尚未死,魂先散了。”谢湙有几分惊异。

    话音未落,阴风刮来,烛火一齐灭了。邹、谢二鬼只觉得抬着二小姐的手一轻,烛火再亮起时,他们的双手除了新鲜的血迹,空空如也。

    “几位大人走得好快,恕贫道腿脚不如几位大人,先前掉了队。”不知何时,那小道士出现在他们身边。

    “你可算跟上来了,下次可得跟紧,免得让我们担心。”

    注意到那小道士时,崇武的脸色便有几分变化,这一切都被谢湙看在眼中,见范瀛毫无防备之心,便想上前提醒,却又不好直说,只好拉他到一边道:“此地多凶险,切莫畅聊而忘形,须地方外界险象。”

    范瀛虽仍有些不明其意,却也不再与那小道士闲谈,只是沉默地观察四方。

    “以此来看,应先查祠堂。”那小道士似乎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仍面容和谐地建议。

    众魂虽十分自然地站着,但实际上都死死瞄着崇武,观察他的意愿,都觉得他知道些他们未能得知的东西。崇武只是点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再去祠堂看看。”

    众魂又回到祠堂,似乎就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里被彻底打扫过一遍,灯火却更加昏暗,只能看个大概。供桌上多了三个盘子,左右两个都是放满了还带着血的生肉,而中间的,竟是一颗人头!汪家二小姐的人头!

    背对着他们的那颗人头缓缓转向了他们,突然,眼中红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