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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新的抉择”

    见此情况,老支书倒是第一时间拦住了对方,并开口道:“陈关平,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喝了酒,就能来我这儿耍酒疯!”

    这个叫陈关平的中年男人听后,却是不屑般笑了。

    “……哎哟!我可哪敢跟您这当过官儿的老支书耍酒疯哈?……我啊,就是来看看,是不是近日有人在拐骗人口。不然都几天时间了,二石头这小子怎么偏偏突然出现在这儿呢?”

    一旁的村干部听着就来气了,也呵斥道:“陈关平,你不清楚事情真相也就罢了,怎么还污蔑起了人?二石头这孩子出事了你不关心不说,现在大伙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三道四的,你还讲点道理不?”

    许是觉得确实有些理亏,这陈关平倒也稍有了些收敛,他抿了抿嘴又道:“行!我懒得跟你们斤斤计较。……什么也不说了,我现在就是要带他回去,犯了错看我怎么教育他。”

    老支书这时也显得有些愤懑。

    “陈关平,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犯了错,你是指二石头吗?……他才刚从镇卫生院回来,出了这种意外事故以及受到的这种伤害,难不成还是他自己有意而为不成?我说陈关平,你这样想,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见对方态度强硬,陈关平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继而又开口道:“我不想跟你们扯这些,现在我是他的监护人,你们没资格插手我怎么做,我要怎么教育他你们也管不着。”

    这么看,对方这话,的确是有着法律的依据,老支书毕竟是作为一个外人,确实不是什么事都能随便插手的。迫于无奈,他还是从陈关平面前移开了身子。

    就像儿时游戏里没有了母鸡守护的小鸡一样,二石头被陈关平一手揪起了衣领,接着就是往门外拽。那村干部早想去阻止,但碍于平时有着号召力的老支书都不再动声色,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啥理由再去插手了,我们这些外村人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就在快出院门口的时候,谁也没想到,那二石头突然奋力扭过身子,朝屋里的老支书大声喊道:

    “老支书爷爷,那个大山洞里有很多条岔路,我后来是悄悄跟过那怪物后面一段时间的,所以,我知道他们是往哪条岔路跑的。”

    他说完这句后,就被那陈关平给彻底拽了出去。

    虽说,这也就是平常的家事,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甜甜这时不经感慨:“竟然会有这样的父亲,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自己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他做老子的竟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幸运的是二石头化险为夷了,他竟然还满口的责备。换我我都气,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二石头的监护人,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她这番正义言论,不由地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大表哥更是直接给她伸了一个大拇指。

    只不过,这时的村干部却是这样回了一句:“事情,其实并非如此!”

    几人都疑惑着表情看向他,村干部才又继续解释了起来:

    “这个陈关平,并不是二石头的父亲,只不过他是二石头父亲的亲兄弟。三年前,二石头的父母在外省打工出了意外,双双亡命,家里唯一的老人许是受不了打击,也于一个月后去世。由此,这陈关平便成了二石头的监护人,他这人倒不是很坏,就是经常酗酒,出言不逊,是一喝醉就六亲不认的那种,对钱也看得比较重。”

    而在几人谈话的过程间,我一直留意着老支书的神态,他似乎总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猜测,或者就是因为二石头走前说的那番话,才让他又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果然,犹豫一阵儿后,老支书最终还是有了个决定。具体是,他请求廖把式再去一趟青鬼门。

    按他的话来说,找到人的希望可能渺茫,但若不试着找的话,可能连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廖把式其实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有此请求,不说他为人本就比较讲些义气,主要是咱们先前拿了钱,估计也不好再拒绝了。而既然要动身,救活人就还是那原则,必须得争分夺秒。

    所以双方一商议,还是决定尽早动身得好。只是除了我们,二石头也必须得带上,就因为他先前的那番话,说明他清楚那俩人进青鬼门后走的方向。至于二石头口中所描述的怪物,目前谁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一番思考后,老支书决定在村子里找几个体力好的人同我们一起去。这样,也等于是壮大了我们的队伍,以防真会遇到什么不测。

    但问题是,目前要面临的是陈关平这一关,对方若一直咬着监护人这层身份不放,那他会同意让二石头再去青鬼门吗?从二石头的角度来看,他之所以会说那番话,肯定也是希望我们能带他一起去,毕竟那是他走失的同伴。

    好在老支书看来,说陈关平这里其实并不是问题,于是立马就要往二石头家方向赶。

    我心说,难道他是要对陈关平强行动武,嘶……这老爷子真有这等魄力?

    大概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几人到了二石头家前。只是令我和大表哥都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二石头家,竟然正是上午那办婚事的人家。那新娘子被接走后,这里已显得非常冷清了,比我们离开时还冷清。此刻仅能看见的,也只是几个还在帮着前后打理的邻里,估计再没过一会儿,连这些人也得散了。

    这样一来我就不经猜想,那刚嫁出去的,莫不就是二石头的姐姐?

    若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二石头出了这等意外的事,家里人没急着来人照看不说,却还有心思操办起婚庆之事。这姐姐急着要出嫁走,难道临走时,兄妹俩都不想着见上对方一面吗?还是说,做家长的太狠心了?

    带着种种好奇,我有意向老支书求证实情。

    老支书听我这一问,倒也不避讳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了起来:

    “……你们即是村里特殊的客人,我也就不拿你们当外人了。我对这里面的情况,大概也算是清楚一二,关键点就在这陈关平身上。二石头父母在外面的工厂出事后,唯一的老人也相继离世,最后就只剩了二石头及其姐姐姐弟二人。由于还在读书年龄,按理年长的姐姐是他的监护人,但是姐姐并没有这监护能力。”

    “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甜甜好奇问。

    “他的姐姐有一定的精神疾病,偶有不稳定发病现象,自然作为叔父的陈关平就成了两个人的监护人。说来,作为叔父,陈关平的想法倒也是好的,他想为成年的侄女儿找一个好人家。而经过一番打听,还真就找到了一位,重要的是对于这种情况,那方人家倒也不怎么嫌弃。”

    我也不经疑惑:“那这么一来,陈关平这人还算不错啊!”

    老支书点了点头,倒也没否认。“可问题是,二石头却不愿意啊!经历了这些悲痛,看着亲人一个一个都从身边离开,换做是谁又能承受得了呢?更不用说年纪轻轻的他了。他现在就只剩下了唯一的姐姐,甚至可能害怕,姐姐哪天也会离开他。所以啊,当陈关平给他的姐姐找婆家时,二石头就露出了一百个不情愿,然而,自己却又改变不了什么。”

    甜甜听着,似由衷地发出一种强烈的感受:

    “是啊!对小小年纪的他来说,嫁人,生子,他才不管这些呢!明明是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家人,为什么一定要嫁到别人家,成了别人家的人呢?难道……”

    我听她说到这里,忽然也不自主地替她补完了下半句:“难道,自己长大了就不能养活自己的姐姐吗?”

    说完这句,我觉得自己在这刻,似乎就变成了二石头。

    但随即,我还是不由苦笑了一声。这有道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哪!

    老支书却在这时又说:“陈关平为二石头的姐姐找婆家,并非说全是出自由衷的好意。”

    没等我们再问,他又继续解释:

    “继续照看已逝大哥的子女,从道义上讲,这是陈关平理所去做的,他抹不开这层道义,当然也是在全村人眼里树个好形象,但要说这样去做的自愿性,估计还不到一半。他早在村里打了不少证明,说了不少情况,阐述着未婚的自己,在抚养两人上经济负担如何地大,希望得到政府的一些补贴。但其实,政府也没少给他,只是对于用钱而言,他简直就是一个无底的洞,那酒后的挥霍更是令人咋舌。以至于办这桩婚事,除了是能为自己卸下一半的担子,也是为了那笔彩礼钱哪!”

    听对方说到这里,我算是全明白了,用一句话来概括:这就是现实啊!

    大表哥更是直接来气了。“这他娘的……这么说,二石头出事他不但不担心,合着他还正好这样盼着,这样一来,二石头的姐姐在出嫁时,二石头就不会来闹事了。后来等婚事完了,他又假惺惺找到老支书家,凭着监护人这层身份,装作一副假关心假要教育对方的样子,这……这简直就是畜生啊!我……”

    我还是很少看见大表哥这么气的,他这个说到一半的“我”字后面,不知道还会接什么更狠的脏话。

    不过,我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为什么那个抽烟的老头儿会说,他一个外人,不想讨论得太多。为什么新娘子在出嫁时没有父亲陪着,而那些属于对父亲所要哭出来的字句,或者是父亲所要对女儿哭出来的字句,都不曾在她的哭嫁婚礼上出现,这似乎是一道永远也补不上来的仪式程序。

    而对于这位叔父呢!所谓的陪伴,那能有这等好日子去酗酒重要吗?他那件掉色严重的西服,估计也只有这种日子,才会从箱底儿拿出来穿穿,以表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