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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害人又害己

    阳春来到苏发展在的水泥包库房。

    这是用芦席和油毛毡盖起来的,里面堆放了施工用的水泥包。

    在这个有两百平方的棚子里,门边放了一张铺,这时候是卷起来的,上面蒙了一张塑料布。

    现在的项目工地,四周已经围起了栅栏,只有一个大门可以进来,门口有一个老人值守。老人家二十四小时就住在值守的小棚子里。

    因为这里是水泥包房,里面也放了一张铺,就是这里的管理员苏发展用的。

    在铺边上,有一台老虎机。上面也蒙了一块不透明的塑料布。

    看见阳春进来,苏发展迎上去,有了巴结的笑。

    “姐夫。你来啦。”

    阳春往铺边去。

    苏发展的眼睛盯着阳春的背影,似乎意识到什么,说:“姐夫。这里面,水泥味儿很重的。有话,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阳春的脚步已经到了老虎机旁。他一伸手,把那块蒙在老虎机上的塑料布掀开去。

    “这是什么?”

    “啊。这是什么?”苏发展似乎也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而且问:“姐夫。你没有见识过这种东西吗?”

    阳春的脸上肃然,说:“少给我嬉皮笑脸。我问你话,好好回答。”

    “哦。它叫老虎机。”

    “用来做什么的?”

    “可以赚钱的。”

    “你为什么不说,用来赌博的。”

    “赌博,一般来说,达到上千上万,就叫赌博吧。我这种,小敲小打的,算不上赌博。也就是闹着小玩儿的。”

    阳春啼笑皆非。这家伙,说的,可是一套又一套。嘴巴皮子倒是利索。这些年的饭,也算是没白吃。

    阳春问:“你自己说吧。这件事,怎么处理?是你自己处理,还是我把它扔到水塘里去。”

    “别,别。我还欠着人家一万一千块钱呢。”

    “你欠钱?”

    “就是这种老虎机,吃掉了我一万一千块钱。”

    “你刚才不是说,你这是小玩儿的,不是那种上一千上一万的。现在怎么说被老虎机吃掉了一万一千块钱。”

    “......”苏发展的嘴巴不利索了。

    阳春说:“现在,两个选择,你选择一个。一个,把老虎机扔到水塘里去。一个,就是你带上这台老虎机,回家去。”

    苏发展问:“我欠人家一万多块钱,怎么办?”

    “每个月给你开工资,慢慢还。”

    “家里人说,要我自己挣钱娶媳妇。每个月的工资还债,就余不上钱来娶媳妇。”

    阳春盯了苏发展一眼,摇头,向外去,到了门口,站住,说:“给你一个小时时间考虑。如果,到时候,还没有最后的选择,这里,我就要另外派人过来。”

    看着阳春离去的背影,苏发展恨不能上去给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一拳。好大的事啊。用得着这样的正经吗?

    这时,有工人过来领水泥。

    “一个小时后吧。”苏发展扔出这句话。

    来领水泥的人愣住。什么情况?这家伙吃枪药了吗?

    “为什么要一个小时。那边,等着用水泥呢?”

    “阳春说的,这一个小时,让我考虑一个事,其它事,不做。”

    来领水泥的人碰了这个大钉子,只好离去,去向钟庭汇报。

    钟庭听说了这件事,知道问题出在哪。他看见阳春在那边,就过去,把领水泥的事情说了。

    阳春这就叫上钟庭,一道,往水泥存放点去。

    “怎么回事?”阳春进门后,扔下这句话。

    苏发展说:“没有怎么回事。我在考虑问题。”

    “为什么不发水泥?”

    “我,我,心里正烦着。他就来要水泥,这不是往我心上抹水泥吗?”

    “好吧。不用再往你心上抹水泥。”阳春转身向钟庭,说:“钟经理,你选择一个靠谱的人过来,接替这个人的工作。”

    阳春又对苏发展说:“即刻起,停止你在这个工地上的工作。”

    苏发展就有了不屑,说:“工作。说的好听。这破事,也叫工作。成天跟水泥打交道,我的肺里,不知道已经吸进去多少水泥了。还工作呢。老子不稀罕。”

    钟庭以为阳春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这个人是苏玉家的亲戚。

    看钟庭还没有动作,阳春有些恼火,说:“钟经理。我刚才说的,你没有听见吗?”

    “真的啊?”钟庭还是有些疑惑。

    阳春说:“君子嘴里无戏言。”

    钟庭只能说:“好。我这就去落实人过来。”

    等到钟庭物色到一个人过来,苏发展这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简短的交接手续后,苏发展居然做了一个潇洒的手势:拜拜。

    看着苏发展用小扁担挑起一副行头。准确的说,一头是行李,一头是老虎机,只是,考虑机上套了一只特大号的麻袋。从外面看,像是一只小立柜。

    看着这个人离去,钟庭不解地摇头,说:“魔症了吧。”

    阳春一笑,这就是烂泥抹不上墙。

    “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钟庭表示了他的不解。

    阳春看了钟庭一眼。很想说,麻将有什么好玩的。你不也喜欢吗?

    当初,租住钟庭家前面平房时,阳春可是听到后面小楼上麻将声不断。

    这应该说是一种风气,禁止过的。但就是没能禁止住。要是说麻将这东西,成人中会玩这个人,起码超半数。

    阳春知道,到这里的工作的人,有一部分就是好赌的。当初文化宿舍停工的那些日子里,不让工人们去别处,留守在工地上。每天,就有好几摊子麻将。那些人也是有办法,在预制板上铺一块塑料布当麻将桌,

    当时,阳春想制止,却又不能。你没有活给人家做,又不让那些工人离开,人家不能全体静坐发呆吧。

    听钟庭说过,他的手下,就有人,辛辛苦苦一年,挣的钱,能在过年时因为打麻将输个精光。

    跟钟庭来的工人就刚才那台老虎机说:“我就不玩这个。没兴趣。想明白了,就是骗人的。”

    阳春问:“麻将呢?”

    “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这个工人说出的话有点绕。

    阳春伸手在这个工人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好好干。叫什么名字?”

    “钟志英。”

    阳春看了钟庭一眼,明白了,这是钟庭的同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