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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意外存活”

    廖把式沉了一口气,继续说:“可至于剩下那还没找到的两个男孩,我心里也没多少把握。”

    甜甜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接过了话:“既然没找到尸体,有没有可能,那两个都还活着呢?是不是……咱们再回去找找?也别让大伙儿再那样伤心了。”

    大表哥听着,却立马提出了反驳:

    “我觉得不太可能!按理,他们当时是一起被急流卷走的,如果在青鬼门那种最有可能停下来的地方,也没找到的话,那就说明,他们绝对已被河水继续往下游卷了去。二石头能幸免于难,也许靠的是运气,就好比中了五百万彩票那概率。所以我觉得,那俩人……也许早就遇难了。”

    我在想,若真是大表哥分析的这样,那说不定明天上午,就会有其他同行,带着那两具男孩尸体到墨村来领钱了。

    两个晚上,我也觉得,他们还活着的概率几乎没有。廖把式显然也有所同感,因为就算找到,可能也仅是两具尸体。

    常理而言,人被卷进急流后,也许多半是直接溺水而亡。这其中,也存在一些情况,人体可能会以很快的速度撞上石头,瞬间被击昏乃至重伤,使得一时失去活动能力,再要么就是直接撞中要害立即死亡。所以不管怎么去推测,几乎都是九死一生。

    所以,一番斟酌之后,廖把式做出了下一步的打算。

    具体的计划是,明天我们在村里暂做修整,后天再返程。返程的时候,顺便循着河流再找一遍,看能不能找到另两个男孩的遗体,要是找到了,也算是尽到了职责。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还存在一种可能。两个男孩在遇难后,也有可能并未被冲到下游,而是搁在了比青鬼门更上游的某个位置。原因是,当时我们找到二石头后,就忙着将他送到镇卫生院,因而青鬼门以上的河段,就相对搜索得要草率了些。

    ……

    第二天上午,廖把式大早就不知去忙什么了,甜甜吃完早饭后,倒一直待在住处。我跟大表哥闲得无聊,就出门去村里的古街巷瞎逛了起来。

    这墨村,正好处在当地政府最近几年所打造的旅游文化一带,无论是人文还是自然的,景点多是独有的,所以倒也值得去看看。因为头上天气正好,周围游客就渐渐多了,且叫卖声也是一片。

    我跟大表哥唯一趣味相投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喜欢到处旅旅游,没事儿瞎转悠。只是我这一路,看的既有人,也有物,而在大表哥眼里,却只有人。这样说,是因为他那双色眯眯的眼里,似乎只有周围漂亮的女游客。从街头到巷尾,他就跟找猎物一样,不时还上前搭讪几句土得掉渣的套话。要在古代,我觉得他简直就是大街上摇着纸扇,专门装作那会写诗作画的花花公子。

    我这时有意对他调侃:“哟!西门大官人,您那泡着五步蛇的相思药酒昨晚才刚下肚呢!怎么,今儿个便从那相思孤隅,一下子走进这满城的风月了?你这幅样子,怕是会吓着人家那过路的姑娘。”

    他表情略带猥琐,下意识啧了一声。“你小子说什么呢,啊……就你肚子里有点儿墨水是吧?……不管怎么说,你大表哥我岂是那种没有定力之人,我这叫养眼,懂不?”

    我当即就白了他一眼。“哟呵,你这眼可不好养哪!挑得很,你这肚脐眼里怕全是花花肠子吧……”

    我俩一路边走边说,他被我说得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用俩手指头堵住了耳朵,直道:“别说了,烦死了!”

    这么走着走着,忽听不远处响起了炮仗声,同时还伴随着唢呐跟锣鼓的喧嚣,听着似乎是谁家在办喜事。

    我跟大表哥都是比较喜欢凑热闹的人,所以脚下的步子就不住地往那边迈。但是才刚挪动几下,又听到那嘈杂声中,似乎还有人在哭。

    我俩当即好奇加纳闷儿,这明显是在办喜事,却又为何带着女人的哭腔呢?

    又走到地方这么一看,发现那办事的人家屋前,却是围了不少人。人群中既有当地的村民,也有不少架着相机的游客。心说,这到底是在搞民俗表演呢,还是真在办事?

    从破旧的房屋看,这家人条件虽不怎么样,场面倒整得还过得去。从屋前几张八仙桌上所堆放的众多被褥,及门框上的红喜字来看,这应该是一件婚事,那新娘子似乎还在闺房内未出来。

    大表哥看着,顿时就感慨了起来,说他今后娶媳妇儿,也要将场面整大点,最好能上电视。我讽刺他说,要上电视那除非是大明星,这辈子咱俩就做做白日梦得了。

    这么去看,相较于姑娘这方的贫寒,姑爷那方却要显得阔气得多,因为在场的几乎大半的人,似乎都是姑爷那边前来迎亲的队伍。这其中有负责放炮仗的,有打溜子的,吹唢呐的,开道打杂的,更有的大部分人拿着扁担,背着背篓,就似准备着要将里面的新娘子,及其嫁妆一并接走。

    见姑爷就要接人走了,屋里那闺房又传来了一阵儿接一阵儿的呜咽声。哭势似骤然升级,哭者也不止一两个而已,这么听着,似乎还有其他的人。而哭,似乎又不是一味地哭,因为哭腔中好像还带着什么字句。

    巧的是,昨晚在土老司做法超度现场出现的那个老头儿,此刻正叼着烟袋,也出现在了人群中。看来他跟我们一样,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见状,我倒凑到那老头儿跟前,试探地轻拍了他一下。

    他被我惊得稍稍一哆嗦,转身一没留意,那嘴里的烟一下子全呼在了我脸上,弄得我一阵儿咳嗽。他这形象,倒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嗜烟如命的爷爷。

    “哎……怎么又是你,你们还没回去呢?”

    我笑了笑回他:“哈……那倒不急,劳累了几天,我们廖老板给说员工放几天假!……怎么,您这又是看见哪儿有鬼魂了?”

    许是后半句的玩笑话,弄得他呛了一下,也笑道:“你看我这糟老头子,像是能看见鬼魂的人吗?我啊……就是怕待在家里成精,闲出毛病,这不转门喜欢往人堆儿里扎,寻热闹呗!”

    我瞧这老头儿挺幽默,也迎合着笑了。

    说着,老爷子又将手往那办婚事的人家指了指。

    “看见没?现在的人办婚事,像这样哭着嫁出去的,是越来越少咯!”他边说着,边晃了晃脑袋。

    我不经疑惑:“哭着嫁?这婚事它不就得欢欢喜喜的嘛?为什么一定要哭着嫁出去呢?”

    对方却微微哼了一声。

    “哭着嫁怎么了?哭着嫁,才说明对爹娘有感情,对亲朋好友舍不得,对自己的列祖列宗啊……那更是不忘!不像越来越多的人,看着是欢欢喜喜地出去了,但嫁走了之后,好像从此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了,也不是他爹娘的儿了,这……可是忘本呀!”

    他这番说法,听着倒也现实,只是这哭,真的适合在当婚之日出现吗?总归,这也许就是习俗的特别之处吧!

    很多地方有哭嫁传统确实不假,说那哭天哭地哭祖宗,哭完爹娘再继续哭兄弟姐妹。民俗书上是曾介绍过,说那哭嫁声中,既包涵了哭者的感激及不舍,却也包含了一些无奈及憎恶,这后者,听得最多的是针对那些乱点鸳鸯的媒人。还说,新娘子出嫁那天,哭得越厉害,就表明婚事显得越成功隆重,合着气氛多半是哭出来的。那么不仅不觉得哭不合时宜,反而要是没有哭声,倒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这个时候,新娘子已被众人搀着迈了出来。在过门坎之前,几个年龄不等的女性,仍在其身旁不停地揪衣扯袖,尽管有着无限的留恋,似乎也将作送别。那新娘子见此时更煽情,忽然又是一声长痛。只是,她的哭声中,似乎只有哭声,而没了哭词,大概是那哭,已代替了所有感情。这样的氛围,弄得旁边的几个女游客,也不由地擦了擦红的眼。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时候,这老头儿竟也学着那腔调,在我旁边不经轻声念唱道:

    “哎……韭菜开花嘛一二台……背时的媒人天天来……蚕豆开花嘛绿茵茵……背时的媒人嚼舌根……豌豆开花嘛夹对夹……背时的媒人想鞋袜……板栗开花嘛球对球……背时的媒人想猪头……”

    念完这几句,他自己竟不经笑了起来。我是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只是隐隐有种,自己不识泰山的感觉。

    这个时间,倒是大表哥手抱着拳,突然从一侧冒了过来。“哟!老爷子您这《骂媒人》唱得,那可真是到位呀!看来……您可是深藏不露啊!”

    老头儿忙谦虚摆了摆手,笑着说:“哪有的事,我这从小在这里长大,再怎么也听会了几句,随便唱唱罢了!”

    我心说,大表哥怎么知道他是唱的什么《骂媒人》,难道大表哥小时候也听到过镇上人办婚事这么唱?……反正,我小时候是不记得了。

    说话间,又是一阵儿唢呐声响起。而那边的新郎已背上了新娘子,其后边的人也是背的背,挑的挑,将那新娘子极其嫁妆一并接出了门院,一直顺着另一条道扬长而去。

    等迎亲的队伍都走了之后,这屋院内就显得有些空空的了。刚才陪新娘哭的几人,还显得有些伤神恍惚,这会儿又被另外几人搀扶着坐下。看着,似跟新娘子年纪一般的好姐妹。

    唯一奇怪的是,从头至尾,似乎都没有看到新娘子的父母出现。按理说女儿嫁人,当父母的应该是在场的,但至始至终好像都没有抛头露面。

    我将这疑惑第一时间问向那老头儿,那老头儿听我这么一提,眉头却是一皱,然后只是摆了摆手。说是不提也罢,提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一个外人也不想讨论太多。

    老头儿说完便走了,留给我的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心说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藏着掖着干吗?

    这个时候,忽听后方传来一个人的叫唤声。

    “陈大飞,杨小康,你俩一大一小跑这里干嘛呢?”

    我跟大表哥都不由回头,就循着声音去看,却发现竟是甜甜,她看着像是特地来找我们的。

    大表哥玩笑着回了一句:“你这丫头片子,打招呼还真是一点不客气,简直太没教养了?”

    甜甜三步并两步凑了过来。“没叫你小名算是客气的了!”

    我见她板着脸,就问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啊,谁惹了你这廖大小姐啊?”

    她两腮鼓着气:“还好意思问,我是穿街走巷地找了大半天,才把你俩给找着,鞋底儿都快磨化了,你说这气是从哪来的?”

    我有些尴尬笑道:“那,您这是想召唤我俩干嘛呢?”

    说到这里,她似乎才悄悄沉了一口,却是这么道:“现在,有一个重大的消息!”

    我跟大表哥对看了一眼,几乎同声:“什么消息?”

    “那个叫二石头的男孩,刚才来电话了,并且他还在电话里说,另外那两个没找到的男孩,还活着!”

    “嘶……什么意思?”大表哥有些惊讶。

    甜甜的表情稍有些变化,似乎回想着什么,又道:“他好像是说,他当时看见另外两个人,是跑进了青鬼门里面去了。”

    “青……”我听着也不住惊讶!

    “但是,他最后的那句话,是更让当时接电话的老支书,都吓了不轻。”

    大表哥则忙扔了嘴里的烟头。“别卖关子,有什么直说!”

    甜甜继续道:“那二石头说,他当时是看见一个巨大的东西,像是什么发着光的怪物,就追着另两个男孩跑进了那青鬼门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