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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幽林追踪”

    那具依保持着漂浮姿势的尸身,对我这个捞宝实习生而言,看着的确有几分不舒服,于是我特意去挑看另一具。

    没过多久,搜找的结果就出来了,我在我这具身上,基本上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要说连半个带字的都没有,也不完全是。

    甜甜有些疑惑,问我什么意思,我就将那男孩的手臂抬了起来,让她仔细去看。

    她看完,却是有些疑惑:“这能算什么信息?”

    说实话,我确实没找到什么,只是在男孩的手臂上发现了一个字。那是一个不太规整的文字,确切地说更像是胡乱纹刻的,看着歪歪扭扭,甚至还有几分滑稽。

    我对甜甜解释:“这个现象,倒是勾起了我以往的一些回忆。我很了解这个年龄段的男孩,一般,他们都尚处在叛逆期,就跟我那时的同龄伙伴一样。那时的内心懵懂,总喜欢学着社会青年的样子,比如就有这纹身刺字啥的。”

    见她听得认真,我继续说:

    “我记得,还在镇里读书的时候,就有比我们大的一些叛逆男孩,惯用缠着布条的绣针,粘上篮墨水,往手臂上一通乱刺,以致弄得发炎肿胀。

    毕竟,也不是专业的纹身师,所以最终也就成了叛逆跟艺术的结合啊!那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则成了四不像艺术,到后来连当兵都成了问题,有些悔恨得干脆就咬牙拿烟头去烫。他们也许最初觉得,这样一来,自个儿也就算是跟上了社会的潮流,其实呢,就是一种叛逆。”

    说完,我淡淡笑了笑。

    大表哥听着,却啧了一声:“你这不等于没说嘛,这跟弄清他身份有什么关系?”

    我却反驳:“这你就说错了!……也许是我多想,你们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如果,我们在拖运尸体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导致不能从死者的面目再去辨认身份的话,那他这手臂上所刺的‘忍’字,是不是可作为尸身辨认的第二个关键特征。五官会跟随腐烂难以辨别,但这些人为的特征却是独有的,而且还是这么明显。”

    甜甜听着,倒也诧异般点了点头。

    “嗯,听上去的确是个好方法!在以前,也不时会碰到这种情况,因为长时间行船耽搁,尸体浸在水里太久便迅速腐烂。如果很久没人来认领,都会导致从五官上难以去辨认,这的确是容易忽略的地方。”

    边说着,甜甜又立刻记了起来,她甚至将那个“忍”字的样式,都一笔一画模仿着写了出来。

    甜甜继续补充,说是,他们通常也考虑到用相机,将死者第一发现时的样子拍下来。这样的话,可能就不用担心出现尸体因腐烂,而难再辨认的情况。只是后来却证实,这种方法仍然不完全可行。因为,现在的人可都聪明得很,知道相片是可以作假的,而且被用来让家属来辨认的尸首,同样也是可以作假的。

    假如,在荒郊野岭随便找具尸体毁掉面目,就说是事故所导致,再依据寻人者描述的具体信息,给死尸穿上失事前大体相符的衣服,也有以假乱真的可能性。而恰恰还有不少人上当了,因为当时,失事者家属已经被伤痛所击得够深,因而也就削弱了那层谨慎的防线。这种缺德的骗钱途径,在搅肉汤一行是有过不少前例的,因而他们领回去的,可能都只是荒郊乱葬岗里的无名尸。

    所以说认尸,其实也藏着学问,可能跟警察办案一样,有时候同样得讲证据去推敲。可这期间也有一个道理,往往警察的侦破手段提高了,匪徒的犯罪智商同样也在飞速升级,科技时代亦是如此。除非,死者已经是成了一堆白骨,一般人也就不会知道那是谁的谁了。

    金钱利益面前,只有人所想不到的事情,而要想成为真相的把控者,就得要看你做得有多细节了。

    一直拖着下巴的廖把式,这时也凑近了些。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两具尸体,突然这么说:

    “你们看,他们的右耳都戴有一只耳环,这两个男孩,很有可能都来于一个地方,墨村!”

    “墨村?”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地名,我立马表现出困惑,但两个男孩的右耳的确各有一只圆形耳环。

    甜甜也是有所恍悟的样子。

    “对呀!好像只有那一带的人,还有从小戴耳环的习惯。”话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传出几个男孩出事的地方,不就是这个墨村吗?”

    她这话里的意思,自然已经很明白了,说不定,我们这趟应该是没白来。眼前的俩具尸骸,八成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那几个失事男孩的其中两个。

    大表哥忙将两具尸体的身子都翻了过来,确定了其背后并没什么可用的信息。而我却疑惑,既然其中两个已在这儿出现,为什么其余的几个又没看见呢?附近找了一圈儿,又确实没有。

    而与此同时,我竟留意到廖把式眉间那不同寻常的神情。

    虽只是短短的瞬间,我却看出他那脸上透出的些许顾虑,我甚至觉得,他似乎有些在害怕什么。

    鉴于这种情况,我将廖把式往一边扯了扯,对他轻声问:

    “怎么,您是不是看出两人有什么名堂?我看您刚刚那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啊!”

    果然,对方却有意压低了声儿:“你发现没有,两具尸体有些不一样!我行船干搅肉汤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不对劲的现象。”

    我皱紧了眉头,追问:“这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他则继续解释:“双腿弯曲双手半举的那个,明显是溺水,这点无疑,但是另外一具,就有些不好说了。你刚才抬了抬他的手臂,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我听着仍是一脸疑惑。“我还是不懂您这话里的意思!”

    他微微笑了笑:“只要仔细比较,你就会发现,这其中有蹊跷。……两具尸体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为什么却是两种死状?其中一个四支已经全然弯曲僵硬,而另一个手关节却还能活动;其中一个背部有明显渗血尸斑迹象,另一个却没有,或者说不太明显;还有就是两个人头部,一个有撞击的伤口,另一个却又没有。”

    我有些哑然:“可……这能代表什么呢?”

    他一番思索,说道:“这两个男孩,不是同一时间死的,而且死因可能也不一样。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真那么凑巧。”

    “难道不都是溺水后被水冲到这里的吗,死因怎么会不一样呢?”

    “一个全身僵硬,一个手关节却还能灵活扭动,后面这个分明才死了没过多久。”

    他这一提,我就觉得汗毛瞬间倒立了起来。一个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另一个却刚刚才咽气,而且这个头部的血迹还未完全干。我有些恍悟,血迹还未凝固,难道死了还不到分钟一个小时钟?……等等!这一下,又不由地让我想到了刚才的那两声惨叫。

    继而我又设想,从我们出发,再到找到这里,从而发现要找的尸体,是不是有些太过顺利了?

    我平时的确是个阴谋论者,但此刻,又不想来不来就将圈套一说搬上来。我只能说,在什么情况都不太清楚的状态下,还是不要乱吓自己。廖把式的分析固然有理,但最好,还是继续往后看看。

    而就在此时,令几人都没想到的是,那山头却突然再次狂吠了起来。

    我们都是一惊,忙朝那拴在船上的大黑狗山头去看。明显,山头要比先前吠得更厉害了,它现在正不断尝试着想往那边的方向奔去。它像是又发现了什么东西,从那方向上看,那是一处被茂密丛林所覆盖的缓坡,山头想冲上去,却无奈身上还缠着绳子。

    我对大表哥看了一眼:“这绝对就是它之前发出警示的原因!”

    大表哥点了点头,不用我说,大伙儿早都明白了。而正想着再采取下一步行动,意外却又发生了。

    因为没几下,山头居然已挣脱了绳子,并立马朝着那个方向狂奔了去。甜甜大声叫了两声,想把狗叫回来,却无奈对方就像失控了一样。

    来之前就听说,山头是一只能在夜间独自追击猎物的猛犬,它那硕大的体格,似乎正透着有一股猛劲儿。

    而等山头一动,那处缓坡好像也有了反应,我们都看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着那边的植被。我不经一愣,心说……我的爷,这荒山野岭的,那会是什么呢?

    大表哥对几人看了看,直喊道:

    “还等什么,他娘的,咱们该拿家伙的赶紧拿上家伙上啊!……依我看,甭管是什么,凑近去看看就知道了。要被我逮住了,先揍一顿再说,让它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爷们!”

    没等他说完,廖把式却第一个已追了上去,临走还不忘从船上拿了支竹篙。

    见此情形,大表哥也跟了去,我跟甜甜对看了一眼,自然也没落下。

    狗,远比人跑得要快得多,一下子便没了影,只是偶尔隔着老远,还能听见一两声咆哮,探灯的光在树丛间不停地闪动着。

    晚上大不如白昼,即使有探灯照明,能看见的范围却依然有限,况且我们将进入的是丛林。

    更悲催的是,还没追上几步,我却因脚下踩滑,意外地来了个狗啃泥,整个身子结结实实扑在了地上。好在那地上还算平整,擦伤的手掌只有些火辣辣地疼,我被后来的甜甜搀扶了起来,继续往前赶。

    又跟了一段时间,虽还能听见前方的动静,可无奈二人似钻进了满是刺的荆棘丛,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很快也就掉队了。

    我现在觉得浑身的衣物都已钩满了倒刺,一时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一步脑袋中招,退一步屁股又受不了,甜甜的情况更是好不了多少。

    我有些无奈问她:“我说廖大小姐,你们这一带山上,是不是藏着什么专门在晚上戏弄人的野生动物啊?比如,像什么猩猩猴子之类的,这是不是它故意引我们入套啊?……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

    甜甜拔着身上的倒刺,回道:“不用想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实地见过猩猩跟猴子呢!更没听说过我们这里有。我看,这指定就是青鬼门常有怪事发生的原因。”

    “我看也是,这也不像是什么动物,动物哪有这么损人的。……搞不好,还真是有什么精怪呢!不然刚才那声惨叫又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的时候,忽见此时从远处射来了一束灯光,正好照向我跟甜甜的这个方向。我一听声音,发现是大表哥,他问我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怎么一直没跟上去?我忙表明冤屈,说是困在这死胡同已无力回天了,让他赶紧过来救援的干活。

    废了好一些功夫,大表哥又是扯啊又是拉的,这才将我俩从那堆乱刺中弄了出来,头一回觉得这么狼狈。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继续去追廖把式跟山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我们勉强翻过了当前的那道缓坡。也就在此刻,令三人都颇为好奇的是,不远处的下方,再次出现了探照灯的光,但是灯光,已不再移动了。

    除了我们三人,那一定是廖把式的头灯,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廖把式难道已经追到了那个东西,或者说他崴到脚了,也跟丢了?但是山头似乎又正在他旁边,而且还依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