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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名为莫比乌斯的别墅 Ⅱ

    “呜。”

    不知是哪里传来了狼鸣。

    “呜。”

    它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呜。”

    每叫一声,就越靠近一步。

    就算根本看不见面前有什么,也能闻见野兽的臭味。

    “呼噜呼噜。”

    从野兽的喉中挤出的声音。

    终于,我看见了。

    血盆大口充斥着腥臭向我的脖颈咬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睁眼,什么都看不见,能感觉到自己是坐在床上。

    再仔细看看,约莫窗户那个方向,月光稍微透过一点窗帘的缝隙。

    什么奇怪的噩梦。

    莫里斯有狼吗?大概有吧,但是那得在首都外的山区才有了,都是雪狼。

    能做被狼咬住脖颈这种噩梦,也得多亏爱丽克斯的催眠魔术吧,毕竟这玩意儿总得有个副作用,不然对不起它这么强的效果。

    继续睡吧,睡到自然醒,睡到某个人在我床边骂骂咧咧……

    睡不着。

    我从来不是什么夜猫子,再晚也要在十二点左右睡觉。碰到床就是倒头睡的,怎么今天睡不着了?

    那就继续闭着眼,什么都别想,总要睡着的。

    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

    话说爱丽克斯为什么生气?她不会喜欢我吧?不不不,不可能的,自大也要有个限度,她不是因为男女关系就会跳脚的人……

    睡得着就有鬼了……根本睡不着啊。

    好无聊。

    翻了个身,又看到了窗帘下露出的那一点月光。

    凯瑟琳不是关掉了和我魔法能力冲突的魔术阵列吗?要不拉开窗帘,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把脚放下床,踢了几脚找到拖鞋,摸索到窗边,拉开了厚厚的帘子。

    窗外满月当空,次月也正是新月,两个极端的天空下是浩大的园林,白石路边,带刺的蔷薇科植物怒放,吸收着清朗的月华。再看去,还有马棚,即使根本没有马,也被凯瑟琳小姐打理的很干净。还有夜色下发蓝的草地,几棵晚风中叶子仍被作为乐器沙沙作响的果树……

    这哪里是什么外表看上去带着个小院子的别墅?这和城堡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科瓦西城那个城堡比这个大的多。

    难怪会起冲突,幻觉和现实的差别也大过头了。

    看到这景色,大脑更兴奋,更不想睡觉了。

    正好,病人餐消化的快,现在肚子也饿了,留给我们的厨房里应该还有点东西给我垫垫肚子。

    不管是东馆还是西馆,厨房都在一楼,而我们都住在二楼,也就是要走中堂的楼梯下楼,一定会经过会客厅。

    然后,我就在下楼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懦夫!你对他们的卑躬屈膝,换来了你一个人的安逸,带来的是我们所有人的痛苦!你难道就愿意看见我们成为奴隶,成为阶下囚,成为战犯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吗?

    不,我亲爱的,你明白,这是……”

    一段对白,两个人的声音明显都是由一个人模仿的。

    声音从会客厅传来,从楼梯上就能看到那个大作家房东,丘吉尔小姐,闭着眼入戏极深,在“表演”一些传奇故事的情节。

    “啊,总感觉,玛格丽特表现的情感不太够……”

    她在表演完后,还自顾自评论一番。

    “您每天都这样吗?”

    “唉?!”

    丘吉尔小姐明显被吓了一跳,轮椅也被这一下动静咯叽咯叽震了一声。

    “吓了我一跳啊,还以为宅子闹鬼了……约克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身体不好,还大半夜不睡觉来会客厅闲逛吗?”

    “没什么,事出有因……”

    我把我睡前的故事讲给了她,包括爱丽克斯讲凯瑟琳小姐的坏话。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太失态了,让我……哈哈哈……”

    她捂着嘴,花枝乱颤,好不容易停下来了,一个表情没绷住,气球漏气了一样又开始笑。

    “有这么好笑吗?”

    “你们两个……噗……谁能……忍住不笑啊。”

    看得出来她在尽力绷住脸色了。

    “等下,等下,您先别说话,先缓缓,别岔气了。”

    “好的,好的,呼……”

    她拿起自己刚才在念的稿纸,看了一会儿,表情就暗淡下去了。

    “写的太烂了……好吧,约克先生。

    为什么我会笑,其实也不是对您的遭遇幸灾乐祸,好吧,顶多有一点,但也就那一点。主要,我还是在笑沃克大小姐对凯瑟琳的一些……嗯,看法。”

    “是……怎样?”

    “就是一本正经跟你解释凯瑟琳给你喂食的动机,还能是什么,这不是太好笑了吗?”

    确实,不管怎么看都太幼稚了点。

    “总之,就这一天我对沃克家大小姐的第一印象:

    首先因为贵族出身,礼节方面没得说。”

    礼节方面没得说,指喝酒后脏话不断。

    “对身边人细致关心。”

    对身边人细致关心,指动不动就甩脸色,霸凌我。

    “还有,天真过头了。”

    这点极为赞同。

    “最后,就是有点暴力,脾气不太好。”

    我非常赞同。

    “丘吉尔小姐,你说对一半。”

    “那么剩下一半,是哪里对她的形象描绘的不对呢?”

    “您说她很有礼节,但在我的印象中她脏话讲得并不少。

    您说她对身边人细致关心,但我总是要在与她讲话时小心再小心,以求她给我好脸色,不把我当成沙包。

    您觉得,这和您的第一印象相差如何?”

    “简直就是极地和赤道的区别。那我顺便,再讲讲对您的第一印象。”

    “洗耳恭听。”

    “傻。”

    “就这样?”

    “就这样。”

    竟然被别人说傻,而我一点怒意都没有,还觉得理所当然。

    “大概我是真傻,我竟然都不生气。”

    “您确实傻,傻到对身边的女性仅仅只是表面上的了解。”

    何止傻到这种程度,我因为记忆的缺失,甚至不了解她的过去。我记得的只有现在。

    “难不成,您是失忆,对一个与您长时间相处的女性,性格变得这么中性的理由没有一点知晓?”

    “你会读心术?”

    坏了,敬称都忘了。

    “敬称都吓没了,您真失忆啊?”

    “对不起,真失忆。但是为什么她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有听别人说的,据说她以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